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书小姐嫁人记》百变熊

34、孰亲孰远

　　若汐随后由荷花扶着入了府，路上想起刚才他那吃惊的模样，真是觉得好笑。自己已经决定不再活得小心翼翼，既然能感觉到他一心对自己，那喜欢就要争取啊！

　　不过那样的行为好似不大符合自己的身份啊……下次一定收敛一点！

　　荷花见小姐莫名地笑了，脸上还起了一抹红晕，疑道：“小姐！你是不是发烧了？脸上为何那么红……”

　　她见小姐并未回话，只是脸上显得更红了，接着说道：“都怪那个林聪！都是他害荷花跟丢了小姐！老爷回来便又责骂了荷花，现在老爷还在内堂里等着小姐过去呢！”

　　爹爹怎么突然要找自己？

　　若汐带着疑问，随着荷花到了内堂，见到一个一身官袍的中年男子，因着若汐只见过他几次，心里感觉还是很陌生。

　　他先是背着身子，待听到脚步声，便回过头来，脸上不怒自威，若汐看了心里打颤，忙低下头道：“爹爹，不知找若汐有什么事情。”

　　“你一个千金小姐，本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化成男装去府衙这算什么样子！”他咳了两声，随后接着苛责道：“要是让别人知道，我尚书府还有什么门面可言！”

　　若汐头一次见他发这样大的火，吓得不敢回话。一旁的柳氏脸色不安地说道：“老爷，你少动些气吧！若汐这孩子想要去府衙了解了解杨清歌这个人，看看是不是个可托付终身的良人，这个事情是妾身允了的！”

　　他怒气未减，回头对着柳氏责道：“咱们若汐小，不懂事，你也不懂事么？若汐还未及笄，孤男寡女一起出去，这成何体统！”

　　“妾身就是希望若汐能找个可以放心托付终身的男子，这有错么？”柳氏为了自己女儿的幸福，忽视他凌厉的苛责目光，辩道。

　　楚云飞气得拂袖，在地上走来走去，最后指着柳氏说道：

　　“真是妇人之见！”

　　柳氏也不顾一旁的一干人等，急得起身说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怎么盘算的！是不是最近三皇子靖王爷也想跟尚书府结亲，所以你一直观望朝堂上的变动，迟迟没有给若汐许人家？”

　　楚云飞见柳氏当着若汐和丫鬟们道出了他心中所想，脸上变得阴晴不定，瞪着柳氏不说话。

　　“若汐是我心爱的女儿，我绝不会任你把她当作结党的棋子！”柳氏气道，因着一向心脏不好，一动怒又疼了起来，忙捂着心口处微喘。

　　若汐在一旁听得清清楚楚，见楚云飞并不辩驳，那便是默认了。

　　真没想到，自己刚感叹过白展婷的家庭残酷，没几日就轮到自己了，可见这封建社会官场里的污浊不堪，为了争权夺利竟要连亲生女儿也不放过！

　　难道说，这古代的大户家庭里面生女儿就是为了嫁给好靠山么？

　　记得之前自己落难之时，也见过楚云飞心生怜惜，但现在看来那都是表象罢了！

　　倒是自己的娘亲，为了自己的幸福不惜跟爹爹撕破脸皮，也让若汐看清楚了谁真正是为自己着想的！

　　若汐见娘亲心口又疼了，忙起身跑到她身边，对一旁的丫鬟喊道：“娘亲平时吃的药呢？快！”

　　若汐服侍着娘亲吃下了几颗药丸，看着娘亲脸上舒展开了一点。

　　楚云飞脸上闪过一丝不舍，随后便被凌厉的神色替代，狠道：“等到若汐及笄之日，便是把她许配人家之时，在这之前，别想再踏出尚书府一步！”

　　言毕，楚云飞拂袖而去。

　　若汐瞪着他离开的方向，嘴巴抿成了一字型，心中无比的委屈。

　　一定！一定不能让他如愿！

　　“娘亲！汐儿在这呢，你莫要难过。”若汐见娘亲哭了，忙安慰道。

　　柳心梅将丫鬟都遣散了，用帕子抹了抹眼泪，悠悠地说道：“我本以为这么多年过去了，他的心已经不是那么冷，没想到他还像当年那样狠……”她抚了抚若汐的脸，接着道：“我的汐儿将来一定要嫁给一个善良、真心待你的男子，为娘才能安心。”

　　若汐望着娘亲，眼睛不禁湿润了。

　　真的不知道娘亲这么多年是怎么过来的！听见她提起了旧时的事，便想了解到更多，也好确定爹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娘，当初你怎么会嫁给我爹呢？不是说爹爹以前只是一介书生么？”

　　柳心梅闻言，陷入了回忆，说道：“当年你爹虽然只是一介书生，但是他相貌堂堂，不管遇到什么问题都能对答如流，只是因着没有家世背景，一直没有出仕为官。娘十五岁时在乞巧节那日的集市上遇见了他……”

　　柳心梅说到这里，脸上起了暖色，“那时候，店家出了一个上联，其对仗工整又寓意颇深，没有人能对出下联来。我游玩时路过那里，对出了下联，便第一次遇见了他，他那时为了生计不得不出卖学识为店家招揽生意。我欣赏他的学识，一来二去便与他生了情。但柳家那时在凤城是名门大户，我爹是正三品的官员，哪里会与一平民男子结亲，便一直不同意我两人的婚事，直到后来……”

　　“后来怎么了？”若汐急道。

　　“后来就有你哥哥了！”柳心梅笑道。

　　奉子成婚？在这个时代貌似有点超前啊！

　　“我爹疼惜我，不忍再让我受罪，便允了这门亲事。随后，你爹爹便开始跟着做官，他懂得察言观色，很得器重，很快就平步青云。”

　　“那柳家怎么会突然倒了呢？”若汐记得娘亲说过，不由问道。

　　“柳家为官多年，在朝廷上已占有一席之地，当年正值朝廷颠沛动荡之时，刚继位的小皇帝昏庸不堪，爹爹几次上书劝诫，随后小皇帝便拿当朝权臣开刀，柳家便混进了这场屠杀……”柳心梅叹了叹，接着道，“爹爹一直为官清廉，为国尽心尽力，无奈小皇帝年轻气盛听不进任何劝诫，最后落得个如此下场……”

　　“那娘亲和爹爹没有受到牵连么？”若汐听后问道。

　　柳心梅眼圈又红了红，回道：“你爹爹当时暗中与现在的文惠帝结好，没过多久之后，文惠帝起兵成功登了帝位，你爹爹因为相助有功，便幸存了下来。当年我也有过了结余生的念头，但看着刚会说话的风儿和还在襁褓中的你，实在于心不忍，便苟活至今。”

　　没想到娘亲的一生竟如此坎坷，若汐握住了她的手，定定地说道：“汐儿和哥哥都已经长大了，以后我们定会保护好娘！”

　　柳心梅安慰地笑了笑，又爱惜地抚了一阵若汐的脸，随后问道：“这几日和那杨家公子相处得可好？”

　　若汐闻言，脸又不争气地红了，点了点头。

　　“为娘见过杨将军几面，知他是个忠诚直爽之人，清舞那孩子我也知道，心善爽朗，想必这杨公子也差不了！若是汐儿嫁过去，为娘倒很安心。但三皇子是皇家的人，本就心思深沉，喜怒不形于色，现今又想要登上大位，若是失败，地位岌岌可危，不管怎么想，我都不希望汐儿嫁给他。”

　　若汐在心中冷笑到，可是爹爹肯定不是这样想的，他想一心助三皇子夺得帝位，然后变成国丈么？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