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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

  •   !!!
      永琪猛地睁开眼睛,看着头顶黄色的帐子有些反应不过来——自己这是,回来了?!
      “五阿哥,五阿哥,您醒啦?”
      听到声音,永琪撩起眼皮看过去,一个长相清秀的内侍正站在床边,略微俯着身子惊喜地看着他。
      “小路子?”永琪心中一惊,便想要开口问问小路子怎么变得年轻了?甚至比当初他离开紫禁城前往云南时还要年轻!
      还没开口,就见小路子听到永琪的声音立刻激动得泪眼汪汪,“五阿哥您可算醒了!您不知道,您要是再不醒的话,万岁爷就要拿整个永和宫的人来、来……”
      虽然小路子没再继续说下去,但永琪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估计他再不醒,皇阿玛就要用整个永和宫的人殉葬了。
      “好啦,别哭了,吵的爷脑仁疼!”永琪坐起身,敲了敲小路子的脑门,不耐烦地说道,“爷这不是醒了么?再吵就给爷滚出去!”
      小路子诺诺地应了,只不过面上隐隐露出几分委屈——五阿哥以前脾气那么好,从不会这样无缘无故责骂宫人的。
      永琪没管小路子的情绪,反而陷入了沉思,这里明显就是永和宫了,那么是皇阿玛派人把自己接回来的?可皇阿玛明明宣告五阿哥病逝,怎么可能又找了什么理由把自己接回来呢?
      “爷,您昏迷了三天,这三天滴水未进,需要奴才传膳么?”看着自家爷紧皱眉头的样子,小路子心中惴惴,生怕哪里伺候不好再遭训斥,弱弱地出声问道。
      “嗯?”永琪没反应过来。
      小路子瞄瞄永琪的肚子,吞了吞口水:“爷您应该饿了吧?”
      永琪这才发现自己的手一直在无意识地揉着肚子,那里似乎还残留着醒来前的感觉——火烧火燎般的绞痛感。
      不,醒来之前那种感觉更剧烈,仿佛要把整个肠胃都搅烂的痛觉,他这一生都不会再忘记——他险些以为自己会就这样死掉。
      可他到底没死,非但没死,反而还被皇阿玛接了回来——就算五阿哥已经病逝,只要皇阿玛肯接他回来,那他必定能有办法保他一生荣华。
      想到这里,永琪几乎要仰天大笑了,小燕子啊小燕子,倘若知道有朝一日皇阿玛会接我回来,你还会不管两个孩子的死活,不顾爷的辛苦只知道吃喝玩乐么?本阿哥虽说没有本事但至少会投胎,有权有势,便是什么都不做也是富贵闲人一个!
      “爷,爷?!”小路子壮着胆子喊了两声,他总觉得自家爷一觉醒来似是变了个人,身上多了几分阴郁和戾气,尤其是爷此时脸上的笑容,莫名令人毛骨悚然。
      “嗯?”永琪总算回过神来,收起略显扭曲的笑容,摆摆手,“快去准备吧,爷饿坏了。”
      “是。”小路子领了命,立刻退了出去,跑得比兔子还快,爷现在变得好可怕。
      永琪又在床上坐了会,这才叫人给自己更衣,也是这个时候惊喜的发现自己的双腿似乎已经痊愈了,也不知道是哪个医术高明的太医给自己治好的,真是该好好打赏。
      侍候的宫女们也跟离宫之前的极为相似,永琪由着宫人服侍,双眼却是不断打量周围——一切都还是原来的样子,心里感念乾隆的用心,看来皇阿玛还是挂念自己的,连东西摆设都维持着原状。
      小路子动作很快,当永琪由着宫人更衣,洁面,净手毕时,膳食已经在外间备好了。
      坐到餐桌前,看着满桌的精致美食珍馐,差点没忍住流下口水来——这些东西其实也算是临时准备的,并不十分精巧,可尽管如此,永琪仍然馋得几乎要流下口水。
      看到自家爷一副饿死鬼投胎的样子,小路子惊吓了半天,原本要为主子布菜的动作也停在了半空。
      似乎还嫌小路子吓得不够彻底似的,永琪接下来的动作把小路子吓得直接掉了筷子——永琪的行为完全没有礼数可言,拿起一个盘子直接往嘴里扒饭,顿时,小路子觉得眼前天雷滚滚。这吃相粗鲁得连入宫前的小路子都自愧不如啊!
      ——爷啊,奴才知道您这两天饿狠了,可再饿,那些跟了您将近二十年的礼仪不是白学的啊!您怎么能一觉起来就什么都忘了呢?
      ——可是小路子不知道,五阿哥有那样一位嫡福晋,生活富足还好说,一旦食不果腹,有五福晋那凶残的吃相,若是五阿哥继续坚守礼节,别说剩菜了,一点汤都捞不着!所以也无怪乎五阿哥会有这种表现了。
      皇家菜肴最是注重一个精致奢华,乾隆朝尤其如此,所以每个盘子里的菜不过只有一撮,永琪一口气扒光了四五盘菜,才勉强有了几分饱腹感,停下动作后才注意到小路子一副o(╯□╰)o的表情,然后终于发现自己刚刚的行为实在不妥——不管之前发生过什么,总归现在是回了宫里,那些礼仪规矩也都该抓起来了。
      “咳!”不自然地以手掩唇假咳一声,“刚刚爷太饿了。小路子,帮爷布——”
      吩咐的话到这里戛然而止。
      永琪的身子微不可见地颤抖了一下,幸好小路子忙着布菜没太注意到。
      食不知味地用完膳,永琪把自己一个人关到书房里。

      坐在书房的椅子上,永琪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手,白皙纤长,尽管带着因练习骑射而生的薄薄的茧子,但还是能明显看出这是一双养尊处优的年轻的手。
      但是,这么年轻的手,却绝对不应该出现在一个三四十岁历经风霜的男人身上。
      颤抖地伸出手,把桌上制作小巧的西洋镜拿过来,只看了一眼便控制不住颤抖地摔了镜子!

      看五阿哥自己把自己锁在书房里,小路子不放心地在书房外头踱步,冷不丁听到东西坠地碎的稀里哗啦的声音,担心地喊道:“五阿哥——”
      书房很快安静下来,过了很久才从里面传来永琪仿佛极力压抑着什么的声音:“爷没事!给爷守好门,谁也不许放进来!”

      永琪慢慢回过神来,看了看满地的碎渣,又看了看自己的桌子。
      摆在最上头的是一篇策论,永琪没心思关注自己到底写了些什么,直接把文章翻到最后——乾隆二十二年二月初三,永琪书于永和宫。
      乾隆二十二年?
      永琪死死地盯着这六个字,他一直习惯把写好的策论直接给皇阿玛看,看完后就会好好收起来,所以,这一篇明显还没有给皇阿玛看过——也就是说,现在最多是乾隆二十二年的二月份!
      可是,这怎么可能?!
      他饿晕过去之前就已经是乾隆四十二年了!怎么会一觉醒来,却是在二十年前?!
      “小路子——”
      “爷您有何吩咐?”小路子连忙在门前站好,恭敬地问。
      “你可听说过……小燕子?”隔着门,小路子看不到永琪的表情此时有多么狰狞,他紧紧握着拳头,只有他自己才知道自己到底费了多大的意念才说出小燕子这个令人作呕的名字!
      “诶?”小路子愣了一下,“奴才没听说过有这样一个奴才……”顿了顿又压制下不甘的情绪继续道:“爷您要是想叫他伺候,奴才马上去教内务府安排!”
      “不用!”看样子小燕子还没进入宫廷,永琪心下松了口气,又冷冷地吩咐道:“小路子你记住了,爷最讨厌小燕子三个字,以后永和宫的屋檐下若是有了燕子,直接捅了便是,不用请示爷。”
      小路子本想说燕子落巢是好兆头,但思及五阿哥今天的反常和刚刚冷厉的语气,还是把这话吞进肚子里,应了声:“嗻!”

      书房内又重归寂静,永琪垂下眼睛,视线落在虚空中,看样子,这果然是乾隆二十二年,在小燕子入宫之前,否则小路子是绝对不敢将小燕子与奴才同论的。
      只不过,为什么会是乾隆二十二年呢?
      永琪抿抿唇,蹲下身,从地上捡起一枚碎片,紧紧地握在手里。
      锋利的玻璃片陷进掌心,殷红的血顺着掌纹慢慢淌下,一滴滴落到地上,明明是悄无声息,却仿佛是响在耳边的惊雷,震耳欲聋。
      看着殷红的血色,永琪仿佛看到小燕子躺在地上,头破血流。

      昏昏沉沉间感觉自己似乎又回去了云南大理。
      一开始是刚过去时的模样,他和小燕子箫剑晴儿过得还算是十分快活,有两情相悦的福晋,开着不算小也不算大的医馆,种上几亩茶田,后来又有了几个活泼可爱的孩子,小日子过得十分和美,甚至皇阿玛和好兄弟尔康还千里迢迢亲自跑过去看望过他们——光皇阿玛还认他这个不孝子就够他高兴的了,更别提皇阿玛还亲自过来了,得知尔康混得越发不错也真心为他高兴,虽然自己不能看着长子长大,但他有优渥的生活,疼他的额娘,还有那么多亲人的宠爱,过得应该也不错,就连被自己抛弃的知画都跟紫薇成了好朋友好闺蜜,再看看守在自己身旁的爱妻和儿女,自己当时真的觉得这一生虽然有不少遗憾,但若能够一直这样走下去,也是非常圆满的一生。
      然而变故却在皇阿玛和尔康离开以后慢慢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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