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视你如命》S板蓝根

15、第十五章

　　顾海马上调动手里所有能动的人。

　　裴玥也跟发了疯一般的发动手里的人找他，顾海看着一批一批被派出去的“单生者”，烟头都叼不住了，他家姐姐藏了多少后招？

　　卧槽，顾海简直就是傻了一样的目瞪口呆，这些又是个神马东东？

　　簇生者？单生者？

　　“裴玥，你要不要这么凶残？”

　　裴玥转动了几下黑漆漆的眼珠子，她手一挥，手底下的“单生者”就瞬间消失了踪迹，然后，转身静静的回视着顾海，麻木的脸色如同平静的海面，暗地里不晓得藏了多少的波涛暗涌。

　　“你不懂，顾解严对我们来说有多重要。”裴玥低下头，似有若无的看了一下她左边的胸口位置，尖锐的下巴收了收，细白的肌理在微弱的光线下显得透明而荏弱，一双剔透的眼睛闪耀着诡异的陌生涟漪。

　　这一刻，顾海不得不信，她不再是单纯的顾安，她……是一个让他陌生而熟悉的簇生者，那种骨子里透出来的强大和可怕叫人心惊胆战。

　　顾海走过去，拉住了她的手，摊平放入掌心，眼底的波纹一动一动，轻柔的声音里头都是淡定，他也不是吃素的，“没事，他死不了的，不要忘了他是顾解严。”

　　的确，顾解严没有死。

　　他的左腿被手术刀狠狠的扎了一个血洞，顾解严冷硬的脸上甚至连眉头也没有动几下，就这么利落的把刀子别在皮带里，他不是傻子，裴玥没有必要对他们说谎，那么，他现在出去，不可能那么简单找到他的顾安。

　　疼痛的刺激让顾解严的行为和理智稍微自然一点，他咬住牙齿忍住痛楚，光洁的额头上都是冰冷的汗水，沿着大理石雕刻一样的轮廓缓慢的落下。

　　顾解严愣是忍着一个气音都没有发出来，他不确定裴玥的能力，只能一切小心为上。

　　狠狠的握紧了拳头，细密的血珠子，染红了拳头，左腿的伤口就跟摆设一样，顾解严的全身脉络都在进行新的一轮绽放。

　　顾解严的冷冽目光扫了一圈，拖着矫健的身躯一下子扭到了门口的消毒冰柜边上，双手咔的一下，打碎了传感器就把手伸了进去，青霉素，生理盐水，葡萄糖，浓缩型薄荷水，……很好，都是有用的，他的手里拿着冰冷的毛巾裹住了大腿，压住血口，然后，按开了瓶口狠狠的灌了几口薄荷水进去。

　　清凉而刺激的味道一路从喉咙下来，顾解严一直都在悄悄地注意外头裴玥他们的动静，十楼，他不能从正门走，那么，男人冷冽黒\沉的目光一抬，他死死的瞪着天花板接缝的位置。

　　顾解严正式投入到顾家之前，他遇到顾安之前，他一直跟着一个行踪成谜的老女人练习柔道功夫和刺客的暗杀技巧。

　　刻在骨子里的东西，一般都很难忘记，尤其是那个谜样的老女人还给顾解严上了人生最刻骨铭心的一课，所以，他现在的情绪还是很冷静狠戾，他从天花板的缝隙里开始攀爬下去，掣肘的双手和双腿的伤口越发的浓密可怖，可是，坚定的脚步一刻不停。

　　顾解严没有时间回头，他从来也不会给自己回头的时间。

　　蜿蜒的道路慢慢的拓展开，顾解严小心翼翼的脱离了私人病房，进入了内部的下水道范围。

　　自家医院的下水道就仿佛一个网络格，错综复杂，但是，顾解严依靠着他强大记忆力就这么在常年阴暗的过道里冷静的绕着，他必须一层一层的绕下去。

　　狭隘的过道都是浓烈的腐臭的味道，还有医院特殊的消毒设施和恶心的纱布药品，举步维艰，顾解严一步一步的计算着步伐和走势，偶然，左边的大腿上会传来尖锐的刺痛，藏在暗处的红色亮光一闪，飞扑过来的动物贪/婪撕咬的力道很凶猛，他一手掐住甩开，磨蹭前进的脚步都没迟疑一秒，顾解严记得，那是地下老鼠的攻击。

　　咬住闷哼，顾解严抬起头，冰冷的眼睛透出血红的杀意，这个仇，他会记得，那种刻刀了骨子里的耻辱回忆一瞬间冲击过来……裴玥，你必须要付出代价！

　　顾解严矫健的身躯在四通八达的下水道不断的钻进钻出。

　　一片的森冷的黑暗中，他淌着肮脏的污水，一步一划的向前进，绕了大约十几次的拐角，终于，顾解严发现了一个椭圆形的通道，那里的方向有微弱的光线。

　　狠狠的咬了自己一口，血腥味冲击到了神智里头，他呼出一口气，身躯一个弯曲，稳定而快速的继续前进。

　　太阳穴突突的跳动，脚步一下快过一下，可是，顾解严明显感觉到了左腿的施力比较重，伤口又开始流血崩坏，他冷静的调动右脚，手脚并用，努力的够到了出口处。

　　冷厉的目光从出口的间隙观察了几下，四周，安静的如同一个古墓，根本的丝毫没有人气。

　　受了伤的手在暗处抚摸了好久，找了一颗硬质的东西，捎着力道从相反的方向扔出去，咚的几下，一下子就传来清晰的回应。

　　顾解严又沉默的瞪了十几分钟，确定了没有任何一个活人，他终于施力顶开了生锈的湿/滑盖子，从湿漉漉的下水道爬了出去。

　　外头的光线很刺眼，顾解严恍惚了一两秒才发现他正在医院的背面无人区。

　　左腿跟被针扎火烧一样的痛，顾解严低头看了一眼，他一边淡淡的摸出手机，口气没有一个停顿的吩咐，“陈磊，你现在在哪里？马上来医院后面的C位置接我。”

　　手机里似乎有杂音，但是，顾解严还是听到了那句熟悉到习惯的回答，“是。”

　　半个小时不到，顾解严的前面出现一辆越野车，他的眼睛暗了一下，车子马上停下，他伸出手就想拉开车门，但是，利落的动作断在了中间。

　　“陈磊？”顾解严的声线很是沙哑低沉，手背的青筋一个个暴起，“怎么回事？”顾解严慢慢的放开手，陈磊的性子他熟悉，根本不可能出现这种失误，那么，一定是他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

　　车子里震动的不明显，但是，有种奇怪的青草味道，很淡，很淡，一般人根本不能发现。

　　陈磊的手上举着一把钳子，他努力的用左手抑制住自己的行动，钳子上头都是颜色发紫的血液，然后，他挽着苦笑回头看了几下顾解严，口气认了一般的匪气低哑，“老大，估计你要给我个痛快先。”

　　陈磊和陈翔是他最信任的兄弟，他们发誓忠于顾解严，陈翔是个清秀的技术人员，而陈磊看起来更像是个水电工人，可是，他手里的杀人活计比谁都要扎手，但是，他居然现在完全无法控制自己的行为。

　　陈磊穿着一身灰暗的风衣，工装的休闲设计，他的肌肉不算发达，但是，胜在精瘦有力，顾解严慢慢的打量了一圈，只发现他的胳膊上似乎多了一圈的刺青。

　　绿芽芽的刺青。

　　味道就是从那个刺青上面传出来的，有种奇怪的敏/感和刺激。

　　起码看起来陈磊暂时没有生命危险，顾解严松了一口气，利落的跳上车子，绳子已经很技巧的把陈磊绑死，他知道，最忠心的手下不会无缘无故的求死。

　　“告诉我，外头怎么回事？”

　　“老大，你最好找个地方先不要出门……整个……感染……”陈磊的声线似乎被/干扰的电波一样的磕磕绊绊的艰难，男中音的低沉之间都是喘/息和反胃。

　　顾解严一把抢过方向盘，他的手臂都能感受到陈磊抽搐的力道，但是，他没有多余的动作，只是目光艺一冷，手术刀子直接卡死到了刺青的位置，毫不犹豫的凶狠，“你给我清醒一点。”

　　陈磊本能的向着顾解严靠近，他的身上开始氤氲一般的染上了碧绿色，有点魅/惑的感觉，如同正在尽享光合作用的植物，他的眼白突兀的出现波动，嘴巴一动一动的似乎要说什么，但是，依旧没有办法表达清楚明确。

　　隐隐约约的粘稠液体开始从他的额头开始肆意的流窜，顾解严猛地一打方向盘，手臂上冒出一些力量的青筋，他猛然的把车子停住，一个干净利落的漂移，车门一提，砰地一声，陈磊就顺势掉了下去，顾解严抱住了头，身/体也跟着纵起飞了下去。

　　接触到绿色液体的车身椅座就这么跟被硫酸一样侵蚀掉的破旧玩具一样，化了成一堆的化学药剂一般的破烂。

　　陈磊弯曲着身躯狠狠的抽动了好几下，最后，似乎没有了一点活着的动静。

　　顾解严起身，外衣一拔，套住了手臂，他慢慢的靠近陈磊，伸出手，想要碰触一下他的大动脉。

　　下一秒，陈磊猛地张大了嘴巴，他浑身上下好像被刺激到一样的拱了起来，然后，眼白的方向全部转移到了顾解严的身后，神色无限的诡秘和贪/婪。

　　裴玥出现在顾解严的身后，缓缓的眯起了深邃的大眼睛，顾解严的肩头被她有力的双手扣住，她俯下脑袋，打量了几下陈磊的眼白，冷冷的口气再自然不过的肯定，“顾，离开他，他已经被感染了。”

　　裴玥抬起黑亮的眼睛，她淡漠的看着陈磊，对方暴突的眼珠子就这么死死死的瞪着她，如同饿疯了的野狗看到了热腾腾的肉包子一样的垂涎三尺，陈磊的眼白都呈现出一种诡异的绿芽芽的色调，他的双手如同下肢一般的匍匐在地上，整个人就这么想要把裴玥包裹进去一般的凶狠贪婪。

　　顾解严不喜欢这种胶着的状态，虽然，他不喜欢裴玥不听话，但是，毕竟是他的孩子，他和顾安的孩子，他们的孩子，岂是别人可以动一根汗毛的。

　　顾海的脑袋才冒出去瞅了一眼。

　　裴玥的胳膊就被顾解严一带，牢牢地扯到身后挡住了。

　　“陈磊！”

　　陈磊只是歪了歪脖子，眼圈都不动一下的瞪着裴玥，眼白凝固住了一片的绿芽，似乎，他的听觉也开始消失了。

　　“怎么回事？”

　　“初步感染，会先慢慢的丧失五感，等到心脏切换到正常的模式那就不再是人类了。”

　　“……正常模式？”顾海跳下来，站在她的另一边，嘴角抽象的扭了几下，磕巴的蹦出几个字句，“变成‘充电器’吗？”

　　毕竟是身边的熟人，根本不是一个苍白的解释可以接受的，他是陈磊，是他们的老大哥，打闹笑骂，现在，居然成了一个恶心而恐怖的怪物。

　　“充电器？”

　　人类的心，就是簇生者的食物，他们的能量充电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