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六章（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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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别了羽无双，此时天色已晚，本来打算前往天墉城的百里屠苏也不得不留在琴川，
也正是这一留便出了事。
风晴雪只是回琴川看看方兰生，却不像竟看见了那两个人。
——那两个本以为死在了蓬莱的人。
一开始她还不可置信，因为那两个人是牵着手走进来的，谈笑间很是亲密，直到他们看见了她，甚至还笑着喊她晴雪姑娘的时候，她惊讶地几乎落泪。
“苏苏……少恭……”
“晴雪姑娘，好久不见。”欧阳少恭开口，轻笑，“自蓬莱一战过后，想来也有一年多了吧。”
“……你现在如何？还有尹大哥呢？”百里屠苏在愣了一会后才反应过来。
“自那一战后，我便回了幽都成为了灵女。”风晴雪微微一笑，她已经不是当年那个为了寻找大哥而不顾一切离家的少女了，她身为幽都十巫之一，便有应尽的责任。“而哥哥他因为已经被族里认定为失踪了，而且也不愿回去，所以向我们告别后便离开了。对了，苏苏你呢？你是怎么活下来的？”
“……抱歉。”百里屠苏有些愧疚，是他让他们担心了。“那日宫殿即将塌陷之时，我召唤出了一位友人，是他帮助我们离开的。”
“嗯……友人啊？”风晴雪想了想，“那他是怎么突然出现的？”
“这个……不能说。”
“好吧，既然苏苏你不想说便不说了。”风晴雪一向是个善解人意的女孩，她看百里屠苏不愿，也没有追问。
“说起来，晴雪此行是打算去看望小兰吗？”欧阳少恭见两人对话完，便说起了另一件事。
提起这个，风晴雪立即有了兴致，“是啊！你们知道吗！方兰生他的妻子已经有了孩子了！”
“孩子？”欧阳少恭有些惊诧，白日拜访方家的时候，那位方夫人的确是有些异样，只是他与小兰说话，便没有注意道，现在向来，的确是怀孕之象。现下想来，倒有些感慨，“一别经年，没想到小兰竟然也将有了孩子，遥想当年一同行走的日子，也是好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说这话的时候，欧阳少恭始终是低着头的，语气让人有些不安的感觉，百里屠苏一震，连忙握住欧阳少恭的手，“先生莫怕，至少……有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他的语气无比坚定，眼神中含有的是莫名的情愫。
欧阳少恭看见他的眼睛，一愣，轻笑道，“少侠不必委屈自己。在下自知做了许多在你们眼中不能容忍之事，又怎会奢求少侠一片真心相待？”
“我并不觉得委屈，先生的确是做过很多错事……但是以后我会一直留在先生身边，无论如何都不会离开先生的。”
“呵，你纵使这么说，但是十年、百年之后，我又如何能知道你能信守承诺？不如由我制成焦冥……无知无觉，一直陪在我身边，倒是真的永远不会背叛了。”欧阳少恭冷笑一声，甩袖挣开百里屠苏的手，起身向客栈内走去，“永远陪在在下身边这种话，还望少侠不要再提了。天色已晚，在下便先行休息了。”
直到进入房门，欧阳少恭都没有回头，只是在关上门后，他才表露出一丝少有的脆弱。
“永远……让我如何相信永远……毕竟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他们一开始都是这么说的……”
门外，被欧阳少恭甩开手的百里屠苏愣愣地看着欧阳少恭离开的方向，最终还是风晴雪看不下去了才上前叫醒了他。
“苏苏……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但是少恭他，一定也并不是讨厌苏苏。”天性善良的风晴雪想着最好的理由安慰他，“要不……你追上去，干脆地告诉你心里的想法？”
“先生他——”百里屠苏的话停住了，迟疑了一下，才说，“一定是怕寂寞的人。这些日子与他朝夕共处，也算是有些了解。但是我实在不明白这到底是不是真正的他？毕竟原先我们也是同行了那么久，可是我们没有一个人发现先生的真面目……也许真的像是先生所言，我们从未认识他。”
“苏苏……”
百里屠苏沉默了，最终他还是去敲开了欧阳少恭的门。那人的声音从门后透出来，
“何事？”
“我有事想要和先生说。”
“若是刚才那番话，少侠不必再重复一遍了。”那人的声音冷似冰，从门后清晰地穿来。
“我思来想去，确实如先生所言，我无法陪伴先生永远，那么便依先生所言，将我制成焦冥吧。”
“苏苏！”风晴雪没有想到他会说出这么一番话，连忙冲了上去。
“你！”门一下便被打开了，守在门外的百里屠苏不得不后退一步。欧阳少恭很久都没有这么气愤过了，感觉头都要炸了，一把抓住百里屠苏的手便将他拉进了房内，然后用力丢到了床上，“我救你可不是为了让我再杀一次！”
百里屠苏目不斜视，“我的命本就是先生救下的，既然先生想要，给你便是。”
“你当真以为我不敢杀你？”欧阳少恭气得手抖，拿出那装着仙芝漱魂丹的药瓶直接丢到百里屠苏面前，“你若是想成为焦冥，我便成全你！”
百里屠苏捡起药瓶，看也没看，直接打开了就要往嘴里送。
“苏苏！”风晴雪冲过去一把夺下的药瓶，生气地说，“你便不想想别人？你只是一时冲动，但是兰生呢？襄玲呢？红玉呢？还有你师尊呢？你便不想想他们？”
“我在他们眼中，应该是已死之人了吧。”百里屠苏低声说道，伸出后想要拿回那个装着药的瓶子。
风晴雪干脆地将那瓶子摔得粉碎，然后看向欧阳少恭，“少恭你怎么也不劝劝他！”
“他已经决心要为我死，我又何必劝阻。”欧阳少恭抬头看向他们，冷笑道，“只是他不知道，我们两人的魂魄早已连在一起了，若是他服下那仙芝漱魂丹，大概便是一起死了吧。”
“先生！”百里屠苏猛然起身，“既是如此，为何不阻止我！”
“少侠一片情深，在下为何要阻止。”
“这……我并不是这个意思。”百里屠苏下床走到他面前，突然拥住他。
欧阳少恭被这突然的变故吓住了，然后便开始挣扎，“你！”
“对不起，先生……是我错了。”
百里屠苏的一句道歉却让欧阳少恭的动作停了下来，“少侠一句道歉便想抵消先前的全部？”
“屠苏绝无此意，只是先前冒犯了先生，自然要向先生赔罪。先生可愿我一生陪在你身边，不离不弃？”
“不离不弃？”欧阳少恭重复了一遍这个词，冷笑道，“你爱的究竟是我的什么呢？容貌，气度，还是那所谓可笑的医者仁心？”
“……”
“不要和我说什么我救了你！”欧阳少恭提高了声音，“我已经说过了，我只是在救我自己。”
“很久以前……我便倾慕先生……”百里屠苏艰难地说出了几个字，他知道这不是欧阳少恭想要的答案，但是这的的确确是他这么久以来所有的坚持。
欧阳少恭听到了这个答案，突然一笑，的确是百里屠苏会说的话啊，天真而无知，却又是出自真心的。
“……罢了。时候不早了，屠苏不是明日还要前往天墉城呢吗？”
“不去了。既然已经答应了先生，师尊……只能遗憾无法侍奉了。”百里屠苏用力拥着怀中的人，风晴雪见状便悄悄地退了出去，还顺便关上了门。
“呵……少侠还真是为了我什么都做了呢。”
“不过……这样……也不错……”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六章（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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