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蛋疼人生》Miang

69、第六十八章

　　云州。

　　州牧大人最近很烦躁，终日里拉长着老脸找别人的不痛快。

　　先是将手下干活的从头到脚数落了遍，又把家中的十八房姬妾数落了一遍，连最近最为宠爱的月娘也不放过。

　　“啊！一个个皆是庸脂俗粉！平凡颜色！”州牧举着双手怒问苍天：“真是汉皇重色思倾国！御宇多年求不得啊！我欲寻觅知音，却奈何九天仙子皆在天宫！不得染指！遍寻不着！”

　　在他第一百零八遍怒吼完后，他家就被最近来云周巡查的朝廷一品大员给光顾了。州牧家从上到下抄个干净，他本人也被乌纱帽一摘，送归民间。昔日姬妾尽数遣散，华丽屋宇烟消云散。问之何罪，则曰贪污受贿玩忽职守贪恋美色行事不端，举报人不详。

　　听闻此事时，叶萌正坐在窗口发呆，也只是淡淡答了一声“哦”。

　　临时被林六爷找来服侍叶萌的小丫头好奇地看了一眼这位主子，便退了下去。

　　立秋已过，天气有些凉了。约摸是海上来了风，这两日已是连着下了不少淅淅沥沥的雨，街上尽是脚踝深的水。云州地势低洼，每逢夏末初秋来大雨都是这般场景，因此才会筑楼而非平房，一旦水漫了上来，人便往二三楼搬。州牧嚷嚷着要整整排水，嚷嚷了五六年也不见行动，云州人都早已习惯。

　　叶萌撩起还没有撤换下的竹帘，卷好了搁置在窗檐。一楼被水浸透了半层，下楼便是湿漉漉一脚水。庭院中，马兄油瓶几人似乎毫不在意雨水，也不撑伞，帮着同住一巷的人搬运货品。

　　因着下雨，这小巷进出已不能靠双腿，皆是划一条小船来往。自然平日所需的柴米油盐酱醋茶，生鲜蔬菜蜡烛芯，也是放在船上运进来。几个力气壮的男人披着麻蓑掌船进来，女人们便撑着伞上去搬东西，个个将裙摆撩起来露出一截小腿，也不见羞涩，反倒是几个人互相调笑。

　　马兄等人不撑伞不披衣，就直愣愣走在水里。搬完了自家的东西，再帮着别人也搬好了，赢得无数感谢之声。

　　这些都是叶萌昔日不曾看见过的场景，她到碧落宫的时候十四岁，走出碧落的时候十六岁，两年呆在荷州做着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王夫人，如今十八岁或者十九岁了，还是她第一次见到如此鲜活的民间生活。此刻她也算是知晓，在这本充斥着狗血的小说之中，除了烂醉奢靡的名流生活，也有着朴素简单的百姓生活。

　　风换了方向吹，雨点落入了她的窗口，拍到了她的脸上。她皱了下眉，就依原样放下了竹帘，抹去脸上些微的水光，正好听到楼梯嘎吱作响的声音伴着林峥的大嗓门：“阿萌啊，阿萌啊~”

　　叶萌不是很想理会林峥，可听他在门口喊了半天又很是无奈，只好问道：“又怎么？”

　　“过两天雨停了水退了，我们便去江南玩一圈。”林峥站在门口，一手戳着门缝，一边说着自己的打算：“这日子逐渐冷下来了，江南会好受些。”

　　“随意。”叶萌答道。

　　碧落宫的冬日那么冷，她都受得了。更何况这是在南边？林峥不过是不想在一个地方呆太久，免得贺兰连城找上门来罢了。

　　她这便宜弟弟也着实没用，都过了这么久了，还没有找到林峥。莫非林峥真是有三头六臂不成？

　　她打定主意要先拿回那串手珠再找机会离开林峥，因此也不是很急着去一一挑战林峥手下那批狂狼汉子了。尽日里看他们倒腾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也算是有趣。只是她不知道——林峥留着她，到底是为了什么？

　　她已经不像当初那样信任林峥了。

　　林峥身上谜团太多，而他又从不让她知道真相。她不问，他也不提，就这样子走下去。

　　他的脸，他的身世，她初出江湖那年他退隐凡俗，他的剑，他与邪魔教若隐若现的联系。他总是在她危及时刻赶到，救她于水火之中，一次，两次，巧合多了她也怀疑，他在背后看了多久，才掐准了最巧妙的时机出手？

　　如果连他对她的好，他的肆无忌惮放浪形骸也是伪装，那还有什么是可以相信的？

　　可是，她又不值得一个曾经如此声明显赫的人为他做这么多。

　　她以前也曾听落梅等人提到林家六爷，一样是风采出众的人物。

　　父亲早亡，母亲何氏一手带大。十二岁便孤身走出林家，闯荡江湖，再无踪迹。多年后他回来，便在武林大会上一拔头筹，力挫群雄。

　　那之后的几年，大抵是他一生中最风光最好的岁月。

　　如果用抒情的笔法来写，洋洋洒洒便是好大一串。

　　虽然不是无双的俊美，却也是气度非凡的少侠，兼之出身于问剑世家，依旧成为了闺中少女梦中的良人。名显江湖独尊武林，放浪不羁快意恩仇，来去潇洒孤身自如。所有人在他的盛名下都黯淡无光，无论是他那时已然贵为武林盟主的兄长，还是后来初涉江湖的少公子林甫华。多少红颜娇袖，化作他杯底一浮残酒，他从不记取。三千江河如画，任凭他肆意往来。

　　只是，这般的诗酒年华，却在三年前戛然而止。

　　正是叶怜尘初出江湖惊艳四座那一年，林峥退隐江湖，不问旧事。无论是武林大会的比武，还是各方门派的切磋，皆是再没有见过他的身影。

　　当然，如叶萌者知道，他还是去参加了那些乱七八糟的活动，不过是换了个身份尾随着别人，抱着别样的目的去了。

　　他依旧在江湖间跑来跑去，只不过他的脸常常换来换去，身份也是变来变去的。

　　至今无人知道他忽然间销声匿迹于江湖的原因，只是在酒楼的说书人口中，有着零碎的猜测。说他为情所困，看破红尘，去往少林寺出家，将过往一段传奇，付与说书人手中醒木。

　　紧接着说书人便说上一段大众喜闻乐见的林六侠初初闯荡江湖那会子的事情，什么与地痞争地盘，耍小花招怒整洪先生，什么对苗疆姑娘一见钟情被拒之门外十万次。末了，再点评一句：若是林六侠不退隐江湖，便没有林少公子林甫华什么事儿了。

　　叶萌亲自到过酒楼听那些说书人舌灿莲花一通好讲，说的坐在一边的林峥脸色青一阵红一阵，尤其是听到他被苗疆姑娘怒拒后又惨遭暴打之时，恨不得拔剑而起。

　　而叶萌笑了一会儿，却听到说书人接下来开始讲碧落宫早逝的一代美人叶怜尘的故事，也笑不出来了。

　　故事的剧本早已被她修改，叶怜尘没有爱上不属于她的林甫华，却更早的在人们的视线中死去了，并且输的一塌糊涂。

　　她没有雄心没有胆魄去夺回叶怜尘的一切，却也不希望那开启千阶殿的钥匙落到林家人手中。她的想法那么的简单——既然碧落宫主不是她，那么世世代代，永永远远，大家都别做正经的宫主了。你们的名号前永远有一个代字，你们并非正统，不过是阴谋胜利者罢了。她就是那么小心眼，那么三观不正。

　　窗外的雨好像小了一些，叶萌起身推开了门，一抬头却发现好久没有声音的林峥还立在门口，正盯着她的门发呆。两人的视线冷不防撞上，都是一阵尴尬，互相扭开了头。

　　“我想出去转转。”叶萌为了化解尴尬，道。

　　“现在街上都是积水，别出门了。”林峥道。

　　叶萌没思考那么多，便道：“全是水，多好玩呐。”

　　林峥：“……那你去吧。我找几个人陪着你。”

　　叶萌知道，所谓找几个人陪着她，便是找几个武功高强的人看着她。叶萌武功高强，那几个人武功更高强。意思就是，她别想从林六爷身边跑开了。

　　林峥的算盘打的很实在，既然她不安分到处跑，总是跑到他找不到的地方，那就直接干脆的圈养起来好了。

　　她下楼的时候同林峥说：“你且安心，属于我的东西我必然会拿回来。”

　　林峥一愕，有些不明所以，却点了点头，道：“知晓了。”

　　叶萌戴了斗笠撑了伞，踩着小凳子上的船，出了门便后悔。因为这雨中的云州丝毫没有她想象中那么文艺。她原本以为她可以白衣飘飘宛若仙子一般在这水上威尼斯一般的城市一通游览，结果她大错特错。风向变的快，雨一会儿斜着下一会儿直着下，忽而大忽而小，船里进了水，水里又沾着泥。很快她上上下下都已被淋湿，脚心也是湿漉漉，难过的紧。

　　但是她又碍着面子不想回去，便随手指了指不远处最高的一栋楼，道：“我们去那儿坐坐。”

　　随行的人以闷葫芦为首，闷葫芦有些讶然，但是他不说话，他身后的人也不说话，于是一行人便摇着船湿着身到了楼前。

　　那是两坐楼连城一体的建筑，二三层都是张灯结彩，到了夜晚应该很是绚丽。叶萌觉得有些眼熟，仔细一看，竟然是相思楼。她嘴角抽了一抽，但是想到相思楼是接女客的，大手一挥，雄赳赳气昂昂道：“走，我们去嫖。”

　　闷葫芦：“……”

　　大抵是因为积水的原因，相思楼一楼闲置，二楼开了饭庭，几个陪酒姑娘穿梭其中。客人挺稀疏，都是衣冠狼狈的样子。一见叶萌等人，立刻有一个妈妈迎了上来，

　　叶萌正在思量着说辞，那妈妈却已经兀自开口道：“怜尘小姐，相思姑娘求见。”

　　见这妈妈直接道出她姓名，叶萌心生警惕，一听是相思，便又是一惊。她回头看一圈那些跟着她的人，竟然被一群复一群的花姑娘紧紧环绕，美人们娇声软玉，莺莺燕语，让他们不得脱身。叶萌一阵好笑，便随着那妈妈去了。

　　她心底知晓，这相思姑娘八成就是贺兰连城的人了，不然当初怎么把她骗到楼顶上，见到了那个同她长得一模一样的病弱青年？

　　相思姑娘的居所格局不变，有些小整。依旧是青叶花瓷，装饰清雅华美。因为下雨，四方的窗户都上了竹帘。尽管如此，地毯还是有些略微的湿了。墙壁上原本的字画，约摸是怕受潮，已经取下了。只留下晗月的画像，依旧挂在原处。画中美人一如旧年，娉婷生姿，如莲栩栩。

　　相思原本正在闲闲拨弄着琵琶，见叶萌来了，便放下琵琶，起身一拜，道：“相思见过怜尘小姐。”

　　叶萌受了这一拜，兴致盎然地问她：“你怎么知道是我？”

　　相思姑娘盈盈一笑，道：“既然我的人为怜尘小姐带去了消息，那怜尘小姐理应今日到访。这，还用猜么？”

　　叶萌奇道：“什么你的人？我可没有收到任何消息啊。”

　　相思姑娘停了一会儿，道：“没有人给您带消息？这，这……”

　　叶萌点了点头，道：“是呀。”

　　相思姑娘问道：“那您怎么会来到了我的面前？”

　　叶萌挥了挥手，随口道：“今日心情好，想出来嫖。”

　　相思：“……”

　　顿了一会儿，她叹了口气，忽而轻轻笑了起来，声若银铃：“看来林六爷厉害的很，我这么多人派了去，竟然是一个也没有成功。怪不得他们都不曾回来，原来是被拦住了。”

　　“说吧，这么大费周章地找我，出了什么事儿？”叶萌打量了一会儿墙壁上晗月的画像，心中颇有时光如梭之感。她浅浅饮了一口茶，问道。

　　“主上让我给您带话。”相思姑娘道：“若是您玩够了，想回家了，随时可以回家。望月谷不覆白雪，阡陌有花。还有，大郎想娘。”

　　望月谷不覆白雪，阡陌有花。

　　又是这句话，这可不是贺兰甄写给墨吟的情话么？大夏天，啊不是，秋天的，哪儿来的白雪呀？

　　倒是叶大郎，让她思念的紧。臭小子有几十天没见了，也不知长高长胖了多少？

　　不过……

　　“抱歉了。”叶萌垂下了眼帘，道：“我……还有事情没有做完，恐怕，不能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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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天天和我爸爸抢电脑啊 sad 我爸爸隔十分钟来催一下！好了没呀！好了没呀！他要看励志成功学讲座了呀！
爸！励志成功学讲座不靠谱啊！你看王思聪什么的，哪个看了励志成功学讲座才成龙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