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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舞歌 ...

  •   长安的冬天已经悄悄来临。十月初十,一早起来,院中竟落了薄薄的一层雪。
      我裹紧披风,临窗站着。窗外几只麻雀完全不惧寒冷,兴奋地在雪地上跳来跳去。
      “天儿这么冷,你怎么还站在窗口吹风?”玉筝进来,一把关了窗,将我扶到桌边坐下,嘴里不忘念叨着。
      “呵呵。”我照例地摆出招牌傻笑。
      “玉筝,你知道吗?听说初雪的时候,如果许个愿的话,会很灵验的哦。”
      “许愿?”她看着窗外的雪有些发呆。
      “所以,你赶快许吧。要闭上眼睛,在心里默默许才有用。”我推推她。
      她看了我一眼,终于抵不住诱惑,慢慢闭上了眼。
      看着她虔诚的样子,我忽然很好奇,她在许什么愿呢?
      面对我的追问,玉筝只笑不语。

      十月初十这天,因是皇上的生日,被立为“庆成节”,民间百姓都要同庆的,但听说皇上特地下令,不许宰牛杀猪,只许食用瓜果蔬菜。因不是整生日,皇上还特别诏令京兆尹不在曲江池宴请百官,只兄弟姊妹皇室中人和少数的与皇室关系密切的大臣入宫热闹一日。
      吃过早饭,公主遣人来催。玉筝把舞衣、我要用的古筝和其他一应物品交给宫里来接的公公,扶着我随公主出了门。
      公主带了宋华阳和秋明坐一车,我与玉筝坐一车,前后簇拥着不少骑马的侍卫和公公,一行人直奔皇宫而来。
      马车轧在落了薄雪的路上,发出沙沙的声响,让人心里无端地起了一种茫然,不知随着这马车会走向何方。
      玉筝也有些紧张,紧紧地握着我的手,大冷天手心里却沁出了汗。今日,她仔细地化了妆,蛾眉直扫入鬓,红唇如盛开的花朵,一头乌发按照我的要求,在头顶束得高高的,披着孔雀蓝色的披风,整个人娇弱中又透着一股英气。
      我安慰地拍拍她的手,微微一笑:“别担心,你肯定行的。这皇宫不是咱们以前呆过的地方吗,有什么大不了的。”
      “我知道,可是我还是紧张。”玉筝扯出一抹虚弱的笑。
      “你再把曲子哼一遍,仔细体会一下,就会放松了。”
      “恩。”玉筝微闭上眼,轻轻哼起来。慢慢地脸色柔和了,神情也松弛下来。

      不久,车子从朱雀门进了宫城。公主直接到大明宫给皇上祝寿去了,我和玉筝被安排到了掖庭宫一处偏殿。这里住着寥寥几位艺姬。先帝在时,极为重视享乐,养了不计其数的舞姬歌姬,经常召集宴饮。当时掖庭宫热闹非凡,艺姬们争芳斗艳,其中有不少获得宠幸,连带整个掖庭宫都跟着荣盛一时。
      当今皇上继位后,释放了不少宫女,大部分艺姬也被遣散。如今这里只住着为数不多的歌姬和乐师,屋多人少,极为寂寥,只从雕梁画栋的亭台楼阁上,勉强可看出当年的繁盛。
      玉筝本是从这里出去的,虽说只住了不到一年,到底还是比我熟悉。这里可能还有她初开的情窦和美好的回忆。因我的脚不便多走动,于是安置好后,就赶玉筝出去转转,顺便放松一下心情。
      长安城里,地势本就不平,宫城这里处于低洼地,只西面掖庭宫这一带在一个小坡上,反倒比其他地方高出一些。
      我慢慢走出屋子,小心地顺着回廊来到东面一个小亭子里。放眼四顾,但见一座座宫殿隐在薄雪间,只偶尔露出一角飞挑的屋檐。只这一角,其精美和华贵,就足以让人叹为观止。可是这座举世瞩目的皇城,千年以后却化归了尘土。物是如此,人何尝不这样?泱泱大唐不是也迟早要退出历史的舞台吗?
      这么想来,倒兴起一种历史的沧桑感。转念又一想,这世间万事万物莫不如此,我又何必在这里惺惺作态?
      天空不知何时又飘起了细小的雪花,不是很冷,反倒有一种温柔的宁静。我伸手去接飘进亭子的小雪花,嘴里轻轻地哼着:
      “edelweiss, edelweiss
      every morning you greet me
      small and white, clean and bright
      you look happy to meet me”
      “你在唱什么?”突然一个稚嫩的声音在身边响起,直把我吓了一跳。
      转身一看,好漂亮的孩子!
      大概只有五六岁大,粉雕玉琢的小脸,一双乌黑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头戴白貂小帽,身穿滚白貂边的锦袍,虽说年纪小小,却自有一股华贵气度。
      “你在唱什么?”见我不说话只是看着他,他耐不住,又问了一遍。
      “唱歌呀,好听吗?”真想掐一把他的小脸。
      “好听,可是,我没听懂。”小帅哥故作大人的样子好逗啊。
      “那姐姐再给你唱一遍好吗?”
      他点点头。
      “雪绒花,雪绒花
      每天清晨迎接我
      你洁白又鲜艳
      看见你我多快乐
      我愿你永远开放
      可爱的雪绒花
      请为我故乡永远吐露芬芳”
      我唱完,含笑看着小小的他。
      “雪绒花是什么花?”他静静地听完,问。
      “就是一种长得像雪花的花。”
      “哪里有这种花,我怎么没见过?”
      “呃,它长在很远的地方,长安没有的。”
      “你见过吗?它有香味吗?也会融化吗?”
      呃,某人一脸黑线。
      正当我不知如何编瞎话应付这个难缠的小鬼时,一个肥胖的太监急匆匆地跑来,“哎哟,鲁王殿下,您怎么到这儿来啦,让奴才好找。”
      这小鬼竟是王爷?我吃惊地瞪大眼。他见我的反应,开心地裂开小嘴,随手向我一指,却是向公公说话:“你嚷什么?我正在听她唱歌呢。”
      胖太监瞧了我一眼,突然眼一眯,仔细地打量了我一下,轻声问“是锦瑟吗?”
      “啊?是。公公,好久不见了。”是旧相识?不清楚。只好先应付着。
      “哎哟,真的是锦瑟!你这几年到哪儿去了?内枢密使王大人没少念叨你。”
      “王大人,呃,可好?”又来一个,谁呀?
      “好好,都好。”这太监说着还抹起了眼泪。
      “你叫锦瑟?”冷不妨,身边的鲁王发话了。
      “是,我叫锦瑟。”
      “哎哟,差点儿忘了,皇上刚刚还在找您呐,殿下快随奴才来吧。”
      小鲁王还要说什么,却只张了张口,终究还是转身走了。
      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我忽然发现,自己对这个皇宫和这里的人还是了解太少了。原以为不会有什么交集,也就没多向玉筝打听,现在看来关系还相当的复杂哦。

      简单地吃了点午饭,颍王遣小太监抬着一顶软轿来接我。我们跳的这个舞既是颍王和公主一起献上的,颍王中间也来过华阳观几次,我请他帮忙打点跳舞时所需的舞台布景什么的,毕竟我们不能随便出入宫庭,也就无法布置。
      唐时宴饮不是大家围桌坐定,而是各自坐在几案后,分列于大殿两侧。舞姬们就在中间的空地上跳。而我要求必须有舞台,舞台后方设置幕布。于是把各种样式画给颍王看,请他照样去做,并选定舞台。初时颍王颇不以为然,我也不多加解释。但他到底见多识广,几回下来即领略了其中妙处,并能因地置宜地提出合理建议。
      小太监引我往大明宫走去。今晚,皇上将在麟德殿欢宴庆寿。经过太液池再往西是一座高地,麟德殿就建在这里。以前在大学学建筑史时,教授曾对大明宫中的麟德殿赞不绝口,悠然神往地给我们详解它的魅力。如今亲眼所见,才知它的雄伟壮美与巧夺天工根本不是我们这些根据遗址发掘来认识它的人所能想像的。
      软轿在麟德殿中殿东侧停下,小太监扶我慢慢爬上方亭。这座方亭建在七八米高的砖台上,与中殿二楼正对。把这里作为舞台,正方便皇上他们在二楼观赏。
      颍王在这里安排了七八个太监宫女,为我们提供服务。我看到那幅请人特别绘制的泛舟江湖的背景幕布已经挂上了。十几盏灯笼也按照前中后的次序挂好了。
      此时皇上与王公贵族们正在御花园赏梅,下午稍事休息,日暮时分就会移驾来此,我们还有时间再排练一下。
      请小太监找来一幅巨大的枣红色的帷幔,挂在与中殿相对的一侧,将亭内的一切遮蔽起来。
      将各种程序与负责的太监宫女排演了几遍,直到大家配合得天衣无缝才作罢。仔细看了看,应该没什么遗漏的了。玉筝此时蓄好了精神也寻了来。两人于是到方亭后的郁仪楼内暂歇。

      天色渐暗。初冬的夜悄悄来临,四下里次递亮起了灯笼,照得整座麟德殿灿如白昼。
      听外面的声音,宴席已经开了。颍王派来的小太监悄悄来报,说是王公贵族正向皇上祝寿,再过一会儿歌舞就要开始了。
      估计时间差不多了,我和玉筝起身悄悄从侧廊进到方亭准备。
      朦胧的月牙儿淡淡地挂在东方的天空中。方亭中虽生了几处火盆,仍是逼人的寒冷。中殿传来的热闹的琴瑟争鸣,只衬着这初冬的夜越发的寂寞。
      我靠着亭柱坐着,轻轻搓着快冻僵的手指,思绪胡乱地飘着。
      玉筝轻轻地来回走着,伸展着手臂和腿脚。她已除了披风,只着单薄的舞衣,整张脸却笼着淡淡的红晕,美丽的大眼熠熠生辉。这才是真正的她吧,一个在舞台上能发光的女孩子。
      我站起身来,拦住还在走动的玉筝,拿出玉梳,把她一头浓密的乌发轻轻理顺,又解开她的腰带,仔细结了一个蝴蝶结,把她跳舞时要用的软剑轻轻缠在腰带外。
      她把我冰冷的手指放在手中搓热,两人相视一笑。
      正在这时,小太监上来报知,下面就该我们出场了。于是和玉筝相携走到背景幕布后。只听外面传来一个尖细的高嗓:“颍王、□□献礼。”
      前台遮蔽的帷幔轻轻拉开,中殿二楼热闹的宴饮场面扑面而来。我坐到幕布后的一角,这里从缝隙中可以看到全场。深吸一口气,轻轻拨响放在几案上的古筝。一阵清灵悠扬的筝声刹时在夜色中传开。喧闹的宴席慢慢安静下来。
      和着序曲,身穿白色宽袖紧身长舞衣的玉筝一手握着红绸带,从亭顶缓缓降落,十几盏明灯同时亮起,红梅花瓣漫天撒下,隐隐的梅香弥漫开来。玉筝快降落舞台时,突然松开绸带,凌空跃下。
      几声惊呼,几声赞叹从对面传来。
      我凝神落指,开口唱道:
      “沧海一声笑,滔滔两岸潮
      浮沉随浪记今朝
      苍天笑,纷纷世上潮
      谁负谁胜出天知晓
      江山笑,烟雨遥
      涛浪淘尽红尘俗事知多少
      清风笑,竟惹寂寥
      豪情还剩了一襟晚照
      啦......”
      伴着筝音和歌声,玉筝抽出软剑,飒飒而舞。舞姿轻灵中蕴含勃勃英气,一时间曼妙的身姿与游走的银丝软剑相映成辉,毫无疑问地牵住了所有人的目光。
      弹到第二遍时,一缕箫音突然加入进来,和着筝声与歌声,竟然分毫不差。《笑傲江湖》的原曲本来就是筝箫和奏,如此一来,魅力大盛。我也来了兴致,弹唱地愈发动情。
      “沧海笑,滔滔两岸潮
      浮沉随浪记今朝
      苍天笑,纷纷世上潮
      谁负谁胜出天知晓
      江山笑,烟雨遥
      涛浪淘尽红尘俗事知多少
      苍生笑,不再寂寥
      豪情仍在痴痴笑笑(词曲:黄沾)”

      一曲既毕,寂静一下子笼罩全场,须臾之后方爆出喝采声。从幕布边望去,玉筝正轻伏在红毯上,行礼谢赏。对面楼上,一位华衣男子站在大开的排窗前,手中握着一管玉箫,含笑望着这边。
      不一会儿,皇上身边的高公公来传旨,“宣玉筝、锦瑟见驾。”
      本来隐在幕后,就是不想在这种场合现身,但没想到还是躲不过。我站起身,轻拂了拂衣襟。因脚伤,这些天我一直穿着男装。今天也没特别装扮,浅紫袍衫,腰系玉带,脚登乌皮六合靴,一头青丝塞在锦帽中。这身装扮虽于礼不甚合,但好在此时唐朝有女着男装的风尚 ,倒也不会引起什么麻烦。
      和玉筝一起走过中殿与方亭建于空中的走廊,直接就到了对面的二楼。一进门,一股熏香暖气扑面而来,让从寒冷中来的人直有些发晕。
      原本的一室喧闹刹那间静了下来,殿中诸人目瞪口呆地看着我们,更有的不慎将酒杯掉落在地,“铮”的脆响在寂静中显得越发刺耳。
      我垂首与玉筝一起跪下行礼。一会儿后,皇上特有的淡雅的声音传来:“免礼,平身。”
      站过一旁,悄悄抬头。殿中诸人此时俱已回神,只是过于严谨的坐姿反倒更凸显方才的失态。而坐于正中上位的皇上,面色柔和,嘴边含着一丝浅笑。他左右两边各坐一位华服盛装的贵妇,左边那位娴雅如菊,举止庄重,鲁王小殿下正倚偎在她身边,看来她是殿下的母亲。右边那位年纪较轻,艳如牡丹,姿态妖娆。估计这两人都是皇上的宠妃。
      “皇上,安康皇姐和臣弟送的这个寿礼怎么样?”坐于大殿左侧首位的颍王笑着开口。
      “恩,很特别,难为皇姐和五弟了。”皇上略一沉吟,凤目轻轻扫了我们一眼。
      “皇上,依臣妾看,这歌这舞真是别出心裁,以前竟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不赏可不行。不如就把臣妾的这对翡翠玉镯赏给她们吧。”坐在皇上右边的艳妃娇笑着说。
      “恩,也好。”皇上身边的高公公立刻持托盘躬身上前,艳妃将镯子放入盘中。
      “把朕的这个龙凤玉佩也赏给她们吧。”皇上解下随身配戴的玉佩。旁边艳妃的脸色微有些变,转目看了我们一眼,想说什么,却终于忍住。
      “安康代她二人谢过皇上、杨妃娘娘。玉筝、锦瑟,还不谢恩。”□□起身示意。
      “谢皇上。”又是行礼。唉,这谢来谢去的何时是个头啊。我偏首轻撇嘴角,不料正对上窗前华衣男子温润的目光。他一怔,复又会心一笑。
      我亦一笑,感觉从进门以来压抑的心情一下子轻松不少。
      这时,高公公已经捧着托盘过来了。我抢先一步,拿起那对翡翠玉镯,朝玉筝抿嘴一笑,示意她拿玉佩。她两眼明亮,双手颤抖地捧起玉佩,朝我感激地点头。
      “玉筝、锦瑟,谢皇上、杨妃娘娘赏。”
      良久,没听到皇上的指示,我疑惑地抬头,皇上凤眼微眯,眼中莫测的光芒一闪。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他似乎瞪了我一眼,莫名其妙。
      “你唱的曲名是什么?”他淡淡开口。
      “回皇上,叫《沧海一声笑》”我越发恭声回答。
      “好一个《沧海一声笑》,曲不错,词更好。…….可还有别的新曲子?再唱一首吧。”
      什么?还唱?没人告诉我有临时加唱啊。我心里嘀咕,嘴里却只能回答:“是。”
      低头略想了一下,我知道的古典歌曲真的不多,总不能在这里唱摇滚蓝调之类的,最好还能跟唐朝有点儿关系,恩,对了,以前看电视剧《大唐歌飞》,里面的主题曲好像蛮好听的。
      抬手摘下锦帽,一头青丝倏然滑下,略顺了顺,用锦帕轻轻束于脑后,身上的衣服是没法换了,不过好在并不突兀。
      这首歌以前并没拿来练过古筝,不知就我这水平能不能完美演绎。正在踌蹰间,忽然想到了华衣男子的玉箫吹的不错。
      “皇上,不知锦瑟可否请这位吹玉箫的大人屈尊伴奏?”
      皇上想了一下,点头道:“令狐爱卿,你就为锦瑟姑娘吹一曲吧。”
      “是,皇上,微臣求之不得。”华衣男子微一躬身,向我走来。
      我轻轻将曲调哼了一遍,他目光清亮的看着我,嘴角的笑容慢慢绽开,让人如沐春风。
      “好曲!姑娘今日实在让令狐绪大饱耳福。”他低声赞道。
      “那么令狐大人可准备好了?”我扬头一笑。
      “悉听尊命。”他儒雅地持起箫。
      箫音和歌声同时响起。
      “自古儿女为情忧
      海誓山盟魂想就
      飞歌一曲过楼头
      谁解心中思悠悠

      渔阳鼙鼓动地来
      霓裳羽衣黯然收
      星撒泪雨月如舟
      载不动千古情愁

      秦关汉月总依旧
      大江东去浪不休
      几多长恨唱风流
      留做故事写春秋”
      因左脚不敢用力太久,我轻扶着殿中玉柱,遥望窗外朦胧的夜空。并不是故作姿态,实在是殿中诸人神色各异,不知将目光放在何处为好,索性眼不见心不烦。
      一曲唱罢,箫音犹在颤颤收尾。
      我垂首而立,只听得耳边传来轰然的叫好声。更有几个自诩风流的贵公子在公然的讨论到底是玉筝的舞跳的好,还是锦瑟的歌唱的好,毫不掩饰的狎玩之意,令我止不住地厌烦。真想抽身而去,去追逐窗外的飘雪和淡月。
      众人嗡嗡地议论声中,一声温柔的嗓音响起:“皇上,没想到这玉筝、锦瑟两位姑娘歌舞如此动人,更难得的是词曲新颖,不落俗套。早知如此,当初留她们在宫里就好了。”说话的是皇上左边的妃子。
      “哟,德妃姐姐,当初是谁说皇上勤俭治国,反对奢靡,非要把这些舞姬乐人放出宫的?”杨妃娇声反驳。
      “皇上,这件事确实是臣妾思虑不周。当时只是遵皇上的旨,放归宫女,没有更详尽地了解,以致错失两位佳人。”德妃观察着皇上的神色,思度着开口。
      两位宠妃在那里明枪暗箭的互有往来,中间的皇上却只神色淡淡的,不置可否。其实我还蛮担心他一时高兴,要我们进宫的。所以,眼光扫到一旁的颍王起身要说话,一时也顾不上合不合宜,忙行礼开口。
      “皇上,两位娘娘,请听锦瑟一言。”见皇上眼光定在我身上,却没有反对的意思,于是接着说:
      “锦瑟在宫外,曾听到臣民们谈议,称颂皇上乃英明圣主,不仅倡导节俭,革除奢靡之风,更可贵的是能够以天子之尊,身体力行,‘恭俭儒雅,出于自然’。其中放归宫女也是他们赞颂的功德呢。如若我们留于宫中,无异于授人以柄,实在有损皇上的英名。所以皇上和娘娘当初放奴婢们出宫,真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高瞻远瞩功在社稷的英明之举。”马屁拍到最后,自己都不知在说些什么,只管把褒义词往上堆积。
      皇上先还淡淡听着,到后来竟忍不住眼中闪过一丝好笑,嘴角也扬了起来。“行了,说了这么多,无非是说朕放你出宫是对的,恩?”
      “皇上圣明。”呵呵,所以现在千万不要再把我们招回来呀,我可不想上演后宫争风吃醋众女掐架的肥皂剧,就连观众也没兴趣当。
      皇上默了一下,接着才说:“难为你能体察朕的苦心。你二人要记住,好好侍候□□。”
      “是。”我和玉筝赶紧伏身领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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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舞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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