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老奸贼别跑 ...
-
近来几日吴邪常在屋下窗边遇到诸葛亮。以火攻曹的计策前几日便已经定下，诸葛亮自挑起了算好吹东风日子的重担。每日清晨出门看天边云际变化，傍晚倚窗察晚霞波云诡谲。同时赵云由于加紧了每日对军队的操练，愈加的早出晚归。一切都表明着，决战的日子将近了。
准备的期间周瑜几次出兵借名探查，目的却实为骚扰曹操本就疲弊的士卒。离间一计后曹军那方熟知江南水性和气候变化的蔡瑁与张允也都被周瑜借曹操之手除去，眼下情况，真当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等到那日傍晚，正在屋内看书的吴邪突然听到船舱外传来隆隆的战鼓声，他不由得出舱去看。站在甲板上，整个江中景象都能尽收眼底。东吴战船横亘了半个江面，紧密排列，蓄势待发，远远望去如同一片大陆。而与之相对的曹军那边则是火光滔天，喊杀声如雷贯耳。
他回身看到鲁肃和诸葛亮正于船舱内喝酒。见吴邪回头，鲁肃不由笑着招他进来共饮。吴邪对这厉害胖子还挺有好感，不过还是笑笑推拒他的邀请。因不知为何，看着这眼前几乎一边倒的场面，吴邪却觉得略有些隐秘的不安。而只有当他亲眼纵览这场战局的时候，不安感才会隐隐的淡化。那种不安自他与赵云相见起便始终横亘在他的心里。像一根刺，时时刻刻的提醒着他某些事情。但是那些事具体是什么，吴邪却又觉得自己很模糊。
诸葛亮从船舱走上来站在他身后，摇着羽扇问道：“你在想些什么？”
“我不知道。”吴邪诚恳的回答。他眼中的江东战船都开始缓缓向着曹军的方向开去，只留他们两艘大船留守后方。由于周瑜精通水上作战，此次东吴的兵只有他一人带领。而蜀汉的军队却是赵云和关平共领。他看着战船渐渐开远，心里的不安却在逐渐扩大。
诸葛亮站在他身边，气定神闲，风轻云淡。他突然问身边的人道：“吴邪，你想为将，还是为相？”
几乎不假思索，吴邪脱口而出：“为将。”为将者掌人生死大权，手中金铁便是力量象征。在这个武力代表一切的年代。一杆毛笔远比不过一双臂弯的力量。尤其是为将可戎马山河，纵览天下，意气磅礴，光是想便不觉是何等畅快。
诸葛亮点头道：“那你可知你为何不能为将？”
吴邪没因他的一言否定而感到不解或是恼怒，反而是恭恭敬敬道：“愿问先生述其详。”
诸葛亮却未如他所愿，而只是笑道：“自己想罢，唯有你自己想的通透了，才能放下。”
说罢他便下了船舱，留吴邪一人独自站在船头，长衫迎风招展。吴邪想了想，转身背过手去冷眼旁观战局。鲜血染红江色，战旗在猎猎风中作响。战马的嘶鸣声，战鼓的隆隆声，一声一声叩击着他的心扉。金戈铁马充斥在天地之间，漫江浸血。在这充满铁与血的年代，他突然觉得自己像一只被抛进了温水中的青蛙，那些他曾经弃置如敝履的观念正随着水流，慢慢侵蚀着他的身体。
不知在船头站了多久，在吴邪终于感觉到江风入骨刺寒时，他听到己方战鼓声突然亢奋了起来。紧接着他看到挂着曹旗的大船开始降下旗帜，不断后退。而己方战船则穷追不舍，颇有步步紧逼之感。吴邪有些激动，他知道这局肯定是胜了，但是从书本上看来的干巴巴的战果与这种身处其中的成就感可谓相距甚远。他往前走了两步，一个不留神脚下放空，直直的掉进了冷透骨的水里。
“——啊—啊嚏！！”
吴邪裹着被子守在火盆旁边，一边烤火一边抽着鼻子。从甲板上回来的周瑜看到他这幅模样不由哭笑不得的道：“我本来还以为你不识水性。没想到游的还不错。”
吴邪揉了揉自己通红的鼻尖，抬起眼看着周瑜闷声道：“原来是不识水性，这几年淹的多了就逐渐识了。”
周瑜“唔”了一声，不禁哑然失笑。他脱了外袍也在他身边坐下烤火。吴邪抽了抽鼻子看着这名传千古的美男，不由得脱口而出道：“没想到美貌也能传千古。”
周郎打量他身周一圈，爽朗大笑道：“你是在说我？但就我看来，你的相貌较我更清秀两分。要是找良人相伴，你我之间，定会先考虑你。”
吴邪回味了一下周瑜这句话，一下子就炸了：你他妈说老子不够男人味？！
周瑜施施然将刚刚烘干的两件衣物交到了吴邪手中，无视对方散发着冷气的脸，淡然道：“虽是干了，总还有些潮湿。刚才的话不过玩笑一句，万望勿介意。”
吴邪刚刚落水正是赶上周瑜回船顺手将他捞了起来，虽然对方的说辞不太厚道，但是在救命之恩面前斤斤计较这种小事也的确显得自己小气。不料还没等他装下大度，就听到周瑜又施施然的补了一句：“……不过，就算介意也无大碍，你看起来打不过我。”
吴邪一口心头血咽在了喉咙里。你是知道了老子是诸葛亮徒弟特意救老子起来找不自在的吧？
等吴邪将自己彻底烤乾从船舱里钻了出来之后，他才发现原来赵云已经站在外面甲板上等了他良久。见吴邪出来，赵云上前两步到他身边，习惯性的脱下了外袍给他罩上，被吴邪一下子挡开：“刚才南郡太守照顾给我裹了两件，这入了深秋怪冷的，你自己快披上。”
赵云莞尔一笑，也没多分辩什么，把衣服套回了自己身上。
“战绩如何？”吴邪跟着他回了他们自己的船上。在上下船的间隙，赵云接着他的手简洁却掩不住笑意的道：“大胜。”
赵云对于战事从来措辞严谨。如果他说是大胜，那就真的是大胜。虽然吴邪这几日始终没看到他们家主公刘备，但是就是没看着他也能想象到，刘备现在的脸肯定笑成了一朵包子褶儿。他不由想到，赤壁一战，因其以少胜多而名传千古。不仅解决了刘备为曹操穷追不舍的尴尬局面。更为后来三国鼎力的局面打下重基。从这个转折开始，刘备借千载难逢之机扩张土地，励精图治，开创了蜀汉的兴隆局面。
几日之后孙权与刘备在江东大宴群臣，高功之士均重重加赏。吴邪在席上见到上位的孙权，不由咂舌感慨，也许孙家的好相貌基因都平均分给孙策和孙尚香了，孙权可没沾着多少。不过他转念一想，古来成大事的长得貌似都不怎么样，便释然了。
这次宴席过后，刘备果真与江东一道各割一块荆州土地纳为己用。不禁挫伤了曹操一路南下势如破竹的嚣张气焰，更为自己赢得了强大的盟友和喘息的契机。在此同时诸葛亮也未闲着，他以刘备名义命人烧去曹操逃亡船舰，并布下重兵，在他逃回北方的必经之路——华容道上严加把守。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老奸贼别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