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里人家》女之水晶

18、舒心生活（4）

　　秦英一家美好的时光就在赵三郎准备着过冬物什中一天天过去，当他将山洞口里外四面墙都堆满了高高的柴剁时冬天也到了，今年的严冬比往年来的早，纷纷扬扬的大雪早将山里的路断了，秦英一家三口每天就窝在山洞里猫冬，山洞里升起了大大的火堆，洞口也安上了木栅门，并挂上了厚厚的毛毡子。

　　“来小石头把这个棉衣穿上，外面在下大雪，冷得很。”

　　“娘，是真的吗？真的吗？”小石头激动的追问道，迫不及待的抬头透过门缝向外看，果然见外面白蒙蒙的一片，天上还下着密密的雪，“喔，下雪了，可以玩堆雪人了！”小石头兴奋的在床上又蹦又跳。

　　秦英忙伸手挡着他，生怕他一个不小心跳床下去了，“吖，小心，看，差点掉地上去了吧。”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踩空了的小石头被他娘即时抱住，他在他娘怀里非但没有被吓着，反而还高兴的大笑道:“好好玩，娘咱们再来一次，再来一次嘛！”

　　还来，我的小祖宗刚那一次差点没把你娘我的胆子吓破，“快过来乖乖的把衣裳穿好！”秦英微沉着脸说道。

　　小石头见他娘生气了，不敢再淘气，乖乖的道:“喔。”乖乖的配合着秦英给他穿衣裳。

　　秦英给小石头穿好鞋，将他放到地上，小石头脚一沾地就迫不及待的想跑，秦英一把拉住他，说道:“急啥急，帽子戴好了再去耍。”

　　说着就拿起放在床头的帽子给他戴上，拉了拉帽弦将他的小耳朵一起盖住，看了看被这身红衣裳衬的越发可爱的小包子，秦英这才满意的说道:“好了，去吧。”

　　小石头立刻迈开小短腿撒欢的跑到门边，扒拉着门缝向外看，趴在地上闭目养神的小黑被小石头惊起，摇着尾巴站在他身后。

　　不就是下雪嘛，看把小石头给高兴的，秦英表示不懂的摇摇头，对着小石头嘱咐道:“小石头别到外面去，看一会儿就过来烤火。”

　　小石头此时早已经被外面一片雪白的世界吸引住了，敷衍的回道:“嗯，晓得了。”

　　秦英不再管他，坐到火边，搅了搅锅里煮着的早饭，觉得还应该再多煮一会儿就盖了锅盖，在一边看着赵三郎忙活手里的活。

　　因为山洞里升着柴火，所以他们不敢把洞口堵严实了，因此木门上留着门缝好让烟从缝里出去，不然烟出不去盘绕在洞里熏人的慌，也更加呛人，他们根本没有办法在这里多呆。

　　但是现在是寒冬，寒风刺骨，禀冽的寒风从门缝里呼呼的刮进来实在是冷的很，所以赵三郎就想了个法子，编个竹栅子像挡风墙似的挡一挡风，当然这竹栅子不能编的太高了，能大体挡住向火堆吹来的风就是了。

　　至于竹子赵三郎早早就备好了，只是一直没有腾出功夫编罢了。

　　“三郎要不你再编一个，把床隔开，也好有个归拦。”秦英见竹子多，建议道。

　　“好。”赵三郎本就是打算要编一个把睡觉的地方隔开来，一是方便，总这么站在洞口就能一眼望到底也不好；二是暖和，省得夜里的风总是刮的呼呼的响。

　　赵三郎手脚快干活麻利，那些竹片子在他手里一会儿就被编好了一大截，秦英看着看着就觉得无趣，吆喝着还趴在门边不怕冷的小石头，道:“行了，小石头，快过来烤火洗脸漱口，该吃饭了。”

　　小石头依依不舍的跺到秦英身边坐下，伸出冻得通红的小肉爪子烤着，嘴里还不得闲，“娘，外面好多雪，树上地上到处都是，好好看，吃了饭我们去堆雪人吧。”

　　“等雪停了再去。”秦英拧了帕子给他擦脸。

　　只要能去堆雪人，小石头也不在乎什么时候去，一边任由他娘给他擦脸和手，一边盘算着:“我要堆一个爹，一个娘，一个小石头，还有一个小黑黑。”

　　“你堆得了那么多吗？”

　　“堆得了。”想了想又说道:“堆不了娘帮我堆。”

　　秦英笑着逗他，“你想得美！来张口。”用帕子沾了漱口的盐轻轻的给他擦牙，“来漱漱口。”

　　小石头就着秦英的手喝了一口温水，含在嘴里一会儿又把水吐在脸盆里，如此反复两次，就摇摇头，道:“好了，不要了。”

　　秦英把装水的碗放在一旁，又拿了自制的润肤膏子，给他抹了脸和手。

　　伺候好了这小祖宗，一家人才吃起了早饭。

　　这边秦英一家人穿着厚厚的棉衣棉裤和棉鞋坐在火堆边吃着热乎乎的浓稠肉粥，那边赵家人却是另一番光景。

　　孙氏用力搅了搅能照出她影子的稀饭，筷子一扔，不满的嚷起来，“这日子没发过了，分家分家！”这十几天来他们顿顿都吃这样的饭食，说是面糊糊可连点面的影子都看不到，这日子真是过的难熬，要是分了家就凭她和孩子他爹的本事，再不济也比现在吃的好。

　　赵家现在是坐吃山空，赵大郎赵二郎赵四郎三房人生怕自己比别人多出了力气，找来了吃食便宜了另外两房的人；赵婆子和赵老头两个老的更是懒得动弹。

　　这么些日子下来，赵婆子的脾气更是日益见长，筷子使劲往桌子上一放，指着孙氏就骂，“你个臭婆娘哪里好你就给老娘滚哪里去，老娘的粮食还不乐意给你这小娼妇吃嘞！”说着就把孙氏面前的碗端到自己跟前放着。

　　大房和四房的人均脸色不明，似是期待，又似是幸灾乐祸，至于孩子们则被赵婆子吓得不敢啃声，大的脸都快要埋进碗里了，小的则躲进了自家爹娘的怀里。

　　钱氏趁机给赵大郎使个眼色，赵大郎瞪了钱氏一眼，假装咳了两声，才道:“娘，我觉得二弟妹说的没错，还是分家的好。”

　　现在谁家也没有多余的银钱，镇上好些铺子都没有生意关了门，赵大郎的杂货铺子也不例外。

　　赵婆子不可置信的看着赵大郎，“大郎你说啥？”不敢相信赵大郎也跟着孙氏一起发疯。

　　赵老头则是目光沉沉的看着赵大郎不说话。

　　赵四郎见大哥表态，也开口道:“对呀爹娘，我也同意分家。”

　　赵婆子拿眼扫过钱氏和李氏，两人虽没有说话，那样子想必也是盼着分家的，赵婆子突然觉得眼前一黑，冷声问道:“你们一个两个是不是早就商量好了？！觉得我和你爹没用了，不想要我们了？！”

　　赵大郎三兄弟都没有言语，分家的事他们是早都各自有了打算，私下里和各自的媳妇儿也不知道商量了多少次。

　　“好好……”赵婆子颤抖着手指着坐在她下手的儿子媳妇们，气的不知道该说什么。

　　“好了老婆子。”赵老头终于不再沉默，开口说道，“既然你们想分家那就分吧。”他早看出了这几个儿子的打算，能忍到现在才说已经是极限了，他和老婆子两个再说什么也是多余的，别到时候惹火了儿子媳妇们，他们都不要他们两个老的就不好了，“只是你们打算我和你们娘跟着谁？”

　　闻言，赵二郎和赵四郎两口子都看着赵大郎，赵老头和赵婆子也看过去。

　　赵大郎的眼神闪了闪，说道:“你们这么看着我干什么？我当然愿意养着爹娘，但是你们也知道我屋里的娃儿多，老大眼看着就要说亲了，大姑娘也要找人家了，我怕到时候照顾不好爹娘，不如就让爹娘跟着四弟吧。”

　　于是冲赵四郎说道:“四弟，从小爹娘就最疼你，你屋里也没有娃儿，最是能好好照顾爹娘的了。”

　　李氏急得不行，深怕赵四郎答应了，急忙说道:“看大哥说的，村里谁不是老大养着两老，我和四郎怎么能让大哥大嫂背上不孝的罪名呢！省得以后大哥大嫂埋怨我们四房一辈子。”

　　呸，说的好听，就是不想要两个老家伙，“我和你大哥怎么会怪你和四弟呢，你们帮着我们尽孝我们感激你们还来不及呢，至于村里的人会理解我和你大哥的难处的。”钱氏将累赘又踢了回去。

　　孙氏和赵二郎最是轻快，反正赵老头和赵婆子怎么也不会跟着他们二房，两人乐的看戏。

　　赵老头却是早已经做出了对他最有利的选择，“好了，我知道你们都孝顺，你们谁也别争了，我和你娘就跟着老四。”老大说的对，四郎这房就两个人，他和老婆子跟着老四吃食都能多吃两口，而大郎屋里光娃都有五个，他和老婆子跟着去了指不定还要受什么罪。

　　既然赵老头都开口指明了，赵四郎和李氏就是在不乐意也不好出声反对了，李氏想既然爹娘跟着他们幺房过日子那肯定不会亏了他们的，接下来分家产的重头戏她就要争取最大的利益。

　　钱氏和赵大郎也欢喜，终于踢掉了两个累赘。

　　赵老头把众人的表情收于眼下，半晌才说道:“既然分了家那地和粮食也要分清楚，咱家有一亩水田，三亩旱地和四亩坡地，你们三兄弟就一人一亩旱地和一亩坡地，水田就给我和你娘；至于粮食，你们都知道咱家也没剩多少了，每房60斤，剩下的零头也归我和你娘。”

　　钱氏和孙氏当下提出异议，“我们大房（二房）人多怎么说也要多分些粮食！”

　　平分，怎么看这老两口都是向着四房的，赵大郎和赵二郎两口子都觉的应该按着人头分。

　　不想赵老头根本就不听他们的，摆摆手道:“你们想分家就这么分，不同意，这家就不用分了。”

　　赤裸裸的威胁，大房和二房只好咬牙同意。接下来就是些零零碎碎的东西了，怎么分三房都没有异议，至此赵家的家算是彻彻底底的分了，接下来怎么过就看各自的缘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