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绅士杀人案（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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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以岚的牙齿近在咫尺，尖锐的让人觉得有些心里发毛，没有呼吸的抑制感，只有越发沉重的危险几乎要实体化一样溢出来。
那种冰冷而明确的感觉，让本能自行防御并且心生恐惧。
轩辕琢盯着对方，就算是到了这一刻都还在分辨对方说的话是认真的还是一句不足轻重的玩笑，他甚至在想自己现在是应该祭剑杀掉对方，还是愚蠢的对她说一句不可以，然后这件事情说不定就会被揭过去。
他沉默的考虑着，不断飞速地否定心里冒出的各种选项，最后用他感觉自己就是个白痴的选择，对颜以岚说：“不行，我不想变成吸血鬼。”
“……”
——竟然还特么能这么认真的说出这种不要智商的话，他果然是脑子坏掉了。
如此挫败的想着，对于自己已经破罐子破摔的轩辕琢在说了以上那句话之后，决定要破釜沉舟。
杀意在心底积蓄，下一秒颜以岚却松开压制的力道，从他身上下来，带着几分不满，但还是尊重对方选择的模样，甚至于她还在试图蛊惑他，“真的不让我咬一口试试吗？你尝起来超美味的，我可以想办法让你不变成吸血鬼，只是被我咬一口。”
——剧情的重点才不是这个啊！
从压倒姿势慢慢直起上半身的轩辕琢在内心嘶吼，他抬手摸了摸自己脖子，才要开口，颜以岚却飞快的偷袭般的凑近他，压着他的肩膀略略垫脚，舔过他的喉结。
暧昧的行为让驱魔者思维当机三秒的同时，对他说，“不让咬，我就舔舔好了吧？”
——第一次见面时候那个冷高和现在这个蠢萌是同一只吸血鬼吗？
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的轩辕琢在心里嘀咕着，一边找出创可贴把处理好的伤口裹上，又拿起厨具继续处理这里的材料，不过刚刚这么一打岔就决定用最简单的清炖排骨。
颜以岚家里的锅碗瓢盆就如同是高级餐馆的厨房，一应俱全，就光是高压锅都有好几个款式的。
问她什么情况，结果回答说是：“难道不是不一样的功能么？”
“……”
一向在花钱问题上规划的很是仔细的驱魔者表示不太能够理解这种土豪的世界，只能默默无语的噎了一下，转头还是自己闷声搞定自己手上的材料。
处理的方式很是简单，高压锅压过之后的排骨连骨头都是酥软的，闻到味道的颜以岚如同竖着耳朵、摇着尾巴的狼狗一样一手筷子一手勺子的坐在桌子前，目光闪闪的望着将装着排骨的轩辕琢。样子就像是幼稚园里面等发糖果的小朋友。
手里的瓷碗放在颜以岚面前，抬眼才想要说点什么，就对上对方的目光，忽然心里一片空白，想要说什么都忘记了。轩辕琢只听到已经沾着蘸水愉快的啃排骨的颜以岚问他：“干嘛，这块我已经啃了，要吃你自己拿好不咯？”
她说着飞快的把手里的那一点都吃掉，顺手将骨头丢到垃圾桶里，之后正襟危坐的对着撑着手在轩辕琢，就等面前这个驱魔者说点什么。
酱油蹭到脸上都没有知觉，轩辕琢听着她说的话，原本想要说的话已经记不起来，只是在舌尖的话一转，抬手抹过她的嘴角，轻声说：“蹭到脸上了。”
这句话说出来之后，轩辕琢感觉自己都笑不出来了，反而是被一种深深的恐惧抓住。在刚刚突然从心里面漫过的感觉，似乎要从胸腔的位置无限制的溢满出来，没有办法描述的满足感，清晰得可怕。
他忽然神经质的将自己和面前的颜以岚拉开距离，但是对方的注意力还在面前的排骨上面，没有半点转移的，飞快地把吃剩下来的骨头铺满垃圾桶的底部，还好胃口的喝了一碗排骨汤，再把汤里面的冬瓜吃了个一干二净。
空荡荡的瓷碗放在面前，扯出一张纸巾擦着嘴巴就准备要出去看电视的吸血鬼从有些怔神的驱魔者面前走过去之前，猛然回神的驱魔者才掩饰住自己下意识拉住她手腕的意图，一脸正经的说：“洗碗去。”
……
对于轩辕琢的要求，这辈子就还没有玩溜什么叫做人类ol的颜以岚虽然问了一句为什么，之后就被对方一句，我的手有伤口而且你吃了东西你洗完很应该啊。
然后颜以岚继续说，可是你也吃了啊，然后轩辕琢理所当然的说可是吃的都是我做的啊。
颜以岚表示他说得好有道理我竟无言以对。
坐在客厅的轩辕琢接着侧面的角度，几乎能够看到在厨房里面一板一眼地忙碌的颜以岚的背影，只看了几秒就飞快的别过眼去。屋子里面好像就在一个下午里面就多出来很多东西，一应俱全到他都会匪夷所思。
颜以岚收拾好厨房里面的一切，近乎刻板的全都整理过之后，没有完全擦干的手上还带着水迹，手心没有正常人的温度，如同是摸过雨天里面的玻璃窗，压在轩辕琢脸上一再提醒面前这个看起来是人类的少女其实是个吸血鬼。
“听说附近出了一个大案子？”
冰凉凉的手压在他脸上，轩辕琢听到颜以岚这么说的时候，手机忽然响了起来。没有特意设定铃声的手机提示音固执响着的时候让人心塞的烦躁，就像是在你早上不想起床时候响起的闹钟。轩辕琢僵着身子挪开几分，看到来电显示的名字接起电话，还没有来得急打招呼，就听到对面说：“轩辕啊，今天你走的时候门是反锁的吗？”
轩辕琢觉得自家组长这个话问的挺奇怪的，不说别的什么理由，哪有下班或者离开了之后不把门锁好的？“锁了啊，晚上有没有人值班，不锁门还等人进去晚上睡觉么？”他一边说着就拿着手机去了阳台，这个季节的风在外面刮出呜呜的声音，让四周越发显得夜深人静起来。电话那一口的组长听到这样的回答，沉吟了一阵，才换了口吻，带着几分解释的说：“嗯，也是这个道理。主要是，晚上的时候出了点事情，局里说晚上忽然来了一对夫妻，说是来认领那几个小孩子尸体的，但是现在的结果是，在储藏那边，里面的尸体全都不见了。”
“……”
轩辕琢在口袋里面摸烟的动作一停，他只从鼻腔里面哼出的声音表示出自己此时的心态，那边的组长也继续解释，“当时我们过去的时候，门窗都是完好的，并没有被破坏或者什么特殊方式打开的痕迹，但是问题是里面的八具尸体都丢掉了，懂？”
“嗯，我了了。”抽出一支烟咬在嘴里，轩辕琢也觉得这件事情头疼，简直是比喝凉水塞牙都还要倒霉，咬在嘴巴里的烟没有点燃，他靠在阳台边上还想问点具体的，“那现在是，对方——身份核实了？”
“尸体都没了，现在这话谁说都没有谱了。”
“嗯。”
“不过对方也有点奇怪，没有别的什么要求，反而就是要我们一定要把尸体找回来。”
“怎么说？”
“按照他们的说话，应该算是迷信某种说法吧，看样子倒是挺担心的，那夫妻两个，女的刚开始的时候样子还挺冷静的，在听了尸体被偷了之后就突然崩溃了，现在还一直在哭呢。”
事情到这里后面其实也都只是点情况的说明，和轩辕琢没有大的关系，那边的组长叹了口气，估计也是觉得心累，“那行就这样吧，我先挂了。”
他们做的事情是和尸体打交道，勘探现场这种事情，自然有局里面别的专业人员去做，扣上电话的轩辕琢转身拉开面前的玻璃拉门，对上面前正在换台的吸血鬼，突然也觉得自己心好累——你说当年为什么不去学学风水面相呢？
现在他在两种认知的世界观里面来回切换的感觉自己都快要精神分裂症了。
他的烟还是没有点着，反身去拿起来多出来的一个看起来应该是新买的杯子去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才坐下来，原本在换台的颜以岚忽然就凑了过来，因为没有体温的缘故，对方靠过来的时候，让轩辕琢都觉得周围忽然变得冷了一些。
“喂，你竟然是在警察局里面工作的吗？”
颜以岚感觉自己像是找到一个好玩的对象，刚刚在那通电话里的对话她不用特意去听都能够听得一清二楚，“你竟然自己都是警察，当初怎么有勇气闯进来的？不怕我起诉你么？”
——好笑，正常非人类会走起诉路线嘛？
这么一句话在舌尖几乎就要被他直接推出去，但是却在发出第一个音反驳的时候生生愣住，让他转口问：“起诉？你会么，正常情况你们不应该都采取一些别的方式么？”——比如杀人灭口毁尸灭迹什么的。
“为什么不会？”颜以岚感觉面前这个驱魔者简直超级蠢，这样的问题还需要去问为什么吗？理由当然是：“我有一个光明正大的身份，有着光明正大的财产，我的存在是被人类社会理所当然的承认的，我作为一个‘人类’存在没有任何人会怀疑，我为什么要自己去戳破自己的保护膜？这是你们的规则送给我们的。”
“……”一时无法说出反驳的话来，他忽然抬头压了压颜以岚的额头，然后就拿起外套，对这只玩着人类游戏上瘾的吸血鬼说：“我出去一下。”
他忘记了一件事情，虽然很少会有妖怪丢弃“遵守人类规则”而得来的身份伪装，但是这不妨碍他们选择顶着这一层伪装，把他们藏得更深。
……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绅士杀人案（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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