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扮君如扮虎》木已成幺

7、虫子

　　小公主的声音糯糯的，要把人的心都融化了：“皇兄，两个人——为什么要靠这么近呀？”

　　叶景渊以为她在说自己，不自觉的放下杯盏走开几步到一旁坐下：“聊天呢，当然离得近了。”

　　他们刚刚离得近吗？暧昧吗？有吗？

　　“可是——聊天的姿势好奇怪——”

　　叶景渊抬头看看风谨容，不过就是一个站着一个坐着——“爱卿就坐吧。”

　　风谨容乖乖坐下，还不忘抚摸一把怀里的小兔子，小兔子竖着耳朵往他身上蹭了蹭，一副乖巧的模样。

　　“他的手——在摸什么呀？”

　　叶景渊瞟了一眼风谨容，直接代他回答了——“他在摸兔子。”

　　小公主有些急了：“可是——兔子不是这样的呀，兔子有两只耳朵，这个只有一只——”

　　叶景渊还想接她的话，却发现风谨容正一脸诧异的看着自己。

　　风谨容示意他抬头看看公主，只见小公主捧着一本看起来略显破旧的书翻看着，但是很显然她不能理解书中的内容，秀气的眉毛微微蹙着，模样惹人爱怜。

　　公主一直问的是——书里的内容？

　　两人忙起身去看那书，不看则已，一看可了不得——

　　哪里是什么“书”，分明就是“春/宫/图册”！画的显然是两个男子，在干一件几天前叶景渊和风谨容没干成的事。其中一个人的手，还在摸着另一个人身上一团什么东西，画面太销魂！

　　风谨容便是再淡定，此时脸上也泛起了一层薄薄的红色，转过头去，假装什么都没看到，以抚摸兔子平复自己咚咚直跳的内心，强抑制住要把兔子耳朵拽起来的冲动。

　　叶景渊则是——

　　想挖个地洞钻进去——

　　泥煤，这书从哪冒出来的？居然给一个这么清纯的萝莉看到这种十八禁的图——

　　姿势，兔子——尼玛他再也不能直视兔子了！

　　叶九灵看着自己皇兄面红耳赤地把书夺走了，她想不明白这两个人是怎么了，遂仰起小脑袋疑问道：“皇兄，那是兔子吗？”

　　据说单纯的尽头是腹黑——叶景渊算是信了。

　　“朕说着玩的，他们在捉虫子玩呢。再说了，阿灵见过这么小的兔子吗？”

　　叶景渊十分镇定地把书卷起来放到水晶壁橱最顶上，小公主这回是怎么也够不到了。

　　小公主一把揽住叶景渊的胳膊，“皇兄，我也要捉虫子玩——”

　　“你皇兄我——比较忙——”叶景渊随手一指旁边脸上微红的风谨容，“找他玩，他喜欢捉虫子——”

　　“……”风谨容觉得有哪里不太对。

　　小公主换了一条胳膊拽着，仰起小脸笑成了一朵花：“我要和书上一样的虫子，一模一样的——”

　　一模一样几个字有点惊悚。

　　风谨容点点头，拍了拍她的小脑袋：“好，明天晚上一定给你。”

　　叶景渊此时确确实实流露出了敬佩+看变态的目光。

　　变态就是重口！

　　但是小公主很开心，走之前还在风谨容脸上“吧唧”了一口，叶景渊又吃醋了。

　　不一会，小公主被嬷嬷领走了，连带着那只几经转手的小白兔。风谨容也正打算退出去。前脚还没跨出御书房的门，便被叶景渊叫住了。

　　“站住！”

　　风谨容只得转身，恭恭敬敬回道：“陛下有何事吩咐？”

　　“明日早朝，朕要你也去。”

　　“是。”

　　这回答速度比条件反射还快。

　　叶景渊也不再说什么，挥挥手让他下去。风谨容一脸淡定地退下去了。

　　可是叶景渊看到他一脸的平静无事人模人样就不爽。掰着指头算后天是殿试，可是他等不及了想要提前为难他。

　　这样不太好吧，自己是皇帝，一国之君，怎么能这样公报私仇呢？

　　——谁说这是公报私仇了？丞相上朝不是天经地义的嘛！丞相也要有丞相的样子，哪能天天混在宫里坐吃等死？

　　可是叶景渊那条放之四海而皆准的“XX就要有XX的样子”，到了尚书那里就不准了。

　　花若虚也知道送书送错了时机，早有太监禀告他那本《云雨心经》被小公主翻到了，还闹了笑话。花若虚迎太后的驾迟了，这会才从慈宁宫赶过来，被太后骂了一顿，又跟小公主错过了。出来就听到太监告诉他书的事，真是——

　　太后要知道了他可真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太后从前嫌他带坏自己儿子，这次估计又要训他带坏自己闺女了。

　　所幸一直有皇上护着他，太后再看不惯，也要给自己儿子一些面子。花若虚想着皇上高兴，才是最重要的。那些图画第一次拿给皇上时，皇上还羞红了脸，后来却一直问他要。以致只要皇上不高兴，拿那些书给他看就好了。屡试不爽。

　　况且只要把皇上在床上弄舒服了，不就稳妥了么？皇上常常夸他床技好，他怕什么，他有宝贝呢！

　　花若虚带着太监们快走到了御书房，却突然有些害怕——他以前是没有过这种感觉的。

　　他在想，如果皇上不喜欢看那些书了怎么办？

　　怎么会呢。

　　不过花若虚进来的时候，叶景渊的的确确在翻那本书。脸也不红，完全正常嘛。

　　“微臣参见陛下。”

　　叶景渊看到这个人，觉得很无力。这就好像从前公司分配给他一项任务，但是在分派任务的同时硬塞给他一个百无一用的助手。

　　干不了什么事，却总是给他坏事。要退货，还有一串的麻烦。

　　头疼。

　　这个皇帝以前怎么就宠爱这种人？

　　也能理解。皇帝嘛，有的是时间和精力去养花瓶。

　　叶景渊把书扔到他面前，“啪”，撞击地面的声音很响亮，花若虚抖了抖肩膀。

　　“微，微臣知罪，不该用这种书污了陛下耳目——”

　　污了我的眼睛不要紧，荼毒了小孩子的心灵是大事！

　　这皇帝穿越走得时候怎么不把这人一起带走？

　　叶景渊叹了口气，“下去吧。”

　　“是。”

　　“慢着——”叶景渊喜欢干把人临出门喊回来的事，“明日早朝，爱卿也要同去。”

　　花若虚急了，皇上可是从没让他上过朝的啊！他用武之地主打脖子以下，脖子以上可真是为难他啊！

　　“皇，皇上——皇上从未让微臣上过朝啊！”

　　花若虚没出息地跪了。这是他的硬伤，占着尚书的位子，别说上朝了，他只会上床而已。赶鸭子上架，这简直是逼死他的节奏！更何况那些老臣们有的早看他不顺眼了。

　　皇上一开心封他尚书，一抽风封了风谨容丞相，那些正正经经的大臣们早就吹眉毛瞪眼睛了，他乐得在宫里快活，何必去受那个闲气？

　　“……”叶景渊沉默了。

　　叶景渊揉揉太阳穴，叹了口气：“下去吧——”

　　“微臣告退——”花若虚屁颠屁颠地走了，还不忘捡起来地上的小黄书一起带走了。哪知刚一转身，迎面钱临进来了，盯着他手里的书瞧。

　　花若虚挪了几步到门外，等着钱临传完话再走。

　　钱临向叶景渊拜了拜：“丞相有一事启奏陛下——”

　　今天的事还真是没完了，叶景渊有点头晕。“什么事？”

　　钱临压低了声音：“丞相要借陛下的书一用——”

　　叶景渊脱口而出道：“什么书？”

　　“就是——他说陛下知道的——”钱临知道是那本春/宫/图册，不太好意思说出来。

　　“……”他还想搞什么幺蛾子？没看够？叶景渊向外面一指：“尚书还没走远，你去讨过来，给他便是。”

　　这算不算传播那啥图书？——尚书敢公然给他看这个，估计是这皇帝以前好这一口，太监们都见怪不怪了。这后宫的风气还能再坏一点吗！

　　罢了，随你们怎么折腾吧。但是，“告诉丞相，那东西再不许任何外人看到，否则朕必要重重责罚他！”

　　这风气不能长！先拿那变态开刀好了！

　　花若虚握着小黄书的手一紧，随即又感动万分——皇上还是疼他多一点啊，这么狠的话他果然只留给了风谨容！

　　花若虚在心里给皇帝陛下点了三十二个赞。

　　******

　　风谨容摒退了所有的太监宫女，书房里只留了他一个人。他挑亮了灯火，研好了墨，书桌正中端端正正摆好了那本《云雨心经》。

　　风谨容不禁好笑，皇帝陛下原来素日里喜欢看这个？——不过也很正常的事嘛，没啥好奇怪的。

　　从头开始翻时，即便只有风谨容一个人，他还是忍不住的血液沸腾面红耳赤。读了这么多年圣贤书，今儿是他第一次认真看小黄书。图文并茂，惟妙惟肖！

　　可耻的是——他下面居然有了生理反应。

　　甚至——不自觉地就把配图上两人之一的下面那个人想象成了皇帝陛下。

　　这真是大不敬啊！要死！

　　风谨容摇了摇头，赶紧开始拿毛笔蘸了墨忙活起来——

　　先给赤/果/果的人物寥寥几笔穿上衣服，再给某个儿童不宜直视的配件添上两个圆圈，然后从末端竖着轻描淡写添上两笔，看起来颇像伸出的两只触角——

　　在它们横看竖看都是一只大号的蜗牛之后，风谨容这才满意地等墨迹晾干之后翻到下一页。

　　风谨容苦笑了一下，他真是做梦也没想过会有这样一天——给春宫图改头换面，让它们能从十八禁中解脱出来，堂而皇之拿给小盆友看……

　　明天早晨要上朝，估计没啥好事，下午带小公主找蜗牛，后天殿试，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哦，还有他前两天以桂花莲子粥太难喝为借口没喝尚书“亲手”做的粥，尚书留下狠话要跟他比厨艺——

　　他在这皇宫的生活还真是比他想象的充实啊。

　　不过眼下，风谨容又要为自己的睡眠默默点蜡了——这黄图这么多，他今晚是别想睡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