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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暗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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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临风将若汐一路抱回了兰芳阁,若汐在楚临风怀里,感受到了他的体温,渐渐地觉得身子不是那么冰了,睁开眼睛看见楚临风因为担忧而紧锁的眉头,额角因为走的太快而积攒着的汗滴,若汐心里不禁觉得很感动。
虽说他是这具身体的亲生哥哥,但是因为自己完全没有楚若汐原来的记忆,因此哥哥对于自己只是一句称呼罢了,不带任何感情,而现在若汐深深地感受到了楚临风的担忧和照顾,还有之前自己下落不明的时候,他因为没有保护好妹妹而自责,并且立志更加发奋地练武……唔,真是一个傻哥哥!
若汐不禁在楚临风怀里蹭了蹭,说道:“哥哥,若汐没事,现在已经觉得好多了!”
楚临风低头看了看若汐,眼中有一丝惊喜闪过,脚步没有放慢,回道:“汐儿终于肯叫我哥哥了?自你回来之后,就再没听你这样唤过我,哥哥还以为汐儿因为之前的事情生哥哥气呢,都是哥哥没有保护好你,才让你受了那么多苦!”
没想到,自己的傻瓜哥哥还在为那件事情耿耿于怀呢,若汐笑道:“妹妹从来不曾怪过哥哥啊,只是落崖之后受了惊吓,脑子里还有些混沌罢了,现在被湖水一冰又清醒了!”
若汐说到这,两只眼睛亮闪闪的,其实是想表示自己没事,不料却突然打了一个喷嚏,鼻涕神马的都喷在楚临风衣服上了,两人不禁笑了起来。
说话间,两人已经到了兰芳阁,楚云飞和柳氏都赶过来了。荷花拿着点心去找小姐的时候就发现她不见了,便以为她已经自行回到兰芳阁了,此时看见若汐浑身湿透,一脸的惊讶,赶忙扶若汐进内室将她的湿衣服换掉。
若汐躺在床上,脸上泛着异常的红色,柳氏在一旁守着,府里的常遇大夫替若汐诊过了脉,说是因为受凉导致的发热,而且因为若汐之前大病初愈,身体没有完全恢复好,又加重了此时的病症。
楚云飞闻言,斥责道:“荷花!你是怎么伺候小姐的,怎么好好的就落了水呢?”
荷花赶紧跪下,回道:“老爷饶了荷花吧,都是荷花不好,没有伺候好小姐!”
楚临风怒气未减,道:“来人啊,把荷花拖出去打上十大板,看看以后还敢不敢有这般懈怠!”
若汐听见楚临风下了命令,忙起身倚着床栏坐起,说道:“爹爹,这件事不能怪荷花,要怪就怪若汐当时一心都在欣赏湖里的景致,没有料到被湖边的石子绊了一下,这才落了水,希望爹爹不要责罚荷花……”
十大板?那得多疼啊,每个人都是爹娘养的,若汐这才深刻地感受到古代封建阶级的可怕,荷花对自己忠心耿耿,定不能让她受了委屈。而自己当时只是看到了一个青色身影,初来乍到的,根本就分辨不出来那是谁,况且那人推了自己之后,万万不会再穿着那身犯案的行头,此时将刚才看到的说出来,得不到什么好处,若是这府里有人想害自己,那更会打草惊蛇,还不如先瞒下来,之后再作打算,来个引蛇出洞神马的。
楚云飞听后,对荷花道:“今日是汐儿帮你开罪,我便先饶你一次,以后定要好好伺候主子,不得擅离值守,否则两罪并罚!”
荷花神色稍缓,忙磕头谢恩,嘴里不停说着荷花遵命。
“汐儿,一个月后就是你的及笈之礼了,这几日要好好静养才是,没事就少出门吧,爹爹还有政事在身,便不能多陪你了。”楚云飞交待了几句就起身走了,屋子里剩下临风、柳氏、苏姨娘等人。
柳氏心疼地望着若汐,用丝帕擦了擦眼角的泪,回身望向苏姨娘时,脸色已变,厉声问道:“杜怜雪呢,出了这么大的事怎不见她来探望,还有没有家法了?”
若汐这才仔细打量起苏婉如,今日她身着紫色纱裙,白色抹胸,隐隐地还能看见里面露出来的一截□□,脸上涂了很厚的脂粉,使得本来年轻美貌的一张脸看起来略显俗气,一点也不及柳氏的端庄、高贵。
苏婉如回道:“今日我本想去找杜姨娘请教一些女红问题,不料她传丫鬟回道若琳小姐生了病需要照顾,这几日应是腾不开身了,所以我连她的面都没见到,想来她现在应是在照顾着若琳吧。”
柳氏接着道:“若琳病了?我怎会不知道呢,来人啊,唤常遇大夫速去给若琳小姐瞧病,瞧完回来禀报!你们都下去吧,我要和汐儿单独说会话。”
苏婉如闻言带着丫鬟们各回各处去了,临风不舍地望了望若汐便回身走出了屋子。
柳氏转身将手覆上了若汐的额头,皱了皱眉,赶紧将若汐扶到被子里,握着她的手说道:“汐儿,你跟娘亲讲实话,方才真的是你自己不小心滑倒落入了湖里么?”
若汐望着柳氏,从她的眼睛里读出了关切和慈爱,不会有假,世界上哪里会有父母想害自己的孩子呢,莫名其妙地被推下了湖,自己在明,敌在暗,若摸不清对方是谁,那自己以后的性命可就堪忧了,于是坦白说道:“娘亲,不是女儿不小心,而是有人突然在身后推了我一下,我这才猝不及防地落入水中。幸好杨家公子及时将我救出,不然汐儿以后便再也见不到娘亲了……”
柳氏闻言说道:“我就觉得此事必有蹊跷,好端端地怎会落水呢,定是有人加害于你!之前你被掳走的事情,我也觉得很奇怪,怎么凤城里那么多姑娘,偏偏要选中你呢,再跟今日之事联系起来,必是有人故意为之!”
若汐听到这里有点懵,怎么会呢,自己可是尚书大小姐,母亲又是正室,还有一个哥哥,谁胆子大到得罪我们呢?
柳氏接着讲道:“风儿小的时候闹着要学骑马,不料却突然从马背上摔了下来,差点就把腿摔断了,自此娘亲便求老爷请来师父让风儿习武,以求自保,没想到她现在竟然敢动我的汐儿!”
柳氏似是陷入了回忆之中,仿佛有着深仇大恨却不得报一般,无奈只能攥紧双手,若汐吃痛地叫了一声,她这才反应过来,松开若汐的手,接着道:“小时候娘亲怕你和风儿不懂,便很少跟你们提起这些个事情,现在你们长大了,娘亲可以告诉你们了。娘亲虽然是你爹爹明媒正娶的妻子,可是他并不爱我,他当初娶我只是贪恋我家里的权势,待他借由我的娘家一步步加官进爵之后,我柳家却突然一夜之间败落了。自此之后他便将自小就一直钟情之至的女子接入家中,也就是现在府里的杜姨娘,杜怜雪。这些年以来,我安安稳稳地过日子,操持着府里的大事小事,细心将你和风儿养大,你爹自知欠着我娘家的情,不忍将我的正妻之位废黜,多年以来我们即使没有爱情,也有了浓厚的亲情,他待我也算是宽厚有加了。”
柳心梅说到这里,神情逐渐舒缓,眼神里多了几份温暖,少了几份仇恨。不过眼中的温柔在提到杜怜雪时瞬间崩解了,接着道:“那杜怜雪,我念着你爹爹的情,便一直对她以礼相待,可是她却从进府开始就处处与我作对,而你爹又极力护着她,我没有办法只能作罢。自她生了临沐之后,更加不把我放在眼里了!她以前羞辱我可以,但是如今还要害我的女儿,我定不会善罢甘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