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大概是爱吧》不戴套的键盘

2、突如其来的表白

　　第二天林轩到公司的时候，准备着手头下午开会要用的材料，看到身边经过的杨琳琳便问道，「白沐泽把要用的样品送来了吗？」

　　「没有呢。」杨琳琳声音里带着意外，「很难得啊，沐泽居然没有准时完成工作。」

　　直到中午的时候，白沐泽也没有将样品送来。林轩有些按耐不住了，冲到开发部，推开门便吼道，「白沐泽！你有没有搞错！这次的会议很重要啊，会有其他公司也来参加，你怎么……」

　　林轩看到犹如死尸般躺在地上的白沐泽，好像是睡死了？听到有人冲进来，白沐泽睁开眼睛，看到是林轩，才勉强抬起手指了指实验桌上刚刚完成的样品，「还好，千钧一发，终于是完成了啊……」

　　看着已经完成的样品，林轩顿时放心不少，手中开心地拿着样品，心想：白沐泽还真是可怕，居然为了样品拼命到这副地步，这人到底是怎样啊？环顾四周，林轩这才发现硕大的实验室里只有白沐泽一个人，便奇怪地问道，「其他的研究人员呢？怎么只有你一个人？」

　　「大家都累到爆啊，熬夜什么的都撑不住了，老板同意以后，都回家睡觉去了。」白沐泽讪讪地笑着，疲惫地靠在身后的柜子上。

　　「大家全部都加班了？」林轩有些惊讶地问道，「就因为我昨晚说样品不符合我的要求吗？」

　　「这是工作，无所谓啦。」白沐泽耸耸肩习以为常地说道。

　　「可是也不能因为工作把自己搞成这样吧？会出人命的。」林轩看到白沐泽那双疲惫的眼睛里冒着血丝。心里极为过意不去。

　　「你说的没错啦。不过这款唇蜜还没确定能不能商品化吧？正因为这样，才更重要吧。」白沐泽笑着说道。

　　「确实是这样，可是……」林轩为自己的鸡婆感到有些烦躁。真是的，我到底在啰嗦些什么啊。直接对他说声：你辛苦了或者说晚上一起喝一杯怎样。这样不就好了，干嘛那么扭扭捏捏的。

　　白沐泽掸掸自己身上的灰尘，从地上站起来道，「林轩你这个企划还挺有意思的诶……当然我是这么想的。林轩真是厉害啊。」

　　对着白沐泽那张笑得没心没肺的脸，林轩又想起当初他在那次聚会上的当众表白：我喜欢林轩啊。

　　「我啊，没想到能负责那么有趣的企划。觉得很开心。」白沐泽整整衣领，温柔地说道，「林轩你就别跟我客气了好吗？」

　　「你太抬举我了。」林轩淡淡道，「只不过是偶然从脑子里冒出的想法，提出以后又恰巧受到部长的认可而已。被你这么称赞，如果不做出些什么的话，感觉很对不起研究人员的努力啊。」

　　完了，林轩额角冒着冷汗，一下子说的太随便了，好像说得自己很厉害一样。其实这个企划案费了很多心思啊。白沐泽果然不出遴选所料，俊脸上放大笑容道，「我就知道林轩很厉害啊。随便提出地企划案，也能那么棒！」

　　下午的会议紧锣密鼓地举行着，林轩举止从容淡定地在会议上从各个角度分析了这次企划案商品的亮点以及未来商品化后可能带来的效益。并且让在座其他公司的代表都尝试使用了研发的样品，似乎大家都对这次的商品充满了兴趣。会议尾声的时候，进行了是否对此次唇蜜商品化的投票。出乎意料地竟然全票通过，可见大家都是信心满满啊。投票完全确定了唇蜜将在不久面向市场的商品化，这个消息令企划部和开发部都振奋人心。

　　晚上正准备回家的林轩遇到了急匆匆跑来的白沐泽，白沐泽兴高采烈地边走边说道，「我从部长那里听说了，会议结果很成功啊。这个样品可是花了我不少心血啊。」

　　林轩静静地看着白沐泽说着，突然开口道，「白沐泽，早上是我说大话了。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回家？我们应该顺路吧？」

　　「诶？好诶。」白沐泽没想到林轩竟然会开口邀请他一起走回家。

　　夜晚的大马路，被五光十色的霓虹灯照得闪闪发亮。林轩和白沐泽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对不起啊，林轩。」白沐泽突如其来地道歉令林轩有些措手不及，「你是不是一直认为我是个很难相处的人？」白沐泽弯弯自己的头，无奈道，「我想表现得更普通一点。但是在你面前我办不到。看到你我就会不知分寸。干脆趁这次，我把话……」

　　林轩担心的事情终于还是来了。他阻止白沐泽准备接下去的话，「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对象是男的。」

　　一瞬间，白沐泽脸上笑容渐渐褪去。满面忧伤，微微开启的双唇，想说的话却说不出口。冷风吹在两个人身上，不知寒了谁的心。白沐泽想极力掩去眉宇间浓得化不开的忧伤。

　　「我在想，你应该早就察觉到了吧。我喜欢男人的事情。」林轩偏过头，不敢直视白沐泽那双在寒夜下熠熠发光的眼睛。

　　「不……我根本没有察觉到。」白沐泽用力地搭上林轩的肩膀，肩膀上传来的疼痛让林轩疼得叫了一声。下一秒，林轩掉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有人说拥抱是这个世界上最奇怪的姿势，明明密不透风地两个人靠在一起，却看不到彼此脸上的表情。就像现在，林轩不知道白沐泽是什么表情。

　　林轩想要挣脱这个怀抱，却被白沐泽更用力地抱住，只听得男人的声音里极为痛苦，「拜托了，林轩。就让我抱一下吧。」
　　很难受。被这么用力地抱着。有些透不过气。皎洁的月光照在拥抱的两个人身上，有些凄凉。像这样被一个男人紧紧抱在怀里，是第一次。明明不是情人，为什么白沐泽抱着自己的时候，会让他那么难受呢。到底是呼吸还是心脏。已经分不清这阵难受的滋味来源于哪里。如果是夏生的怀抱的话，会让自己感到喜悦的吧。如果是夏生的话就好了。

　　和白沐泽分别后，林轩向往常一样来到夏生的酒吧。站在门口，并没有走进去。正准备出来收摊的夏生，恰巧看到了站在门口发呆的林轩。略微有些惊讶道，「阿轩？怎么这么晚了还来？我们要关门了哦。是肚子饿了吗？要吃点什么？」

　　面对一脸关心的夏生，林轩一阵苦涩，眼角不经意间竟然涌上泪水。看到夏生的那一秒，林轩好像全身都放松了下来。面对白沐泽时，拼命忍着的泪水此刻倾泻而出。林轩用袖口擦拭着泪水，有些尴尬地说道，“不好意思，一放松就这样了……”

　　「对不起，夏生。」

　　「对不起。」

　　「我好像喜欢上你了。」

　　夏生瞳孔收缩后剧烈放大，抬起腿想要拉过眼前的人，「事到如今……」抓着林轩的肩膀，让林轩强迫面对自己，「到底是发生什么事了？」

　　「对不起，让你为难了吧。」林轩想要逃开，却被夏生抓了回来，「我的说法是不是让你感觉很奇怪。只是看到你……身为朋友的脸……就突然放心了。」

　　「你到底再说什么？」夏生被林轩搞得蒙了，「发生什么事了？」

　　「那个男人。公司的同事白沐泽。跟我表白了。就在刚才。」林轩低着头将白沐泽跟他表白的事情说了出来。

　　「之前你在吧台聊天的时候提到的那个男人。」夏生问道。

　　「没错。他喜欢着我。」

　　「阿轩，你为什么……」

　　还没问出口的话，被景浩然的声音打断，「夏生，我已经把里面整理好了……还有」

　　夏生原本紧抓着林轩的手，却在下一秒看到景浩然的时候，被林轩一掌拍开。景浩然看着两人之间气氛奇怪，便笑着转头回到店里，「我先下班啦，麻烦你关门了，夏生。」

　　「啊，等等……」夏生一瞬间不知做什么好。是去追景浩然还是留下来继续向今天莫名其妙向自己表白的林轩问清楚。

　　夏生的一个转身，让林轩仓皇而逃。

　　是啊。事到如今何必呢。

　　那时候林轩和夏生是一个宿舍的舍友。某一天，夏生侧躺在床上，背对着林轩道，「阿轩，我好像喜欢上你了。」

　　林轩微怔，抽抽嘴角，声音里带着询问，「你是同性恋？」

　　良久之后。夏生轻微的叹息声刺痛了林轩，「对不起，阿轩。你还是愿意当我是你朋友，对吧？」

　　林轩从不曾怀疑自己的性向。他喜欢身体柔软大胸脯的女孩子，有一个漂亮的女朋友。但是自从夏生跟自己表白后，他的生活开始变得一团糟糕。女朋友跑到自己面前抱怨说，「阿轩，你最近怪怪的。做到最后一步的时候都做不下去吧。甚至连亲我一下都不肯。我果然还是没办法当你的女朋友。还是分手吧。」

　　跟女朋友分手后，林轩开始怨恨向自己表白的夏生。在宿舍里跟他争执起来，他拉着夏生无理取闹道，「都是你不好，夏生。你害我在女朋友面前都硬不起来。」

　　夏生有些生气地甩开林轩的手，气急败坏道，「你不要把责任推在我身上！你根本自己都没发现吧？其实比起女生更喜欢男生？我不过是跟你表白而已，你根本没答应我，我有错吗？」

　　夏生的话让林轩瞬间清醒了过来。林轩愣在原地，有些懊恼，自己都干了些什么。居然那么对夏生说话。怎么能把责任都推脱在夏生身上。夏生是无辜的。
　　「对不起……夏生。」林轩惭愧地道歉。

　　夏生冷冷一笑，有些自嘲道，「我还真是呢。居然在你面自揭伤疤。犯贱呢吧我。」
　　对不起，夏生。

　　我不应该把话说出来的。明明那么多年，我都没有说出来的。

　　现在的你。笑得那么幸福。

　　我对你的表白。

　　覆水难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