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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就算是死 ...

  •   不过定亲之事并未因为程英的一句不行而取消。
      她要和段少言成亲了,这是铁铮铮的事实。
      程英坐在床上,只觉四肢都不是自己的了,软软地倚在床头,她脑海中浮现出段少言叫嚣的模样,倒不是怕他,而是觉得命运弄人。
      她怎么突然就成了他的聘妻了……
      怎么会这样……
      怎么会……

      怀着这个执念,她沉沉睡去,梦里全是幼时的记忆。
      那年他十岁,她七岁。

      “想同我玩,先让我看看你的那物什。”段少言那张妖孽的脸,还很包子的时候,他就对她进行过言语上的侮辱。

      他总是说她不像个男人,但天晓得,她本来就不是,她是正经八百的女孩儿。

      “我是女孩儿。”她掖着衣角,怯生生地说。

      “哈哈哈!都说程家出了个孬种,没想到就是你,爷才不和孬种玩。”他从小就口无遮拦。

      她不可能拿莫须有的东西给他看,她有口难辩。

      这是她积累多年的怨气,就在今天那一瞬间爆发了。

      她从没想过他会被自己这么狠揍,更没想过一次一次用力勒他,会那么大快人心。

      只不过,随着时光流逝,他早已把程英给忘了。

      梦醒时分,程英从床上坐起,看着灰蒙蒙的天,破天荒的蹑手蹑脚地下地,随即猫着腰摸到了衣柜前,胡乱收拾了几件衣服,背着包袱就从后门跑了。

      不行,就算是死,也不能嫁给段少言!

      可程英没跑出两步,忽然感到身子一轻,整个人悬空起来,她慌忙看向身后,惊呼:“大师兄。”

      “小师妹,你去哪儿?”梁君诺一手领着程英的领子,笑眼弯弯。

      他人如其名,有君子一般坦荡的胸襟,更有偏偏公子的美貌,长睫纤长,从高处俯视着她时,可完全可以将凤目遮挡,让人猜不透他到底在想什么。

      程英时常在想,若是天下女子都死光了,那大师兄必然是男人们的第一选择。

      因为他实在是太漂亮了,让她有些无地自容的美。

      她微垂着头,嗫嚅道:“我……我……我去练功!”说罢,她只觉面如火烧,死命地压低了头,恨不得将头缩进脖子里。

      她不擅长说谎,只要一说谎,脸就会红得跟猴子屁股一样。

      梁君诺仍是笑眯了眼,道:“去哪儿?”

      “城西废园。”
      “走,我陪你。”

      程英慌忙摆手,“不用了,不用了。”

      她要逃跑,怎么能带上他,若叫她爹发现了,非拔了他的皮不可,她可不想连累别人。

      “走吧走吧,我今天又新创了一个招式,你陪我练练。”梁君诺像赶鸭子似的赶程英。

      “大师兄……”程英面显难色。

      大师兄的要求,她从来没有拒绝过,但这一次,事关她的性命,所以,原谅她的自私。

      “对不起大师兄,我今天不能陪你。”说罢,程英转身离去。
      刚走出两步,却被人死死抓住了手腕。

      她大惊回头,迎上梁君诺柔情似水的眼底,心猝不及防,被什么重重地撞了一下,她刚坚定逃跑的决心,瞬间化为乌有。

      “小师妹,今天就陪陪我吧。”富有磁性的嗓音带着少许哀求,天见尤怜。

      仿佛被蛊惑了那般,她木讷地点了点头,随后怎么跟着他来到城西废园的,也不大记得清楚了。

      梁君诺打出一套连环的招式,优雅得过份,就像是舞姬的起舞。

      可这一次,程英却提不起兴趣欣赏,总觉得浑身不自在,就好像衣服里被搁了针,怎么动,都会被扎。

      殊不知,她身后真有比针还锋利的眼,盯着她。

      那双眼睛的主人,正咬牙切齿,额头上的狗屁膏药还没取下,着一身宝蓝的长衫,胸前吊着的绑着白色绷带的手,格外醒目。

      段少言本来是来大闹四方镖局的,塞什么给他都好,偏偏塞了个不男不女的给他,他怎么也咽不下那口气。孰料,却在后院发现他名义上的聘妻与男人勾勾搭搭,细一看她手里还拿着包袱。

      ‘私奔’!

      一个名词从脑海中迅速闪过,他先是咬牙切齿,即便是他不喜欢她,她也不能给他戴绿帽!

      他本想冲出去捉个现形,但后来转念一想,心里乐开了花。

      收拾这丫头何须费他体力,把她和别人私奔的事告诉她比阎王还可怕的爹,那他就坐在一旁看戏好了。

      于是,他吩咐段青去通知程山海,自己则尾随这对‘狗男女’来到了城西,旧地重游,他心中是满满的愤恨,因为知道不是他们的对手,只能躲在暗处生闷气。

      好好的私奔,他们练什么功夫!

      好在,段青快速地领着人来了,见到程山海,段少言直起了身子,拖声拖气道:“不是爷不想娶你女儿,你且瞧瞧,她光天化日与男人私会,哪有大家闺秀的模样,今日是爷见着了,若他日被别人撞见,别说丢爷的脸,她只要一日没进我段家,就不是段家的人,她丢的还是您的脸啊。”

      程山海看了看程英的方向,许是很少笑,他笑得格外渗人,“段少定是误会了,小女是与她的大师兄练功,并非私会。”

      “放屁!”段少言一拍大腿,叫道:“那男人长得比女人还好看,一看就是个粉头,你偏要说是你们镖局的武夫,是欺负爷整日不出门,连人也识不得!”

      程山海碍着段小蝶是他家恩人不便反驳,静静地看着他,又平静道:“若段少不信,我可叫小女和徒弟过来跟你解释。”

      他段少言要不出门,那母猪都会上树了。

      “叫来叫来!”段少言骂骂咧咧,“都被爷抓住了,还不承认,呸,也不知我小妹是哪只眼瞎了要帮你们……”

      程山海带着弟子来的,他一个眼神,那弟子乖乖地跑去前头,把两人叫来。

      程英见到段少言,脸一沉,听到程山海的咳嗽声,心肝儿都快跳了出来,脸色由黑转红,急于解释,不料被口水呛到,也跟着猛烈地咳起来。

      段少言嫌弃,连连退出好几步,末了还拿出扇子来扇,生怕被她的唾沫沾染到。

      “程英,跟段少说说你在这儿是做什么。”
      程山海威严的问话,让程英一个激灵,她慌忙地看了看梁君诺,收到他支持的眼神,程英才细声道:“和大师兄练功。”

      她的声音细若蚊吟,好似不曾说出那般,完完全全是因为心虚。

      刚才来通报的人是她的二师兄徐庆,他自然是看不惯段少言的嚣张,于是把事情的来由大概说了一下,当时她害怕极了,梁君诺当机立断,两人统一口径,说是来此练武。

      虽然并不想让爹爹知道自己在偷偷练武,可事出紧急,她也只好拣轻的过错来认。

      可让她没想到的事,程山海并没有怪她。

      待她语毕,程山海面向段少言道:“小女此举正如我所言,还望段少不要妄自揣摸,到时辱没了小女的名节事小,丢了段家的脸面事大,你与小女的婚事是贵妃娘娘定下,若此事闹到宫中去……”

      “罢罢罢!”段少言眼看自己就要败下阵来,连忙出声喝止。他学他搬出段小蝶,实在是够阴险的。

      程山海再不多言,高昂着头,沉沉地说了声:“走吧。”旋即转身阔步离去。

      师兄妹三人不敢怠慢,亦快步跟上。

      程英气不过,走前向段少言扬了扬拳头,又以口型叫骂‘还不快滚’,才作罢。

      全然又忘了,他是她的未婚夫婿。

      而段少言也不甘示弱,是吃定了她现在不敢揍他,猛的撕下额上的狗皮膏药,叫骂:“做梦!爷就算是死了,你也别想进我段家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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