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小姐驭夫手册》如匪君子

44、守岁记事

　　杏娘看着程离欢眼中的痴迷和惊艳，心里像塞了黄连一样，苦涩不堪。她不自在的扯了扯身上的新裙子，想到自己为今晚的除夕宴足足化了一下午的妆容，徒然觉得讽刺无比，恐怕在程大哥眼中，自己整个人都比不上徐夫人裙边的一条流苏吧。

　　她尚在哀怨自艾，这头徐冉茜已经踩着珍珠绣鞋袅袅婷婷的逶迤而来，看着程离欢难得呆头鹅样子，她忍不住抿嘴笑了一下。这一笑不要紧，程大人那半边身子也跟着酥了。

　　他也就大婚的时候看过茜娘的盛装样子，平日里茜娘衣着素淡，他也看惯了她不施脂粉的样子，没想到她如此艳丽装扮也别有风情，比起新婚当日，茜娘今日更增添了几分妩媚的味道。这还要归功于自己的滋润啊，程离欢贱贱的想到。

　　徐冉茜用手轻轻推了一下发愣的程离欢，意思是“你愣着干什么”，程大人这才徒然惊醒，挽着徐冉茜的手坐在了上首。

　　今夜有资格上桌吃饭的不过是余嬷嬷和老陈管家，徐冉茜想着杏娘好歹也是余嬷嬷的亲人，就力劝她也坐了下来。宴会开始，先是程离欢举杯致辞，先领着大家共饮一杯，祝愿来年风调雨顺，阖家喜乐平安，再是程离欢领着茜娘举杯敬余嬷嬷和老陈管家，敬他们一年为府中操劳，再则是程离欢与茜娘的对饮，祝愿夫妻二人和乐一生。

　　总的来说，这次除夕宴会办的还是有声有色，除却杏娘有些强颜欢笑外，其他人都兴尽而归。

　　到了子时，留在暖室只剩下程离欢和徐冉茜夫妇二人了，老陈管家和余嬷嬷年纪大了，守不动夜了，程离欢早早就让他们去休息了，余嬷嬷走了，杏娘自不好留在这里。其实程离欢还是很想赶紧早早就寝的，这目的嘛，自然不言而喻。但是徐冉茜坚持，这是他们第一次一块儿守得年夜，一定要好好地守，以后才能和和美美。

　　程离欢明白她的坚持，他虽不信这说法，但夫人的一片心意，决不可辜负，遂他也乐呵呵的跟着夫人第一次守起年夜，他拉着茜娘的手道：“惟愿余生与你度过每一个年夜~”茜娘颔首，眼眸中点点柔光。

　　子时刚过，便听得屋外传来阵阵炮仗声，程离欢拉着茜娘的手道：“快快快，咱们也出去放一个爆竹，除除积年晦气，喜迎新春！”

　　茜娘难得兴致高昂，出去跟着他放了好几个。程离欢嘲笑她：“小时候也没玩过啊？怎么这么大兴致！”

　　徐冉茜略有些郝然的嗫嗫道：“小时候父亲都不让我玩的，说君子当宁静淡然，不能玩物丧志，再说我是女孩儿，就更得注意仪表举止，贞静守礼。”

　　程离欢笑道：“那倒是，女孩玩炮仗多危险啊~~”

　　徐冉茜看他，道：“怎么说的是‘你也没玩过’难道你小时候也没玩过吗？”

　　程离欢愣了一瞬，沉默半晌，终于低声道：“......嗯，小时候在府里没玩过，看着那两兄弟放炮仗，我也想去跟前，却被一个奴仆扯走了，说我命犯孤星，不能接近小少爷们，府里的下人，除了余嬷嬷和老陈叔，都没人接近我的...”

　　他第一次主动说了他在安宁侯府的旧事，徐冉茜安静的听着，抬头便是他浓睫下黯然的眼神，她悄悄握住他的手，道：“咱们现在玩也不迟啊！”

　　程离欢感受到身侧悄悄贴过来的温暖，反伸出手回握她的小手，璀璨眼眸中满是暗夜流光，他侧首道：“虽说女孩不能玩炮仗，但你现在已经不是女孩儿，多玩些也没什么，不是说‘以夫为天’么，你的天允许你玩儿，还要让你玩得高兴！来，咱们玩个大的！”他拿出一个冲天炮，据说能一飞冲天，震天的响呢。

　　徐冉茜有点害怕，程离欢鼓励她，“怕什么，我保护你！”夜色婆娑，灯影之下，他满目温柔，酒窝清浅，灿烂的笑着对她说道：“我保护你，别怕”，她仿佛真的看见漫天星子落在他的眼里。

　　就这样，一向规规矩矩的女君子穿着华丽宫装，梳着繁复高髻，竟这样毫无形象礼节的跟着程离欢满院子跑着放爆竹，他们两个一个芝兰玉树，一个高贵雍容，却在今夜放下所有包袱，痛痛快快的像孩子一样玩了半天。响声最大的那个冲天炮冲上天空的那一刻，程离欢一把将茜娘搂到怀里，紧紧捂住她的耳朵，茜娘抬头看他，却只看见他如刀刻斧削的下巴，她把头埋进他的怀里，闻着他身上的苏合香，无比安心。且容我就放纵这一会吧，茜娘在心里默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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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年初一，先是有百官朝贺，再是有庄子店铺的下人们送来年礼和收益。徐冉茜的嫁妆还算丰厚，单单处理庄子的事情，就花了整整一上午，期间还间或有程离欢的同僚送来节礼，人情世故，交际人脉都十分的复杂冗废，徐冉茜提起十二万的精神
　　去处理这些。还好有周妈妈和余嬷嬷协助，总是还算圆满的完成了。

　　只是晚上徐冉茜回到卧房，已经累瘫在软榻，以往练字读书都未曾这么疲累过，大家之妇，果真不是那么好当的～～，徐冉茜暗暗感叹。她本是想伏在软榻上休息一会儿，谁曾想，不到一刻钟的时间便睡得香甜。

　　程离欢在外应酬完，一到家中，便看见茜娘累的在软榻上睡着，他轻轻俯下身去，准备把茜娘抱到床上，谁知，刚一碰触茜娘，茜娘就悠悠转醒。她迷蒙着眼睛，看见来人是程离欢就又放心的闭上眼，程离欢失笑，继续抱她到了床榻。

　　他抚摸着茜娘的黑发，柔声说道：“再眯一会儿，还要用晚膳呢～”

　　茜娘呜呜哝哝的应了声“嗯”就又闭了眼，程离欢在她身旁守了一会儿，就往书房去了。

　　又过了大概半个时辰的样子，茜娘终于彻底转醒，她穿好衣服，整理了一下头发，就往外间去了。

　　正好春儿过来禀报，可以用膳了，程离欢施施然的从外面走进来，看见茜娘起床了，他倒有些失落，还想去叫美人起床，顺便吃些豆腐呢～

　　用膳时，程离欢一直盯着茜娘的头发，茜娘不解，偷偷摸下头发，难道是钗环歪了？程离欢看了一会儿，终于从怀里掏出一根乌木簪，道：“新春大喜，小小礼物不成敬意～”

　　茜娘含笑接过，道：“正好，我也有新春大礼，春儿～”

　　春儿会意，取出徐冉茜前两天才绣好的“锦绣十二件”，徐冉茜接过，递给程离欢道：“本来应是你的生辰礼，奈何绣工实在手艺不精，一直拖到新年，真好讨个好彩头，还望相公不要介意～”

　　程离欢细细抚摸这“锦绣十二件”，心里百味参杂！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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