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琊榜短篇同人集》向家小十

10、[琅琊榜]（睿津）

　　[琅琊榜]（睿津）将军百战死——英雄也有困乏时！(番外二+尾声)

　　（九）

　　另一边，言豫津用压兜的五文钱，买了一管竹箫，材质劣等，音色更是差强人意。

　　好在言小少爷技术还不错。

　　他当年和纪王爷可是并称金陵城两大纨绔，不……是两大音律高手，所以，就算用了这稍差的箫，他吹起来仍是优雅动听，只可惜……

　　——那卖艺的，你吱吱歪歪的吹的什么？

　　——正所谓：明月出天山，苍茫云海间。在下吹的是《关山月》。

　　——什么月？

　　——《关山月》

　　——哦，没听过。

　　——……

　　——你给大爷吹个喜欢的，大爷重重有赏。

　　——好嘞。不知您喜欢听什么？

　　——你可会吹《一根紫竹》？

　　——在下见识浅薄，还真没听过这曲子，不知是哪位高人所做？

　　——傻子，你出来卖艺怎么不学全了？这么著名的曲子都没学过，还卖什么艺？算了，看你这可怜的样子，也不像什么音律大家，大爷今天教教你，仔细听着：一根紫竹直苗苗，送与哥哥做管萧，萧儿对着口，口儿对着萧，问哥哥呀，这管萧儿好不好。问哥哥呀，这管萧儿好不好……学会了没？

　　——……恕在下愚钝。

　　——笨啊，算了，我唱一句，你跟着后头吹，就当给我伴奏了。

　　“……”

　　“怎么，不吹？”

　　言豫津沉默良久，咬牙，“吹！”

　　荒腔走板，语句下流，简直魔音贯耳，斯文扫地！

　　言豫津觉得，这辈子他都不想吹箫了。

　　黄昏时分，难兄难弟在破庙内碰头。

　　萧景睿提着一个篮子，言豫津拎着一个盒子，彼此相视，具有几分惊疑之色。

　　同时打开，果然是彼此爱吃的食物，装了满满。

　　二人面面相觑。

　　言豫津讪讪道：“我爹让人给我送了点钱，所以……”

　　萧景睿淡淡道：“言侯交游这般广阔，连夜秦都有熟人。”

　　半响，

　　萧景睿也讪讪道：“卓家爹爹担心我，派人送了点钱，所以……”

　　言豫津也淡淡道：“卓家庄势力这般厉害，连夜秦都有熟人。”

　　二人又一次对视，无比尴尬。

　　彼此交换了吃食，一时间，破庙内安静无比。

　　过了一会儿，萧景睿率先开口打破了这份寂静，他胡乱找了一个话题，“豫津，这箫是刚买的？”

　　“嗯。”言豫津兴趣缺缺。

　　“好久没听你吹曲子，不如现在吹一个。”萧景睿见他神色郁郁，有心逗他开心，又想他平生最爱音律，才特地如此提议。

　　谁知，这话一出，言公子脸色刷的黑了个彻底，粗声道：“不吹！”

　　萧景睿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只是见他神色间有些气急败坏，不敢把人惹急，只得闭嘴不言。

　　又过了一会儿，言豫津自觉适才反应太过激烈，一时间有些愧疚。

　　他抬眼看向萧景睿，本也想随便找个话题，谁知一眼看过去，然不住惊道：“景睿，你的剑呢？”

　　萧景睿道：“不太好用，扔了。”

　　“扔了？”言豫津瞪圆了眼睛，“那可是你青遥兄长特地送你的礼物，你喜欢的不得了。这几年不是寸步不离身的？而且，小气的连碰都不让我碰一下，居然扔了？”

　　“我不是不让你碰，只是那剑太锋利，你那时候淘气，我怕你被伤到。”

　　萧景睿辩解着，“再说，除了有危险的。但凡我的东西，只要你喜欢，都拿去就是，我绝不说半个不字。”

　　“少转移话题，剑呢？”

　　“扔了。”

　　“胡说。”

　　“就是扔了，你别问了。”

　　言豫津一时怔住。

　　他素来聪明，眼睛在萧景睿和那一篮子食物之间一打量，略一思索，就什么都明白了，眼圈顿时一红。

　　萧景睿倒不觉得有什么。

　　他性子素来温厚，瞒着言豫津当剑，也不过是怕他难过，本身并没什么委屈、丢人的念头，很是淡然。

　　但这时候见言豫津这般神色，却有些后悔。

　　他不后悔自己当剑换食物，只后悔自己谎说的不好，徒惹的这人伤心，自己也跟着……心疼。

　　然而，言豫津从不曾让人失望。

　　他努力忍住泪水，抬头露齿一笑，像朝阳升起一般灿烂。

　　他似以往一般调侃着说，“景睿，我本来还想看你舞剑，这下可没眼福了。”

　　萧景睿不由一笑，神色微微一动，故意逗他，“言大公子要是不嫌弃，不如，我拿柴刀给你舞一个？”

　　言豫津顿时大笑，“你若是舞柴刀，我就吹箫给你伴奏。”

　　“吹你拿手的那个《关山月》。”

　　“好！明月出天山，苍茫云海间。长风几万里，吹度玉门关。”

　　卓家剑法，江湖闻名。

　　只可惜，用柴刀舞起来，却是明珠暗投。

　　但言豫津看的高兴，萧景睿也就舞的开心。

　　只是，舞着舞着……这箫声怎么跑调了……

　　“呸呸呸！”

　　言豫津一边吹箫，一边在心里疯狂吐槽，“该死的，吹习惯了，调子差点又跑到那该死的一根紫竹直苗苗上去了。”

　　三日后，

　　天色阴晦，呼啸的寒风也不曾吹散战场上方的层层阴云和血气。

　　五年征战，无数将士埋骨他乡，以至于北风中，都带着一丝抹不去的铁锈气息，举目远望，日幕低垂，苍穹仿佛都氤氲在一片血色之中。

　　然而，大梁和大渝的这场仗，终于赢了！

　　即使代价是数千将士的性命，以及数千家庭的眼泪，但终于赢了。

　　“把帘子掀开，让我看看外面。”

　　梅长苏躺在病榻上，脸色苍白，单薄的身形因寒冷而瑟缩着，却还低声这样吩咐着。

　　“宗主，外面寒风……”

　　“我说，把帘子掀开。”

　　“是。”

　　梅长苏勉强支撑着身体坐起，他遥遥望着远方的狼烟，耳边是数万将士的高声欢呼，当年梅岭寒雪中所失去的那个世界，似乎又隐隐回到了面前。

　　他的脸上浮起了明亮的笑容。他似乎看见父帅和母亲，率领着赤焰军一众将士，正在自己不远的地方轻轻的招手。

　　他于是心满意足的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