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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退休 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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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
一出门,余警官就显得有些激动:“想不到会在这里见到鼎鼎大名的‘风景’景瑲箫。传闻你退役隐居,没想到竟是真的,实在是业界的损失。”
站在车边,司徒景望著向他们走来的阿霏苦笑著说:“是啊,令人想不到的事真的很多。”
阿霏过来直接对余警官道:“余警官不如由我陪司徒去医院,完事後我们直接到警局找您,好吗?”
“也好,我正想亲自参加审讯。你们就用我的车,回头见。”
路上司徒景屡屡想说话,但仿佛不知怎样开口,阿霏恍若未觉,一直沈默著专心开车。
出了医院司徒景的神色显得阴冷沈郁,阿霏知他倦了,眼神里不觉带上怜惜,她叹了口气:“你不用那麽费劲,我听得懂越南语。多谢你在警方那里一力承担,放心,我并没有你想象的那麽怕警察。事情其实并不复杂,待会儿到警局再说。你流了不少血,能睡就睡一下。”温婉的口吻万试万灵,司徒景好好地打了个盹儿。
到警局,余警官迎了出来,有些气急败坏。
“不肯开口?”司徒景问。
余警官摇了摇头:“什麽有用的也没问出来。”
司徒景下意识看了看阿霏,她在沈思,颜色雪白。
来到审讯间外面,透过单面玻璃可以看见那中年人,他始终盯著自己经过包扎的左手,神情复杂,仇恨中透著恐惧,对警员的询问充耳不闻。
这时阿霏开口了,口气有些迟疑:“昆叔死前确实有话留给我,我不是很明白,但直觉如果说给那人听,会对你们办案有帮助。”
“我们可以在场?”
“当然,我就是那意思。”
“好,稍等,我去安排一下。”
中年人自阿霏进屋就一直瞪著她,目光凶恶,但掩饰不住不安的情绪。
“昆叔进医院後神志清醒的时候很少,难得的几回碰巧都是我在他身边。”阿霏开门见山,回视他的眼神深不见底,“有一次他拉住我的手,神情焦切‘告诉他们我都捐了,都捐了,没有了,没有了。’他反复说著这句话直至睡去。又有一回他也是这个样子,说的是‘生不带来,死不带去,身外之物,要来何用。捐了干净,捐了干净。’我一直以为他在说胡话,直到他去世的那一日,大约早上6点半锺左右,我进屋时他是醒著的,一见我就说‘姑娘,你过来,我还有几句话。’他的眼神出奇的亮,我知道那是回光返照。他接下来说的在我听来有些前言不搭後语,现在复述出来,或许你听得懂。他的原话是‘我其实退休很多年了,平淡的生活让我不断忆起自己一生所造的孽,於是我开始向世界各地的慈善组织捐款以期赎罪,十几年来我几乎散尽了所有的财产,看起来还是有用的,至少我可以在这里静静地死去。你或许不信我曾经富可敌国,这不怪你,你不知我是谁。我的捐赠虽然都是匿名的,但是我所委托的各个中间机构都有我的签字,你记住我叫昆察。’然後……”
“他说他叫什麽?昆察?”余警官突然打断她。
“是的,我记得很清楚。”
“然後怎麽样?”
“然後他说了最後一句话‘一个人如果太过贪婪注定一无所有。’他在7点20分离世。”阿霏这话是对著中年人说的,那中年人此刻面色灰败,一脸绝望。
余警官吩咐手下:“你们先把他带走。”一边匆匆起身开门离去。
在走道里司徒景问他:“你确定昆叔就是那个海盗。”
“应该不会错。几十年前他的势力在东南亚海域盛极一时,警方有不少资料留下来,我会尽快核实。”
在门口司徒景坚持自己叫车回去,余警官也就没再坚持,握手道别时他说:“估计两天後就会有结果,林先生那里我会代表警方出面解释,这次真是多谢两位协助。”
“别客气。”
街上已经灯火辉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