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各自的领地》景瑶Serafina

28、【File 27】来自柳生比吕士的疑问

　　室内灯发出白色的灯光，因外面一层灯罩的关系变得愈加柔和，在天花板上打出一层层看不见纹理的光晕。外面的天已经彻底黑了下来，风渐起，草叶被撩拨着发出稀稀刷刷的声音。

　　“我问你，现在的你，还快乐吗？”坐在沙发上的少年一字一顿地问道，他的表情严肃地让人丝毫不觉得他在开什么低俗的玩笑。

　　夏川由纪子原先故作严肃的表情一点点凝固下来，本需要刻意控制着不上扬的嘴角慢慢下垂，她想她是笑不出来了，在这个问题面前。

　　“我......不是很明白，比吕士你的意思。”半晌，夏川由纪子试探性地说了这么一句。

　　“就是很普通的字面意思。”柳生比吕士双手交叠放在腿上，“我只想问你，现在的你，还是否快乐？”

　　夏川由纪子做了个恍然大悟的表情，她笑了一下，用着理所当然的口气道：“快乐啊，为什么不快乐？”

　　“你在说谎！”柳生比吕士一下子戳穿了夏川由纪子。

　　“你凭什么说我说谎？你什么都不了解！”夏川由纪子的情绪有些激动和任性，语气仿佛自卫一般地证明着自己，“我在新的学校认识了新的朋友，大家很友善，可以说现在的生活甚至比在冰帝的时候更轻松，我为什会不快乐？！”

　　“你知道，我说的并不是这个方面。”柳生比吕士道。

　　“什么？”夏川由纪子的脸部肌肉有些不可将控制轻微抽搐了一下，那微小的幅度仅她自己能感受得到。之所以这么肯定地说，是因为与她面对面而坐一直直视着她的柳生比吕士的表情没有丝毫的变化。

　　“你就这么安心地在《Y&B》上连载了吗？”柳生比吕士的上身向前倾了倾。

　　“当然。稿费很优厚，而且大家也很喜欢我的作品。”夏川由纪子已经预测到柳生比吕士下面可能要说到的那些话，也知道自己的情绪可能会因为那些话失控，因为现在她都能感觉到身体已经开始不可遏制地颤抖了，虽然她在尽力地控制。她希望通过自己的暗示，柳生比吕士能明白到她正在极力避免着，这个话题的继续深入，“最关键地是，我很喜欢现在的工作。”

　　因为我很喜欢，所以，比吕士，就请你不要再继续问下去了。

　　柳生比吕士自然是知道她的意思的，他深知这是夏川由纪子在面对问题时所惯于采取的办法——逃避。夏川由纪子就像是一个鸵鸟，危机时把头埋在沙堆里，却忘了庞大的身体裸露在外所受到的伤痛。

　　从小到大，她一直一直在逃避着这件事，无论他如何努力的开导，每每问及到现在这个程度，她就开始呈现抵触情绪。而他一旦看到她可怜的眼神，就不忍问下去，最终导致前功尽弃。随着时间的累积，这个问题如同滚雪球一般，越滚越大，这使得他担心总有一天，这会引起雪崩一样的后果。因为这次柳生比吕士是下定决心，必须要问出个所以然，哪怕这会造成她短期内的伤痛和憎恶。

　　他一定要把那颗埋在沙堆里的头给拉出来。

　　“由纪，你这是在欺骗自己！”柳生比吕士的声音听起来丝毫不留情面。

　　“不是！”

　　“是！”

　　“不是！”

　　“是！”

　　“我说不是就是不是，你要我说几遍啊比吕士！”夏川由纪子的声音有些生气和不耐烦。

　　“那你告诉我，你不间断地寄画稿到白泉社是怎么回事？”柳生比吕士问道。为了知道夏川由纪子的现状，柳生比吕士曾拜托她的责编野岛章子把她的一些活动记录告诉他。另一方面，野岛章子也希望通过和负责作家身边的朋友沟通来解决夏川由纪子目前存在的问题。所以，二人一拍即合，展开了合作。

　　“你怎么知道的？章子小姐告诉你的？”夏川由纪子的眼神中闪过惊慌和疑惑。柳生比吕士拿着现实的尖针一下一下刺过她的心，让她的疼痛无以复加。

　　“这些你不用管。”即便是夏川由纪子猜中了，柳生比吕士也不能主动泄露了与野岛章子的计划，“这一切，不都证明着你还未曾放弃吗？至少从心底，你未曾放弃过漫画。”

　　捂着耳朵摇头的夏川由纪子一下子顿住了，而后缓缓地放下手抬起了头，表情有着说不出的释然与放松，不再像刚才一般躁动不安：“对不起，我刚才没控制好情绪，冲你发脾气了，非常抱歉，比吕士。”

　　“没事，我不在意。”柳生比吕士对夏川由纪子的行为举止感到怪异，按照以往，她一定会气得跺起脚不可，虽然她平日一贯温和，但漫画的问题绝对是她的雷区，“不过，由纪你......”你没事吧？

　　“比吕士，既然你这么直白地问了，那么我就告诉你——”夏川由纪子顿了顿，笑着道，“漫画，我早就放弃了，从那天开始。寄到编辑部的那些，是希望用来做月刊或季刊特别企划的短篇，也算是小说前后传或番外的漫画版，至于是否合格，由编辑部裁定。”

　　自上次被拒绝开始她就已经......放弃漫画了。

　　“这是你的真心话？”柳生比吕士不可置信地问道，“这和我认识的由纪，完全完全，不一样啊。”

　　“比吕士，人总会变的，会变得更成熟活更幼稚，完全取决于自己。”夏川由纪子的口气颇为无奈。

　　“在我看来，由纪你变得更幼稚了。”柳生比吕士摇了摇头，叹了口气，“你还没小时候勇敢和果断。”

　　“是更成熟了。因为无知，所以无畏。而我，在漫画上已经吃足教训了，我觉得我不应该沉浸在小时候的梦幻里了，我应该长大了。”夏川由纪子起身，打开一旁的柜子，指着里面一个一个箱子，语气是说不出地感慨，“这是从小到大所画的漫画，分镜稿、草稿、原稿居然盛满了整个柜子。现在看起来，都觉得当时的自己真是可怕。比吕士，我已经努力过了，我不会遗憾的。”

　　柳生比吕士起身走近柜子，伸手摸了摸一个个摞得齐整的箱子，他感觉指尖触碰到箱子的瞬间，眼前就浮现出那个趴在桌前努力画画的身影。在他的记忆里，童年时代的她，每天唯一的事，似乎就是安安静静挥动着画笔和稿纸，画出她心中的世界。

　　如果不是感觉到她的心里还留存着对漫画的期待和眷恋，柳生比吕士绝对不会再提这些有的没的东西。可是，就算是她这么决绝地否认，他还是能感觉到她的心里无时无刻不想成为职业漫画家的愿望。

　　就像曾经的她会通过逃避来否认一切一样，这次她通过直面来否认一切，而这，何尝不是一种另类的逃避？她所说的一切，都仿佛是在说服他，更像是说服她自己，她早就放弃漫画了。

　　柳生比吕士收回手，缓缓走到门边，在手握到门把上时，问道：“由纪，你所坚持的到底是什么？”而后，他旋开门把，开门离去。

　　夏川由纪子仿佛失去支撑一般一下子坐了下来，看着满柜子的箱子发呆。

　　是啊，她所坚持的到底是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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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由纪：我是不听派哦！（笑）
下节，闹矛盾之后的两个人真的分道扬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