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八章 摊牌与坦白 ...
-
这伙横空杀出打算渔翁得利的家伙，其实早就隐在暗处，但出于谨慎，他们一直在外围观战，直到确认目标无误：
蓝发金眸的主力冲锋手飞坦、身材高大的主力攻击手窝金、刀术娴熟的主力近战手信长、传说中接受人体改造后从□□叛逃的远程攻击手富兰克林，还有枪法神准发育更赞的美女派克和后勤医护人员冰山面瘫玛奇都在，除了那个芬克斯与传闻中的强劲老辣不符，当然不排除他之前有受伤的可能，几个人都能对上号。
而最关键的是他们的首领，幻影旅团的团长——库洛洛•鲁西鲁正躲在一旁。那家伙果然如传闻所说，正处于失念状态，只看周围的人对他的保护，就知道这消息不假。
听说幻影旅团这次惹了大麻烦。
议会甚至下了绝杀令，干掉他们的奖赏连几大街区的首领都为之心动，不趁现在有人拖住其他人正好抢先动手，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他们带着发财梦踏入战场，不顾前一批追杀者对他们这种摘桃子行为的不忿与怨恨，目标明确的直奔旅团团长而去，而出人意料的形势逆转就在此刻发生。
“射杀他~神枪~~”
随着这句乱入的解放语，同时在脑海里响起的还有团长的声音：
『趴下——』
这个时候，哪怕是一向喜欢和罗以诺抬杠打擂的芬，也毫不犹豫地扑向地面，翻滚向一边。而他们的对手显然有些不知所措。打得好好的，这是干什么？
不等他们想明白，一把横过天际，长得不可思议的利刃就这样轻轻地从战场上划过，沿途所碰触到的一切，不管是人体、垃圾还是建筑物，全部一分为二，漫天的血雨从天而降。
这种场面，即便是早已习惯杀戮的流星街人也从未见过，手上的动作不自觉得停顿了一下。在战场上走神的后果自然很严重，再次付出几条人命之后，这些家伙再也无暇他顾。
利刃快速回缩的同时，罗以诺所倚靠的那面墙壁突然“破碎”了，一个红发飞扬个头高挑的少年从他身后转了出来。显然刚才的那一击对他的负担也很重，连念力的流动也几乎停滞，甚至要扶着罗以诺的肩头才能勉强保持站立的姿势。
但这并不妨碍他发出收敛不住自动从周身流泻而出的蓬勃战意与杀气，细长的凤眸金光流转。只休息了片刻，他便带着兴奋到几乎扭曲的笑容冲进了人群，完全不顾已身的打法更让人心底寒意丛生。
眨眼间几乎主力全灭的家伙终于心生退意，再好的东西没命拿也是白搭。只可惜，他们醒悟的太晚。
原本只是凭借念弹数量才能勉强阻挡他们一下的大个子，突然间念压高涨，念弹的力度和精准度一下子上了一个台阶不止，百发百中都难以形容。十根手指完全不用瞄准，五百米内随手爆头，即使躲在大型垃圾后面，也无法在这种爆破力猛增的念弹下多活片刻。
同时场上多了几个不明身份的家伙，谁也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时候出现的——浑身上下缠满绷带还抱了个女孩的伤残人士，旁边一个比他矮了大半个身子长发披面的矮子，最靠外的地方站着一对茶色短发双胞胎男孩，看上去倒是比较正常，但其中一个神情木讷动作僵硬说不定是智障。
呀呸，这种时候谁还会管这种闲事，只不过这几个家伙虽然没有动手，却都隐隐拦在所有能向旅团团长发起进攻的路线上。
所有试图破釜沉舟抓住库洛洛来要挟的家伙都没能得逞，单只那个被木乃伊抱在怀里的小丫头就不是他们能对付的了的，她手中具现出的古怪念器竟然能把他们的武器和放出的念技全部吸走。
“他们不是人——！”
悲惨凄厉的叫声打破了所有人最后的侥幸。
跑，快跑，只要比其他人跑得更快就好，双方的立场瞬时对调。
然而在他们转身的那一刻就注定了败亡，蓝发的死神挥舞着利刃收割起人命，只片刻，那个方向便沉寂无声。
万分庆幸自己选对方向的家伙忽然发现，不知何时一个身影出现在自己逃跑的路线上。逆光下，朦胧不清的脸只一双黝黑的大眼分外清晰，恍惚间微微勾起的唇角似乎在微笑。
很美——
“找死么，快滚开！”难得有种不舍得破坏眼前这幅画面的心情。
身影应声让开，两人错身而过，黑色的长发被他快速奔跑所产生的气流带得向后飘扬起来，目光不由地被吸引过去，那人也转头看了过来。果然，和想像中一样，白皙的皮肤、精致的五官、飘逸的长发，修长的身材，整个人都呈现出最完美的状态。
可本该最动人的那双黑色的眼睛却毫无神采，幽暗的如同一口深潭，让凝视者仿佛是一脚踩空，直落入无底深渊，跌落下去，跌落下去，伸出双手却什么也抓不住。好黑，好暗……
“停下。”轻微到不仔细听就会错过的声音从紧闭的唇中吐出，本来已经跑远，应该完全听不见的家伙却应声停下了脚步。
“跟上。”清冷的声音随风飘来，少年转身离去的身影毫不停留，而之前还拼命逃窜的家伙却如同玩偶般僵着身子跟在后面，神色一片木然。
“果然和库洛洛预料的一样啊，这些家伙……”
逆袭成功的“幻影旅团”已经撤离了现场，几个随后而来的不速之客却因为距离过远，没能看到经过，但一地的尸体却足以证明当时战斗的惨烈。
“全是那帮议会养的狗，大部分人甚至是在同一高度被同一把武器瞬间杀死，八十，不，几乎是近百米的攻击半径，好大的范围，”大块头的富兰克林认真的检查着每具尸体，“他们没人死亡，或者说没有留下尸体。”
“他们也不是很废物嘛。”有些遗憾自己不能参战的芬克斯。
“别给自己脸上贴金，换了是你还不一定能活下来！”说话的依然是不懂得语言艺术的富兰克林。
“你是在小瞧我嘛！”
眼神交汇的刹那，两人打到了一处。
剩下的人完全不受影响的继续进行着交谈。
“喂，我说，要是他们真能活下来，我就向团长推荐他们入团。”总想着把所有好东西都划拉到自己碗里的强化系猿人。
“你推荐个屁，他们有自己的团队，而且团长不是已经和他们立了盟约？”就爱和他对着干的信长。
“那个又不做数，要不然团长何必再设计他们。”难得聪明了一回的窝金。
“不过，如果他们真能挺过这三个月……”
“盟友也不错，他们有那个资格。”
“之前说不需要盟友的也是你，窝金……你真是太任性了。”
“找死么，信长！”
“都闭嘴，蠢货！”
眨眼间第二战场开辟，这次是三人大乱斗。
“喂，喂，这家伙还有口气！”
“派克。”
地上的重伤员被人毫不怜惜的摇醒，还没等他看清提着他领子的是谁，就被一连串的提问砸昏了头。
“刚才发生了什么？”
“其他人呢？”
“接应的人手什么时候会到？”
片刻后派克站起身，随即用力踩断了那个家伙的脖颈。
“派克？”
“回去再说，下一波追踪者就要来了。”她用眼神制止住几个一听见敌人就蠢蠢欲动的家伙，“别打乱团长的计划，不出意外，三个月后我们就能碰面了。”
然而计划这种东西，本来就是为了被打破才出现的。双方再次相见的时间并非约好的三个月后，而是只过了短短的一周。
说起来事情会变成这样，全要怪那帮没脑子的战斗狂人，不论是窝金、信长还是飞坦、芬克斯，这帮任性的家伙都只顾着自己玩得痛快，却浑不在意容貌方面的掩饰，从而露出马脚被人识破。
议会很快判定，之前追踪的那批人应该是冒牌货，现在出现的才是真正的幻影旅团。
分辨的方法异常简单，只看两边杀戮的质与量完全没有可比性就能明白。
不过议会的尊严不容冒犯，他们自然不会承认自己之前认错人的乌龙事件，反而下了封口令，同时追杀两个旅团。
“看来情况有变了？”跟在库洛洛身边的罗以诺的灵魂镜像满脸都是不容错辨的幸灾乐祸，“要提前跟他们汇合吗？”
“不，我的要求他们一直完成得很好……”库洛洛同样回以微笑，“真遗憾，其实我并不想与你为敌！”
“嗯？”
本来还在猜测库洛洛那跳跃性极大的回答究竟有什么含意，不过瞬间就将两人分隔开的那几个异常眼熟的身影直接给出了答案。
收敛起一切表情的罗以诺用冰冷的目光扫过那些全神戒备的少年蜘蛛们：“你们什么时候联系上的？”
派克诺坦和玛奇并不在其中，出动的都是特攻人员。
“我们一直都有联系，不过你没发现而已。”气定神闲的库洛洛有问必答。
所以说我讨厌自以为是的小鬼，罗以诺在心里狠狠地鄙视了正处于叛逆期的少年团长，索性找了个干净的地方坐下，将双手揣进兜里，“你现在是想反悔吗？”
他的口吻带着几分大人看到孩子调皮捣蛋却只能无奈叹气的感觉：“你明知他们不是我的对手，更别提在盟约的约束下双方是无法互相伤害的，你现在的行为除了让我们之间的隔阂加大外还有什么意义？”
两个人都无视了周围一干正拼命抑制着怒火的团员，开始了充满深情的对视。
“有的吧，比如说——我可以解散幻影旅团，或者换个名字如何？”
轻飘飘的一句话立刻让罗以诺放在口袋中的手指都僵硬起来，被发现了？不，也可能只是试探。
“你确定吗？只要这样做契约就能解除？”罗以诺保持着全身放松的姿态，挑了挑眉，“你就没想过，失败的话你要如何面对我的怒火？嗯，换个说法，如果真的成功了，你们所面临的情况才会更糟糕吧！”
没错，失败你将失去同伴的信任，成功你则会给所有人带来危险，这种两难的选择，库洛洛，你会怎么做？
“为什么一定是失败和成功这两种结果？”库洛洛睁大眼一副无辜的模样，“如果由你来做选择，不是应该双方都没有损失吗？”
罗以诺怔住。
“难道你还没注意到吗？嘴上说着想与我结盟，却毫无诚意的隐瞒了一大堆事情的家伙，该做出选择的是你而不是我。”
该做出选择的是你而不是我！
“……哈哈，哈，真是，居然被教训了，”罗以诺以手扶额，低声笑了起来，身体微微抖动，“抱歉，总是不自觉得把你们当成孩子，以至于做出了失礼的举动。”
他抬起头来面色诚恳，目光坦率的看向对面几个被他一句“孩子”气得直冒杀气的家伙，当然，这里并不包括库洛洛，只是他也有些惊讶于罗以诺态度的转变。
“是我失礼了，那么现在重新介绍一下吧，我叫罗以诺。”他站起身，无视绷紧身体随时准备向他发起攻击的旅团成员，面带微笑的走到库洛洛面前伸出一只手，“能请教一下你的名字吗？”
“库洛洛•鲁西鲁。”另一只手握了上来。
罗以诺带着欣赏、赞叹的目光注视着面前的双黑少年，现在还略显青涩的他比动画中出场的那个暗夜帝王还差得很远，但已经可以初见雏形了。
他没有错过其他人的眼神，他们注视着那个即便失去了力量也依然自信张扬的少年，之前被一次次打击消磨掉的自信又重新回到身上，坚定、顽强、自信、骄傲，所有正面的词汇，此刻都可以用在他们——未来将浑身浴血撒播死亡与痛苦的恶魔们身上。
他几乎可以预见，只要这个人存在一天，这只名为蜘蛛的怪兽就会无所畏惧的向前，无视一切规则与挑战，他们，敢于践踏所有阻挡在自己面前的障碍。
“那么接下来，请你决定是继续盟约还是解除，”库洛洛直截了当的提出要求，“如果你还是选择隐瞒，那么就请解除盟约，不愿付出信任的盟友我们并不需要，一切就到此为止，我们可以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可如果你还想继续的话，有些事情还是说清楚比较好。我可不希望十年盟约一结束，就是我们决一死战的时刻。”
巧妙的利用语言转变了双方的立场，将责任全推到了自己这一边，完全不提他也曾做出过百般试探，真是了不得的小家伙！
罗以诺微微叹息，伸手具现出“盗版的创意”，不在意其他人更加敌视警戒的目光，翻开其中一页：“既然要说，就等人都到齐了一起说吧，他们应该也很想知道我的理由！”
最后的声音是如此轻微，以至于无人听到。
“你和幻影旅团结成了同盟？”不止一个人怀疑起自己的耳朵，秋的嗓门一下子高了八度，“你和那个臭名昭著的强盗团伙签了什么约？现在反悔还来得及不？”
罗以诺抽了抽嘴角：“拜托你冷静点，他们现在还没出流星街，也没转职成强盗，只是普通的……好吧，他们不普通，一点也不普通，但这也掩盖不了他们还是孩子的事实。”
“流星街没有孩子。”小月跟着泼下一盆冷水。
沉沉则关注着另一个问题：“你又用‘不等价交换’了？这次的代价是什么？”
罗以诺偏头，微笑：“放心，这次代价的支付者另有其人，而且只是封念三个月，不至于让他怀恨在心。”
“谁？”秋有不祥的预感。
“不就是那个未来的强盗头子——库洛洛•鲁西鲁！”
“啊——啊——团长，你都干了什么……呕！”
一拳捣上秋的腹部，成功的让他住了嘴，飞也臭着一张脸发问：“你确定自己清醒吗？不会是还没睡醒在说梦话？”
沉沉替脸色青黑的团长回答：“刚才他应该不是睡觉，而是在使用能力‘梦见’。”
梦见：只要知道对方的姓名与容貌，即可与对方在梦中相见，并可通过能力传递信息、物品甚至生物，限制是被传递的物品必需与入梦者的双手有接触。
“那团长大人现在告诉我们，是想干嘛呢？”芬阴阳怪气的出口讽刺，“难不成是事情办完了才想起来征求我们的意见？”
“不是，”罗以诺像是没听出话里的嘲讽，一本正经的回答，“因为有些事需要当面交待清楚，所以我决定先跟他们汇合。好在路程也不远，大概明晚就能碰头了。”
“这么惊憟的事情拜托你不要说得如此轻描淡写啊！团长！”再次复活的秋咬牙切齿的说道。
“相信我，对于这次结盟，他们比我更加期待。”罗以诺眼中闪动着兴奋的光芒。
“话说回来，团长，”沉沉冒着黑气，如同鬼魅般在他身后开口，“之前怎么问你都死撑着不开口，现在居然说什么要交待清楚，你……”
“该不会是阴沟里翻船了吧？”
一阵冷风刮过——
沉沉，其实你真的不必这么了解我……
罗以诺双目远望，沉默无声，只留给众人一个萧瑟孤寂的背影。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八章 摊牌与坦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