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昨日重来》馨宁

14、人鱼小姐（八）

　　当雅俐瑛接到芮莹电话的时候，她在那头哭得泣不成声，她的话说得断断续续语无伦次，雅俐瑛却听懂了，芮莹终于还是知道了。她叹了一口气，放下电话，呆了一会，就套上外套拿上包赶去芮莹所在的地方。
　　雅俐瑛来到咖啡店，就看到芮莹一个人缩在角落里，眼泪一直不住地流，可怜极了，她在她面前坐下，唤道：“芮莹。”
　　“姐姐，这是报应吧。”芮莹愣愣地抬头，游魂一般地说道。
　　雅俐瑛顿时也有些难过，但她却抓住芮莹不让她继续缩回去了，说道：“你看看我，弟弟死了，车祸毁容，妈妈瞎了，我这样都过来了，你也有什么过不去的。我都原谅你了，还有什么报应呢！”
　　“姐姐，你是善良的，可是老天爷是公正的，它不能原谅。”芮莹吸吸鼻子，想要笑一笑，却比哭还难看，“我的两个输卵管都堵塞了，根本不能生孩子，我还有什么希望。”她以为只要积极赎罪，只要努力生活，总还有曙光，没想到等待她的却是越来越漫长的黑暗，她真的好累。
　　雅俐瑛不说话，只是将包里的资料拿了出来，甩到芮莹面前：“这是美国医院的资料，我刚好有认识的朋友在那里工作，你去治病。”
　　芮莹泪眼婆娑地看着雅俐瑛，却不敢去看资料，雅俐瑛冷声道：“如果真的是我的妹妹，就自己从地狱爬出来，是天堂还是地狱，都在自己的一线之间。”说完再也不理芮莹，直接拂袖而去。
　　芮莹想要叫住雅俐瑛，却又不敢，眼泪又流了下来，过了好半响，她终于伸出颤抖的手将资料收了过来。
　　在咖啡店坐到关门，芮莹疲惫地回到的家，面对的又是沈秀贞对殷振夔恶毒的谩骂，她突然不想说什么了，她抱着资料回到房间，心里犹豫不已，便与玛俊打了电话，电话里玛俊的声音依然温柔，她却有些恍然，听着对方兴高采烈地说着马玛琳的婚礼差不多筹备完毕了，剩下就轮到他们了，她第一次不想忍耐地挂了电话，只发了条短信约了明天见面，随后将头埋进枕头里。
　　等到芮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天已经亮了，看着自己一身的狼藉，她走进了浴室，镜子里那个憔悴的人影，连自己都看不下去。深吸了一口气，芮莹尽量将自己打理得精神，去赴与玛俊的约会。
　　只是她等了许久，玛俊都没有出现，直到天快黑了，才接到玛俊歉意的电话，电话那头他很急躁也很愤怒，马玛琳出事了，白秀林与李朱旺一起去听了音乐会，她不忿地去跟踪，想要追打白秀林却自己摔了一跤，人在医院抢救了一天，孩子也不知道保不保得住。芮莹面无表情地挂了电话，结了账单，推开咖啡店的门离开，她想她再也不回来了。
　　“妈妈，我要去美国。”回到家芮莹直接对沈秀贞说道。
　　“为什么？”沈秀贞要出口的埋怨又咽了回去。
　　芮莹直接将检查报告递给了沈秀贞，淡漠地说道：“我要去治病。”
　　沈秀贞匆匆看了检查报告，就如同晴天霹雳一般，她不可置信地抬头：“这不是真的。”眼泪直直地落了下来。
　　“是真的。”芮莹觉得自己已经能接受这个事实了。
　　“老天爷啊，为什么不报应到我身上啊！”沈秀贞用力地捶打自己的胸口，整个人哭得摊倒在沙发上。
　　芮莹觉得自己很累很累，她已经没有力气安慰沈秀贞了，径自回房，她要整理行李，然后明天办好手续以最快的速度去美国。
　　在芮莹最后一次清点行李的时候，沈秀贞哭着敲开了门，将手里的存折塞给芮莹：“走吧，去美国好好治病，如果在那里好的话，就别回来了。”
　　“妈妈你留着吧，姐姐给我找好医院了。”芮莹看了看存折，推了回去，似乎是家里全部的积蓄了。
　　“雅俐瑛啊！”沈秀贞心里又一痛，也好，这样的姐姐总是一个依靠，比她这个妈妈强多了，她如今真是活该，但为什么要报应到芮莹身上，又将存折硬塞给芮莹，“妈妈这里还有，到了那边好好照顾自己。”
　　芮莹只得收下存折，看着沈秀贞哭了，沈秀贞忍不住也跟着失声痛哭，如果时光能够倒流，她一定不会踏错第一步。
　　芮莹走得很急，她只在机场登机前给雅俐瑛留了个电话，雅俐瑛正与李元济一道试婚纱，她放下电话，如释重负地舒了口气。
　　“怎么了？”李元济问道。
　　“我想我们该再找个伴娘了。”雅俐瑛笑道，上前为李元济整理领口，两人相视一笑。
　　沈秀贞送走了芮莹，也将家里最后的钱给了芮莹，对殷振夔越发冷漠起来，殷振夔几次碰壁，出门借钱又根本没有人肯借给他，他们的房子终是被银行收走了，一起搬到了平民区的小公寓。殷振夔仍然不甘心，他做梦都想回到从前风光的日子，便瞒着沈秀贞借了高利贷，如同赌徒一般又投入到了出版社的无底洞里。
　　李元济与雅俐瑛的婚礼终于顺利举行，李朱旺在父母的压迫下参加了婚礼，看着笑得甜蜜的雅俐瑛，他心如刀割。又想到家里那一团乱麻，马玛琳的孩子还是没保住，赵秀娥可劲地开闹，两家几乎结仇，他不能不管病床上虚弱的马玛琳，可是秀林也吓坏了，住了院，发现自己似乎也怀孕了，白家不能不给一个交代，他现在想死的心都有了，要不是李成秀死拉着他，他真恨不得拖着雅俐瑛一起死得了。
　　李元济与雅俐瑛婚礼之后便离开韩国去往欧洲蜜月，韩国的报纸却突然不约而同地爆出了昔日女神沈秀贞夺人丈夫逼死原配的消息，当年的事情被火热地吵了出来，除了隐名的雅俐瑛，还有远在美国的芮莹，所有的事都被神通广大的网友们挖了出来，包括原配在美国心酸的生活，儿子殷世英惨烈的死亡，沈秀贞与殷振夔遭遇到了前所未有的人肉和谩骂。他们不明白事情怎么变成这样，殷振夔想要去找李元济，结果刚出门就被砸了个满头血跑了回来，他们瑟瑟发抖地躲在家里连门也不敢出，互相埋怨指责谩骂，同时期望事件热度赶快过去。
　　只是这件事获得了全民的关注，全国人民都在议论声讨，他们期待的降温一直都没有发生。只是家里已经没有存粮了，殷振夔与沈秀贞两个人只能将自己包裹得牢牢的，乘着夜色轮流出去添置食物，但是很快地，他们发现连买饭的钱都不够了。
　　“钱呢？”殷振夔血红着眼问沈秀贞。
　　沈秀贞低着头不说话，她唯一庆幸的就是芮莹已经去了美国了。
　　“我问你钱呢！”殷振夔血红着眼，一巴掌扇了过来。
　　沈秀贞捂着脸，仇恨地看着他，就是不说话。殷振夔被她看得火气，随手拿了椅子用力地砸到地上，碎了几块，沈秀贞身子抖了抖，缩到了角落。
　　殷振夔还待威逼，却听到敲门声，在寂静的黑夜里分外的诡异吓人，沈秀贞捂着耳朵，缩成了一团，殷振夔也停下动作，一动也不敢动。那敲门声急促了响了几声就停住了，过了一会都没有动静，殷振夔松了一口气，但很快他瞪大了双眼，门从外面被用力地踢开，三个流氓一般的男人冲了进来。
　　“殷振夔，你可真能躲啊！”三人流里流气地叼着烟流里流气地说道，“什么时候还钱呢？”
　　殷振夔这才反应过来他们就是借他高利贷的男人，害怕在全身蔓延开来，他根本就还不出钱，他吞了吞口水，觑见一个空子，就要逃跑，却被其中一人一只手就提了回来，一脚踢倒在地上，又用力地在他身上踩了几脚。
　　“你还真有胆啊！”说完三人都冲了上去，伴着放肆的笑声又是一阵拳打脚踢，沈秀贞躲在角落里连大气都不敢出，只是颤抖的身子还是让热弯身的三人发现了。
　　“这就是那位沈秀贞吧，果然长得漂亮，不愧是能抢人男人的女人。”说完又踢了一脚殷振夔，“其实也能理解，毕竟是美貌的女演员啊，哪个男人不想上啊。”三人一面说着一面对着沈秀贞开始动手动脚起来，沈秀贞尖叫着躲开，可是她哪敌得过三个流氓，没一会就把制服了，她被其中一个人抱在怀里，不住地揉捏着，她哭着喊殷振夔，殷振夔吐了一口血，别开了脸。
　　“识相！”三人满意地又踢了殷振夔也一脚，拖着沈秀贞进了卧室，没一会哭喊声撞击声接连传来，殷振夔倒在地上爬也爬不起来，只能艰难地捂着耳朵哭了起来。
　　沈秀贞一向养尊处优保养得很好，三人似乎十分满意，到了天亮才一个个衣衫不整地出来，对着还躺在地上死狗一般的殷振夔说道：“记得还钱。”说完就大笑着扬长而去。
　　殷振夔一句反抗得话都不敢说，总算艰难地爬了起来，摇摇晃晃扶着墙到了卧室门口，沈秀贞正蒙着脸哭得肝肠寸断，殷振夔登时心如刀割，用力用拳头砸墙，直到血肉模糊也不停止。
　　只是殷振夔与沈秀贞两个的名声已经臭遍韩国，就是出门想找个工作也不大可能。而且殷振夔与沈秀贞养尊处优惯了，那些脏活累活他们根本不相干也干不了，又欠着那么一大笔债务。没有钱的日子便是没有尊严，每回殷振夔下定决心要反抗，但当那三人上门的时候却又乖得跟孙子一样，沈秀贞也从一开始的激烈反抗到麻木，最后这个整片区域的人都知道那个曾经有命的美貌女演员现在价格并不贵，而殷振夔则越来越像没有脊梁的男人一样，还不出钱的时候就被打一顿或者出卖老婆。只是他对沈秀贞却前所未有的控制起来，连门都不让她出，其实沈秀贞的心已经死了，她现在根本不敢出门面对任何一个人，但自杀又没有勇气，只有这样毫无廉耻地活着。
　　雅俐瑛回到韩国的时候，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她远远地看着那个肮脏的楼房半响，而后沉默地离开。她没有将殷振夔与沈秀贞的情况告诉芮莹，芮莹只是通过网络知道一切都东窗事发，也有种宿命般地放下，她在雅俐瑛的劝说下没有回来，只是每个月打工寄钱回来。
　　“不要让芮莹知道！”接过雅俐瑛暗地里送来芮莹的钱，沈秀贞只有那么一个要求。
　　雅俐瑛看着眼前狼狈至极但又妖媚的女人，缓缓地点了点头，走出那个楼层的时候，仰望天空，她发现一切似乎都烟消云散，原来善恶到头终有报。

作者有话说

　　终于人鱼小姐完结，我是不是写得狠了点╮(╯▽╰)╭。下章开始法证先锋，Eva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