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代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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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公子回过头来看我，把右手递了过来，笑容温柔的几乎可以把人融化。可不知道为什么,看在我眼里却意外的刺眼。
“欢迎回家，我的妹妹——北宫瑜。”
那一刻，看着他的我心中有一些什么东西，慢慢荡开：同样一张脸，相同的眉眼，淡淡的却温柔的声音，不变的......是你又一次成为了我的哥哥。
我把手伸了过去，动作很小心，很轻柔。生怕一用力，眼前的场景就会象梦一般，忽然破灭。
恍恍惚惚中，手被拉着，感觉不真实的温暖。而我只是愣愣地看着那张熟悉的脸，无法做出任何反应。
我一直认为，人类其实是种很害怕寂寞的生物。如果蜜蜂可以靠震动翅膀和同伴交换信息，蚂蚁可以靠气味分辨敌我，那么人类呢？在只能感知到自我思想的空间中，其他的同伴不过是他几十载春秋中的装饰品，用来陪伴他度过寂寞的。因为寂寞，人类不断创造出各种东西来填补生命的空白：语言，文字，交通，网络。在不断联系他人的同时，亦渐渐失去了自我。即使知道眼前的东西只不过是浮华需影，却也不惜任何代价地自我欺骗。
看来我真的变了，变的居然会害怕寂寞的啊！
“你在想什么？我们到了。”羽公子停了下来，眼神却和在下人面前的完全不同，好似是对我刚才的出神有所不满，但却没有发作，只是略带警告地看着我。
快速扫视一圈：羽公子的身后是一个建在府中的人工湖泊，直径大约二三十米。湖泊中没有一般人家养的荷花睡莲，我惊讶地发现一条鄂鱼从水中探出了半个脑袋。湖泊的中心是一个看似简单却又不失精致的小屋子。屋顶处，几只秃鹫“呀呀”地叫着，仔细一看，秃鹫的脚裸上还绑着细长的铁链。而羽公子的身后，是进去这个小屋子的唯一通道，他看了我一眼，示意我跟他一起进去。
如此严密谨慎的防护措施，看来这个地方不一般，应该是处理重大事件的地方。被带到这里，是不是意味着我在一定程度已经被承认了？还是这只是个陷阱？打起十二万分精神，我跨出了通往未知的步伐。
“是羽吗，进来吧。人带来了吗？”轻扣两次门后，干净的男声从屋中响起，羽公子推开了门，先我一步走了进去。
“带来了，四叔，就是她。”羽公子随口回应后，便在一边的位置坐了下来。乘这个时候，我环视了一下屋子的四周。
这里应该是间书房，三张桌子，另一边整整齐齐的排着五个放满的书架。里面还有间内室，大概是劳累时休息用的。正对门的那张书桌上，坐着一个二十多岁的男人，刚才说话的，应该是他吧。见我进来，他并没有抬头，而是继续忙着他自己的事。而羽公子呢？他坐下后拿起桌上的几本书开始翻阅，也无视我的存在。
经验告诉我，这种时候去打扰他们是白痴的行为，只会令人反感。
找了一个位子坐下，我开是在脑中思考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事情。按说，既然我能被带到这里，就表明我在一定程度上得到了肯定。刚才羽公子叫我什么？妹妹，这么说来，我要做的就是替身吗？这个北宫家，看来产业不是一般的庞大，那就一定会牵扯到家族利益，权利争夺。那我这个“妹妹”是不是他们“开拓地盘”的“马前卒”呢？
一只大手在我面前晃了晃，带着淡淡的墨香：“你想完心事了吗？”
本能的露出杀意：我不喜欢别人靠我太近。可是却又在一瞬间，将自己伪装的牲畜无害。
眼前的，是一张很真诚的假笑。和我同类的笑容，却明显比我高段许多。
是羽的四叔！
相对于羽外表看上去的纤细文弱，这个男人给人一种成熟风趣的感觉，会让人不自觉的放松警惕，当然，除我之外。我不会轻易对人放松警惕，更何况，还是一只千年老狐狸。
“真是有趣的反应。”狐狸轻抚下巴，作出一副很深懊的表情。这让我有种不太好的预感。没有说话，我继续以观察的眼神看着他。
见我没什么反应，狐狸好似也失了兴趣，尴尬地咳了咳。
“我们找你来，是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狐狸走到一边，看向窗外，声音飘渺而悠长。我端了端身子，等待他的下一句：不知道和我想的是不是一样？
“不过，那件事情太沉重了。所以，你先讲个笑话吧。”狐狸突然回过头，看着我一脸狭促的笑容。
这男人是白痴吗！巨大的落差感在心中扩散开来，我几乎拍案而起。
望向另一边，羽公子眼中先是一闪而过的惊讶，微微皱眉后，却只是平静地看着我。
难道我真的要讲？
“快讲快讲。”狐狸居然还不知好死的凑过来，挑战我理智的极限。
吸了口气，我生硬地开了口：“从前有一对兄弟，哥哥很聪明，而弟弟只会照着哥哥的样子做事。长大后，两人都做了状师。一天，两去同一个衙门看他们的......恩，客人。哥哥要为一个强盗辩护，他苦口婆心地说到：‘你的罪很重，还是老实承认吧，这样我能帮你争取少坐几年牢。其实以前我也曾经偷过东西，但只要肯改正，照样可以出人头地。’强盗大为感动，于是签下了认罪书。弟弟要为一个杀人犯辩护，见哥哥这个成功，他也决定依样画葫芦。于是他对杀人犯说：‘你的罪很重，还是老实承认吧，这样我能帮你争取少坐几年牢。其实以前我也曾经杀过人，但只要肯改正，照样可以出......’没等他的话说完，就立马被旁边的捕快抓了起来。好了，说完了。”
尽量用靠近这个时代的词汇，将律师改成状师，把当事人改成客人。也许用词不准，但这毕竟是我唯一听过的一个笑话：虽然我自己也觉得一点都不好笑。
“恩，从这个笑话中，我看出了一点。”狐狸自顾自地点了点头：“那就是你完全不会讲笑话。”
我没有说话，忽略白痴狐狸，只是看着羽公子。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我了解到我来到这里的目的：北宫羽，也就是与哥哥有着相同容貌的羽公子，是继其父亲死后，北宫家新一代的领导者。虽然颇有才能，但因为年纪尚轻，资历尚浅位子坐的并不稳。唯一支持他的，就是那只白痴狐狸——他的四叔，北宫诚。
而我的作用，就是在下个月的族会上正式介入北宫家的生意，为北宫羽发展势力，扫除异己做准备。虽然他说得隐晦，但我还是听的懂：我要做一个傀儡娃娃外加箭靶子。
“这个主意是不错，不过却存在一个很大的问题。”简单地整理完思绪后，我说出了自己的想法：“难道不会有人怀疑我这个‘妹妹’是假的吗？不可能没人见过我吧，总不会我和北宫小姐长的一模一样吗？”
“我没有妹妹。”骤然冰冷的语调，北宫羽的眼中，是一种莫明的伤痛。
“这点你不用担心。”才安静了一会，白痴狐狸突然又说话了：“北宫家有一条不成文的规定：北宫家的小孩在14岁前不会有人知道他们的长相，身份，名字，甚至是他们的父母。但他们会在北宫家的势力下长大，也许是丫鬟仆人，也许是妓女小工，只有活到14岁，才有资格冠以北宫的姓，在北宫家有所立足之地。所以，只要拿出证据，没有人会怀疑你。”
还真是变态的家规。在心底嘀咕了一声，我继续问到：“比起我一个女子，如果是个弟弟的话，应该会有更大的用处吧！”
狐狸脸上的笑意更甚了：“因为北宫家家规：只有男子才可以继承家业。”
不仅要压制敌人，还要防止自己人的窜权啊。这个狐狸......
“好，那么事成后我的好处呢？狐狸四叔总不会让我做白工吧！”帮助羽是一回事，查哥哥的线索是一回事，但我的原则是：我的任何付出都必须有回报，因为感情而冲昏头脑，无私奉献，绝对不是我的风格。
并没有过多的意外，好象我的要求在他们意料之内，北宫羽从容的走了过来，一袭白衣，衣角随着挪动的步子飘起，落下，又飘起，又落下。阳光适时地洒在他身上，柔软的长发散发着妖冶的光泽，美得惊心动魄。
“你的报酬。”接过北宫羽递来的纸一看，原来是一张数额庞大的银票，足够我无忧无虑过上几辈子的数额。
“啪”的一声，我把银票拍在桌上，淡淡地甩出两个字：“不够。”
说不心动是假的，可以我明白，我应该，不，是绝对有比这更大的价值。
“那你想要什么？”回话的是狐狸。他的眼神，象是在看一件价值高昂的商品，有十足的兴趣，更有破坏的欲望。
我看着北宫羽，不符年龄的冷然表情，与哥哥的温柔截然相反。他好象比我还小些吧！14岁前的他也许是个关键。
一个念头突然在脑海中闪现。
笑颜如花，压下心中的狭促，我看向窗外被渲染的异常宁静温柔的天空。
“不知道，我有没有资格成为北宫夫人？”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代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