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颜晓花开》苍山洛雪

4、第四章 人生何处不相逢

　　出门才发现外面天色已经昏暗一片，霓虹渐次绽放。这是个无星无月也无风的夏日夜晚，天气燥热难当，汽车的轰鸣声不绝入耳。周晓穿着胸前印着一颗大大的红色心形T恤，绑着高高的马尾，如夜晚的小精灵般，游走在这个看似繁荣实则孤寂的百年古城当中，整整一个小时，未曾停歇。
　　周晓最后停止住了自己的脚步，是被广场上的小小舞台给吸引住。周遭挤满了人，台上一个男孩子抱着吉他安静的在唱一首歌，不知名的，没有听过的歌，温柔的眉眼间带着浅浅的笑意。周晓想，这歌没有听过，不过旋律却是很好听呢，是原创的吧！想着想着，人就不自觉的慢慢向前，越走越近的时候，终是让他看清了男孩子的容颜，嘴角牵起一抹清淡的笑意，伤好了呢！心情也不错，这样很好。
　　周晓没来由的感动高兴，只因为，曾经一起孤寂的人，境况已恢复，这是好事。
　　而这时，男孩微抬着的目光，恰巧和她相遇，眼中一闪而过的惊诧后，便是浓的化不开的温柔。
　　那一瞬间，他认出了她。时隔一个星期后的同样一个类似的夜晚，再次遇见。但周晓的心境，却比一个星期前，还要苍凉。而他永远也不会知道，在此之前，她见到过他。
　　此时，一曲完毕，男孩在众人的掌声中弯腰谢幕离去。周晓笑笑，转身欲离开，却在回身的时候看见他，站在自己的身后，脸上一抹清雅至极的微笑，在昏暗的霓虹灯下，带来微醺的醉意。
　　他说，你还记得上次说的话吗？再见面，就是朋友。
　　周晓笑而不语，只微微点头，伸手，指骨修长，指甲涂着淡紫的颜色，在暗夜中，神秘而妖艳。
　　苏衍莫的手轻轻的与她的握在一起，触感冰凉，即便是在这炎热的夏日，仍然有种凉透了心的感觉。
　　周晓跟随着他挤出人群，两人坐在台阶上，苏衍莫的手中多了瓶可乐，是周晓买给她的。他没有喝，捏在手中偏头看旁边的周晓，脸上一抹狡黠的，得意洋洋的笑容：“我很高兴你还记得我。”
　　周晓瞥他一眼，直视着前方，眼睛亮的，彷若落入水中的星辰。她说：“那是因为你给我留下了一个十分美好的印象。”
　　苏衍莫知道她意有所指，顿时脸颊微红。周晓无心挤兑他，回头冲他笑笑，眼睛弯弯的，煞是好看。
　　周晓的脸色苍白，带着病态的愁容，尽管她在笑，却笑不达眼，看起来无胜悲哀，唯独一双眼睛出奇的亮，但此刻她眼睑低垂着，长长的睫毛遮盖了眼底情绪。那一刻，苏衍莫有种做梦的感觉。
　　“刚才你是被我的歌声吸引过来的吗？”苏衍莫见她许久不答话，便问。
　　周晓点头，但随即又摇头：“我是看那么多人，好像挺热闹的，就过去了。”
　　苏衍莫听出来了，原来她是过去看热闹的，不巧就看见了自己。不禁哈哈大笑，脸上笑出的一对酒窝，让周晓突升一股熟悉的错觉，但瞬间就在心中消散。她说，不过后来是被你的歌声吸引住的，很好听呢！
　　说的很是诚恳，苏衍莫越发的开心，嘴角弯成好看的弧度，眼中折射出的光彩，美好的让人不敢与之对视：“谢谢你的喜欢，以后我还会有很多演出，你能来看吗？”苏衍莫问，
　　周晓本想拒绝，但对面的男孩眼中那炙热的目光让她一时说不出拒绝的话来，只得淡淡道：“有时间的话就去。”
　　“真的啊！”苏衍莫立即又开心起来，好看的眉眼间带着莫名的兴奋。
　　周晓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开心，奇怪的看了他一眼，没做声。
　　背景是霓虹闪烁的夜晚都市，并肩抱膝而坐的两个人。抬头看着暗夜的天空，沉默间，彼此回望，眼神对视，分明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寂寥和对未来的渴望。
　　眼神分开，苏衍莫问：“你还好吗？”
　　周晓知道他问的是什么，微微点头：“过去了。”
　　苏衍莫点头，语气像是多年熟识的好朋友：“那就好，总要向前看。”
　　周晓没有回答，看向天空的双眼，越发的寂寞。
　　而这时，一个高大的男孩走过来，苏衍莫赶紧起身，介绍给周晓说是自己的同伴，对方冲周晓笑笑便开始问苏衍莫怎么跑这里来了。言辞中有些责怪的意味。
　　周晓听出他们是出来演出，而苏衍莫抛下团伙跟她溜了出来。不免有些许愧疚，冲他摆摆手：“去吧！我也要回家了。”
　　苏衍莫点头，徘徊在周晓身上的眼神有些留恋的意味，但并没有做出其他出格的事，只是略一颔首，算是告别。转身的时候又回头看向身后的周晓：“还会再见到你吗？”侧颜眉眼无邪，唇边笑意清浅，揉进夜色中的温柔。
　　周晓回以一个淡淡的微笑：“谁知道呢，看吧！”
　　周晓看着他冲自己挥了挥手，手腕处，系着一根细细的红线。
　　“本命年呢！”周晓轻声道，嘴角再度扬起一抹微笑，转身，融入拥挤的人群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