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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 12 章 ...

  •   问因回想着过往,寇夫人——寇濯的母亲,母亲、不愿离开孩儿守护着迟迟不去轮回的‘贪’鬼……不对,她不是贪、不是……难道!
      问因猛然间的睁大眼睛,紧盯着那灵位。
      “她是、她是……”
      因果轮回,难道真的是这样了吗?
      问果果知晓他已然明了,“你的父亲天界的仙了,她却是冥界不得轮回,就是因为那些干扰带来的无妄之灾!多么的讽刺!就是因为只是平凡的人,所以注定了只有那样的命运?为什么惩罚的只是她?!而你的父亲却是好好的、无比的好!为什么要被牵扯,无辜的被牵扯、为什么?为什么!”
      问果果狂怒,四周已然一片旺盛的火海。
      忽是一道闪电击中这火海,四周的人间之火已然变了颜色,与那百年前一模一样,已然成了不灭的天火,只是这回要困住的……早已不是当年逆天而为的人妖结合。
      问果果的周身笼罩起天火碰触不了的结界,问因知道,眼前之人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只能依附自己的存在了。
      问因想要施法,却发现——无法奏效。天火吞噬着,一步步的蔓延而来。
      素青说睡了六日……问因明白了……第七日,那人间的帝王说过不会放过自己的,而那……天界的一场扰乱,这一次……
      屋外已是雷声轰鸣,问因微微一笑,有些事,了然。至少自己的事情,是了然着的。
      他飘至眼前,他毅然决然的毫无迟疑的离去……
      问因只是不出声却是仰天大笑着,这样的干笑着,干涸了千年的眼角,火光中却是晶亮剔透了。
      “喂,你没事吧?你怎么认识那魔头?”
      躲入地下金库的鱼妖回到了佛堂,从那早已干涸的莲花池而出。
      “你和我一起逃吧,小鱼儿不在,我们一起也有个照应。”
      小鱼儿边说着边向那地上躺着的人形隐隐约约的维持着的侧影靠过去。
      “是你!”
      看到问因抬起的脸,鱼妖愣住了。
      这竟是那日自己以为困住却反被耍弄的人。
      “你走吧。”问因看着这火光淡淡道。
      知道眼前人的道行,小鱼妖已然的止步不前甚至是后退一步。
      逃至门边,折回,迟疑着,吐出一个泡泡,将问因包围其中。
      “小鱼儿给了我仙丹,我的功力已然提升,这一次不能让你小瞧了去!”
      冲天的火光,鱼妖念着咒语,泡泡跟着他飞升逃离,却是在半空眼见那一道天劫而来,鱼妖惊吓,惨叫一声。
      他以为那天劫是奔自己而来,也顾不上那半空中的泡泡,想要逃离。才是发现那天劫早已击碎那泡泡,那妖早已维持不住人形的退化为原形,只见那猫安静的坠落下去,置身火海……
      鱼妖急得跺脚,自己也是妖,若是去护,说不定就这么白白送命了。
      迟疑中,忽见那火光中的另一熟悉身影。
      是小鱼儿,小鱼儿回来了,在找自己呢!
      鱼妖叹息一声,又投身于火光。

      天劫一道一道而落,直击半空而落的一直狐猫,小鱼儿愣住了。
      回过神来,清晰的看见了这少了尾巴的原形,不是门外的一瞥,小鱼儿这次终于明白了,是他、真的是他!
      没有任何的防护,就这么承受着天界,猫有九命,经此天劫,他可还有命?
      殿下啊殿下,普通小妖您都是毫不吝啬的借出那金钟罩,这次,您是否真的无情了……
      看见半空中的鱼妖,小鱼儿对着眼前的狐猫叹息一声,带着小鱼儿离开……

      “怎么突然这么大的火了,寇大人虽是把持朝政百日,可往日清廉,怎么陛下醒来不过七日,便是遭逢如此劫难?”
      “寇大人还未见出来吧?这火势已是越来越大了。除非是一场天降甘露了吧……”
      “怎么只闻见打雷闪电不见那磅礴大雨而来?难道这一次真的是天谴?”
      “话说今年这京城是不安定了,皇宫盛传有妖,难不成是真的?为什么受牵连的是寇大人?”
      ……
      身边是来来往往的往这寇府运水浇水的人,一切不过杯水车薪,可这些蝼蚁般的存在还在坚持着……
      一片的嘈杂,该逃出来的逃出来了,逃不过的还在当中……
      看着一道道的天劫直奔那方位,问果果笑了,苍凉的笑了……
      却是一道淡淡的白光从胸前而出,一道人影从问果果怀中的牌位而出。
      淡淡的魂魄没有离开,而是与问果果面对面的立着。
      “我儿——”女鬼脸色一片爱恋之色,飘至问果果的身边,轻抚着他的脸颊。
      问果果没有抗拒,却还是在心底愣住了,低头看着胸前的供香,不知何时,已然熄灭。
      “为什么,为什么?”明明等待着供香的熄灭便是心安的轮回而去,为什么竟是这样的香灭,人依旧不得安。
      “你才是我儿,我的孩儿,九百年、九百年了,我终于是得以轮回,却还是那样的看不到我儿成长的命运。这九百年等待着轮回能再见我儿,却是还是逃不过这样的命运,再一次的眼睁睁的魂魄不得归的看着我的幼儿在那具冰冷的尸体上的哭泣……不愿轮回了、不愿轮回了……既然逃不过是这样的宿命,那我就伴随着我儿吧、伴着……”
      女鬼飞身轻轻的环着她执念千年放不下的孩儿。
      问果果紧紧懂得环住,却是空搂了一丝空气,什么也留不住,什么也抓不住。
      心中莫名的怅然——这就是我所期望的吗?没有任何的感觉,甚至没有一丝气息的一个拥抱……潜入冥界翻看了生死簿,找到了守护的最后一个,以为是安心了,以为是这忿恨的三界内最后的拿起而后放下了,为什么会是这样的依旧是空空的感觉呢?千年的生疏?那熟悉的又是谁?
      这样的命运,我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看着满天的火光和那一道道闪入当中的白光,问果果喃喃着,‘我没有救他,没有救他,同样的没有救他……’
      ‘我为什么要救他,他若死去,这是他应得的!’阴狠之色恢复至眼眸。
      过了今日,若是不死,他便是会忘了我千年,忘了我千年!忘了那些罪孽,逍遥了心,他依旧是如此的残忍!
      彼岸!彼岸、好一个彼岸!你自己要忘却,却是让他陪着!

      扭头看了看肩后的一道淡淡的白影,问果果淡淡的与她相视一笑,伸出手,一道火光,怀里的牌位燃尽。
      既然是如此的三界,跟着便是跟着,心安轮回?笑话。
      最后一步了,该是了断了,今日……

      伸手空中一挥,便是见一人影半空中似的寻觅。
      阿莫的声音传来,“九殿下欲寻问大哥。”
      问果果收了幻象,消逝了身影。

      “九殿下这是往哪去?”
      淡隐转身,只见鬼魅一般的黑色身影身后,肩上淡淡的白烟,一女鬼身形。
      这半妖半魔,是越发的阴冷了。淡隐心中感叹。
      当初的惊艳和悸动,为什么如他肩上的那道白烟一般的淡去了存在?
      不想纠缠理会,淡隐继续的飞离,却被后来居上的侧影拦住了。
      “今日本殿下无意和你纠缠。”
      “你要找的人——”
      “你知道他在哪?”淡隐急急的打断,“他在哪?”
      “都这般的在乎了吗?”问果果扯了扯嘴角笑了笑。
      淡隐冷了神色,“你且说他在哪?”
      “虽比不上您的尊贵,可我问果果从不做亏本生意。”
      “你这是何意?”
      “我要——你的心。”你的心、你的心、你的心……
      问果果说的肯定,侧过身来,指着淡隐的心,瞥着他眼中的神采,惊恐、坦然——竟是鄙夷的笑了。
      “五毒之心,你得了痴嫉,那我的这又是何?”
      “试试不就知道了。”
      问果果伸出手去……
      碰触到了,却是被一道光芒击中,触电一般的弹开。
      “你的心、你的心、为什么,为什么不是了?明明当初……”问果果不可置信的看了看那胸口的位置,看看自己的手心,“为什么会是这样?!明明、这是我的最后一步,为什么!!”
      “我是你寻的怠,你以为的怠,是吧。好逸恶劳千年,多亏了你的好哥哥,让我想勤劳起来了呢!”
      “问因、问因、又是你!又是你!哈哈哈哈……”
      问果果癫狂一般的仰天长笑着。
      “何处寻他?”
      问果果依旧笑着,“他、他是谁?”
      已然停止的雷声,看着漫天的瓢泼大雨,问果果收住僵硬的笑容,眼中的讥讽之色不减。
      “本想说着,循着天劫而去便是。可如今,不过九殿下神通广大,您自会寻得的。”
      欲朝眼前人挥去的掌心酝酿的真气收住,淡隐转身离去。
      慌了的心,谁来平复?
      为什么慌乱?他没了命,挫伤了他,我何处寻一个垫背的吗?

      看着那匆匆远去的背影,那眼中的恨意,问果果笑了……
      初见,就是那般的不美好,初见,我已是一个无心的半魔半妖……
      愚弄了天界的九殿下,该是舒坦,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在意的都是你……

      天界的门口,淡隐拦下了施天劫之人。
      “刚刚的天劫所往何处?”
      “九殿下,您这是?——”结束了任务,正欲返回天界的雷公顿住,皱着眉思索着。
      上一次还不够,这九殿下又要来闹事吗?
      “哪里?!”
      “京城寇府之佛堂。”
      急切的转身欲离去,忽是想问,施与何妖。还是选择不问的离开。

      人间不过百余日吧,为何这寇府已然一片废墟?
      淡隐走在雨水浇灭的满是湿润的残灰的寇府之内。满目的断壁残垣,哪里还见一个鲜活的人影。
      错过了吗?何处寻?
      除了这寇府,京城依旧繁华,淡隐失魂落魄的走在人群当中,却还是觉得哪里似乎出了错,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
      “周家大婶,这众人是赶去哪?”
      “国师在城外捉了一只猫,说是猫妖,正欲处决呢!”
      “宫里有消息传出来,陛下也会亲临看着那猫妖的处决呢~”
      “猫妖?真的吗?不会是糊弄人的吧~”
      “大伙也是不怎么相信,所以都是赶着去瞧一瞧呐。”
      ……
      一个‘猫妖’让茫然的淡隐止住脚步,顺着众人的走向,飞身而去。
      不是他、一直毛色纯白隐隐带着金黄的贵气,也不似那人的灰色的眸子,那符咒绞刑架中的是淡蓝的瞳孔,毫不掩饰的是浓烈的仇恨……
      竟是继位不久的新任猫族的王!
      而远远的观台上,帘子的后面竟真的是定铭,他竟然是活了,依旧是这人间的王。
      这一场人妖的对峙……
      身披道袍的国师开始施法念咒的瞬间,淡隐只见身侧明明是人形,一个个都是化作原形的直奔那人间帝王扑去……
      “真的是猫妖!”
      “陛下下令捕杀了猫族,真的是惹出祸端了啊!本那相安无事……”
      真正的老百姓皆是惊恐,颤颤巍巍的老人摇头感叹着。
      猫族和侍卫的厮杀,一片血色。
      而那本困缚于符咒当中的猫王独幸幻化人形,震碎了那没有灵石镇住的小菜一碟的符咒。
      原来不过是伪装。
      独幸飞至定铭眼前,“人妖殊途,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定铭,你过分了。”
      定铭也是不紧不慌的坐定,“原来是猫族的太子。”
      隐于帘后的淡隐总是明白,自己那一天劫的转移,果真是让这冥王身处人间却是恢复了前世的记忆。
      “你记得了!”独幸愣了一下,也是即刻的回过神来,“也好。”
      这人间怕是真的乱了。
      独幸继续道:“你诛杀我猫族千万,这何来偿还?”
      “猫族问因问果果兄弟伤了我冥界的彼岸,且将他困于冥戒而不得出,如今生死未卜,除非五百年才能进去一探。这何来偿还?”
      “看来你并非完全知道如今妖界的事。我非猫太子而乃猫王,那问因早已被逐出猫族而脱离。你却是因他伤你冥界一人而要我猫族千万性命的偿还!枉你是冥界掌管生死的住,竟是这样的枉顾我猫族性命的吗?”
      定铭冷冷的笑了,我伤你一众与心无关,你伤我一生所爱。这偿还的了吗?
      “公平与否我自有定夺。问因即便被驱逐也属你猫族,除非你将其尸体交于眼前,否则这一场杀戮——不会停止!”
      “你!!”独幸气急,幻化利爪,“休怪我不客气了!”
      定铭只是转动这彼岸沉睡的那枚冥界,不惊不扰,却是阴狠的说着,“若是归位,我定当依旧不会放过。”
      独幸明白,他的归位预示着什么,三界怕是真的乱了,被这本是狐家的兄弟搅乱了一切。
      天空一片阴霾,束手无策的僵局。

      早已空荡的众人集结之地,两人缓缓走来。
      远远的淡隐便是认出一个,小鱼儿。
      他的手上,一个泡泡中,一只狐猫趴着。
      随着走进,淡隐也认出了另一个,那小鱼妖。
      只是那狐猫、那还是当日初见,树林里那个虽是受伤却有生气的狐猫吗?

      小鱼妖施法,帘子的掀开。
      定铭和独幸皆是看见了来人。
      小鱼儿松手,鱼妖念咒,那气泡稳稳地朝那露台而去,载着那人。
      经过帘子,经过隐着身形的淡隐的身边,问因缓缓睁开了眼。
      一片哀伤,曾经的澄澈,如今的混浊。
      恢复不了人形,维持着原形,问因只是缓缓站起,气泡散去。
      成了一只会说话的猫,“过往一切的过错,我一力承担。陛下要我的命,拿去便是。只是那些命本是无辜,希望陛下让天下的法师超度亡灵而去。”
      “你还敢和我提条件!”定铭不屑的看着脚下的虔诚的猫,一脚踢开了去,扯动了一个人的心。
      “彼岸未死,他说过五百年后或许便会出来。他如此爱你,亦是如此恨你,你若是如此的残暴下去,他有何面目面对三界,还会出来吗?”
      “五百年、五百年、你真信他的五百年?”定铭走向问因,再一次的一脚踹开,“你和他的话,寡人听得一清二楚。桌上的那酒你知道是什么吗?那是七日忘,冥界的七日忘!七日后,他便将寡人忘得一干二净直到千年!!他让你念咒,你不问一下便是念了吗?你可明白,那是什么咒,旁人念了,那便是封锁了冥戒,他不得出我亦不得进的五百年!!”定铭掐住猫脖,一把将问因拎起,“就是因为你的一句话,就让寡人这么等候五百年吗?你这个蠢猫!”
      一把扔去露台之下,未料到定铭此举的小鱼儿的泡泡还是迟了一步。
      淡隐的手颤抖着,生生的看着那狐猫被扔下,若是扔置弃物倒是好了,就怕是下了狠心的扔了那至死的仇恨之物。
      头昏眼花,问因站起身,甩甩头,清醒了一下。
      小鱼妖已是扑过来,“都说让你别来了,你硬是要来。当真不要命了吗?”
      不要命?命还重要吗?我似乎真的是蠢笨了,竟是那么误打误撞的将彼岸关了进去。
      刚刚他还是说了什么?还有什么来着的,为什么想不起来了?
      抬头便是看到伴着小鱼妖的那仙轻轻的温柔的拍着蹲下的小鱼儿的头,以示安慰。
      同样是妖,为什么你们都有守护的人了呢?我的哪里去寻?
      残缺的爪子点了点小鱼妖的手,小鱼妖,点点头,吐出一个泡泡,笼罩着这没有多少的妖力了的狐猫。
      自在百年,小鱼妖感伤了,同样是妖,是相差了近千岁,为什么这狐猫让他觉得如此的苍老。苍老的接近死亡。流逝的是生命,如此真切的感受着死亡……
      泡泡迟缓的飞升着,淡隐静静的凝望着。却是突然间听到了残酷的声音。
      “独幸,寡人知道,你们一天的出生于猫族。如今寡人就给你这个机会,猫王,若是你亲手了结了他,寡人允诺让天下的术士超度,将来寡人仙去,定当妥善给予安排。”
      这究竟是仁慈还是残忍,对一个人的残忍,却也是对千千万的仁慈。
      看着扔在脚边的剑,独幸思索着、沉默着。
      问因已然听到,忽是笑了,“冥王,你爱的不是彼岸,而是你的面子。如果有一天你爱的真的成了彼岸了,我想那才是他出来的那一天。”
      无畏定铭那忽然而来阴狠的脸色,问因不怕死、亦或是一心求死的继续道,“我不后悔自己的无知而造成他的封锁,我倒是情愿他一直戒指里的清静不被你的残暴所打扰。”
      “独幸——”定铭按捺心中狂怒,眸子里一副不容抗拒的王者姿态的唤着猫王。
      独幸伸手提气,利刃升起半空,只要一股真气。
      只是一命而已,猫本九命,他还是可以活的。
      似猜中了他的心思,定铭淡淡道:“拿下九命!”
      独幸心中已然明白,无望了。
      过往的一切眼前闪现,还曾年幼,谁曾说‘阿幸,你将来成了王了,那我是什么职位啊,嘻嘻~’
      ‘我要让你做资格最深的猫族长老。你我不是兄弟,同年同月同日生注定的缘分。我若吃大鱼,那把鱼眼给了你去。我糊涂时,你要清醒着替我看清。这样满意吗?’
      ‘嘻嘻,阿幸最好……’
      那百年,没有问果果,你似我的亲兄弟一般……却是那些流言蜚语毁了一切……
      独幸咬牙,闭上了眼,一股真气注入那刀刃之中……

      清脆的声响,睁开眼,利刃已是脚边,而那人正被眼前突然出现的仙收回衣袖。
      “淡隐!”
      “冥王好记性,还记得本殿下。”
      “带走可以,待去了他的命!”
      淡隐冷笑,“我不管你猫族人界、冥界,这狐猫的命是本殿下的,便只能是本殿下的。”
      看了一眼冥王,继续道,“定铭,你说缚了那花妖的是这狐猫,可负了他的又是谁,真正缚了他的是谁,冥王你自己心里清楚。”
      语落,便是飞升离去。
      独幸心安了些,有了这九殿下,也就是牵连了天界,天界的搀和也是一种制衡。
      定铭沉默着,忽是叹息一声,跌坐身后的龙椅……

      为什么不任由那死无对证,为什么看不得他的死亡?
      一路的沉默,回到自己的宫中。坐在榻上,伸出衣袖,那衣袖中的金钟罩飞出。
      淡隐没有开口让他可以出来了,只是支着下巴这么的看着那金钟罩中若隐若现的身影,那么一团,一只灰色的狐猫,通体的灰色,似在沉睡……还是又在想着什么骗过自己?
      想到此,淡隐起身,冷笑一声的,收回金钟罩,直奔天庭而去。
      太阳升起,天界亦是新的一天。
      未至天庭,却是被一天奴挡住。
      “九殿下,娘娘寻你去,您带上来的小妖,让小的先行带去天庭让天帝发落了去。”
      “嗯。”问因拿出金钟罩,还是不放心,加了一句,“你暂且此地看守等候,我去去便来,同你一道。”
      “小的明白。”小天奴毕恭毕敬。
      淡隐远去,隐隐心难安。
      这是出卖吗,我这算是出卖吗?所以心难安?他还是欠我的,不是吗?是他先骗我的……
      遇见了落,“殿下,那妖寻到了吗?娘娘——”
      淡隐突然的明白了什么,转身折回。
      落摇摇头,话未说完,这孩子怎么还是这副的莽撞如见鬼一般?

      彩色的光芒绽放,渐渐地消散,握不住……
      一个黑色身影僵直的站着,地上是一只狐猫,沉睡的狐猫。
      自相残杀,如此熟悉的一幕,又是杀你……
      不杀你,他心难安。
      你会再次的醒过来的吧……
      淡隐缓缓走进,凄厉的声音耳畔。
      “你死了,你终于是死了!为什么你要一直和我作对,我杀一个,你救一个。明明我就要成功了,只差那一步,为什么阻止我脱离三界的还是你!究竟我欲成魔还是你?你到底何魔力,为什么我所需的最后一颗心因为你而不复存在了?为什么?!!你是在拯救吗?你只是加速我的入魔道,你究竟明白吗?你明不明白已然不重要,因为你已死去不是吗?你已经死去了,一只猫,竟是丢了九命,你荒唐不荒唐,可笑不可笑。”
      淡隐愣住,心,是颤抖的。
      飞升而去。
      “你,三界最逍遥的人。他死了,你看见了吗,他死了。你的心可还是怠?是怠吗?”
      淡隐低头看着心的位置……
      如果,我的心,觉得有些空呢?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牵扯进来?天界的九殿下,您真的是这般的闲吗?为什么当初阻止我的杀戮,你可看清了,他必死,他还是死。”
      “我爱你。”淡隐只是静静的看着眼前这似疯狂的人说道。
      “你说什么?”问果果愣怔,扭头看着这贸然闯入的人。
      “我爱你。”淡隐依旧淡淡的说着。
      问果果冷笑,“疯言疯语。”
      衣袖里颤抖的手泄露了慌乱,可了然这一切的只有一人。
      曾经,片刻的悸动吗?
      “我爱你吗?我只是想问问我的心,我爱你吗?”目光如水的看着眼前的人,淡隐笑了,“我是曾经喜欢过你的吧。惊艳于你的外表,惺惺相惜疼痛过你的过去,颤动你那追寻一个公道的心。”碰触着自己的心,“而你惦念的从一开始不过是我的这颗对你有用的怠之心。”
      “哈哈哈~”问果果笑了,“原来,竟是这样、竟是这样……”
      浑厚而让人心安的佛音缭绕,“世人的心可以转化,情爱之心是如此,罪过的心依旧可以转化,问因的一时罪过,九命偿还与你,红尘往事,皆是如此。他注定欠你,却也是注定走上这偿还之道。当年的牵扯,那人类女子,她既是走进了故事,那便是她的道。八百年,她徘徊冥界不得轮回,如今她本是得到了宽恕的可以秩序轮回,你却是让她继续的产生执念无法放下的牵扯进来,继续这无法轮回之道。五毒之心不过是一场虚妄。人界、妖界、仙界的大乱,扰乱世间的道,如今这样可是你想要的?”
      “是否,当年,若是我未挖下且生吞自己的那嗔心,一切就不会这样?可若是注定是这样的结局,为什么注定我拥有一颗嗔之心?”

      “世间的事,皆是因果,由因生过,过而分万果。过而能改,善莫大焉。这便是三界的道。到此刻,你可还有执着?”
      “我不懂我为什么要遇见他,他已死,我却未问这近千年究竟算什么,他可有真心过?”
      佛光汇聚直击问果果眉心,问果果倒下,浮于半空。
      过往的一幕幕的复苏,黑暗笼罩掩埋这的那沉睡般的记忆被唤醒。
      ‘哥哥,如果我有一天死去了——’
      ‘哥哥干嘛蒙着我的嘴巴?’
      ‘果果不会死去,只要有哥哥在。’
      ‘如果真的有那一天呢?’
      ‘你怕黑,不管什么样的路,哥哥都陪着你。’
      ‘冥界的黄泉路吗?’
      ‘世间路。’
      ‘哥哥,真心是什么?’
      ‘真心呐……此刻的你我……’
      ……
      “问过,你还有什么放不下?”
      问果果盘腿席地而坐,闭上眼睛。
      “真正的亲情,我得到过的,在那个人的身上。迷惑、纠结于亲情的是否存在。觉得自己是被背叛被虚伪包围。他拯救过,其实自始至终只是一人。他的愧疚,因我而入了他的道,他的执念。他有他的路要走,我却一直在阻断……不问因,不问果。我却还一直在执念这样的果的因,因而生过。我真是一个病入膏肓的妖了。中了亲情的毒,走入了痴妄的迷惑。忿怒过往百年,生的一颗嗔心。什么都不问,不容置喙,就这么的了结他仅剩的一命……他死去,我会觉得空,他死去,三界就是不再牵扯。三界内外,本就是空。万事皆空,情爱皆空。虚虚实实,一切不过是幻象、幻象。”
      问果果站起,双手合十,“弟子问过,我佛慈悲。”

      佛光汇聚,刺得睁不开眼,淡隐闭上眼睛。
      睁开的一瞬间,只见眼前依旧是一片祥和的仙气,而自己立于柱前。
      “出。”提起衣袖,金刚罩而出,升至半空,恢复人形的问因而出,席地而坐。
      缓缓的睁开眼睛,眼中一片清澈平和。
      对着淡隐微微一笑,缓缓走来,“公子安好,请问此地何处,可瞧见我家兄弟问果果?”
      “哈哈哈~哈哈哈~”淡隐扭过头去,笑出了泪。千年的第一滴泪。
      问因也跟着歪头望去一眼,瞧见了那滴泪,“公子是遇见了欣喜,还是难受?”
      挠了挠头,问因实在无法,这人是伤心还是难受,该问吗?想到外出玩耍的果果,还是硬着头皮问了,“公子可瞧见我家兄弟,半高的小孩儿,走路——微跛——”
      提到跛,问因的心中疼痛了一下,也是低下头看了看脚尖。
      淡隐转过脸来,温和了语气,“你且跟着我,我带你去寻着令弟。”
      “真的啊!”问因惊喜的抬起头来,“公子你人真好,多谢你了。”
      想到了什么,问因怯怯的说着,“对了,他的手上没拿着——没拿着什么鸡或者鱼吧?没拿了公子家的吧?”
      见眼前人的不理睬,问因只能是自己忖度,“没拿对吧?真好,终于是懂事了。他也不是贪吃,就是有些贪玩。天微亮他就吵着要出去玩儿了,我就是寻他回去吃饭了哩~呵呵~”
      远远的看见寻来的小天奴,淡隐心中了然,停下脚步。
      抬起衣袖,伸手便是取来一件纯白的羽毛披风,掀起,轻轻的搭在眼前人的身上。
      “你的袖子好神奇!”随着淡隐不紧不慢的扎着绳带,问因好奇的盯着那眼前晃来晃去的袖口,“公子是哪族的?羽族?狐族?难道也是猫族的?可我没遇见过你啊~”
      “早晨的气候微凉,以后出来,记得多穿了些。”
      “公子人真好。我叫问因,是猫族的。”
      “我知道。”
      “我三百岁了,公子呢?”
      淡隐的手一顿,落寞一笑,转身迎向那天奴。
      “九殿下,天帝请您即刻过去。”
      “嗯。”

      “大胆逆子,竟是将妖孽领了天界,浊我仙气,引起祸乱。不施惩戒,无面目以对三界众生。关押天牢,静思己过。”
      “陛下,陛下。”天后也是不得法了,眼神示意众仙。
      众仙心中叹气,也是了然,“陛下,得佛庇佑,天界逃过此劫,也望陛下慈悲,对九殿下从轻发落。”
      “九殿下乃尊贵之躯,若是进了天牢,也是天界一耻辱。”
      “是呀,陛下。”
      众仙异口同声,“望陛下仁慈。”
      淡隐了然,原来,一切非虚幻。不过是须臾片刻,一切都不一样了……
      “尊贵,他的尊贵是谁所给予,可这逆子却是不知珍惜。”
      天后跪下,直指问因,“陛下,一切不过是那猫妖的蛊惑、欺骗了淡隐,陛下不能枉顾事实而错怪了他。淡隐也是经历太少,被妖孽所迷惑欺骗,如果因为这一次就进入天牢,那他以后的人生就全毁了啊陛下!一切不过是猫妖的蛊惑。”
      问因愣住,不解的看着眼前的一切,身侧的人只是沉默着。
      “逆子,你且说,这一切是你的自作主张还是这妖孽的授意?”
      天后眨着眼睛,淡隐却扭开头去,“一切——”
      天后心慌了,打断了话语,“陛下,佛祖留话,留这猫妖一命。佛祖必是明了一切的错便是这猫妖了,陛下为何还要执意让淡隐将一切担了去,你这是逼他承认不是吗?他叫你父皇千年,信了你千年,可你却是不信他!如此的伤透他心……你也是知他的性子,从小便是受不得委屈的,倔强了去。他倔强的承认了去,被关天牢就是陛下你所希望吗?”
      天后的这番话语,也是让众仙点头了,天帝迟疑着。
      天后起身,看向淡隐,“淡隐,你且说,一切是否如母后所言。是,还是否?”
      死一般的静默,众仙皆是等着他的回答。
      “是。”
      “大胆猫妖,蛊惑上仙,闯入境地,妄想颠倒三界,罪大恶极,给我拿下,收押天牢!”
      问因糊涂迷惑着,却也渐渐明白了些,自己这是到了仙界来了。这可不是莫名的荣耀,而是无妄之灾,竟是被犯错的人利用了去。
      问因气不过的大声辩解,“天帝陛下,小人无任何过错,小人不识得这人,不是过初次见面,小人是寻弟误闯,冒犯了圣地,要是过错也此一件,什么三界的与小人无关,陛下明察!”
      “还敢狡辩,初次见面,那这件我赐予小儿的仙界只此一件的羽衣怎是在你身上?一派胡言,拿下!”
      “亏我把你当好人。你这个骗子!大骗子!!”
      问因被天兵押往天牢而去。
      淡隐心中淡淡的笑了。
      我不想你死了。能活着就好,在那里好好活着,我心安。
      “淡隐,你母后话也有理。千年来,你未曾历练过,关押天牢依旧是不得经历。今年乃你有望成金仙的历劫之年,这次我就收了你的金钟罩,不再庇佑。你且人间呆着,不得仙友相助,一切看你自己的造化。”
      “多谢父皇,儿臣谨遵旨意。”
      天后没想到一场口舌竟还是如此,还是希望力挽狂澜,“陛下——”
      却被天帝打断,“你不必说了,谁也不许再替他求情一句。他也是该历练了。你若是真希望他好,就让他自己经历这没有任何庇佑的生存。”
      “唉——”天后只能叹息。
      算了,这样他才会真正成长起来吧……
      看着那被天兵督促离去的背影,天帝沉思着——
      已然成长,懂得知道要保护的人了……

      被天兵跟随者去了人间,天兵一离开,淡隐便是违命的去了西方的佛界。
      他知道那些既然不是幻,那问果果便是了然一切,他要去问问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只是虽不是被拒之门外,也是问不出什么了。
      那人只是一句“前尘往事,皆是执念。”便是不予理睬的打坐了。
      寻那珠妖,却见那珠妖已然成了佛珠中的一颗,隐于当中,淡隐明白,还是不愿见了。
      讪讪离去,却是一人跟了上来。
      是菩提坐骑辩渡。
      “这是碰壁了?”
      见他那取笑的神色,淡隐不予理睬。
      辩渡也不拿他寻开心了,“问过是佛感化而来,而那佛珠与你实在是无缘,当年你的错过,让他成妖,如今好不容易历劫,归于佛界,他也是不愿沾染俗世尘埃了。”
      想起一事,淡隐问道,“那珠妖历劫可是仙界禁地门前?”
      “这我可没在意,不过你问过雷公便是,这些都是他的职责范围。”
      “仙界我暂时不能进。你去帮我问了去,还有昨日寇府那场天劫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也顺便帮我问了。”
      “敢情我就是一跑腿的,替师父跑腿也是替你跑腿儿?”辩渡笑了笑,“不对,天界你怎么进不得了?”
      “一时很难说清楚,你且帮我问了去,这恩情我记着。”
      “行啊。不过你怎么尽关心这天劫的事,你可是有金钟罩的,怕什么!”
      若是别人淡隐知道那必是嘲讽了,可眼前之人,他知道不是。
      看来,还是顾及颜面的不予乱说了,所以无法传至这佛界中来吧。
      “我且在人间的皇宫等你,你若是问到了,告诉我便是。”
      “行。”

      淡隐去了人间的皇宫,这人界究竟是否恢复正常他也是看不清楚了。
      这冥王依旧是人界的主,只是似乎真的把这人界当做了冥界来统治着,一派等级森严。
      淡隐隐身跟随,只见朝堂上的定铭不苟言笑,朝臣人人自危。
      进了寝宫,定铭褪去龙袍,淡隐便是见了那秀在衬衣心口上的彼岸花。伊人已去,才是想念。
      淡隐现身,定铭愣了一下,也是不惊不扰。
      两人也是老朋友了。
      淡隐也直接问了去了,“冥界的解七日忘的三日醒,你放在何处了?”
      他知道问因那样定时喝了冥界独有的七日忘,世人皆是以为无药可解,却是被淡隐无意中得知了。
      也是一次灌醉冥王而得知,除了那三日醒的存在,那次就是道出了一个这冥王矢口否认的真心话了。
      “你要唤醒那失去七百年记忆的猫妖?”定铭哼了一声,“你觉得我会给吗?”
      “对不起那花妖的是你自己,关别人何事。你冥界之物伤了我的人,就该还我一个正常人。”
      “你的人?哼哼,他还伤了我的人呢!除非我见到彼岸,否则你别想他的清醒。”定铭自顾自的龙床躺下,“你随意,我可是要休息了。”
      “他不在,你如今倒是坦言真心了,你这虚伪的冥王!”
      “世间虚伪的人多了去了,我不信你九殿下会是一直诚实着。”
      淡隐突然的笑了,“冥王啊冥王,你是否忘了一件事了。”
      “何事?”
      “你输了。”
      定铭猛然间增开眼睛。
      “当日你我打赌,那彼岸是否为你的念念不忘。我若是赢了,你便应承我一事。我的诅咒记载冥界呢,那需要我提醒你吗?”
      定铭起身,冷冷道:“冥树那里,你且讨要。”
      “无凭无据,他若不给。”
      “伸手。”
      淡隐伸手,只见定铭划破手指,一滴血落于掌心。
      “我的血,三日醒三个字,他便是明了了。”
      “多谢。”
      淡隐欲离去,却被定铭一句话止住步伐。
      “你当真觉得他此刻就记起这七百年是对他好?”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经历的,不是你能承受的。”定铭背对着他侧躺过去,“对他,我是有错。可也是他自讨苦吃应得的。”
      “你的命就是他的,对吧。”
      眼前的侧影僵硬着,淡隐了然。
      出了他的寝宫,只见半空人影飞来。
      只是辩渡神色并不是很好,淡隐明白,天界一趟,该听说的事,想必他也听说了。
      只是却没想到迎头就是一拳。
      “你这是何意?”
      “你是我朋友,可问因也是我朋友。你怎能如此出卖他去。”
      “我出卖他?笑话,怎么成了我出卖了他。”
      “至少你现在是除了仙界不得进,人界逍遥着,他呢,本就伤成那样,还在天牢里受罚!天劫、天劫、你是心里有愧吧?”
      淡隐沉默了。
      “那我也不妨告知与你,禁地前的天劫确是那珠妖的,可那也让他送了一命!你可知道,对猫族来说,断尾如断命!那寇府的天劫才是他的,让他被取了一命却没有得道成仙,你可是满意了?”
      “不可能,他——”
      “他?你有何辩解,我听着呢?”辩渡冷冷的笑着,“不救皆是不救。问过归于佛门之时留下一身外之物被我取来了,你可想看?”
      淡隐没有开口,辩渡已是将一锦盒放他手中。
      “我让师父问过你父皇了,因为佛的情面,问因不会被囚于天牢而永世不得出,他有机会,除非自我修行,得到成仙,便是得出。可谁知道那鬼日子是猴年马月!”天界的许多事情实在是太过不公,辩渡虽是佛界和妖界清修之妖,见多年好友如今这阶下囚的境地也是任由心中的言语宣泄而出了。
      “不过他若是出来了,恳请九殿下您也就不要靠近了,让他安心的还有命活。言尽于此,你且珍重。”
      辩渡离去。

      淡隐大开那锦盒,只见一带血的断指。
      没有牵过那手,可却也是明白了……
      靠近,便是伤害了吗?

      点着脚尖,好一会儿,那地仙才是磨蹭而出。
      “九殿下。”
      “土地老儿,怎么今个儿迟迟出来,听闻本殿下的落魄了,所以如此怠慢?”
      “小仙不敢,小仙也是心里有愧,无颜面对。”
      “知道我所问何事?”
      “小仙明白。本想守护着那孩子也算是向您邀功了。可一切的发展还是出乎小仙的预料了。虽是知道他乃殿下的朋友,可小人也不好干扰这人间的事。小人也就是享受供奉,并向天界禀告一些事情的。殿下,有些事,您还是真的不必知道的好。如今这人界好不容易算是风波消除,平定下来了。有些事,您还是算了不要去追究了吧。”
      “且说无妨。”
      “那——那孩子为了就那花妖……”
      淡隐枯坐着看着那断指,灰扑扑的、毛茸茸的。
      你总是为了别人,都是为了别人……明明允诺了,那些命是我的,为什么……
      断指握在掌心。这样我便是牵着你了吧……
      淡隐直奔冥界而去。
      我要你记得,我要你必须记得我,记得你已然是自由的了,不受任何人的束缚,不欠任何人,只为自己而活……

      取了冥界的三日醒,淡隐徘徊于天界之门。
      却是忽见一股黑气从天界而出,直击自己而来,入了心。
      “何方妖孽?”
      “我乃五毒。我的主人,从今往后,我乃效命于您。”
      “滚出的身体,胆敢控制本殿下的身体!”
      “主人您强大的执念吸引我而来,那问果果抛弃了未成形的我随了佛祖而去,我游荡天界终于是拼凑完整,那大殿下竟是一颗如此纯粹的怠之心了。可他还是太过于怠,不是我寻觅的强大。只有主人,您才是三界内外最强大的。”
      “大哥?你蚀了我大哥的心?!”
      “他虽有可能是下一任三界的主,但也只是可能,一切未成定局。可却是让我发现他是世间最疲乏的了。主人,您才应该是众望所归三界内外皆是该油您所统治。”
      “一派胡言,若是不出,我可是不会手软的把你请出去了。”
      “九殿下,我可看见了您的心,您不是想进天牢救出那狐猫吗?应承了我的存在,您便是三界内外最强大的了。还需要顾及任何吗?”
      淡隐顿住袭向胸口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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