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角色乱入》玛丽酥

54、54：认亲离漩涡

　　男人沉吟了良久，叹了口气，伸手掀开了帷帽前遮挡的纱帘：“既如此，也罢。”

　　“啊——”

　　一声惊呼响起，福尔康已经快速来到了紫薇面前，遮住了她的眼睛，口中担忧道：“紫薇，你没事吧！”

　　实在是，那张脸太恐怖了！皮肤一看就是经历了长时间的风吹日晒，显得粗糙黝黑，若只是这样，倒说不上恐怖，只是眼前这男人脸上却皲裂得不成样子，脸上的裂口像是干涸枯败的大地。更可怕的是，有些黑皮显然是刚褪下来，底下露出白嫩的细肉，黑黑白白斑斑驳驳，乍一看像是魔鬼。

　　紫薇到底是个没经历过什么风雨的大家闺秀，乍一看到这样一张脸，吓得脸色煞白。

　　而这边，男人已经重新将帷帽戴好，遮住了他那张不成样子的脸。

　　因为在座的众人都没仔细去看男人的脸，不过刚刚那一眼晃过，却觉得眉目之间确实跟金锁极为相似。

　　“你……你真的……真的是我的哥哥么？”一片静寂中，一直站在后面没有吭声的刘彻，突然发出了声音。

　　声音颤颤的，带着几分茫然惶恐，还有几分激动和难以言说的喜悦。

　　一个突然见到至亲的姑娘家，被刘彻装得样子十足。

　　男人似乎生怕刘彻不相信自己，又怕自己好不容易找到的妹妹突然又不见了，三步并作两步上前到刘彻眼前，伸手想抓住她的手，却又收了回来，声音悲切道：“妹妹，我真的是你哥哥啊。还记得小时候娘说过，你左肩窝长了一个小红痣。你的后脑勺有一个旋涡。你小时候最爱吃桂花糕，常常粘着娘亲给你做……”

　　“对了，还有这个……”

　　男子哆哆嗦嗦地从怀里掏出一枚精致的金锁，递给刘彻道：“妹妹，你看，这是我们周岁时，爹爹亲自给我们带上的金锁。我的这个上面的字是‘福禄双全’，你的那个是‘平安喜乐’，除了这四个字，我们的金锁是一模一样的……”

　　刘彻颤抖地接过金锁，一遍遍抚摸着上面的四个小篆字体。又颤抖着拿出这具身体一直贴身佩戴的金锁。

　　屏住呼吸憋得满脸通红，终于憋出了两眼泪花子。但这眼泪还是太少，它就是掉不下来，为了情真意切，刘彻心一横，将舌尖咬破一点，剧痛终于让眼泪掉了下来。

　　刘彻咽下嘴里的血腥，悲声吐出两个字：“哥哥……”

　　随后，两眼一翻，晕死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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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彻站在他那假哥哥身边，耐着性子听着紫薇悲悲切切地不舍之意。

　　自从他那天假装晕过去之后，已经过了三天了。

　　这三天来，紫薇的悲伤和不舍已经听得他双耳磨出了茧子。

　　实在不知道应该怎么应付紫薇的刘彻，只能任由紫薇抓着自己的双手，哆哆嗦嗦着嘴唇，一副伤心地说不出话来的样子。心底却已经在思考接下来要怎么做，余光扫过身边还带着帷帽的男人，刘彻微垂眼眸，卷翘浓密的睫毛挡住了眼底掠过的暗光。

　　这个男人恐怕也真以为他是自己的哥哥吧。

　　这当然不是金锁的哥哥，认亲的戏码也早在五天前就已经出现过一遍了。不同的是，五天前是刘彻找到了自己的哥哥，然后两人激动相认。

　　这个男人其实是一个戏子，所在的戏班子在京城是个不入流的小戏班子。

　　刘彻在那天参加过小燕子几人密议进宫之事后，就按照金锁的模样，画了一幅三四成神似的男子图像。其实本身刘彻是想画成跟金锁长得一模一样的，但考虑到这样高的相似程度的人，实在太过难找，这才画了一幅神似的男人画像。

　　然后通过撒钱的方式，让人找到了跟自己现在的模样神似的男人，也就是他这个假哥哥。

　　再之后就是刘彻去戏班子认兄……

　　至于那个金锁，不过是个普通金锁罢了，真要想找，只要是家境不错的人家的孩子，恐怕都会挂一个这样的金锁。

　　“金锁，这些盘缠你拿着。你我今日一别，也不知何时才能再见。”紫薇心酸的声音打断了刘彻的思绪，刘彻接过那一个很有些分量的包裹，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假哥哥见状连忙对紫薇躬身行礼拜谢：“夏姑娘对舍妹的恩情，刘某此生难忘，惟愿来世结草衔环，做牛做马，以报君恩。”

　　紫薇文绉绉地回了一礼道：“刘公子客气了，我与金锁情同姐妹，这些年其实一直都是金锁在照顾我。如今金锁认了亲，要跟你回刘家，只希望你们好生照顾她，他日若有所需，不妨给紫薇来个信儿，能帮之处，我一定在所不辞。”

　　刘彻又跟紫薇悲悲戚戚地告别了一阵子，才终于被放行上了马车。

　　出了京城之后，假哥哥刘彘随便找了个理由赶走了赶车的车夫。

　　然后，一把掀开了一直戴在头上的帷帽，又要去揭脸上的那些用药水和脂粉做成的假脓包。

　　“哥哥还是别着急的好，若是有人跟踪我们，岂不是明白告诉别人，你我之间有蹊跷？”刘彻懒懒地靠在车壁上，双手抱肩看着刘彘。

　　刘彘停下手上的动作，皱眉看着刘彻道：“天气炎热，这些东西裹在脸上，实在难受的紧。”

　　“难受也且忍忍。”

　　刘彘闻言没有再继续动作，重新将脸上的脓包贴好，狐疑地看着刘彻道：“妹妹，你到底是什么身份？方才那家老爷虽是官家，但是只要你家小姐开恩，他们还能拦着你不让你走？为何离开那户人家却要兜这么一大圈子？”

　　刘彻似笑非笑地看着刘彘：“哥哥真想知道？”

　　“好妹妹，你就说与我听。否则我这心七上八下的，不安生得紧。”刘彘拉着刘彻的衣袖，这假哥哥的模样跟金锁的模样有个五六分相似，尤其是这双眼睛，再加上刘彘出身戏班子，常年唱旦角，这一撒娇就下意识地眼波流转，声音酥软。

　　刘彻看了一眼自己被拽住的衣袖，然后将身体前倾了几分，盯着刘彘的眼睛道：“这破绽如此多，想必哥哥最疑惑的恐怕是你我究竟是不是亲兄妹吧？”

　　“这……妹妹说的是什么话，你我兄妹好不容易相认……”刘彘微微移开了视线，下意识地松开了刘彻的衣袖，垂下了眼眸。

　　怎么可能不怀疑？

　　又不是傻子，谁会被别人一个破金锁，几句哭喊，一段故事就真的认亲了呢？

　　不过是各取所需而已，你需要认我这个哥哥脱离你家小姐，而我也需要认你这个妹妹脱离卑贱戏子的身份。

　　看着刘彘的动作，刘彻轻笑了一下，各取所需最好，这样的利益结合才最稳定，于是拍了拍刘彘的胳膊轻声道：“吓到哥哥了？您当然是我的哥哥，我唯一的最亲的哥哥。”

　　只不过，利益结合虽然稳固，却也最不稳固，一点蝇头小利，或者一点点危险，就能轻易摧毁这种组合，刘彻随手从紫薇给的那个包袱里面掏出一个银锭子，拿在手里把玩道：“哥哥可知道我那紫薇小姐的真实身份？”

　　“哦？什么身份？”刘彘抬起了头，眼睛却被刘彻手里的银锭子的光芒给夺取了心神。

　　“那是乾隆爷遗落民间的明珠！”刘彻装模作样的向天拱了拱手，一脸的神秘严肃：“我知道了这样的皇家密辛，哥哥以为那家人会轻易放过妹妹？”

　　“什么！”刘彘终于从银子中回过了神，猛地站起了身，脑袋撞到车顶后又缩了回来，顾不得头疼就抓着刘彻质问道：“你说的可是真的？她她她……”

　　“当然，不仅如此，前段时间皇上祭天所带的格格是假的，那个小混混骗取了我家小姐的信物，进宫鸠占鹊巢，哥哥以为，那个假格格可会放过我？”刘彻每说出一句话，刘彘的脸色就苍白灰白几分，说到最后，刘彘整个人已经像是从水里打捞出来的一样，瘫在了车里。

　　“吾命休矣！”

　　刘彻眸色一转，脸上戴上了几分凄楚：“哥哥不必担忧，妹妹是想要脱离苦海，这才认了哥哥。但也绝不会将哥哥一起拖入死地，哥哥之前见他们的时候，脸上的皲裂和脓包正好掩去了哥哥的真面目，只要到了郊外，只需要装成被贼寇劫杀假死，烧了这马车，又有了这些钱，以后天大地大，还不是想去哪里就去哪里，谁又认得哥哥呢？”

　　这真是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刚才还以为是死地，没想到这么快就置之死地而后生了。

　　刘彘感觉自己又活了过来，只是看着刘彻那张明艳的脸，眸色开始晦暗不明起来：“的确，确实没有人见过我的真面目，只要照妹妹的说法去做，以后谁又认得出我。”

　　“妹妹，我们尽快赶路吧，否则夜长梦多，要是在计划实施前被人灭口了，就完了。”

　　说完，刘彘也不理会刘彻的回答，重新戴上帷帽，在马臀上狠狠甩了一鞭子，闪电一般驾着马车往郊外去了。

　　兴许是被刘彻之前的话吓狠了，刘彘在太阳快要落山的时候，才将马车赶到一个荒芜人烟的林间小路上。

　　刘彘坐在马车外面，看着晃动不安的车帘深吸了两口气，眸中闪过一道坚定的暗芒，一把扯开了车帘，看着趴在车窗上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了一样的人，轻声道：“妹妹，到了。”

　　见刘彻没有反应，刘彘又上前了几步，一只手轻轻放在了刘彻的脑后，另一只手往她的脖子凑去，似乎是想要叫醒他：“妹妹，就死在这里，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