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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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夷则离开矩木所在，按照记忆行穿梭在神殿螺旋阶梯，一路上没有遇见任何人，也不见偃甲藏匿，放出的神识同样没有发现灵力构筑幻境时会有的缝隙。
直到他行至空旷的小型广场，夏夷则想到这里便是那名华月祭司逝去之地，脚步不禁放缓，没等他多回忆，一只偃甲木鸟便扇动着翅膀朝他飞来。
“……你又去找他了？”
透过偃甲木鸟，陌生却又有些熟悉的声音从中传来。
——谁？
夏夷则脚步一顿，脑海中下意识闪过流月城七杀祭司的身影，这声音是……瞳？
不等夏夷则警惕，那偃甲木鸟又近似调侃的发音，“这么多年了，你还是那么喜欢找不自在。”
“……”夏夷则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种上一秒还是生死仇敌，下一秒就熟人般凑过来聊天谈心的情况，让夏夷则一时间难以适应。不过秉着少做少错的应对方案，夏夷则决定沉默到底。
“……算了，你认为好就可以。”偃甲木鸟语气一顿，而后一改刚才的挪揄语气，冷声说道，“阿羽被你遣去下界散布矩木枝已有些时日，你当真认为她能完成任务？”
——阿羽？
夏夷则感到莫名的诡异，努力忘记联想到的百草谷挚友，夏夷则转而思考瞳提到的矩木枝，他所知的大规模散布矩木枝事件只有捐毒和郎德寨，莫非他和乐无异抵达的是这时间段？还是这百年间流月城还曾制造过其他惨剧？
“大祭司，你是故意的？……你希望阿羽，不，是烈山部破军祭司闻人羽站到你的敌对面？”
“……”这信息量略大。夏夷则不禁有种身心动摇的冲击感。
闻人姑娘不是百草谷星海部天罡么？不，这也许是幻境，或者是这个世界的闻人姑娘的身份。只是闻人姑娘取代了谢衣前辈的话，那么这个世界的谢衣前辈又在哪里？而且瞳话里的意思，是暗示流月城内部的多方势力在角逐么？
他和乐无异到底卷入了什么世界。夏夷则在内心发出一声情绪微妙的叹息，而后不置可否地说道：“你想说的只有这些？”在情报不足的情况下，说得越含糊越好，他可不想独自敌对七杀祭司。
“……不。你的选择总不会错，只是——”偃甲木鸟忽得发生一声轻笑，“没了阿羽，你打算怎么安排即将来临的神农寿诞？大祭司。”
“……”他都不知道神农寿诞是什么，又更何况安排。
“去年是廉贞祭司的巴乌之音，大前年是破军祭司的枪舞，今年可轮到大祭司与民同乐？”
夏夷则在心中将巴乌之音是巧合默念三遍，才根据当初沈夜对沈曦的温柔，和乐无异对于这个世界夏夷则的印象，略带无奈地说道：“我知道了……”
“哦，那么属下万分期待。”
“……”他为什么不能晚点再陷入这个世界。
夏夷则罕见的在内心抱怨几句，又开口道：“……还有别的事吗？”
“有关他……不，是有关无厌迦蓝的事，你打算也瞒着阿羽和阿阮？”
原来无厌迦蓝已经建造好了吗。夏夷则淡定地想着，他已经越来越能接受这个世界了，所以阿阮很可能是廉贞祭司也并不奇怪。
至少即使换了一个世界，他们四人的命运仍然能纠葛在一起不是吗？
偃甲木鸟见夏夷则无意回答，才开口道：“是我逾越了，属下告退。”而后转身飞离小型广场。
夏夷则独自站在原地，心中默默分析着现在的处境，在瞳出现后，他就不着痕迹的放出神识查探，得到的结果则否定了幻境一说，如此他和乐无异就真的可能来到其他世界了。
这样的话，他该怎么办？
对于流月城他并无庇护之意，可见其生则不忍见其死，难道他真的直接带着乐无异逃亡不成？而且这个世界的阿阮和闻人姑娘该怎么办？即使对方并不是他认识的挚友，可看到那张脸，他又真的能不在意？
不过，目前最重要的是想办法把乐无异救出来。
夏夷则举步朝着广场外走去，当初匆忙闯入流月城，期间并没有发现咒法典籍的储存之所，想来都已经被搬往下界，现在还没到破城之日，那么他应该能从中找到咒法解救乐无异的办法。
只是——
夏夷则想到四人赶到寂静之间时，并没有在矩木上看到类似乐无异现在处境的城主，那么对方究竟是被救出送往下界了？还是……
夏夷则下意识握拳，阻止自己继续思考，“空想无用，先调查看看吧。”
出了广场，夏夷则在流月城最上层的神殿内四处游荡，路上见过不少高阶祭司，其中多数因为魔气感染，而肢体扭曲成非人状态，但神志却明显清醒，见到他的时候，都是停步行礼。
夏夷则没有理会，主要是他不懂得怎么回礼。所幸没多久，夏夷则便发现了类似藏书之处，不过他并没有立刻查探，而是记住位置，接着返回记忆中破城之时，唯二开启的房间，想来其中一间应该是沈夜，或者说大祭司的居所，他只要选择一个进入其中等待深夜就好。
只是如果弄错了，就很麻烦了。
赌一赌吧。夏夷则叹息，他并非是个赌徒，却似乎常常用性命当做筹码和天命去赌。最初逃亡寻找谢衣也好，之后返回长安时夜闯慈恩寺也好，甚至是舍身易骨也好，有输有赢，只愿这一次他不会输。
夏夷则思考了一阵，便选择了更为华丽的那间进入，而后在其中见到被搁置在架子上的玄色祭司服。夏夷则看了眼和自身款式相同的衣服，庆幸自己选对之后，就进入内间休息，里面和破城时不同，放置着宽大的床，四周墙壁上则摆满了典籍。
那就从这里开始吧。夏夷则想着，就抽出其中一部典籍查看，然后——
迅速合上。
“……希望回去之后，乐兄不会因为沈夜给他的典籍而失望。”夏夷则默默将典籍塞回原处。
不是典籍无用，也不是他不想看，而是他看不懂！
虽然流月城的文字与下界不同这件事，并非不可想象，毕竟流传上古的部族，拥有专属文字并不奇怪。秦灭六国之前，其他六国也有本国文字。
但是为什么不在之后翻译成下界文字呢？这样他寻找典籍储存之所又有何意义？
夏夷则默默运气，他不应急躁，只是此路不通而已。最坏的结果就是他打破封印，不管流月城和下界人的死活，独自带着乐无异逃亡，任由下界人受到魔气干扰而自相残杀……等等，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心魔呢？
……
在历尽诸多磨难之后，夏夷则第一次发现自己的愚蠢和稚嫩，他的大局观莫非在易骨时一起舍掉了？可是他也的确没有在矩木发现魔气的存在。
难道心魔还能在流月城内四处游荡？
想到沈曦的事情，夏夷则感觉至少有一半的可能性。至于他没发现心魔之类的，考虑这个世界夏夷则和乐无异的对话，想来大祭司是没有兴趣在敌人偷听的情况下，与熟人叙旧。而且他施展在乐无异身上的保护咒法并没有被触动。
夏夷则刚刚安心，立刻察觉到房间内多了一人的气息。
“谁？！”
夏夷则朝气息隐匿之地看去，很快在阴暗角落中出现一名戴着面具、单膝跪地的少年。
……这难道是初七？！
等等，在破军祭司是闻人姑娘的前提下，为什么会出现初七！
夏夷则有种世界错乱的感觉。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四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