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破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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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鼻血腥气充斥鼻端、激得头皮发紧，摇曳风灯映出坐在尸堆上的女人身浑浊污血的可怖情状，衬着她身后辉白无暇的羽翼，对比简直是惊悚两极——
银时的嘴唇动了动，“天使禁O区”和“OX之羽”等关键词在槽海中走马灯了一下，这才突突到了嘴边——
“这算什么啊？是猎奇版的天降之物吗……”
两人在一片死寂中对视良久——
女人倏地慢慢抬起手，擦了一下脸上的血迹，轻声开口。
“……失礼了。”
银时登时被悚得寒毛噼里啪啦炸了一后背！他咧了咧嘴角、露出个微妙的表情。“……喂……这已经不是礼节的问题了吧？”
手中木刀轻轻画了道弧，带着锐意指向了面前人。
“用恐怖片套路登场的角色，礼仪周全只会显得更惊悚啊……！”
而正在这时，远处突然照来一束惨白的炽光——刺耳的警笛声大作、车胎尖啸着划过地面，紧接着一道通过扩音器被放大数倍的声音骤然响起，撕裂了夜幕和周遭人群的悲鸣——
“这里是警察。那边乱吼乱叫制造噪音的家伙们，全部给我双手抱头蹲下。”
尸体、鲜血、警察、礼节问答，其所组成的这幅修罗静画，正是他们的第一次相遇。
……
横在道路最前方的警车上，一道人影从天窗探出头，一手握着扩音器、一手摆弄超大功率手电筒，灯光白惨惨地顺着一片鬼哭狼嚎的街道扫射过去。
“这里是警察。那边乱吼乱叫制造噪音的家伙们，全部给我双手抱头蹲下。”虽然是少年人的清亮声线，但语气却干巴巴地毫无平仄。“重复一遍，那边乱吼乱叫制造噪音的家伙们，全都给我双手抱头蹲下。”手电筒的灯光突然猛地一转、照在了路边几个正在逃命的年轻女性身上。“喂，那边的母猪们，给我原地站住准备到警局做笔录，随便跑掉给我们添麻烦的话就射杀你们哦。”
扩音器那头传来窸窸窣窣声和另一道音量稍小的咆哮声，“够了，你在对无辜的普通人说些什么话啊！？”
“说什么呢土方先生，不要妨碍能干的同僚执行公务。”
正在闹哄哄逃命的路人纷纷脸色精彩地放缓了脚步，不知是谁带着惧意说了一声：“是真选组！……”
一片骚乱声中，刺眼的手电灯光终于照射到街道尽头，正好落在了那个生着双翅的女人身上，随即定住了。扩音器中传出一阵刺耳的沙沙声，先前那道平板没生气的少年声音终于稍稍起了波澜：“……哎？那是什么，α型战略用万能天使？”
一秒后，手电灯光稍微朝下移了移，定在女人胸口处。
把举起的扩音器朝旁边挪了挪，冲田总悟微一歪头露出半张脸，方才还全无干劲的娃娃脸上露出了肃杀而专注的神情。
“……不对，这个尺寸是β型。”
注：战略用万能天使α型是□□，β型是贫乳。
“说什么呢，那是天人吧！？”一个蓄着黑色短发、双眸狭长锐利的男人从警车上下来，抽刀大步流星地朝女人走过去，提高声音：“喂，你……”语声突然顿了顿——距离近了才发现手电光照不到的背角还站着个人，他登时停下脚步。“！？万事屋的？！”
冲田立刻扬起手电，照出了一旁正挑刀对着那个女人的银时。看到这幅地球人对峙外星万能天使的前奏场面，少年惊讶地瞪大那双鹿眼：“老板，你怎么也在这里？”
银时抽了抽嘴角：“好公民正在家里好好地看Jump，谁知道为什么天上会不下雨反而下尸体。还有这个……这个……”似乎是找不准措辞称呼面前的翅膀人了。
正在这时，女人身后那对炽白双翼突然轻轻抖动一下，继而仿佛倒放的花苞绽开镜头一样迅速地缩回了、直至消失不见；她就这样在所有人的注视下放下还在擦拭血迹的手，看着银时微一点头、说了第二句话：“你好。我叫京鹿。”
这声超礼貌的“你好”话音一落，银时立刻被悚得头皮也跟着炸了！
冲田眨了眨眼，淡定地转向一脸活见鬼表情的银时：“老板，要麻烦你也跟我们一起走一趟了。”
……
分出一部分人去清理现场和调查死体的身份，真选组的干部们亲自押送自称“京鹿”的天人上了警车。原本是想先带回屯所审问，但是近藤率先很人道地提议道：“先去医院检查一下伤势吧。”
于是警车掉头往医院开。
土方开车、冲田占了副驾，近藤就和京鹿、银时一起坐后座。车子刚一开动，土方就很尽责地开始审人了：“你是哪个星系的天人？”
京鹿正在清理脸上的血污，闻言答道：“……抱歉，我不太记得了。”
“诶——”冲田回过头眯起眼，“不记得是什么意思？”
“就是‘不记得’的意思。”京鹿缓慢地眨了一下眼，清明的眸衬着满是干涸血迹的脸就又悚起来，“我只记得自己的名字。……大概残余的记忆也只有常识和名字了。还想请问一下，你们是这个星球的武装组织吗？这里是哪里？”
一旁正在打蔫的银时抱着双臂拂了拂鸡皮疙瘩，“呜哇，闻到卷进了不得事件里的前奏臭味了……”
“有吗？我只闻到了狗食、暴露狂、大叔和诈骗犯的臭味。”冲田眨巴了一下秀气的圆眼睛，从衣兜里掏出几张刚刚照出来的死体照片。“别撒谎了β型，你们这个型号的信用就和三围一样都是零。尸体全都是后背被挖开两个血洞，死状这么有指向性，失忆这种老套的免罪理由怎么可能会被采用？怎么看都像是天堂的杀人魔想吃烤翅，结果在野餐的时候一不小心和厨余一起摔到了地球上啊。”
被冲田突然伸来的拿着照片的手吓了一跳，银时歪脖躲了躲，不经意对上了京鹿的视线。看到对方有些迷惑的表情，他顺嘴说：“总一郎君的话翻译过来，大概是‘那些死掉的家伙是小姐你在伊甸园的同事吗’——的意思。”
京鹿稍稍一愣，随即不由嘴角浅浅勾了勾。似乎是终于稍微放松了一点，她紧紧交握在膝上的双手卸了一些力道，摇摇头。“……应该不是。我只隐约记得自己是在飞过这边的低空时被什么东西重击了，然后就坠落下来，大概是刚好被那些死体砸到了。”
“奉劝你现在就说实话。”正在前头开车的土方突然冷冷地出声。“就算你现在不说，要调查出你所在的星球也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警车逐渐减速、停在了医院门口。
由于物种不同之故（？），天人的医疗事务向来是区别于地球人的，需要判断一下物种好决定要请哪个纲哪个蹄目（……）的医生，结果又闹出一堆风波。
“一看就知道是不可能让我来检查的吧？”天人诊师勃然大怒地反手指着京鹿，“你们是在愚弄我吗？我们到底哪里像了！？”他手指重新指向自己的脸，愤怒地咕了一声。
冲田瘫着脸盯住面前长着鸽子头、身材矮小的白大褂天人，伸手一把按住了对方的脑袋：“闭嘴鸽星人。不是已经说过了那个翅膀是自由伸缩式的、现在暂时藏在体内了吗？连折叠餐桌原理都不懂吗？明明拔了毛丢进烤箱再拿出来口感都一样、还说什么不是同类，我看你才是在愚弄警察吧？”
“咕咕咕咕！！！”
“嗯？这个傲慢的家伙是在用方言辱骂警察吗？就这样吊销你的执照，让你改行去客串八点档里被失恋的白领打散的枕头里的羽绒吧……”
“快住手啊总悟！没有那样的连续剧啊！”近藤嘤嘤嘤地把已经开始薅外交事故鸽毛的冲田拉住，“既然如此，去白头翁星科和鹰星科看看怎么样？”
“不用去了。”土方从神色阴郁地门外走进来，“已经查过有记录在册的天人种类了，没有和这个家伙特征相似的天人种族。”
冲田松开那个鸽星诊师的衣领，吹掉手上的鸽子毛。“什么啊，难不成真的是战略用万能天使β型？”
土方的脑门开始突突青筋：“啊！？你还是相信雷公会夺走肚脐的吃奶臭小鬼吗！？”
“欧漏真是好凶。近藤先生来评评理，我的判断难道有什么问题吗。”
话音落下却没听到近藤回答；众人齐齐朝近藤看去，发现近藤正全神贯注地看着那边在护士的协助下已经清理好脸上血迹的京鹿。
血迹擦干净露出本来面目，立刻就大变样了。近藤端详着京鹿，沉吟一瞬，脸上掠过一丝红晕，语气如梦似幻地回答道：“不，明明是代达罗斯。”
注：代达罗斯，初代万能天使的制作者，四翼。
片刻死寂后，土方炸裂了：“根本就是更牵强了吧！？这家伙明明只有一双翅膀啊！！？”
冲田甜甜地笑了：“嘴上假装自己是个不懂次文化的现充，结果不是很了解吗，代达罗斯什么的，猪狗不如的宅男什么的，土方先生什么的。”
“杀了你啊臭小子。”土方暴怒地喷了一句，最终还是转过头说正事：“查不到有类似表征的天人，应该是没有在幕府登记的无邦交星球，这女人和那些死掉的天人有可能是非法入境的宇宙危险分子。”
冲田举起手，“既然死的不是地球人和外球友人就不在我们的管辖范围之内了吧？直接把这家伙遣返就可以收工了，我还有想看的节目呢。”
门外突然又冲进一个穿着真选组警察制服的男人，“副长，我们稍微检查过尸体了，那些人好像不是天人，透视片的结果里除了少了两块肉，身体构造跟地球人都一模一样啊……”
话音落下，所有人都齐刷刷地看向京鹿。
京鹿愣了愣，艰难地措辞了一下，说：“我说过了，那些人的确不是我在伊甸园的同事……”
刚才还懒懒散散的冲田眼神就变了，“那种肯定的语气也太不可信了失忆烤翅小姐。谁知道你们烤翅星人是不是都是除了进了烤箱的那部分、其他的部分都和地球人构造一样的类型啊？”
“不一样。”京鹿说。“重量不一样。”
土方皱了皱眉，“什么意思？”
京鹿没有回答，而是站起来，目光在几个男人之间梭巡了一下，最后定在了银时腰间的木刀上。“这个可以借给我用一下吗？”
趁着银时头上刚迸出个懒散的问号的功夫，京鹿已经把木刀从他腰间抽出来放在了桌上，小半个刀身悬空出桌沿。她转身踩着椅子走上桌子，然后一步迈上了木刀悬空的那一端——
木刀底端轻扣桌面，发出一声几不可察的咔哒轻响，继而刀身微微倾斜了一些，随即稳稳地停住了。
京鹿站在悬空的刀头上，抬眼看向正对面的几个男人。
“我的重量与地球的成年人的重量相差很远，否则是无法起飞的。刚才我看到搬运尸体的‘警察’先生们有些吃力，看来那些死去的人的重量和地球人的重量无异。我说的是实话，我的确是被……”
她顿了顿，再度艰难地措了一下词。
“……砸下来的。”
病房内陡然安静了一瞬。
土方从嘴里拿出险些被咬折的烟，“姑且算你的空难论成立，嫌疑也不能洗清。在尸体的进一步检查报告出来之前……”
冲田甜甜地说：“直接丢进监狱吧。”
近藤立刻正气凛然地伸出尔康手，“不可以，未能得证对方有罪之前怎可以罪人待之，绝非大丈夫所为！！就暂时留在屯所……”
土方冷冷地否了：“真选组的屯所里不能留女人。”
话说到这里，所有人都看向了银时。
银时缓慢地开合了一下刚刚三魂归位的死鱼眼，“诸位，那我就先告辞了。”
“说什么呢老板。”冲田面不改色地胡逼：“根据江户的律法，谁最先拾到的东西就归谁所有。”
“没有那种混蛋法律！！缴税缴得连鸡蛋拌饭都吃不上还要帮政府义务养鸟，别开玩笑了——”
“谁让你是这只鸟从蛋壳里出来时看到的第一个人呢。”
“行了，付给万事屋的一些报酬就行了。”
争论声戛然而止，银时撇过头盯住出声的土方，“多少？”
“活人一个。”土方点了根烟。“送给你一个免费杂工，还有什么好不满意的？”
近藤突然发出了一声响亮的抽噎，一把拽住了二话不说就要往外走的银时的衣领。
“智树君，这份每个男人都曾经有过的梦想就交到你手上了。”[1]
“谁需要这种——”
银时终于忍不住突突突了。
“——跟男生宿舍垃圾桶里的可疑黏纸巾一样的梦想啊！！”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破蛋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