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国记事簿》半袖妖妖

4、忒风流

　　第三章

　　巧的是，七夕到了。
　　北边很注重这个节日，京城里面总在晚上繁华挂锦，许许多多的公子哥和千金小姐都趁着良辰吉日，出来逛园子，以便邂逅良人，成就一段美满姻缘。
　　扶紫闷在书房里面已经三天了，她差点就将那个不甚合心意的长皇子殿下抛之脑后了，可惜就差那么一点点。
　　黄昏之后，她又一次将自己埋在书里，小石头却是兴奋地跑过来找她，说是晚上有好戏，叫她带着他出去走走。

　　本来是正看在兴头上面，连续几日，眼看着那本《游客记》已然要终了，怎么肯动脚。开始已经拒绝他了，也没搭理他瘪下去的脸，可夜幕降临，他又蹬蹬跑了来，说是长皇子殿下到访。

　　她不耐地挥了两下手，头也未抬。
　　哪里来的什么长皇子！
　　片刻，苏沐白翩翩而至，只听书房的门吱呀一声，扶紫烦不胜烦，怒目：“滚蛋！”
　　一抬头，却已经不是小石头。
　　他白衫似雪，更显温润如玉。
　　苏沐白一脚门里，一脚门外，进也不是走也不是，脸色顿时就不太好看了。
　　咳咳咳……
　　其实她当真不是故意的，但是一见是他，反复斟酌了半晌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一下，索性也冷了脸色，一幅惊讶地模样。

　　“你怎么来了？”
　　“我怎么就不能来了？嗯？”苏沐白报臂靠在门上：“今儿是七夕，晚上许多公子哥都会出来闲逛，像我这般年纪的也大多会有妻主跟着，若是有也就罢了，每年这个日子都心烦意乱浑身不大好受，今年刚好你在，不如趁着还在眼前，也与我出去走走。”

　　是了，现在男子更是早婚，通常十三四岁就订婚，十六七就成亲。
　　苏早过二十而不婚，在北边是个异类。
　　当然了，七夕的时候，正常夫妻哪个不是同游故地还愿，顺便秀一下的恩爱的。听他的意思，还是将她当成那什么……了？

　　她终于从书中抬起了脸来：“殿下是不是弄错了点什么？你我并未成亲，也不准备成亲，这七夕之夜，还是去寻别人吧。”

　　苏沐白挑眉：“的确是不打算和你成亲，但是现在人家都成双成对，我是孤枕难眠，自然心情不好，心情不好呢，就爱胡说八道，一个不留神要是将你那天做的事情说了出去，怕是你不想娶我也出不了北唐。”

　　他神色认真，当然她也知道他说的是实话。就别说大长宁陛下，北唐男子虽多以阴柔为美了，但是苏沐白的存在也十分特殊，被百姓恭敬。她一下站了起来：“殿下这是说得哪里话？不过是陪着你转一转，那再等一会儿再去好不好？”

　　现在去时间刚刚好，再等一会儿还干什么去了！
　　他站直了身体，掸了掸袍角的灰尘：“不必勉强，其实我也就是说说而已，不想去算了。”
　　说着已然转身。

　　扶紫一把将书按在了桌上，赶紧追了出来，他脚步不快，她直接越过他，倒退着跟着他的脚步：“不勉强不勉强，一点不勉强，咱们这就去怎么样？”

　　他不言不语，只向前走。
　　她继续后退着，看着他的眉眼，生怕他出了这个院子就将她的那点事情宣扬出去，那还了得？
　　苏沐白却是不搭理她，甚至是加快了脚步。
　　扶紫好脾气，只是不断逗着他：“不会吧，刚才是逗你啊，喂喂喂……”
　　他目不斜视，她索性突然顿足，他向前一步，差点撞在她身上。
　　她瞪着他，双手掐腰：“喂，你到底要不要和我一起去？”
　　他直直走了出去，又回头看她，夜色下，小姑娘抿着嘴，抱臂盯着他眼看就要失去耐性了，苏沐白忍俊不禁，却是侧脸以对：“不是要去的么？还不快走！”

　　说的倒好像是在陪着她的了。
　　她虽然气恼，到底还是忌惮他口无遮拦，施施然跟了过去。
　　街上果然热闹，只出来片刻，便看花了眼，到处灯火通明，两街边尽是小摊贩，人山人海，那边有高搭的戏台子，这边有来回穿梭的画舫，这边公子英美，那边佳人如画，扶紫先还郁闷，待融入人群就立即欢快了。

　　苏沐白紧紧跟着她，听着拱桥下面敲锣打鼓，这就挤了过去。
　　扶紫好奇地张望，三个船坊上面各站着一个男子，她逐个看了看，啧啧出声：“美人啊！”
　　他站在她身后，盯着她的发顶：“嗯。”
　　她托腮，靠在桥上：“你觉得哪个更好看？”
　　她的发梢有淡淡的香气，他随口说道：“那是几家青楼在选头牌，你没见着都往船上扔银子呢么，倒了子夜，哪个船上银子多，哪个就是头牌。”

　　她咦了一声，低头看去。
　　其中一艘船坊上面，少年肤白纤细，别人都是弹唱在前，只他默默低头写着大字。
　　在桥上能看见他的字体，简单而又不失劲道，笔锋优美，从上面看起来能见其字有韵，船上也有些银两，但相比较其他两家来说，毫无可比性。

　　真让人怜惜，扶紫伸手入怀，可惜半块银子也未带。
　　回头，苏沐白就在身后，她眉眼弯弯，对着他伸出手来：“殿下借我些银子，回去就还。”
　　他瞥着桥下少年，面无表情：“没带。”
　　她也未多想，只觉可惜。
　　再低头时候，少年已然拢袖收笔，他身后一个小童将字画全都挂载船上，扶紫几乎是目不转睛地盯着这少年，片刻，他重新坐好，刚好其余两船都停了琴声，一仰脸就看见了她。

　　她对他笑笑，他有些愕然：“小姐一直看着我干什么？”
　　些许天真。
　　看他年纪，也就十六七岁，她吹了个口哨，对他笑道：“你在这里，不就是给人看的么？”
　　他几乎是抿着唇的：“可你半块银子也没有扔下，分明是取笑我来的。”
　　她笑：“不是啊！”
　　说着再次摸向了怀里：“可惜我没带银子……”
　　话未说完，已然碰触到腰间的佩玉，是个福运双珠羊脂玉，价值不菲。
　　扶紫想也没想就解了下来，苏沐白也未来得及拦下她已然扔了下去：“接住啊！这东西给你，顶好几千两啦！”

　　那少年当真接住，她对他挥挥手：“你的字写得不错！”
　　一转身，已被苏沐白拦下，他脸若冰霜，推着她转身，桥下少年一脸笑靥，旁边的小童已然将船内的银子推了出来，原来每次来回走动，他都要捡一捡。

　　少年举着她的佩玉正对她勾指：“恭喜小姐了。”
　　苏沐白嗤笑出声：“可见着柔弱少年就怜惜得很，可知道上当了？”
　　扶紫讪讪地笑了：“我哪里知道他是装可怜啊！”
　　他盯着她：“他举起这个佩玉就已然证明了头牌之夜，难不成你真想过去春-风一度？”
　　果然，已经有人宣布了结果，少年一举得冠。
　　船上有人向她伸出了桃枝：“恭喜这位小姐得了头牌之夜！请这位小姐上船！”

　　她当然不能去。
　　赶紧抓了苏的手臂：“你快点过来，现在怎么办？”
　　苏沐白顺着她的力道站了前面，整个人都暴露在桥上，那船上人见了他立刻躬身，他也不啰嗦，只淡淡说道：“银子随后可以送到你们楼里，只那佩玉非同小可早早给我送回府里免得引火上身。”

　　这意思很明白，给你们银子了也不算抵赖，只这玉不能给你们。
　　他一站出来，下面那三船人自然都猜到扶紫是谁了，哪个还敢搭茬。
　　只那少年愣愣地看着她，看热闹的百姓无数，顿时起哄。
　　苏沐白却是扬声说道：“不必胡乱猜测，她即是沐白南唐的未婚妻，生来面软心善，少不得要留住下来，可不许再欺骗她，哪个叫我知道，定不轻饶！”

　　说得好像挺维护她的……等等！
　　她瞪眼看着他，这么一来，岂不是所有的人都认识她了！
　　那以后还怎么愉快地看大戏逛青楼了？
　　她再无心思闲逛，只随着人潮到处看了两眼，开始的时候分明是他叫她出来，结果他既不游玩，也不乱转，只是与她一样，看什么都没有什么太大的兴趣。

　　真不知道出来干什么。
　　兴致缺缺，找了个由头说要回去，没想到苏沐白还当真答应了，坐上马车，二人回还。
　　苏沐白比起她来可是轻松惬意地，只她高兴不起来：“殿下这是害我呢吧，眼下估计是哪个男人都不敢着我的边了。”

　　他斜眼，靠坐在车壁上面：“难道我就真想成亲了？不过是权宜之计，现在咱们两个人是一条绳上的蚂蚱，等你回了南唐，我就恢复自由自身，也再无人逼我成亲，岂不是最合心意？”

　　不过，苏沐白倾身，却是一手拂过她的领口：“不过在这之前，我倒是有个好主意。”
　　他的气息就在脸边，她抬眸，捉住他的手：“什么主意？”
　　他反手一把握住她的手，甚至放在了唇边：“既然我和你都有了夫妻之实，那么一次两次和十次八次有什么分别？反正你也能和我达成一致日后分道扬镳，不如这段时间就尽情的男-欢-女-爱？以后老死不相往来就是。”

　　扶紫脑里嗡嗡作响，那天晚上他抱着她的那一幕历历在目，不禁觉得口干舌燥。
　　苏沐白越发地靠近：“你也知道，我不方便去找别人，你现在身份在这，这两年在这边估计也不会有人敢胆大勾引你。”

　　一次和十次没有分别？
　　她垂眸：“不，不行。”
　　她怕引火上身。
　　可他似没听见，两臂将她固定在角落里面，柔软的双唇已然轻轻地吮吸在她的唇瓣，他气息纷乱，轻轻拥住了她：“要不然？就在这车里？”

　　她是想拒绝的，她的确是千真万确地想拒绝的，可未等她开口，男人温热的手已然顺着她的裙摆抚了上来。

　　马车行得很慢很慢，苏沐白见她呼吸紧了，只在她腿间摸了两把，直接将人抱过，在她的低呼声当中放置在了自己的腿上，与他面对面。

　　他双唇微启，声音当中尽是蛊惑：“要吗？”
　　爹呀娘啊！
　　扶紫豁出去了！

---

作者有话要说：　　白吃谁不吃，不吃是傻蛋！
吃了也白吃，就是吐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