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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个故事:解围 ...

  •   解围
      1
      “喂!你是干什么的,别挡我们办事儿!瞎搅和什么!不关你的事横插进来是找死!”围攻少年的人,七嘴八舌,指责吴闲的不是处,然而已经不是大声嚷嚷。
      毕竟,吴闲随随便便就把他们的兵刃全都抢到手,功夫不算简单,
      吴闲似乎没有在听,他正望着身侧的少年,少年十五六岁,身形单薄,身后有一个吓呆了的小女孩,张大着嘴巴一个字都叫不出来。
      少年也正望向他,稍稍的缓了一口气。
      吴闲心里一动:少年的眼神很冷。
      于是吴闲笑嘻嘻地问:“发生了什么事儿?好不好玩?”
      围攻少年的人群中走出一个年近四十的汉子:“阁下是江湖中人?”
      吴闲点头:“是啊!”
      “你知不知道江湖的规矩?”
      吴闲说:“知道一点。”
      “那么,当两家了结私人恩怨的时候,旁人不得干涉。冤有头债有主,江湖人都知道。”
      吴闲道:“我不是旁人。”他接着解释:“我夺过你的兵刃,至少你也应该把它拿回去,因此我们已经有关系了——当然先说这个私人恩怨,否则你们以后一辈子都不会再打架。”
      那汉子皱了皱眉,刚想开口,忽听哇的一声,小女孩大哭起来:“爹啊!把女儿交给保镖想不到女儿却还要被杀啊!爹呀,救命啊!”
      吴闲连忙哄她:“小姑娘别哭哭啼啼的,发生了什么事儿?他们为什么要杀你?都告诉我,我会替你出气……”一边说,一边在旁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走到少年身前。
      通过小女孩儿含糊不清的话,吴闲大概明白了一些,小女孩儿是关东首富的掌上明珠,关东首富与关东十二骑结下了梁子,本打算决一胜负,故而关东首富请保镖护送小女孩到亲戚家暂避,谁想狭路相逢。
      “你们呢?”吴闲接着询问关东十二骑。
      “我们只是他的部下,”汉子回答,“这小丫头在我们手里的话,关东首富就不敢放肆!”
      吴闲总算明白了,挠头道:“合情合理,我真不该管。”
      少年一直没有说话,此时冷冷的道:“请便。”
      小女孩连忙说:“不行!”
      吴闲已经有点要走的意思,汉子们也略略放心:“我说过你不该管。”
      吴闲一边不停的点头,一边走到兵刃堆旁边:“那么这堆废铜烂铁就让我清理吧。”
      ——废铜烂铁?什么意思?
      没错,吴闲的手看起来和常人无异,然而一把便将刀卷了刃,枪钝了尖儿,弄的三节棍歪歪扭扭,九节鞭分成了十八截儿,一柄钢叉的两个头拧到了一块儿,片刻工夫所有兵刃果真成了废铜烂铁。
      吴闲叉手笑道:“我不喜欢大人欺负小孩。一群大人欺负两个孩子,大人的恩怨我管不上,管管你们几个还有富余。看招——”一言甫出,吴闲的身手比闪电还快,卷刃刀插在一个人的后脖颈,那个人恰是刀的主人,枪戳在枪主人肋间,三节棍裹在棍主的脖子上,九节鞭缠在鞭主的腿上,钢叉套在叉主儿手腕子,刚刚好。
      不是众人不想防而是防不胜防,不是众人不能仿但怎么防都防不住。他们觉得吴闲就像一阵风,实在不知如何对付。
      吴闲回到原先的位置,大声问:“你们还不逃走,等我杀吗?”
      人走得超乎想像的快,谁都知道吴闲一旦认真,他们几个早死过一回了。
      小女孩长长吁了一口气,立刻神气起来,骂旁边的少年:“真没用,我爹怎么会让你当我的保镖,要不是你救过他的命……哼哼!”
      少年没说话,盯着吴闲,
      吴闲笑道:“要我帮忙吗?”
      少年道:“请你帮我个大忙。”
      “尽管说。”
      “离我们越远越好!”少年说完抓着小女孩就走。
      吴闲怔了一下,觉得很没意思。

      2
      少年受伤不轻,吴闲一眼就看出来了。
      不过他也很听少年的话,在少年走出不多远,血滴路上时,吴闲已经不见了。
      少年是使刀的,在攻出快招时腰间总有一点破绽,破绽的结果是由腰到胸从下而上的一道伤。
      少年失血过多走路不稳,小女孩见到吴闲不在了,吓得哆嗦地抓着少年的胳膊。少年不语,显然克制着巨大痛苦,然而带着小女孩,步子仍未停。
      小女孩急的要命,偏偏全无主意,恰在此时,一马疾驰而来!

      小女孩儿的记忆戛然而止,因为云翔正盯着她。
      云翔一般是不管这种事儿的,他接到的任务只负责拦下小女孩,拿到小女孩怀里的信,再将对方送到关东首富的亲戚家。也就是说——他误认为少年是关东十二骑一伙的,因而在一把提小女孩儿上马时,策马踹在少年腿上,少年当时便不能走动,
      但云翔见到少年冷冷的目光,狠,毫不怯缩的目光!
      雇佣云翔为接应的人只说过,小女孩的穿着,丝毫没有提还有保镖护送的事,云翔一念及此,双眉皱得紧紧的。
      小女孩偏偏嚷着:“我要快点见到姑妈!别管那么多!你是接应的人,看完信就可以了。”
      云翔知道,这才是他的工作。
      信里一般不会有太多字。
      信里果然没有许多字。
      云翔看完信确定少年就是保镖之后,毫不迟疑地拨马往回走。
      他不知道关东首富一家是怎么想的,反正不是好东西。他也用不着多想,既然任务交给他,本该有如此的结果。
      云翔是个兼职杀手。
      少年或许竟不知道,自己救过关东首富的命,还帮他护送女儿,而关东首富怕张扬出去,不念前情,暗中反倒要杀他,可笑他还保守着关东首富的一些秘辛。
      云翔为少年悲哀,也为自己悲哀。

      少年坐在树下,脸色苍白嘴唇发青,他必须要治伤。
      当马匹飞奔而过掠走小女孩之后,马上人的形象印在他脑海里,他必须尽快站起来把小女孩找到。
      但是他的腿,恐怕三五天之内再也站不住,方才失血过多神思恍惚,能站稳就很不错,又哪能躲开骏马的铁蹄,而他更是必须……
      要么找带路人,要么……自己行动!少年手扶树干,一条腿撑地,疼痛没骨,迫使他动作停顿下来。

      就在此时,一个纸包噗地从远处飞过,落在他脚边,接着是吴闲的声音:“喂,我离你够远了吧?小姑娘哪去了?你给自己上药还行吧?”
      少年哼都没哼,先坐下,拆开纸包,里面是上好金疮药和纱布,透过撕破的衣服,他将金疮药撒在伤口上。
      腿上的踢伤却非得用消肿镇痛的药不可,站得很远的吴闲忍不住皱了眉头:“我能帮你治腿伤吗?”
      或许是因为金疮药,少年没反对,不过提出个条件:“你不能碰我。”
      真是个怪条件,真是道难题,少年的脾气怪得可以。
      可并不是说这就难住了吴闲,不假思索地走到少年面前:“你有没有水壶?”
      少年摇头。
      “那就用我的酒壶。”吴闲从腰间拿出一只小小的酒壶,“这可是上好的汾酒。”将酒壶放在少年伤处,手掌压在酒壶上。
      少年顿觉伤处一阵清凉,一股柔和内劲从伤口处渗入,滋养经脉十分舒适。
      吴闲的内力已经把壶中酒镇冷,渐化为冰,并且隔壶将功力传到少年体内。
      少年的痛楚减了不少,再看吴闲,专心致志目不旁视,然而额上无汗。
      少年有点怀疑吴闲的功夫。

      3

      对面一骑飞奔。
      云翔在马上,看着执刀少年倚树而立,手上仍握刀!
      云翔带住马,随后跳下。小女孩指着少年:“对,就是他了,我在林子那边等你。”说完策马急走。
      执刀少年冷笑:“你回来干什么?”
      云翔道:“我是杀手。”
      执刀少年讥诮道:“我是你的任务之一吗?”
      云翔道:“不错。”
      执刀少年道:“杀手不是这样当的,你真够光明正大。”
      云翔:“第一我不是一流杀手,但兼职也不是末流,第二你不应该被我暗杀。”
      执刀少年冷冽的眼神:“你想决斗。”
      云翔道:“我只想如此完成我的任务。”
      执刀少年讽道:“可惜不太公平。”
      云翔:“我可以公平一点。”——剑出鞘!
      云翔的腰间亦是鲜血淋漓:“我站在你面前不动,同时让你三招。”
      执刀少年盯着云翔:“说这话你会后悔的。”
      话未落,刀光一闪。
      割断云翔一片衣襟。
      云翔并未动:“还有两招。”
      自然,又是两刀。
      然而一向左,一向右,又俱是空砍。
      云翔道:“你一点也不占便宜。”
      少年道:“这是我的事。”
      云翔道:“你也会后悔的。”
      青锋一现!
      刀架住。
      再一闪——
      架住。
      偏偏两个人都是杀招,偏偏谁也杀不了对方。
      刀剑又一次剧烈碰撞时,忽听有人喊住手。
      两少年细看时,吴闲悠闲地在马背上坐着,小女孩在他身前一动不动,
      吴闲笑得一脸灿烂:“干什么非拼个你死我活两败俱伤呢?如果小姑娘不安全,那你们俩都不算完成任务,小姑娘就在我手里,要想得到人得先听我的。”
      “说。”两个少年的语调都是冷的,硬的,然而异口同声。
      “我要你们不能杀死对方,听不听?”吴闲问。
      云翔沉吟片刻,看看执刀少年,执刀少年正望着云翔,一语不发。
      两人不约而同“哈”了一声,心甘情愿的神色。
      本来两个人都不想让对方死,只不过一个受命于人,另一个被迫自卫。现在他们有理由停手了。
      被点中穴道的小女孩儿一下子傻了。
      吴闲还是在笑。

      刀剑俱已入鞘。
      “为确保你们完成任务,公平一点,我把小姑娘送走,顺道给你疗伤。”
      云翔并不反对,他认为少年必须疗伤。
      少年皱眉沉吟,好半晌:“我还要做一件事,”他探手入怀取出一本书册,“我要见他的主人,地点在……”书册上沾了些许鲜血。
      吴闲看了看,皱了皱眉:“恐怕你还得卧床几日。”
      “那就过了我们的约定之期。”少年望着云翔。
      云翔咬着嘴唇点头:“我替你去。”
      “把书还他,别告诉他我的事,就当从未发生过。”少年叮嘱。
      后来,云翔果然没有食言。
note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一个故事:解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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