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国夜雪]前尘未了》枫林的竹

38、腊八

　　东离国是九国中极北的国家，从农历十一月就开始飘雪了，更何况的腊月呢。
　　白露虽然是六岁的孩子，平时穿着修身的衣袍时，都会让人觉得长大后肯定是一个身形修长的美男子。不过寒冬腊月，小孩被白明白裹成了一个布娃娃似的。
　　秋天做的那几套衣服，腊月的时候当然是穿不得的，所以白清明在之后又做了几套冬季穿的。
　　小孩身上现在穿的是一套白裘，既暖和又让人觉得很好看。
　　对于白清明把小孩裹成娃娃的行为，其他人到是会说几句，不过小孩到是非常的听话，并不没有多说。只是需要白清明跟他穿一样的衣服而已。所以白清明也是一身白裘。白清明当然知道小孩在想什么，不过并不需要去计较。
　　正值腊八，柳非银上午的时候并未来锦棺坊，想来是在家里和那些长辈一起过的。
　　柳非银来到锦棺坊的时候，已经快申时了。将披风递给送他来的随从，柳非银便走进了锦棺坊。白清明是在锦棺坊设了结界的，所以即使外面飘雪，里面还是非常的温暖。走进里面看到白清明在算账，而白露则是坐在榻上看书。
　　小孩这个时候穿的衣服不算太多。但一旦出锦棺坊，就会被白清明裹很多衣服。
　　“小白露，你在看什么书啊？”给自己倒了一杯热茶，柳非银直接在椅子上坐下了。
　　小孩抬头跟柳非银打了个招呼，才回答他的问题：“《东离轶事》，这里有讲到上次来的那位哥哥。”
　　“上次来的那位哥哥是指谁？”能记在《东离轶事》里的，想来应该是他们东离国闻名的人物。他怎么不知道有谁来了这里啊！
　　鉴于上次柳非银并不在场，小孩很认真地回到：“就是上次来的那位薛幽哥哥啊！不过他很快就走了，非银哥哥没有看到。”
　　“哎，薛相竟然来过锦棺坊。据说我们东离国的丞相可是一位绝世的美人，没有见到真是太可惜了！”柳非银微微摇头表示惋惜，不过也没见他真正有多可惜的样子。他倒是有些好奇，他们东离国那位少年丞相来锦棺坊是做什么生意的。
　　“清明，薛相来这是做什么生意啊？”柳非银承认，他只是无聊加上纯粹地好奇。
　　白清明将手中的账本放下，转而在白露旁边坐下，才开始回答柳非银的问题。“他的生意到还真的不能跟你说。先前我还以为东离国会缺丞相呢！到没想到那位一直都在。”
　　“这话是什么意思？薛相当得好好的，干嘛不当呢？”身为东离国的人，柳非银觉得他们东离国的丞相还是很好的。有那位丞相在，他们东离国的人日子过的越来越好的。其他国家也不敢随意骚扰东离国了。
　　“跟你说也没什么，反正你也不在澜沧帝都当官。东离国这位丞相可不简单。那位身边可是有一位冥界的花神。”白清明的话还没说完，柳非银就截了一句：“能当花神，应该是长的很美吧！”
　　白清明瞪了他一眼，明确表示，如果他不想听，就算了。柳非银笑了笑，示意他继续讲。
　　“既然你说道长相，薛相可不比那位长的差。而且，东离国的丞相，以前就是神界的花神。至于他为什么一半是东离国的丞相，一半又是花神，就不是很清楚了。”白清明虽然有些好奇，不过对于别人不想说的事情，他也不会去问。
　　“哎，你的意思是，薛相那个身体里，有两个灵魂？”经历的事情多了，柳非银虽然觉得有些惊讶，却也不至于有太大的反应。
　　白清明点了点头，应道：“不过现在只有一个了。”
　　柳非银点头表示了解，想到白清明先前说的话，有些不确定地开口：“留下的那个，不是薛相？”清明既然以为他们东离国会缺丞相，那么也就只能是留下的不是薛相了。
　　白清明微微摇头，意味不明地说道：“表面是这样。但谁知道留下的就一定是幽昙呢？”两个灵魂的融合，又怎么可能完全只剩下一个灵魂的痕迹呢。就算其中一个灵魂消失了，那些经历过的痕迹，也仍旧还是存在的。
　　“这样的话，以后去澜沧帝都的时候到是可以去薛相府上看看这两位花神。神界和冥界的花神，肯定长的很好看。”柳非银到是没有过多在意白清明的那句话，反正不是他自己的事情。
　　见柳非银那样，白清明开口问了一句：“你就不怕他祸害东离国？”白清明自己完全算是东离国的人，至少以前不是。所以他并没有那么在意。
　　“至少，到目前为止，他并没有做什么对东离国不好的事情。所以，我觉得留下的即使不是薛相，那人仍旧还是原来的薛相。”柳非银这样一说，白清明到是觉得自己想多了。确实，过去有些日子了，那个人回到澜沧帝都并没有做什么对东离国不好的事情，反而想以前一样处理这丞相需要处理的事情。所以，留下来的是谁也都没有关系了。
　　东离国丞相的事情告一段落，柳非银看了下三人，开口道：“今天是腊八，你们不准备喝腊八粥吗？”早上的时候，母亲大人就让下人准备了腊八粥，说是一定要喝的。他对于腊八粥到是不排斥。腊八的时候喝腊八粥早已经是传统，看到这三位完全不入乡随俗，柳非银不禁说了一句。
　　“早上已经喝过了。”见柳非银一副你们三人落伍了的表情，小孩开口说道。
　　柳非银的神情顿了一下，有些好奇地开口：“绿意会做腊八粥？”他可是记得以前绿意从来没有煮过腊八粥。只有白清明，想要让他拿种天外飞仙般的人去厨房，绝对是想都不要想。白露这么小的孩子，就更不可能了。
　　“是秦毓哥哥差人送来的。”虽然绿意姐姐不会做腊八粥，但非银哥哥也没有必要这么一副表情吧！绿意姐姐虽然是他们锦棺坊的伙计，又不是厨娘。而且，清明还跟他说过，非银哥哥好像也是伙计吧！不过非银哥哥没有经常来，看起来也完全没有当伙计的自觉。
　　柳非银露出了一个了然的神情，他到忘记距离锦棺坊不远还有一个开酒楼的秦毓。秦毓那里的厨子，肯定是会做腊八粥的。腊八粥的事情，柳非银也就不去多问了。下这么大的雪，出去确实也挺不方便的。
　　“小白露，你喜不喜欢雪？”见小孩重新将心神放回了书上，柳非银带着笑容问道。
　　小孩抬头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他记得自己和清明是在下雪的时候认识的，对于雪还是挺喜欢的。当然，他不知道柳非银这样问的原因是什么。
　　见第一步成功，柳非银接着说道：“小白露，我们去堆雪人吧！”虽然感觉到清明瞪了自己一眼，但柳非银的神情还是没有变，带着笑容等小孩的回答。
　　白露倒是没有直接回答，转而将目光移到了白清明身上，开口道：“清明，我们去堆雪人吧！”
　　听着小孩的话，柳非银觉得这小孩太没良心了，明明是他的提议，怎么转眼就变成小孩和清明直接的提议了呢？
　　看到柳非银有些郁闷地看着白露，白清明对着小孩笑了笑，点头同意了。
　　给小孩裹了一套厚衣服，白清明自己也加了一件，一行四人才去院子里堆雪人。当然，主要还是白露在玩，其他几位只是辅助而已。
　　柳非银先前想让白露去堆雪人，就是想看看白清明有什么反应，到没有想到白清明那么快就同意了，而且还那么配合小孩。不过见小孩难道地笑了，柳非银也没什么怨言了。清明会同意，多少还是觉得这孩子太不像这个年龄的孩子了吧！
　　身为离树妖，绿意很不喜欢冬天，感觉太冷了。所以她在外面呆了一会就先回屋内了。等小孩堆好了雪人，才出来看。小孩堆了四个雪人，三大一小。围观的几位当然可以猜出小孩堆的是谁。
　　“清明，我们夏天的时候去紫国看花，好不好？”小孩跑到白清明面前，带着期待问道。在天人城的时候，听到其他人说紫国的紫星花可好看了。
　　白清明听到他的话怔了一下。
　　——师兄，夏天去紫国看花吧？
　　——好！
　　见小孩幽紫色的眸子看着自己，白清明唇角上扬：“好。”曾经他跟寒露说一起去紫国看花，如今寒露容颜尽换，跟自己说一起去紫国看花。不管过了多久，他们都还是他们啊！
　　“你们可不能丢下我们私奔啊！”听到两位的话，柳非银带着笑意说了那么一句。对于白清明和白寒露的过往他虽然不是很清楚，但刚刚白清明的神情变化，多少还是看出了一些。
　　白清明到也没有说他，抱起小孩回屋里了。将小孩的外衣脱了，白清明将一杯热茶端到小孩面前，裹着他的手暖暖。虽然他们不是人类，不太可能冻的生病，但也不想让小孩觉得冷。
　　在一旁的柳非银无语地看了两人一眼，自己倒了杯茶坐在炭火旁。他们不顾自己，难道他自己还会为难自己不成？
　　“对了，我来的时候，母亲说请你们去独孤山庄过年。”想到自家母亲的话，柳非银偏头对白清明说道。
　　“距离过年不是还有些日子吗？”今日腊八，还有二十多天呢。
　　“虽然说还有些日子，但年关的时候都比较忙。母亲是怕之后忙的时候忘记了，才现在就说的吧！”像独孤家这样的大户人家，年关的时候一向是很忙的。也就柳非银比较悠闲而已。
　　“嗯，我知道了。”也不是没有去过独孤山庄过年，不过今年有寒露在，怕是不能在独孤山庄待好久。
　　似乎看出白清明的顾忌，柳非银带着笑容说道：“你也不用太担心，祖母挺喜欢小白露的。况且我们也不跟那些长辈一起，也就是一起吃个午膳。晚上你肯定是会在锦棺坊跟小白露他们一起过年的。”
　　既然柳非银都这样说了，白清明也就点头同意了。先前带小孩去独孤山庄的时候，可以看出独孤老太太对于寒露还是挺喜欢的。六七岁的孩子，本就是容易讨老人喜爱的。
　　“看这天也快暗了，我也就先回去了。”冬季天暗的快，虽然柳非银待的时间不算很长，但天看起来有些暗了。白清明也没有拦，当然也不需要送。柳非银来的时候是坐独孤家的轿子来的，回的时候也有马车等着。
　　身为富贵人家又得宠的少爷，柳非银还真的不会亏待自己。况且如果他亏待自己，回去还指不定他那天仙般的老娘会怎么罚他呢。
　　独孤家的小辈那么多，就只有柳非银一个随母姓，可见是有多得宠。独孤家祖上是开国的功臣，不过柳非银对于朝堂的事情没有多少兴趣，父母到也不为难他。都说柳非银在风临城是出了名的风流纨绔子弟，不过真正了解他的人才知道，这人却是一个内心非常柔软的人。风临城的城灵，也只是外表的风流纨绔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