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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第四十七回 ...

  •   将进酒,杯莫停-47(大结局)

      TT0459

      诗曰:故关衰草遍,离别正堪悲!路出寒云外,人归暮雪时。少孤为客早,多难识君迟。掩泪空相向,风尘何所期?

      书接上回,这一场好斗!端的是各施手段,舍死忘生。卢大爷徐三爷同蒋四爷绕定展爷,公孙先生又命衙役们趁势去拿犯人。展爷心念陆英安危,顾不得素日兄弟情义,杀红了眼,徐三爷一个不留神,臂上中了一剑,还喜伤口不深,吓得徐三爷颜色更变,嚷道:“展大兄弟,你真个动手伤人么!”

      正在这里争斗,林子外马蹄声响。公孙先生只道是援兵来了,忙回头看,来的却是一人两马。书中代言,那来者非别,正是陆迟亭陆老剑客。原来他前晚虽说了许多的狠话,究竟父母子女之间,虽则发狠舍弃不孝之子,心下早肝肠寸断的一般。勉强挨到天明,知道展爷出去,就如百爪挠心般难过。等了许久,不见展爷回覆,暗道不好,必有事端,晓得展爷的性情,恐怕他出事,忙备了马后面追赶。才进了杭州城,就见许多的兵马移动,越发吃惊。待设法打听了五鼠的下处,忙着赶来,又只见展爷的马在墙外蹭痒。待绕了墙走,却见路上隐约有点点血迹,越发心惊,便打马沿着血迹而来。展爷的马因向来熟惯,也就跟了来。

      公孙先生并不认得陆爷,正在惊疑,只见陆爷自马上起身离蹬,轻轻一点,落入场中。并不见他怎样动作,便接连劈手夺了卢大爷和徐三爷的刀去,又伸出手来,轻轻巧巧磕落了蒋四爷的峨嵋刺,将手一抬,连两柄刀一起扔到地上,哗啷啷作响。

      当下无人不惊。欧阳爷暗道:“好俊功夫!我若夺他几人兵器,自非难事,但不得如此利落。这手功夫,竟和他老人家仿佛。”便出了神。白五爷亦看得呆了,心想:“这来者莫非就是我展大哥的师父么?果然厉害!怨不得我展大哥如此敬服他。他若要带走这贼人,易如反掌,我展大哥只消自己逃命就是了。来得好,来得好!”一时失神,才要出声赞叹,忽觉口里堵了东西,又气苦不已。

      玉堂想到的,众人亦都想到,公孙先生不觉变了颜色,忙呼唤差人围拢,又向欧阳爷智爷丁二爷道:“三位,包大人前程、朝廷局面,尽在此一举。还望三位肯与援手,犬马以报。”哪晓得欧阳爷只顾出神,全然没有听到,智爷扭身微微一笑,也不说话。丁二爷只望着展爷咬牙。

      展爷见了师父,心下一松,便觉要支持不住,硬撑了跪下磕头,便放声大哭。陆爷拉他起来,道:“昭儿,好孩子,你果然不听为师的话么?”展爷如何说的话出?惟泪如雨下而已。陆爷蹲下身子去看陆英,只见他气若游丝,微睁了双眼,看一回展爷,又看一回陆爷。陆爷扶住了他,父子对视。那陆英低声道:“哥哥是一时糊涂帮我,爹爹不要怪他。”

      陆爷冷冷道:“他若不帮你,我把他骨头拆了。”只这一句,陆英满面泪痕,呜咽不成语。展爷亦站在旁边垂泪,他一家三口被重重围困,竟全不在意。那陆爷揽了陆英在怀,抬头向颜大人道:“大人奉旨拿贼,干系重大。若大人自倚王法,强来拿我等,不是我夸口,纵然拿得去,亦必死伤甚重。若大人肯给陆某薄面,老朽自当了结此事,断不令大人和众位为难。不知大人肯信我否?”

      颜大人回头看公孙先生,公孙先生点点头。颜大人道:“只要不违旨意,使下官可以覆命,所有种种,听凭老人家裁度,下官无不从命。”

      陆爷点头,低头向陆英道:“秋哥,你的命原是我给的,如今我取了去,你可愿意?”陆英含泪点头,道:“爹爹,恕孩儿不能尽孝了。”又向展爷道:“哥哥,你好生照顾爹娘。”才说了这句,陆爷已自他身上拔出巨阙,只见寒光一闪,剑刃直没入陆英胸中。展爷待要扑过来,已是迟了,直惊得张口结舌,连眼泪都没了。

      陆爷抱了陆英起来,道:“孽子我自杀了,你们可要来验尸?”众人俱看得真切,又都事出意外,心下百感交集,默默无语。公孙先生道:“陆老英雄大义灭亲,谁还敢疑?”陆爷道:“既然如此,还请诸位大人应许老朽一个不情之请。这贼人虽然罪该万死,犹是老朽亲生之子,老朽一点舐犊之爱,还想将他归葬。大人可否容情,容老朽带了他尸首回去?”颜大人早已愣了,听了此言,忙道:“老人家请便。详细情形,下官自当具文表奏,申报朝廷。”

      陆爷抱了陆英,一步一步走过众人,展爷跟在身后。一时林野肃静,惟闻几声鸦噪。欧阳爷不知不觉,也就跟了出来,智爷丁二爷俱个关心,也跟了出来。白玉堂便撞韩二爷,韩二爷方才醒悟,忙解了他。白玉堂也就跟了来。一时四鼠也都跟出。

      陆爷抱陆英上了马,展爷也就上了马,赶过来道:“师父,我抱着兄弟吧。”说时,那泪珠又滚落下来。陆爷道:“你好生抱着他,切记不要颠着他才是。”说罢,慢慢移到展爷怀里,那身子还温。展爷小心抱妥当了,一抬头,只见陆爷身子摇晃,一口血喷将出来。展爷才要说话,陆爷摇手道:“不妨事,你好生抱稳了他。”说着催马前行。展爷牢牢抱定陆英,跟随在后。那白玉堂诸人也都带马过来,各自上马跟随。这里公孙先生和颜大人如何料理,按下不表。

      不上半个时辰,到了城外陆家,陆爷下马叫门,陆安开了门,见这阵势,直唬得魂飞魄散,一路哭进去了。展爷抱了陆英,随了陆爷进去;众人不便跟入,候在客厅。片刻,只听后边妇人的哭声响起,且是哭得痛切,令人闻之堕泪,才哭了一刻,忽地歇了,犹闻呜咽之声。又过了一个时辰,才有一个童子来献茶,道:“家主人失礼,就来。”再半刻,只见展爷出来,红肿了眼睛,施礼道:“师门不幸,慢待各位兄弟。”

      众人相对无言。白玉堂道:“展大哥保重——”说了这句,又不知说甚么好,若要告辞回去,又担心展爷。展爷拱拱手,道:“寒家人口少,怠慢了。”说罢便进里边去了,众人又不好走,又不好不走,好不尴尬。徐三爷半晌道:“我们逼死了人家儿子兄弟,还要在这里碍眼不成?不如走罢。”众人叹口气,正这当口,却见陆爷换了衣服出来,请客人坐了,道:“失礼之处,列位勿怪。”又单向欧阳爷道:“恕老朽冒昧相问一句,我看尊驾腿上的功夫,实在是有传授的,不晓得尊师是哪一位?”

      欧阳爷道:“承老人家下问,晚辈也练过几天轻功,乃是得自家师叔祖。”陆爷道:“敢问令师叔祖法名可是上智下通的么?”欧阳爷诧异,道:“正是。”原来欧阳爷的叔父在少林剃度,父亲生他之后亦出家少林,都是一代高僧,智通和尚乃是他们的师叔,所以欧阳爷唤智通和尚作师叔祖。当下陆爷说明情由,欧阳爷又慌忙见礼,见过师叔。

      陆爷道:“我师父如今何处?”欧阳爷道:“和天山无影箭定一师太同到辽东,已经二十年有余,且喜两位老人家身体还好。”陆爷听了,微微出神,也不答话。众人又坐片刻,告辞而去。次日又备了奠仪来,那陆爷便不出见,只有展爷相待,却淡淡的没甚话说。

      过了数日,眼见钦限已到,众人预备回开封。亏得颜大人表奏,说贼人自尽而死——出脱了展爷并陆爷,俱是公孙先生的主张,展爷因拿贼受伤,要在杭州养伤一月。临行,白玉堂同各位哥哥一起又来望候展爷,展爷依旧是淡淡的没甚言语。把白玉堂急得恨不得掏出展爷心来看个究竟。因欧阳爷问起陆爷,展爷道:“家师同家师母昨日远行,有劳兄长挂念。”玉堂好奇道:“他往哪里去了?”展爷道:“家师老人家一向萍水聚散的性子,连我也不知道他哪里去了。”并不多言。玉堂只得罢了。

      转眼过了一月,展爷自杭州来开封,依旧是御前侍卫,效力开封府。白玉堂见了他好好回来,自是欢喜。惟展爷此番回来,却多了件发呆的症候,时常望了北方默不作声。玉堂心下气闷,一日忽然想起欧阳爷临去时教给他的话,叫他说与展爷听的,便向展爷道:“展大哥,欧阳老哥哥叫我说与你,前事休题,不必挂念。不然,你师弟墓里不安。”展爷听了,额头上涔涔汗出,道:“五弟,我晓得。”自后便一如往日起来。那白玉堂暗自诧异,到底不明所以。

      要知白玉堂力战襄阳,展南侠直取贺兰山,陆英如何被陷害,多少热闹节目,不能一一尽述,俱在后文《羽林侠骨香》,便见分明。词曰:

      “日日深杯酒满,朝朝小圆花开。自歌自舞自开怀,且喜无拘无碍。    青史几番春梦?红尘多少奇才?不须计较与安排。领取而今现在。”

  •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卷正文部分就此完结,可能还会有些小番外。这本是从前少年心性,调皮,专门模仿各种风格来写武侠故事,这一卷模仿的,是话本风格,下一卷,模仿民国时候武侠小说的风格。
    现在过去很久了,这种心思其实也淡了不少。但我是个尽量有始有终的人,所以,尽量按原来的想法更新吧。好与不好的,只当还自己的愿。
    感谢坚持阅读并不吝赐教的各位读者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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