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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Chapter 5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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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次预赛的题目是,从以下作曲家中选取一首炫技性作品来演奏。”
永远看了看可供选择的范围,帕格尼尼、萨拉萨蒂、圣桑、柴可夫斯基、维奥当、□□亚夫斯基和拉威尔。
帕格尼尼第一次预赛已经演奏过了,如果第二次还选他的作品,会不会让人觉得没有新鲜感呢。那么接下来的作曲家中,自己最擅长的就是萨拉萨蒂了。
至于柴可夫斯基……在校内第二次比赛的时候差点被淘汰,还有香穗子琴弦段了的那一次,好像都是演奏这位的作品吧,呵呵,上下八百辈子都不要再拉他的作品了。
“那是你自己技不如人,怪柴可夫斯基干什么?”雷奥妮翻了个白眼,“用这位伟大的作曲家来考验你的实力,你应该感到荣幸。”
对,雷奥妮酷爱柴可夫斯基的作品,虽然给自己科普“老柴是个同性恋,骗婚者,娶了自己女学生没多久就离婚了,甚至是因为同性恋自杀的才不是喝了什么有毒的水blablabla”的也是她。
“真的不考虑试一试吗?”
“不要。”知道雷奥妮又要开启诡异的安利模式,永远赶紧摇开车窗户佯装欣赏窗外美丽的风景。
阳光从天空碎碎地洒了进来,飘荡在空气中,织成一片金黄,空气中弥漫着令人安心的味道。嗯,今天是个适合出行的日子。
“哎,不成器!”雷奥妮继而转向与身边的日野香穗子聊起天来,“这位小姐也是校内音乐比赛的选手吧?”
“喂,女魔……”死了,差点破功,永远握着她的手,笑的与窗外的阳光一样灿烂,“老师,香穗子她是个很单纯的少女,求你放过她。”
“放过什么的,永远说的也太夸张了。能够见到雷奥妮桑是我的荣幸。我一直都有在听您的CD作品,受益匪浅”香穗子的眸子里闪动着求知的火焰,这在永远看来是个危险的信号。
那是因为你不知道她有多可怕啊,她不仅能让你一辈子都不想拉小提琴,还能让你后悔自己降生于这个世界上!不过在雷奥妮的威严下,这句话只能嚼碎了往十二指肠里咽。
“这就是传说中的‘东方罗蕾莱’吗?”坐在后排的土浦一头雾水地问道,“怎么感觉和媒体上写的‘冷面’差了很多的样子?”
加地葵也压低了音量:“大概这是特殊的兴趣爱好吧。”
把光明寺永远当小孩一样逗着玩算作做兴趣爱好?土浦心里一阵冷汗,对这位音乐家的尊敬更是多了几分。
他们现在前往的地方正是月森和志水所在的合宿地点,“如果通过了第一次预赛就来看你,如果没通过就切腹自尽”,这是赛前永远和月森约定好的。
“啧,难办了,要知道合宿期间,外人是不能随意探访的。”
善解人意的光明寺永远又怎么会不知道金泽老师话里的含义:“好啦,我会请雷奥妮老师一起过去‘交流学习’的。”
“Thank you,帮大忙了。如果雷奥妮桑一起来的话,理事长也会满意吧。”之前邀请雷奥妮担任教师的时候可是磨破了嘴皮子都搬不动这位大神,如果对象是她最爱的弟子,应该没问题吧。
两人通过再三谈判,金泽最终也同意了永远邀上一直对合宿充满好奇的日野香穗子,然而千算万算都没有预料到土浦和加地也会跟着来。
“人怎么那么多?”果不其然,金泽看到他们的第一反应就是伤透了脑筋。
日野忙干笑着表示:“我、我们是想见金泽老师的啦~”
“……”哎,来都来了,又有什么办法呢,金泽嘁了一声,“要留也不是不行,不过不能白白让你们留下来。从今天起,任命你们为杂务组,对,就是仆人的意思。那边的光明寺,别想逃,你也是杂务组的一员!”
正想脚底抹油的永远像被针扎了一下,机械地回过头:“我也要?”
早知道就不来了,史诗级别的倒霉。永远蹲下身子,一边奋力地砍着地上的草一边接受着陌生同学们的围观,“那是光明寺永远真人吗”“真的哎,可是她为什么会在这里除草”的议论声不绝于耳。
对啊,为什么非要来这里除草不可呢?她手起刀落,直接铲飞了地上的草根。
如果用一个词语来形容此时此刻的自己,那一定是“白痴”吧!
“大家也不要这么垂头丧气嘛,”担任志工的王崎老师对着“消极怠工四人组”打气道,“手上的工作完成了可以到附近随便走走,景色很不错——哦,对了,特别是离这里不远的山寺,据说很灵验,同学们都想去那里求上一卦。”
一听到“求卦”的日野少女瞬间打起了精神,她勾起微笑对永远说道:“太好了,我们一起去看看吧。向神明祈求的话,比赛的时候一定会顺利通过的。”
香穗子的话仿佛一道暖暖的流水,让人觉得心里瞬间变得很温暖、舒适,在好友热情的提议下,永远马上举手赞成:“嗯!”
可惜,在他们历经千辛万苦花了差不多一个小时爬到了寺庙之后,却又是当头棒喝。
“我的是上签。”加地率先展示了自己抽到的签文。
“哇,这家伙怎么这么好运?”土浦忿忿不平地看向自己手中写着“中平”的签。
然后两个人很有默契地关心起香穗子的签,发现那上面写着“下签”,又集体噤声了。
“安啦安啦,我们同病相怜。”光明寺永远拍了拍失落的香穗子的肩膀,她攥着手里的“下下签”,一副乐天知命的模样,“本来也不应该寄希望于这种东西。”
说是这么说,藏在心底的不安却又开始蠢蠢欲动,这种情绪甚至通过神经传递到了指尖,让光明寺永远的四肢莫名其妙地僵硬了起来。
住持老爷爷一看这两个姑娘的签,眼睛都直了,话中之义貌似是最烂的居然被你们同时抽到,你们的运气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也挺好的。
“‘策马执鞭直过来,半有忧危半有灾。恰似遭火焚烧屋,天降时雨荡成灰’。爷爷,这句话的意思是什么呢?”
“枷锁临身,怨咨自至。”老爷爷神神叨叨地摇了摇头,语气听不出他的情绪,“这签的意思就是虽然你会遇到危难,但是福是祸还难以预料;就好像大火刚烧至屋顶,谁能知忽然上天降了场及时雨,把火势给浇熄了。 ”
“意思就是……其实也没那么糟咯?”永远挑眉,试探性地问道。
“你要记住,凡事保持乐观。须知事事无绝对,好的不见得就好,坏的也不见得是坏。有些事情往往出乎我们意料之外,是好是坏,不到时候,都还很难说。因此,何必杞人忧天,去设想还没有发生的事。不如保持平常心。中国有句古话叫做‘既来之,则安之’。须知有得必有失,有失必有得 。”
哎,反正他说了大半天自己也没明白个大概,郁闷。
……
在这种天气里,夕阳与叶影相互交错,空气里的尘埃像宇宙里的群星一般静止在这一片温暖的区域中。
小提琴的木质感觉,每一弓都是松香弥散的味道,深沉激动时的琴弓与弦紧紧的胶着感,叹息时微若游丝的摩擦感,拨弦时微颤而不散的颗粒感,抛弓则毫无粘滞一气呵成。不再是机械地照着乐谱也不再是让人充满距离感的炫技,琴手的音乐里,有了感情的存在。
雷奥妮略带吃惊地看着眼前的少年,不过几个月之别,居然成长到了这种程度。
“bravo,月森君。”
月森莲略微睁大了双眼,似乎是在讶异这一份简洁的赞许:“谢谢您。”
说实话,他不是很擅长应付这位雷奥妮小姐。因为她的眼光犀利,说话也不留情面,让人想起学校里的训导主任,给他一种时时刻刻都得挺直腰板的感觉。
“我已经挑不出什么毛病了,不,倒不如说如果硬要挑毛病才是我的不对了。美砂一定会对你的进步感到很欣慰的。”
接着,她话锋一转,突然又开始抨击起自家不长进的徒弟:“哪像某人,让我伤透了脑筋。”
注视着雷奥妮的脸庞,月森不由得想到某次对话。
“我说你啊,乐谱上没标示的东西是不允许擅自加上的,这样比较容易在比赛中脱颖而出。”
“但是我是个人,又不是在拉小提琴的机器人,老是按乐谱来就像那种事务所的人一样,不断重复着‘盖章’‘盖章’‘盖章’这个动作,好无聊哦。我觉得评委会被我独特的演奏所吸引的,嗯!”
自说自话地要参加比赛,结果又单方面地无视自己是在参加比赛这个事实,这一点从以前开始是一直没有改。
“不过,我觉得,不按条条框框去要求她效果反而会比较好。因为这是属于她的独一无二的特质。”
“哦?你现在是在帮女朋友说话吗?你们感情很好嘛。”
面对雷奥妮不怀好意的开涮,月森莲果然上当受骗,他窘迫地急忙反驳:“您就别开玩笑了。”
“不过呢,”面前的女士又叹了口气,“她这个人,很容易因为沉迷于争强好胜忘记享受音乐这个最初的目的,所以总是很容易心浮气躁。现在就在为选曲烦恼着呢。”
“永远呢?她在这里吗?”
谈话还未结束,就有人突然闯入。
是气喘吁吁的加地葵。
犹如用砂砾筑起的城堡倏然崩塌,一听到有关于这个名字的事情,就无法保持平静:“她怎么了。”
“我们一起去山上的寺庙求签,她说自己想四处逛逛,晚饭的时候回来,但是现在都这个点了,还没有看见她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