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Chapter04 所谓波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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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乘客，我们的飞机现在开始下降，请各位乘客回到座位，系好安全带，请勿在走道内随意走动……”
方嫣凝摘下了耳机，虽然延迟了三十分钟起飞，不过航班居然准点到达，运气实在不错。只是十多个小时的封闭空间，她未免有些疲惫。将机窗的挡板拉起，便可以看到穿越白云之后，那一片全然缩小的城镇田地。然而她在几分钟后，即将踏上那片好友所在的都市。
被誉为世界之都的纽约。
靠窗无聊到看着外景清醒自己的方嫣凝打了个哈欠。在这样巨大的空中铁鸟中，自己实在没法做到安稳的入睡。就算是中途浅眠上一两个小时，方嫣凝还是免不了轻按自己太阳穴，以缓解不时的偏头疼。
说起来，她该怎么解释清楚这次的任务奖励？
稍微有点强迫症的方嫣凝确认了下安全带是否扣好，这才从面前的椅背袋子里抽了一份日报。轻点纸张随意的位置，唤出了主神的系统界面。蓝色的屏幕像是印在纸面上，手指的划动这样在旁人看来，不过是指向报纸内容的字里行间，这位乘客看报的习惯罢了。
任务奖励，心灵感应。这算系统少有的掉落非物质性奖励，大概是安慰自己被耍的心情？方嫣凝嘴角细微抽搐一下，再度浏览能力介绍，不免回忆起印象中的某种名词。
Extra Sensual Perception
若是提起关于超能力的常识，自然会最先想到ESP以及PK念力。方嫣凝记得在自己还年少之时，曾经无聊到去了解这方面的知识。而其中，中文又译超感觉简称ESP的分类，简单来说是能看到常人无法见到的事物。
只不过系统里命名的心灵感应，双方必须为清醒或可被唤醒的浅眠才可通话，只要默念三遍对方玩家的全名就可开启。全程都可以心中默想的新式交流，以通话中止为连接断开的条件。
怎么看都像个两人之间不需要媒介，就可以使用的免费电话。
方嫣凝叹口气，必须由获得能力的玩家首先建立联系的这点限定，也真是够麻烦的。只是这种匪夷所思的东西，还是面对面去解释来得清楚。就像那时朱焱捡到了她，引导她了解系统一样。
“感谢您乘坐本次航班，飞机正在下降，请关闭各类电子产品。我们即将到达目的地纽约肯尼迪国际机场，当地气温60华氏度，祝您旅途愉快。”
电子……产品啊。系统，大概也算是电子产品吧。方嫣凝觉得偏头疼有些加重，合上报纸，手掌抚过平整纸面，正好与系统关闭的动作一致。随后她自嘲的敲敲额头，内心想想这个玩笑真是有点冷。
随着飞机的降落，去行李处拿回行李的方嫣凝四处张望。那个来接自己的好友呢？
“嫣凝，在这里！” 那个黑色短发的青年在远处招手，依旧是那样熟络的向自己跑过来。是这样熟悉的声音呀，方嫣凝不禁笑了笑，这大概是让她在这个世界少有能感受到安心的人了吧。青年走到方嫣凝身边，虽说少女表示没关系自己能行，他还是帮她提过手中的行李。
“太麻烦你了吧。”
“来都来了，就别和我客气。”
依旧清爽的黑色短发，依旧抚慰人心的笑容。
这就是朱焱啊。
方嫣凝笑着任由这位本地导员照顾自己，想当初朱焱仗着比她来这里时间长，身高比她高，硬是调笑着让女孩称呼他为哥，自然美人哥的外号可由不得朱焱反驳。忽然，这位大男孩又想起什么，从口袋里拿出一样东西递给方嫣凝，温暖的笑容能拂去所有旅途的劳累：“这是纽约著名景点的套票，几个博物馆都在里面了，哥就是这么通情达理，不用谢。”
“哈哈。”方嫣凝被这样的话语逗乐了，难得会笑的如此自然，“那就麻烦带路了，美人哥。我就住在唐人街附近。”
◇◇◇
即使美国早已进入安眠的时刻，日本的东京，却还是人们辛勤劳作的白昼。然而那满载赏樱人群的神社，偶尔也会有隐居的红发魔女光临。飘逸显眼的红色长发，总会令人回首再看一眼的较好面容。
这名中含有红色的神社，拥有些许血腥都市传说的樱花之地，若是少了小泉红子的驾到岂不太过可惜。只是不知这里的神灵，是否欢迎她这位赤之魔女呢？
刚结束那间机构的义工任务，在此等候管家的小泉红子便趁着现在回忆下不久前的情形。先不说在玄关就围满了叫嚷着漂亮姐姐又带糖果来啦的小朋友们。她并没有见到预料中会来的对象，那位自称风间阳子的姑娘。
“樱井店长，风间阳子呢？”自然，她会向店长去打听风间阳子的去向。
“阳子没有和你说吗？”当时的樱井舞脸上满是疑惑，似乎觉得阳子早就把自己的行程告诉过小泉红子一般，“她去美国旅游了，我记得好像是纽约？”
果然吗……
想到这里，赤魔女释然的一笑。随着微风扬起的红色长发，在粉色的花瓣雨中，真是一道亮丽的风景。小泉红子撩起耳边碎发，轻笑出声，自言自语道：“被誉为不夜城那样危险的地方，可要小心黑色的旋涡啊。”
来自邪神路西法的占卜诗，果然灵验。
◇◇◇
切莫单独出行的冒险，第两千次航班将会是踏入黑色的旅行。
或许再度见到朝阳的那日，你可愿随着不夜城的波涛永远安睡。
◇◇◇
第二天的纽约之旅。
曼哈顿第53街。
纽约现代艺术博物馆，离唐人街也算较近，方嫣凝自然在开门之时便早早的在馆内参观。此刻的她正站在那副心念已久的油画前，痴痴的驻足了数分钟。油画这种佳作，果然只有面见欣赏之时，才能细品到它的魅力。
只是没想到，这里真的会有。
层层叠叠的颜色，仿佛能看到画家一遍遍将颜料铺在画布之上的情景。扭曲成旋涡的长线，与那破碎的短线交汇运用，才构成如此炫目的景象。就算那样的每一笔每种颜色都有着悲剧性的忧郁和幻觉，满是不断缠绕的痛苦心境。但这份美到方嫣凝肝颤的心情，就算是这样满含这样暗淡的心绪，也无法阻止她对这幅画的喜爱。
真漂亮……
流动的星夜啊，梵高的《星月夜》果然是最棒的。
只是……方嫣凝稍稍抓紧了胸口的衣料。就算那一闪而过或许这里就是现实的错觉，也不过是一份自我安慰的妄想罢了。毕竟那边世界的她，并没有欣赏过这幅佳作。这让自己，如何比较……
方嫣凝摇摇头，今天是怎么了总是有些心酸的想法。
达利的《记忆的永恒》，莫奈的《睡莲》，还有毕加索的《亚威农的少女》。一路盛宴般的视觉欣赏，方嫣凝觉得自己心脏有些过速，不枉此行啊。
“这种图案很像是湍流，那是流体的一种流动状态。”
并没有租取讲解器的方嫣凝，耳边本应只是游客的漫步画廊的声响。所以突于其来的人声，自然会打扰到方嫣凝。身边这位褐色短发的青年，正在喋喋不休的和一位银发的中年男子说些奇怪的术语。
“流线不在清晰可变，层流的破坏和相邻流层间的划动和混合。流体作不规则运动，又称为乱流、扰流或紊流。”稍微快速的英语在方嫣凝脑中飘过，只是这些名词对于她来说稍微有点耳熟。“而用来描述物体流动的无量纲数则……”
“雷诺数？”忍不住插了句嘴的方嫣凝愣了一下，随后意识到有点不妙向圈外挪动。
“Exactly！”
随着对方忽然的高声回应，引来附近几个人的围观瞩目。单单是插了句话的方嫣凝迅速逃离现场，她可不想被当做造成骚动的人。相比打扰了别人传播知识的冲动劲，她还不如再去看看那副《沐浴者》。
说起来，其实更想去看些神话主题的画作。也不知道是自己的兴趣，还是呼出命令里主神字眼中，神一字的暗示。
她愉快的踏着脚步，跑向前面还在等自己的朱焱身侧。只见这位熟悉的朋友有些欲言又止的摸样，方嫣凝站在原地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对方示意自己的疑惑。
“抱歉啊，下午我可能要回下实验室，你……”朱焱有些窘迫的开口。
原来是这样啊。方嫣凝完全没有怪罪朱焱的意思，反而笑着回复道：“没问题的啦，不用担心我。”
那么今天下午逛完华尔街，明天的行程就愉快的定在纽约大都会博物馆吧。
方嫣凝这样想。
◇◇◇
切莫单独出行的冒险。
◇◇◇
美国纽约，巴克利街。
两位身着黑色的男子，似乎刚从哪里结束会议。只是他们身上生人勿进的气息，总是引的旁人退避三舍。金发男子从左手握住的香烟盒中，熟练的抖出一根。停靠在街旁的少见保时捷似乎是他的车辆，他打开的驾驶座位的车门，对身旁的壮汉吩咐道：“Vodka，你先去那里探探。”
“明白了，大哥。” Vodka跨上一边的摩托车，顺着车流开上了道路尽头的教堂街。也许那目的地未知的地方，会上演什么黑色的剧目。
而巴克利街上逆向行驶的保时捷，也终是拐入百老汇的舞台。这场即将启幕的音乐剧，究竟会奏出怎样的乐章？
◇◇◇
汝可愿，安睡于此？
◇◇◇
美国纽约，华尔街。
这条以“美国的金融中心”闻名于世的街道，似乎并没有像方嫣凝想象的那样壮丽。不过三分之一英里，依旧抵挡不了其对美国金融的影响力。看着附近匆忙的人群，方嫣凝有种每一步都踏在美元之上的错觉。然而走出这条街之后，眼前便是几乎可以当做音乐会代名词的百老汇大道。
或许是少有出行的缘故，今天方嫣凝心情意外的愉悦。也不知这些从身侧开过的车辆里，是否有那么一两位认识的明星？不过运气真好还能看见少见的保时捷356A……
……诶？
这短短几个画面的瞬间，摇下的车窗，叼着香烟单手扶在方向盘的男子。那样的金色长发随风飘出车外，黑色礼帽下偶尔露出的绿色眼睛。命运巧合的导致两人目光交汇。还有最后晃过方嫣凝视线的，Gin令人颤栗的笑容。
仅仅是一次对视。
方嫣凝庆幸自己的本能反应总会比意识要快，紧张到右手抓紧胸口的时候，早已转身跑出了两三步。Gin最后的表情，就像是动摇此时方嫣凝思考中，挥之不去的阴霾。
冷静下来，一定有办法的。
不过是身后有辆车可能会满含杀意的追上来，而且自己只能靠双脚奔跑脱离现状而已。真是最糟糕的情况。方嫣凝下意识的就在心中默念三次朱焱的全名，还未听到脑中心理感应拨通的系统提示，急忙开始了交流。
【朱焱！】
如果是面对面的交流，方嫣凝都能感到自己的声音异常颤抖。她没等对方反应，就连带着用简单的话尽快描述刚才的场景。
【Gin追上来了！那家伙果然在纽约！】
手拉住指示牌标杆，想借助离心力尽快转弯的方嫣凝终于是听到了对方的回复。
【冷静。我在。你的位置？】
而朱焱的一句话语，总能平静下少女的心绪。
别怕，还有他在。
拐过身侧第一个路口之后，方嫣凝的视线里又一次挤满了华尔街忙碌的人们。冷静下来，方嫣凝稍有停顿，便只身混进这条街道的人流节奏。
【地铁站什么的能拖点时间，我在路上。】
完全没时间转头回视的方嫣凝，已经清晰的听见身后车轮打转，类似甩尾掉头的恐怖摩擦声。只是她的心跳却恢复了正常频率，脑中如走马灯般闪过的，也不过是刚才闲逛经过的各种路线。
【地标百老汇大街18号刚拐进华尔街，考虑到后面是辆四个轮子的保时捷……】
并不算简单的街道交错，熙攘的行人，还有那些可以从内部抄近路的大楼。方嫣凝自己都觉得惊讶，她居然在这种时刻，还能做到如释重负般的舒口气。
【应该还能撑八分钟。】
◇◇◇
我还有眼前名为人群的，最好的天然屏障。
作者有话说第4章 Chapter04 所谓波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