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一百零五、含羞整翠鬟，得意频相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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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溪宫
姬玉真望着窗外的景致愣着神站在殿门口发着呆，一旁的大宫女彩月走了过来，关心道：“小主都在这儿站了好一会子了，虽说还不算冷的时候，好歹还是有些凉意了，小主小心风口站久了头疼。”
姬玉真闻言回了神，悠悠道：“是啊，都快入冬了，都已经这么久了。”
彩月闻言差点掉下泪来：“小主。。。。。。”
“每年这个时候该是葵州的五彩节了，彩月你还记得么？每到这个时候，家家户户都要做五彩浆米。艾叶榨成的青汁，小米菜榨成的紫汁，玉儿黄做成的黄汁。。。。。。染煮了糯米，待得晒干，之后要吃的时候只要加一勺鲜汤就好。以庆祝今年丰收，祈求来年风调雨顺。”姬玉真轻柔的语调中含着无尽的怀念，“小时候不喜欢五彩米的味道，如今倒是怀念的紧，却是吃不到了。”
“恩恩，奴婢记得，小主小时候不喜食五彩米，夫人便用玉米甜浆来做汤汁，这样小姐才吃的下去呢！小姐若是想吃，奴婢去御膳房问问？”彩月只当是自家小主真的想吃五彩米了。
“罢了，我一位小小选侍，哪里敢劳动御膳房，你去不过是自取其辱罢了。”姬玉真无所谓的摆摆手。
“小主真打算。。。。。。应下那一位的话？”
姬玉真闻言轻轻笑了笑，看着小心翼翼的彩月，自顾自的说道：“彩月你知道吗？我进宫那年才十五，正是女儿家最好的年纪，被封作姬选侍，我今年已经十九了，却还是被人称作姬选侍。选侍在宫里头隶属从七品，下头，只有个正八品的采女，还有从八品的更衣。上月，教乐司有个有个善弹琵琶的，被封了采女，”
“那样的人怎配和小主比？谁不知道教乐司的舞娘、乐姬都是些怎样下贱的出生？里头还有些犯官的罪奴呢！”
“是啊，即便如此，还是封了个采女。”姬玉真脸上透过一丝自嘲。
“我当真以为，我真就要老死在宫里头都是个选侍了。”
“小主。。。。。。”
“去，把我那套五彩蝶衣裙拿出来，熨烫好，小心些，别出什么岔子。”
望着自家小主面无表情的脸，彩月平白有几分凉意，想说些什么，却有咽了下去，最后只说了答了声：“是，奴婢这就去。”
姬玉真望着彩月匆匆离去的背影，想起刚才来传话的小宫女半弓着身，低着头很是恭敬的模样儿，嘴里却是：“我们家娘娘让奴婢告诉姬小主一声，娘娘给姬小主的，小主便放心拿着就是。只是若是娘娘没给的，姬小主便是多了一分也不能多要。”想起春秋行宫的那次避暑，再想起宸妃那张还有几分稚气笑盈盈的小脸儿，不知道为何，姬玉真只觉得自个儿整个人都像是被凉风浸过了一般，手脚冰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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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远便见到了撑着金黄色九龙戏珠华盖遮着的御撵缓缓靠近。
随着几声响亮的击掌，夹道的宫女太监们全都退到了一旁，躬身低头。
“嫔妾参加陛下。”
“平身，梁贵人这是要往哪里去？”武帝微微侧头，有些清冷的目光透过帝冕流苏便落在了梁贵人身上。
“回陛下，嫔妾这几日听得杜鹃花园的花开的正好，想去作作画儿，天儿已经快凉了，再过些时候，嫔妾只怕是看不到这么好的杜鹃了。”梁贵人双颊绯红，清秀病弱的面容平白多了几分颜色。
“杜鹃？你这想法倒是稀奇，旁人若是作画，不过都是怪石异草，到少有画杜鹃的。”
“陛下说笑了，嫔妾画技平平，若是其他东西，画出来难登大雅之堂，还不如画些嫔妾喜欢的花儿朵儿的，就当是自娱自乐了，”
“你是谦虚了，这宫里头比得上你作画的人，只怕是不多。”武帝微微摇头。
“陛下缪赞。陛下若是有意，不如与嫔妾同行，嫔妾的字实在有些拿不出手，还盼嫔妾作完画之后，陛下能帮忙提诗。嫔妾感激不已。”
“走走也好。”武帝闻言点了点头，近几日因着新农种的事宜让他也有些心烦，不若走走也好。下撵之后，挥了挥手，赵肃连忙让人把御撵往后放了放。
一旁梁贵人看着慢慢往后退去的御撵，眼中不易让人察觉的有着几分狂热。
一路走来，梁贵人说话妙语连珠，武帝偶尔回个几句，她也不觉尴尬，只是笑语嫣然的模样，气氛倒也轻松。
只是刚靠近杜鹃园门口，便隐约听到稍远的杜鹃从中传来的琵琶声，望过去，影影绰绰还能看到两个人影儿。
“不知是何人在此？”梁贵人心中惊怒问话却依旧是温温柔柔的模样儿。
“过去看看便知。”
看得武帝已经先一步走了过去，梁贵人咬了咬唇，眼中闪过一丝厉色，也跟着走了上去。
渐渐走近了传来琵琶声的地方，只见里头抱着琵琶的那个着了水红的绸衫，另外正在舞着的却是着了白裙，那裙子白纱叠在一起作了打底，却因着纱料分外轻薄，并不显得累赘，上头还綴着些零零散散、大大小小、栩栩如生的彩蝶，还有些拇指大的小花儿，一眼望去，绯红杯盏大的杜鹃从中，旋转的女子当真如同花中仙子一般。
两人一个弹，一个舞，都很是认真的模样儿。
姬玉真轻巧一个旋身，眼角却瞟到了旁边的人，再定睛一看，慌得拜倒请安：“嫔妾参见陛下，适才嫔妾眼拙，未曾看见陛下，还请陛下赎罪。”听得姬玉真的话，一旁抱着琵琶的人，也慌忙放下琵琶，俯身参见。
“起来吧，不知者无罪，”武帝抬抬手。
待得两人起身，又看到武帝身边的梁贵人，两人自然又是一阵拜见。
“朕还说宫中哪里来的如此好的琵琶，原来是珠采女。”
“嫔妾前段时间听闻教乐司新晋了一位采女，擅琵琶，得了陛下“大珠小珠落玉盘”的夸赞，赐了封号“珠”，想必就是这位妹妹了，果然弹得极好。”梁贵人在一旁接话道。
“多谢皇上，贵人称赞，奴婢不过是比起旁人多练了些年头罢了，可当不得这般称赞。”珠采女落落大方的答道。
梁贵人闻言定睛一看，还不像个教乐司出来的，说话不扭捏不说，这珠采女不似宫里头其他人一般苗条瘦削的身材，脸盘之圆圆的，整个人看上去有些珠圆玉润，也不知道“珠”这个封号是不是真指的是琵琶弹得好。
“你二人为何在此处？”武帝发问道。
“回禀陛下，奴婢和姬选侍正在为下月寒食节做排练，因着别处怕扰了别个，记得这杜鹃园平日里头少有人来，便选了这里。”珠采女苦笑道。
“姬选侍？”武帝闻言觉着有些陌生。
“嫔妾姬玉真见过陛下。”那身着蝶衣的女子怯生生的抬头开口，因着适才还在跳舞的缘故，额际还有几滴晶莹剔透的汗珠，脸上有些泛红，却衬得人更加甜美了些。
“姬选侍平身吧，这园子平日里头却是僻静。梁贵人说想来杜鹃园作画，朕便跟着随意走走，也没什么惊扰不惊扰之说。”武帝挥手道。
“谢陛下。”姬玉真起身之后轻声道：“嫔妾曾听说，宫中宸妃娘娘擅筝，周婉仪娘娘擅棋，莹昭仪娘娘擅书，而最擅长作画的便是梁贵人了，嫔妾平日里头也喜欢画画，只是嫔妾没什么天赋，怕贻笑大方，想是没什么天赋，今日好容易见到贵人，冒昧问一声可否多久前去拜会贵人，想得贵人几分指点，不知可否。”
“妹妹有时间，只管过来便是。”梁贵人声音有几分淡漠。
姬玉真只做不觉，连忙拜谢。
而一旁珠采女却道：“姬姐姐谦虚了不是？姐姐那般作画法，一般人还真画不出来，就连着奴婢在宫中那么久，都是第一次见到哩！”
此话引得武帝有好奇询问。
珠采女却故作神秘道：“陛下若是有兴致，不若让姬姐姐现场作画，陛下瞧瞧也就知道了。”
作者有话说
第105章 一百零五、含羞整翠鬟，得意频相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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