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国夜雪]前尘未了》枫林的竹

10、 冥界使者

　　“公子，你们回来啦！”白寒露和昭辰刚走到醉梦轩外面，就看到伙计游儿带着欣喜笑容跑了出来。白寒露神情到是没有什么变化，只是点头算是应了他的话。
　　到是昭辰，走到小狐狸的面前，伸手捏了捏他的耳朵，含笑对白寒露说道：“竹仙把小狐狸养的很好呢！”那种温和的笑容，却让人觉得是带着调笑的语气。看着那小狐狸恼羞成怒的样子，白寒露琥珀色的眸子也闪过一丝笑意。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昭辰时常会逗这小狐狸玩，就像是对待养的宠物一般。
　　白寒露对于昭辰这一举动，到是没有反对。反正那小狐狸是有自己的想法的，他自己要每次都让昭辰成功，也怪不得谁。见小狐狸已经跑进里面了，白寒露和昭辰也走了进去。虽然离开的时间不是很长，昭辰还是觉得自己挺想念这个地方的。似乎心中已经有些把它当成了自己的家。
　　“游儿，我离开时有没有客人上门？”白寒露喝了一口茶，开口问道。昭辰到是没有说什么，坐在一旁喝茶。
　　游儿想了一会，才应道：“前几日有一个叫清斓的人来过，但没有说来做什么生意。”游儿记得那人听到公子和昭辰公子不在就离开了。
　　白寒露偏头看向昭辰，眼中带着些疑惑。清斓和佳萝的那桩生意已经结束了，怎么会再来？既然是冥界的鬼差，这次来应该是和昭辰有关系吧！注意到白寒露的目光，昭辰微微摇头表示自己也不清楚。他常年不管冥界的事情，鬼差来找自己能有什么事呢？
　　“如果是有什么事情，之后应该还会来的。现在去猜也没有什么意思。”听到昭辰这样说，白寒露也就不去多管了。既然昭辰自己都不在意，他也没有必要去管那么多。况且昭辰都说那人还会再来的，等人来了了解清楚就行了。
　　休息过后，白寒露起身去书房了。他已经习惯将每桩生意都记录下来，这时定然也是去记录这次的生意。昭辰一时无事，也随着去书房看书了。白寒露书房的那些书中，昭辰最喜欢看的就是介绍九国轶事和各地传说的杂书了。至于白寒露记录的那些故事，算是另一个范畴，他已经看了很多了。
　　看白寒露记录的那些事情的时候，昭辰似乎可以想像的到白寒露经历了哪些事情。也可以知道这个人都去过哪些地方。那些他没有参与的时光，只能通过这样的方式去了解，去接近。
　　正在磨墨的白寒露看到昭辰正兴致昂然地在书架旁找着想看的书，眼中闪过一抹温柔，转而收回目光，专心的磨墨。
　　“我帮你磨墨吧！”昭辰将找来的一本书放在桌子的一方，伸手正要接手白寒露的动作，两人的手相触，让白寒露的动作顿了一下。白寒露一直觉得，昭辰的手有些凉。即使是在夏季，也是如此。
　　停止手上的动作，白寒露将手移开，磨墨的事由昭辰接替了。见昭辰站在旁边磨墨，白寒露将目光放在了昭辰找的那本书上。《东离轶事》，他怎么突然看这个？难道是先前去风临城的原因？
　　虽然心中疑惑，白寒露却没有问出来。端坐在书桌旁，白寒露执起一直毛笔，沾上墨水开始写白猿妖白袁和梅树妖丁铃的故事。至于他和昭辰在风临城的那些事情，并没有记入其中。他虽然怕自己会像十六岁那年那般忘记一些事情，但有的东西他还是想用心记住。有些情感，是要刻在心里的，不是笔墨能记载的了的。
　　将墨磨地浓度正好，昭辰停止手上的动作，拿着找好的那本书，走到窗边的靠椅上坐下，开始翻看。开始的时候，书房窗边是没有靠椅的，那是昭辰自己弄的。见昭辰一副悠闲地窝在靠椅上看书的模样，白寒露也就默认了那么一张靠椅的存在。反正只要昭辰自己觉得舒服，他是不会反对的。
　　看到眼睛有些酸，昭辰将书放下，抬手揉了揉太阳穴。抬头的瞬间，便看到了正认真书写着的白寒露。昭辰觉得，和白寒露相处的时候，总是很安静，却又觉得温馨。以前他和寒晔在一起的时候，也觉得很舒适。但是，寒晔时常有很多的事情要忙。昭辰突然不想白寒露将以前关于寒晔的记忆都想起来了。比起身居高位的妖王寒晔，他跟喜欢如今的生活。
　　只是，白寒露会怎么想呢？如今妖界无主，如果真的恢复寒晔的记忆，他真的会不管妖界的事情吗？如果自己不让他去的话，他会怎么说？只是，这个念头只在昭辰的记忆里停了一瞬。不管是以前还是以后，他终究还是不想让寒晔在自己和责任面前做出选择，他怕自己听到不想听到的话。
　　转而将目光放回了《东离轶事》上，此时他正看到关于东离国那年轻丞相的故事。如今东离国的丞相名叫薛幽，据说还不足弱冠，而且是极美之人。昭辰到有些好奇，是一个怎样的人，能在那么小的时候就得到东离皇帝的信任，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这样想着，下次去东离国的时候，到是可以去拜访一番。
　　将注意力放在书上的昭辰没有看到，当他目光刚移开的时候，白寒露就停止了书写，看向了他。白寒露对于昭辰的事情其实并不是很了解，但却很喜欢在他身边的感觉。对于昭辰说他就是妖王寒晔的转世时，白寒露不知道要怎么反驳，却也没有很大的感触。对于他而言，他就是白寒露，不是其他的任何人。即使前世是妖王寒晔，那也是前世的事情了。
　　敛回思绪，白寒露将最后一部分写好，便将笔放回笔架上。然后静静等着墨吹干。白寒露从来不认为自己是文人，对于文人的吟诗作对也没有任何的兴趣，他只是将经历的事情记录下来而已。等笔墨干了，白寒露将书页合上，起身将它放在专门放《醉梦轩记事簿》的地方。那里放着的已经有十几本了，都是他来到瑶仙岛之后经历的一些事情。
　　听到白寒露起身的声音，昭辰将目光移到白寒露身上，开口道：“看时辰已经过了酉时了，要不要出去走走？”写了那么久，他的手应该有些酸了吧！
　　白寒露正将书放回，便听到了昭辰的话。应了一句：“也好！”傍晚时分，出去正好可以看落日。海上的落日，和别处的不同的。白寒露记得自己第一次见到昭辰的时候，正好就是落日时分，那时他逆着阳光，看到昭辰的身影向自己走来。
　　昭辰将书放在书桌上，起身和白寒露一起向外面走去。只是两位出去走走的计划被一个人打断了。
　　如果不是白寒露上次的那个生意，昭辰对于清斓是没有什么印象的。看到清斓出现在醉梦轩的门口，正好挡住他们要出去的路，昭辰也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冥王让殿下回去。”清斓对于昭辰也是不熟悉的。他去冥界当鬼差的那些日子里，经常听到其他的鬼差说，冥界里也就昭辰殿下最神秘了，几年也见不到一面。还有人说昭辰殿下身体不好，几乎不出他自己的寝宫。但是，从那些鬼差的话语中，清斓却听得出他们对于这位殿下并没有不敬。上次去昭辰寝宫的时候，他算是第一次见到昭辰殿下，看起来身体到并不像传闻的那般虚弱。
　　昭辰眉毛微挑，漫不经心问道：“父王有说是什么事情吗？”他向来是不管冥界的事情，父王这次怎么会突然让他回去？这个时候，应该也没有什么事情要做吧！
　　“属下并不清楚。属下只是来传达冥王的旨意。”冥王只是派他来让殿下回去，并没有说是因为什么事情。
　　“很急？”昭辰到有些好奇自己父王要做什么了。
　　“七月十四之前。”
　　七月十五是百鬼夜行之夜，让他回去和这有什么关联吗？可是，百鬼夜行每年都有，并不需要过多的关注，所以昭辰将这个想法推翻了。昭辰偏头看向白寒露，开口道：“下次再和你一起去海边走走吧！或许，你去冥界找我也是可以的。”
　　见白寒露颔首，昭辰转而便和清斓离开了醉梦轩。此时距离七月十四就一天两夜的时间，只能先回去了。白寒露看着昭辰离开的身影，琥珀色的眸子闪过什么。待身影消失，便转身回了醉梦轩，并让竹仙开始准备晚膳了。没有那个人在身边，似乎觉得有些清冷了。原来并不这样觉得的，但习惯了那个人的存在之后，却发觉自己已经不能习惯以前的那种清冷了。
　　养成一件习惯，原来是那么简单的事情。仅仅三个月不到的时间，就已经习惯了那个人的身影，习惯了一起用膳，一起在书房看书，习惯了偶尔一起出去散步。仅仅三个月不到的时间，就将自己那么多年的习惯都打破了。
　　用过晚膳，白寒露立在书房外的竹林旁边，抬头看着将要圆的明月。昭辰离开之前的最后那句话，就这么出现在脑海中。
　　[你去冥界找我也是可以的。]
　　去冥界找他的话，或许暂时不会去做的。不过，以后会不会就不一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