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好久不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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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往事一首凉凉》
文/岳泳希
2018年5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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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关于初恋的故事。
兜兜转转，十五年载，
落下了一世温情。
时光于你于我，似一场似水年华，
回忆，却是一段暖暖的青春。
第一章
祈海市地处中国北部，常住人口六百多万，外来人口每年不断增加。
和十年前不同，这里早成了中国北方沿海重要城市，国内重要的运输港口，随着经济稳增，人才输入，渐渐发展为金融中心。
顾可在这里生活了三十多年。
从出生到长大，小学毕业到大学，再到现在工作，从没期待过有一天会在这个繁华都市与谁重逢。
而重逢一词，必带着封藏已久的回忆和难忘的心潮澎湃。
伸了个懒腰。
发完最后一封邮件，顾可拿起桌上的咖啡，浅抿一口。
她的余光扫到网络上最新推送的祈海市财经新闻。
【对于商超娱乐性的演变竞争，‘LIFE.简生活’掌门人陈默川断言：“年轻、潮流才是新趋势。”】
照片上的男人一身黑色西装站在落地窗前，帅气儒雅。
顾可还记得，分手前他曾经问她，“顾可，你看我，是不是就像看一只寄生虫，依附在我爸妈身上，一辈子都没法独立？”
“说到底，你就压根不相信我，觉得我根本靠不住！”
夜幕降临，窗外灯河点燃成一条蜿蜒曲折的小溪，穿流在城市的楼宇之间。
三百多平的办公室只剩她一人，刚来公司不到两个月，顾可还没过试用期，工作量却要比转正后的员工要多。
手机叮的一声。
王奕娇给她发了条微信。
【周六去试婚纱，陪我去不？】
顾可随手翻开台历。
王奕娇的婚礼定在十月中旬。
她拿着手机回复：【好。】
王奕娇：【正好试试你伴娘的衣服。】
顾可：【伴郎定了吗？】
过了两分钟。
手机提示有微信进来。
顾可打开。
王奕娇：【定了，老陈】
入了九月，进入祈海市的多雨季，窗外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下起了雨，雨水顺着玻璃窗往下淌。
站在高层眺望远处，马路上川流不息的车辆，一排排橙色的车灯点亮了这个冰冷孤廖的夜晚。
她看一眼时间。
21:30。
最后检查了一遍今天的工作日志，确定没有任何遗漏，顾可关了电脑穿上外套，打卡下班。
快走到公司门口，她才发现忘记带伞，又重返了回去。
翻箱倒柜找了好久，顾可才想起来，办公室没有伞。
没办法，只能打车回家。
雨下得不小，噼里啪啦打在脚边溅起一地的水花。
顾可站在大厦门口等了好久才有司机接单。她身旁还站着一个男人，拿着伞像是在等人，不停地往大厦里面张望。
没多会，从大厦里跑出来一个姑娘，笑容灿烂地朝男人摆手。
“这么晚下班啊。”男人带了点责备的语气。
“老板临时让做个表格，对不起啊。”
“我怕你饿坏了。”
“没事，我不饿。”
男人一手撑伞，一手把女孩拥在怀里，两个人一起走进雨里。
顾可出神地看着他们。
‘滴滴’两声鸣笛。
她叫得网约车终于到了。
顾可现在住的房子是合租的，离公司不算远，也就七八站的距离。
回到出租房里，顾可看到客厅沙发上全是衣服和零食，不用说，肯定是那个比她小五六岁的室友整的。
小姑娘做代购，家里东西多得常常下不去脚。
虽然客厅是共享，但小姑娘显然当成了自己的地方，顾可也懒得管，反正她的东西不多，都整齐摆在自己屋里。
回到屋里，她疲惫地连外套都懒得脱，直接仰倒在床上。
迷迷糊糊快睡着时，手机忽然振动。
顾可打开看。
【在干嘛？吃饭了吗？】
发信人是她们的分公司老总。
一个浙江的已婚男人。
心情不知该怎么形容。
顾可扔掉手机，翻了个身，看见摆在墙角的一把黑伞。
这么多年，她一直把伞带在身边，但从来没用过。
抚摸伞柄，冰凉的触感。
不知怎么，记忆像控制不住的洪水，一股脑全都涌了出来。
那一年，也是一个雨天，那个少年撑着这把伞，不期然地从雨中向她跑来，脸上还带着伤。
他笑着在雨里对她握拳呐喊，让她加油。
稚嫩的脸上写满真诚。
两个人的感情说不清楚是谁对谁错。
放手，只是为了让彼此都好过一些。
周六上午不到九点，王奕娇就开着她那辆新买的奔驰SUV来顾可楼下接她。
王奕娇坐在车里画了个简单的妆，侧头就看见顾可从楼里出来。
她穿着一件米色风衣，风衣里是白色没有图案的圆领T血衫，下身搭配一条蓝色牛仔裤，头发也随意地披在肩上，整个人简单的不能再简单。
顾可上了车，王奕娇打量她。
“三十二岁的女人，出门连个妆都不画吗？”
“三十一岁，没过生日呢。”顾可瞟她，“嫌弃我？”
“没那个胆。”王奕娇嘿嘿笑。
车子启动，王奕娇开车往婚纱店那边去。
顾可手机响，拿出来看了一眼，随手又扔回到包里。
“谁啊？”王奕娇问。
“我们领导。”
“他还在骚扰你啊！”
“也不是骚扰，人家说了，是在关心下属。”顾可一字一句地说。
王奕娇翻白眼，“关心下属有大半夜发油腻爆表的信息吗？要不你干脆辞职得了。”
“我都这个年纪了，工作哪那么好找，再说现在大环境也不好，凑合凑合得了。”
顾可从包里拿出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递给王奕娇，“新婚礼物。”
“现在给我？不应该是结婚当天吗？”王奕娇问。
“我那天可能要出差，怕来不及。”
“啥？那你不当伴娘了？”
“够呛了。”
正好遇到红灯，王奕娇停下车，转头看她。
“你不会是为了陈默川，故意的吧？”
顾可瘪嘴，“我有那么幼稚吗？”
她打开手机找出一条微信，举到王奕娇眼前。
“老板昨晚发的信息。”
果然，信息上面写着出差行程安排。
“你这助理当得，就差是保姆了，得二十四小时跟着。”
顾可咂嘴，“谁像你，找了个有钱老公养你。”
王奕娇笑，“我也没想到李辉这家伙毕了业能这么有出息，自己创业，还真让他一不小心成了，其实这里面还得多谢老陈，别说，老陈这家伙这几年生意做得那是响当当...”
王奕娇的话戛然而止。
她趁机偷看顾可，顾可的侧脸宁静而淡定，目不转睛注视着前方。
王奕娇试探地问：“你到底放没放下他？”
“谁？”
“陈默川啊。”
顾可低笑一声，“多久了，我有那么痴情吗？”
“那就好。”
车子再次行驶。
这话答得莫名其妙。
顾可瞅着王奕娇，“是不是有事瞒我？”
见顾可看她，王奕娇摆了摆手，老实交待，“他当伴郎的事是我让李辉找他的，我就是想让你俩复合，而且，一会儿老陈可能也会去试衣服。”
拿不准顾可的想法，王奕娇有些急，“我说，你要是真还对他有意思，我就让李辉...”
“娇娇。”
“啊？”
“别说了。”顾可目光温和，语气平淡。“他现在很成功，条件好，长得好，我没有很优秀，他没必要为了我在一棵树上吊死，况且...”
顾可望向车窗外，看着窗外迅速移动的街景。
况且，十年过去了，说不定他早就有了新女朋友。
到了婚纱店，李辉正站在店外的台阶上抽烟，一身深蓝色正装像刚从哪个会议上下来。
“诶，怎么就他自己？”
王奕娇解开安全带，推开车门下了车。
顾可心事重重，她今天纯素颜出门，连唇膏都没涂。
如果重逢躲不掉，那她想容光焕发地站在陈默川面前。
王奕娇蹦蹦跳跳地跑过去，李辉看见未婚妻，笑着扔掉烟蒂，张开双手抱她。
他俩站在那聊了几句，顾可坐在车里见李辉笑着朝她点头，她抬手打了个招呼。
顾可忐忑地下了车。
“老陈得晚点来。”李辉说，嘴角噙着一抹笑。
王奕娇回头给了顾可一个眼神，“一会儿别紧张啊。”
顾可扶额，“你俩够了。”
李辉耸肩，搂住王奕娇，“看吧，我就说她应付得了。”
三人进了婚纱店，在工作人员的陪伴下，王奕娇很快挑了几件备选婚纱，去了试衣间。
顾可坐在沙发上翻店里的杂志看。
李辉坐在她边上翘着二郎腿。
他还跟小时候一样，贱兮兮的。
“怎么样，顾大老板，最近没啥个人情况嘛？”李辉惯有的嬉皮笑脸。
“我还等着李总介绍呢。”
“哟，这不现成的吗，伴郎啊！”
顾可脸上的笑有点绷不住，“差点忘了恭喜你啊，准新郎。”
李辉双手抱拳，“谢谢谢谢，那天还得辛苦你和老陈帮我和娇娇多挡几杯酒。”
“抱歉啊，我那天要出差，可能帮不了你。”
李辉挑眉，“不当伴娘了？”
“只能换人了。”顾可阖上杂志。
“没事，工作要紧。”
“可儿，你来帮我看看呗！”
王奕娇换完礼服召唤顾可过去。
李辉弯起嘴角，在背后看顾可的眼神耐人寻味。
他翘着腿，拿出手机，偷拍一张顾可的背影。
给某人发过去。
王奕娇选了两款婚纱，还有五六套敬酒服。
“快帮我选选，我都挑花眼了。”
她穿了一件粉色的普通的随体款式，手里还拿了一件银灰色带钻的修身款，裙摆设计成鱼尾式。
王奕娇指着手里的，对顾可说：“你穿这件我看看。”
“我穿？”顾可摆手，“你是新娘，礼服得你自己试才行。”
“哎呀，咱俩身材差不多，这要是每件都让我试，我哪穿得过来啊！”
王奕娇把衣服塞进顾可怀里，把她推进试衣间里，还叮嘱道：“快点啊，别浪费时间！”
顾可无奈，只能硬着头皮换了衣服。
她试的这件礼服很显身材，胸部腰处还有臀部，几乎都是紧身，对新娘的身材非常有要求。
好在她和王奕娇身高差不多，体重都没过百，两个人穿的号码都一样。
礼服的背部是系绳设计，顾可叫了工作人员过来帮忙。
衣服换到一半，她忽然听见外面的说话声。
“哟，我们的伴郎来了啊！”
是李辉的声音。
紧接，王奕娇也叫道：“呀！我们帅气的校草同志，好久不见啊！”
顾可的心陡然漏了一拍。
“新婚快乐。”
熟悉又陌生的声音。
“新婚礼物。”
短短几个字，顾可很确定，外面进来的人就是陈默川。
“可以啊少爷，这礼物够丰厚！”李辉低呼一声。
顾可听到低低的一声笑。
“一辈子就那么一次，恭喜啊。”
比起十年前，他似乎沉稳了许多。
外面几个人一直在聊天。
那人话不多，更多的时候都是李辉在说婚礼当天的安排。
“衣服换好没？”
王奕娇忽然对着换衣间大喊一声。
顾可整个人如梦初醒一般。
“谁在里面？”
那人忽然开口。
顾可的心像被电击似的，手心冰凉。
李辉说：“是我们美丽的伴娘。”
给顾可换衣服的工作人员喊了一声，“好了好了！”
说罢，不等顾可有准备，试衣间的帘子已经被拉开。
刺眼的光线瞬间充斥了整个试衣间。
顾可大脑空白地被人拉着走了出来。
似梦似醒。
视线猝不及防地相遇。
仿佛时光轮回，眼前人毫无预兆地闯进顾可的视线里。
多年的期盼和思念。
他穿着一件浅灰色的西装搭配白色运动衫，叠着腿，坐在沙发上。
和十年前不同，现在的陈默川头发打理的整齐有型，再也不是以前那个因为碎发遮眼而面露不耐的少年。
仿佛一瞬间四周都模糊了，整个世界只剩下两个人。
他一手搭在沙发背上，一手还保持着翻杂志的动作。
杂志还是她刚刚看过的。
刺眼的光线将他整个人笼罩在光晕里。
就像第一次相遇那样，他永远站在阳光下，刺了顾可的心。
“hi。”
顾可努力微笑，看到那双深如墨潭的眼睛。
那眼眸又黑又暗，像一汪潭水，要把她吸走一般。
陈默川从沙发上缓缓站起。
顾可看不清他的表情。
只听到他疏离的声音。
“你好。”
作者有话说第1章 好久不见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