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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第四十五话 真相大白 ...

  •   他话音一落,所有的云霄阁门人一惊,包括云过尽身后的云翎,她站在一侧,双唇紧抿,紧握着手中的守情,高度警惕的盯着巫残欢,盯着那个造成她悲剧人生的始作俑者。

      那些年,倘若不是巫残欢将她与云舒掳去,她们的人生,将是另一番美好,而不是现在这般,受尽磨折终身难愈。

      “莫怕!”云过尽瞧出她的心绪,安抚般拍拍她的肩:“有爹在,莲生莫要怕。”

      云翎看了父亲一眼,心里莫名一疑,今晚的云过尽跟往常的状况有些不一般,昨夜里他还垂垂于病榻,而今夜的他却精神抖擞地仿佛换了一个人,先前力战五派精英,方才更一剑击毙蓝衣童子,同时掌伤鬼域宫风使,照理说这勾魂铃的威力,比自身高出几倍之人的心神皆能操纵,却不知为何对云过尽丝毫影响都没有,真不这脱胎换骨的变故如何来的。

      云翎还未问,那方巫残欢已然冷笑道:“这么些年了,本座真是低估了你,想不到你竟不受这勾魂铃的影响。”

      云过尽道:“歪门邪道,岂可乱我正派之心!”一面说一面向前踏出一步,将云翎护在身后。

      巫残欢露出嘲讽的意味,道:“呀,大名鼎鼎的剑圣原来还晓得护着自家女儿啊,我还以为他是没有心的呢!”

      云过尽神色冰冷如霜,缓缓拔出剑,雪亮的剑身在昏暗中折射出幽幽的光,道:“巫残欢,你我之间的恩怨与下一辈无干,你要做什么,冲我来便是。”

      巫残欢道:“那么急做甚,可是怕我将你当年的丑事抖出来么?”

      云过尽的脸色一变,眉目间藏着压抑不住的怒气,炙羽剑陡然一转,剑尖堪堪指向巫残欢:“休要再提当年!”

      “我为何提不得当年?”巫残欢道,侧头瞥见密室通道中又走进的几个身影,愉快地笑起来:“呀,今儿真是热闹,人都到齐了啊。”

      诸人循声望去,不由一怔。

      密室那头,一人白衣胜雪,神色清冷,正是云舒,身后跟着他的贴身随从阿再,另一人红衣似火,容颜明艳,乃是阁里的“二夫人”惊鸿,还有一人身姿清瘦,往常疯癫的姿态此刻半分也没有,一双略带愁苦的美目正往这里探来——却是疯妇云夫人萧芷茵。

      云家父女同时愕住,云过尽瞧着萧芷兰道:“婵娟,你怎么……”

      萧芷茵凝视着他,眸中涌过憎恶,怨恨,苦痛,末了却只化为一句:“云师兄,这么多年,你万万也想不到吧,我竟没疯。”

      “既如此,你为什么……”云过尽紧盯着她,连连质问几句,却是再讲不出话来。

      “你还问她为什么,”一侧巫残欢道:“若不是你杀了她的心上人奚落玉,逼死她的亲姐姐萧芷茵和老父亲萧别情,她何必要装疯卖傻,她……”

      “你闭嘴!”巫残欢的话被云过尽打断,云霄阁主似是忍耐到了极点:“你这□□的贱人,掳我儿女,卑鄙下作,没资格在这说三道四!”

      “我卑鄙下作?”巫残欢的笑敛住,她一下扯开了自己的面纱,那诡谲的脸登时在诸人面前暴露个一干二净:“那我这张脸,又是拜谁所赐?!”

      她狰狞嘶叫,月光从琉璃窗照进来,端端映在她的脸上,那张脸以鼻梁为分界,左边脸青春少艾,右边脸苍老衰竭,诡异的组合在一起,远远瞧去,像是被扭曲了的鬼脸,说不出的可怖,在场诸人皆倒吸一口气。

      一侧风清的目光亦是一滞,打她记事起,她印象中的义母便永远都是蒙着面纱的神秘模样,她从未见过她的真面目,更万万没想到竟是这个模样,她定定地瞧着巫残欢,道:“义母,你的脸……”

      巫残欢厉声尖叫:“你以为我愿意变成这鬼样子么!”她嘶吼几声,抚着自己的脸,表情罕见的浮起痛惜:“风儿,你知道么?我的脸本不是这个模样,怪就怪在,我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人……”

      “你晓得么?”她将目光投向窗外,声音低而沉,神色有些恍惚,似乎跟着那远远的目光回到了遥远的往昔:“在我还是懵懂少女时,本不是这样的。那时我是个无忧无虑的小姑娘,父亲是鬼域宫宫主巫鸿海,作为他最小的女儿,我在鬼域宫里过着公主般的安逸生活。我以为我的一生都将这般安宁的度过,却没想到,十六岁那年,我遇到了一个人……”

      她轻叹一口气,继续道:“那一日我偷跑出宫,独自在林中采花,不慎扭伤了脚,一个路过的年轻侠士救了我。从他口中我得知他从横镇而来,因要事去附近的永州,却不想经过此片幽森的密林迷了路。我感激他的救助,便自告奋勇为他指路,因为那雾障重重的树林实在太难走出,我引着他足足走了两天才绕了出去。那两天没日没夜的走虽然极累,但我跟他在一起却丝毫不觉得,他武功极好,生的又英勇俊美,而那时的我,在十几年的单调日子里,除开宫中下人外,鲜少见到外面的年轻男子,于是鬼使神差的,我竟这般喜欢上了他。”

      “他是受家族之命前来永州,具体我不晓得所谓何事,但我喜欢他,便经常偷偷溜出地宫,奔赴到永州瞧他。那会子我年纪小,什么都不懂,只知道喜欢一个人就是对对方百依百顺。他似乎也对我有些好感,愿意同我在一起,相处时,他对我的来历格外的好奇,经常不停问我鬼域宫内的事,包括宫内的人员状况,机关设置甚至武功心法,而我,秉着对心上人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想法,将所了解的宫内情况,事无巨细的全部告诉他。”

      “呵,我这般掏心掏肺的对他,却没想到换来的确是彻头彻尾的谎言!”巫残欢嘲讽的笑,眸中有刻骨的恨意:“原来他根本不是喜欢我!他无非是利用我罢了!他压根不是什么横镇的商人子弟,他是云霄阁萧别情的弟子,是堂堂名门正派的门人,他来永州,便是受命刺探我鬼域宫的消息,协助那些所谓的名门正派剿杀我鬼域宫!”

      “而我,却像傻瓜一样被蒙在鼓里,将自家底细毫不保留的尽数相告!而他,却寻了一个我父亲闭关的夜晚,利用我给他的信息,带领几大门派杀气腾腾冲进鬼域宫,我那可怜的父亲在猝不及防中被逼得走火入魔而死,若不是我那胞兄巫残影力挽狂澜,只怕世间此刻早已没有了鬼域宫!”

      巫残欢抚着脸,痛苦地道:“而我虽死里逃生,却也因私自泄露宫中绝密招致横祸,被盛怒之下的兄长按宫规施以酷刑,毁去了半张脸,从此之后便是这般人不人鬼不鬼的活着……”

      云过尽冷然笑道:“你们鬼域宫作孽多端,死有余辜。况且巫鸿海死都死了,你再怎样仇恨着我,他亦回不来了。”

      “是啊,我爹死了……死了……”巫残欢低低呢喃,悲恸的表情陡然凌厉起来,那样的厉色中竟带着丝快意的笑:“你得意什么!我爹死了,你又好的到哪里去!那个贱人,那个你心心念念牵挂着的贱人也死了,她再回不来了……哈哈哈!”

      “住口!”云过尽冷笑的脸陡然变了色,叱道:“你不配提起她!”

      “我为何不能提她?”巫残欢道:“没错,当年是我故意在你的酒里下了合欢散,亦是我故意让前来寻你的她看到我们亲热的那一幕,但害死她的人又不是我,我为什么不能提她!”

      云过尽似是被雷劈中,极度的震惊中他道:“你说什么,什么合欢散?!”

      “呵,你害死了我至亲的人,一报还一报,我自然也会耍一点小手段让你痛失所爱,譬如,在你的食物里放下一点点无色无味的合欢散……”巫残欢阴恻恻的笑着,带着饶有兴趣的意味,表情扭曲的像一条吐着信子的毒蛇:“你忘了吗,二十三年前的那个雨夜,你在客栈里同几位兄弟喝酒,而后不醒人事,其实并不是喝醉,而是中了我的合欢散,当然,那一夜巫山云雨时,你心爱的女人萧芷茵,在我下属刻意的指引下,赶到了客栈,将你我欢好的那一番场景,瞧了个干净……”

      “那一夜……”云过尽费力回想,骤然变了脸色,咬牙切齿道:“你竟给我下合欢散?!”

      “哈,是啊,发作之后我将你带入房中,再唤萧芷茵过来看她所爱男人的风流戏,于是她痛哭着跑了……”巫残欢痛快的笑:“哈哈哈,你让我失去了我最在乎的亲人,我也让你尝尝我受过的苦!

      云过尽表情僵住,口中的话几乎是从牙缝里一字一顿吐出来的:“原来……原来,我们都被你设计了!你,你好毒的心!”

      “我狠毒?哈?你今日才晓得么?”巫残欢话题一转:“哈哈,她离开了你,然后火速嫁给了你的师兄……想来你应很痛苦的吧,哈哈,真是报应,你这下作无耻的臭男人,明明心里爱着一个女人,却还要去哄骗其她女人,你活该痛失所爱,你活该孤独终老!你活该!你活该!”

      云过尽却仿佛没听到她的冷嘲热讽般,历来坚毅的眉宇浮起凄苦:“原来……是我叫她误会,是我的错……不是她移情别恋,不是她有负于我……我竟错怪了她这么些年……”

      “自然不是姐姐移情别恋!”一女声插.进话来,说话的是沉默良久的云夫人萧芷兰:“姐姐是何等忠贞烈性女子,怎会无缘无故移情别恋?你同别的女人做那苟且之事,叫姐姐如何接受?况且,奚师兄素来对姐姐一往情深,姐姐心碎之下嫁于他,又有何不可?”

      “你让她伤心欲绝也就罢了,可你……”她哽咽起来,有潮湿的雾气在眼眶中泛出,她捂住胸口,似乎抵御着锥心的疼痛,她带着哭腔喊道:“可你最后还亲手杀了她!”

      萧芷兰倚着墙角滑倒:“你杀了她,杀了奚师兄……你不是人!云过尽,你不是人!”

      在场诸人均倒吸一口气,极度的震惊中,所有人将目光齐齐投向萧芷兰。

      云过尽定定瞧着她,似是不敢相信她说的话,好半天他沙哑着喉咙道:“婵娟,你……你看到了?!”

      萧芷兰捂着脸,撕心裂肺的痛楚仿佛又回到那一日的小竹林——走火入魔被杀的奚落玉躺在荷塘边,鲜血染红了半个水塘,凌乱的床榻之上,姐姐的尸体早已冰冷……她心痛如刀绞,禁不住痛哭出声:“我看到了,我全看到了……你喝的酩酊大醉,前去了姐姐师兄的隐居之地,那会子奚师兄正在修习照月剑法的第七层,正是紧要关头,可你却趁这个时候,逼得他筋脉逆转走火入魔,然后一剑捅穿了他的心肺……”

      她扶着墙角凄厉的痛哭:“师兄死了,即将临盆的姐姐,也因受不了丈夫惨死的噩耗难产而死……而我爹,白发人送黑发人,从此一病不起……”

      “是啊,是我杀了奚师兄,是我害死了芷茵……”云过尽又愧又悔,突然甩了自己两个响亮耳光:“我不是人,我做出那种禽兽之事,我不是人!”

      “你的确禽兽不如!却可怜可笑我那老父亲,他竟选择原谅你这样的禽兽!”她哭的愈发歇斯底里:“就因为这一辈只剩下你这最后一个入室弟子,就因为我们云霄阁的百年基业不能凋零,他居然选择原谅!”

      她忽地敛住了哭腔,哈哈笑起来,讽刺的声音在密室里回荡:“你这样的人,你这样的衣冠禽兽!他竟还要强迫我嫁给你!就为了所谓云霄阁的基业!”

      “我便这样成为了云霄阁的牺牲品!”她陡然站起身,指尖堪堪指向了云翎:“而且,还生下了这个孽种!”

      她话落,站在墙角的云翎身子一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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