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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离间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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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冉茜自成亲后,日子过得不要太好哦,上无长辈压制,下无小妾添堵,日常有春夏秋冬四个性格迥异的丫鬟无微不至的伺候,无聊有人解闷,掌家府务有陪嫁而来的周嬷嬷一手料理,现在的她只需每天喝喝茶,看看书,赏赏景,做一个真名士,自风流就可。
夫君程离欢公务繁多,但一日三餐必回府与她共用,可见其十分爱重自己这个嫡妻。徐冉茜本来就是个随遇而安的性子,更别说这样清闲自在,无可挑剔的日子了,她自然过的十分满意。
这程府最美的地方当属群芳园,对了,群芳园就是程夫人亲自为刚修缮园子取的名字。而最讨程夫人喜欢的却不是这里,而是程大人特意命人腾出的一间书屋博古阁,这里面简直包罗一切类型的书籍,有四书五经,经史子集,野史传记,也有名家字画,民俗域志,精魅鬼怪,甚至还有武林秘籍,竟一点也不比静思斋差。
可想而知,徐冉茜到了这里,是何等的快活了,早上她送走夫君后,就一头扎进博古阁里,无休无止的看了起来。
这边程大人中午好不容易抽出时间,赶回家中陪家中娇妻吃饭,却不料回家后完全没有预想中热腾腾的饭菜和殷殷相待的娇妻。他憋着一口气,黑着脸问守在门口的秋儿:“你们夫人呢”?
秋儿倒是十分胆大,她也不太惧怕这位新姑爷,她响亮的答道:“小姐一直在博古阁看书呢,这都一上午了,还没出来过,姑爷您赶紧去劝劝她吧,这都要用午饭了,我们去劝了好几次,还没动静”。
程离欢一听脸更黑了,他费尽心思弄成这个博古阁,是为了讨夫人欢心,却没想到竟是这个效果,他步履如风的来到书房门口,推门一看,徐小姐捧着一本书,看的是如痴如醉,一时看到精彩处,摇头晃脑,拍手称赞,一时看到可叹处,提笔疾写,连连批注。
程大人满头黑线看着自家娇妻这副书痴模样,满脑子都是:自作孽,不可活这句话。他努力克制自己的怒气,走到书案处,说道:“夫人,该用膳了,看书也不能是这个看法,身体要紧,丫鬟说你一上午都呆在这里,这怎么能行,你看这......”说道这里,他再也说不下去,不为别的,书案后的人完全没有理会他的意思,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程大人忍无可忍,一把夺下夫人手中的书,掌中的精神食粮骤然被夺,徐小姐立马惊怒交加,对罪魁祸首怒目而视,谁料罪魁祸首比她还横,一双桃花眼里浸染着不满和怒火,浓黑的剑眉皱的能夹死蚊子,徐小姐才后知后觉,是家中男主人回来了!
女君子么,自然是能屈能伸,知错就改的。她坦荡荡的关心:“夫君是什么时候回来的?可用过饭”?
一提到用饭,程大人心情更不好了:“夫人也不看看这是什么时辰了,看书也要讲究适可而止不是”!
程夫人点头称是,道:“妾身一直就有这种坏习惯,多谢夫君提醒和关心,以后定会注意的”!
程大人被这种干净利落的认错堵得反而说不出话来,他干巴巴的接道:“既然如此,那...那这就去用膳吧”!
于是,夫妻二人相携而去,貌似和和美美的去用膳了。
这场,徐小姐VS程大人,徐小姐完胜!!!
用过午膳,程大人还得苦逼的回去上班,徐小姐挥着小手帕,贤良淑德的站在门口恭送夫君,只是据程大人猜测,只要他一离开,自家夫人一定二话不说,扭头就回博古阁去了。不得不说,程大人,你真相了!
心中不忿的程大人,对于那个害他新婚假期还要加班的罪魁祸首充满了深深的恶意。这货不是别人,正是儿子被程离欢割舌断腿的太仆寺卿李云南。
太仆寺卿是干什么呢,有典籍记载:太仆寺卿,掌车辂、厩牧之令,总乘黄、典厩、典牧、车府四署及诸监牧。总国之马政,籍京都坊监、畿甸牧地畜马之数,谨其饲养,察其治疗,考蕃息损耗之实,而定其赏罚焉,死则敛其尾、筋革入于官府。
简单来说他就是管马的,可是这么一个管马的,怎么就不仅跟随大皇子逼宫,还是清王埋下的暗线呢,原因不过是当今世道缺马呗,马可是打仗必备神器,一匹好马可抵十名士兵,太仆寺卿掌握天下马匹资料,民间哪里养得马膘肥体壮?谁有秘方可使马骁勇善战,他都了如指掌,这么一个人,大皇子要逼宫,清王要造反,可不都要拉拢他。
本来皇帝想着暗暗盯着李云南,将他手中的权利和马匹资料都慢慢掏空后,再伺机料理了他,谁曾想,程离欢一朝不爽,把人家独子弄得生不生,死不死的。李云南狗急跳墙,现今与清王那边联系的格外频繁。
就在程离欢成亲这几天,据暗线汇报,有大量细作侵入京城,目的不明。程离欢只好蜜月期加班工作。他对李云南和这群细作恨得是牙痒痒的。
程离欢回到卫所后,还是余怒未消,他手里摩梭着腰间玉佩,漆黑的眼睛盯着桌上的密信,一条计策升上心头。
他一招手,随侍身旁的黑衣卫跪在地上,等候命令,他沉着声音吩咐道:“向南边传出消息,太仆寺卿连夜被皇帝召见,涕泪而出,随后其子被接出大牢,取保候审。再让太仆寺卿府中的暗线给李云南透露,太仆寺少卿张云迪也是清王埋下的暗线之一。”
黑衣卫领命而去,程离欢摸着下巴思忖道,这下可就能看场狗咬狗的好戏了,哼,你们不让我好过,我就让你们更不好过!
正在为独子伤势苦恼伤神的太仆寺卿,狠狠打了一个冷战,感到一股深深地寒意,他愣怔了一下,思忖道:难道细作出了问题?
这时黯然神伤的周言深终于收拾好心情,开始走马上任,城门领的副手,只是区区五品,但是周言深却十分重视,这是他前世今生唯一的官职,他一定要好好干下去,今生为自己和家人博一条生路,也让前世的仇人付出代价。
前世周家的罪名是通敌卖国,呵,父亲为朝廷鞠躬尽瘁,唯一心愿就是马革裹尸,却落得被诬通敌卖国的下场,到底是谁陷害周家,今生他一定要查个清楚!
城门领黄大元虽然是个身材魁梧,长相粗旷的大老粗,却不是个没心没肺的大傻个。反而他粗中有细,心思极为细腻。皇帝突然空降过来个副手,还是镇国将军的独子,这背后的意蕴可非比寻常。
到底是皇帝对自己不信任呢,还是对这个将军儿子的另类搪塞?但不管怎样,以后万万要谨慎行事,对这个二世祖,还得好好供着,尽量顺着他吧,好好看看这是一个怎样的人。
一般来说,兵油子们对于新来的,尤其是空降过来的人,总有一种莫名的敌意,虽然黄大元明确警告过他们,一定要对这个副手大人恭敬有礼,但越是这样,他们越有逆反心理,越发对周言深不满。
城门领么,旗下兵丁们就是要守卫城门的,城门周围建有卫所,以供军士换岗休息,周言深虽然是二把手,却也不能特殊,也要到城门巡视检查,所以在卫所也为他准备了一件休息室。
甫一进卫所,周言深就感到一股不善的视线朝他袭来,他抬头朝那方向看去,发现是一堆三三两两的闲散士兵在往这里瞅,眼中装满了不屑和轻蔑。
两世为人的周言深自然不再是一点就炸的脾性,放逐十年,他早已学会隐忍克制,这种程度的敌意,他自然能够有法化解。
他直直的望向那群人,无比自然的对他们微笑了一下,真诚又干净,那群士兵看见他的笑容,反而愣了一下,不自然的散开了,没有再不善的盯着他了。
周言深这才施施然的跟随引路人来到自己的休息处所,这只是一间简陋小屋,里面放置着一张小床,屋子中间的桌子上放置着一个粗瓷茶壶,四个小杯。引路的小兵,惟恐这位大家公子因为简陋的条件而迁怒于他。
谁想,周言深看过之后,并没有说些什么,只是转过头,礼貌的道了谢,便把简单行李放下来,开始整理起来。小兵看着周言深娴熟自然的干着活,到时真真正正对他印象好了起来,看来这并不是一个只知吃喝玩乐的纨绔子弟。
他行过礼后,就告退而去,屋中只余周言深一人望着桌上的粗瓷茶壶陷入深思,当年,在荒芜之地,他和茜娘的家中也有一个这种样式的茶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