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进酒，杯莫停》半夜叫喳喳

14、第十四回

　　将进酒，杯莫停-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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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却说那飞烟姑娘，虽无十分的颜色，天然生成一股英气，见了智通和尚，并无半点扭捏之态，说笑自如。那智通和尚虽是出家人，见识广博，亦并不拘泥于礼法戒律，凡事都有主张。他一知无必胜谢爷的把握，便即言和，只定下谢爷不可伤人的约定，并不强求谢爷不得劫掠，便是聪明通达处。不然，他固然不得全身而退，来往客商的性命，也就难说。因这点通达，智通和尚见义兄引见妹子，也只道是兄弟亲热，不以为异，就是对飞烟姑娘，也只当亲妹子般待承。

　　飞烟见了哥哥肩上渗出血来，问道：“哥哥与何人争斗？怎的带了伤来？”说着便要寻东西包扎。智通和尚脸一红，才要说话，谢爷笑道：“小伤不妨事，妹子不要忙活，已是包扎好了。你哥哥今番，却差点败在你这位二哥手下。”谢飞烟听了，下死命地上下瞅了智通和尚几眼，笑道：“原来二哥手段恁地高强，竟连我哥哥全不是对手，异日得暇，还要二哥多多指教小妹才是。”谢爷哈哈大笑，道：“妹子早已是英雄无敌，还客套什么。你哥哥早就是你手下败将，你再学多些，莫非是要替哥哥出去作买卖么？”谢飞烟红了脸，啐哥哥一口道：“哥哥就是这般口无遮拦，也不怕二哥笑话。”回头看向智通和尚道：“二哥不要见笑，我哥哥就是这个脾气，全不替妹子作脸。”

　　智通和尚见他兄妹和睦，心中也觉欢喜，笑道：“贤妹哪里话来。大哥英雄气概，小兄十分仰慕，岂有笑话之理啊。”谢爷执了他手，哈哈大笑，吩咐备酒。须臾酒菜摆上，谢爷是长兄，坐了上首，智通和尚对坐，飞烟打横，他兄妹三人一同饮酒。原来天山苦寒之地，人人善饮，不独谢爷，飞烟亦是海量，智通和尚倒显得稍有不如。此处虽无中原的物产，不过是些牛羊肉下酒，然则大碗饮酒、大块吃肉，也就别有风味。谢爷见智通和尚为人爽快，越增了好感。

　　智通和尚便暂于寨中安身，早晚和谢爷演练些枪棒，彼此都有进益。飞烟趁了这个机会，便缠着要学袖箭，智通和尚没奈何，只得慢慢传授一二。偏生这飞烟姑娘生性聪明，一点就透，智通和尚也就渐渐教得细致起来。不觉便过了三个多月。

　　这一日，合该有事，寨中的一个小喽罗因犯了寨规，被谢爷责打了一顿，忍气不过，偷偷逃走，到官府自首，情愿做个带路人，引官兵去征剿谢爷山寨。是夜，官兵便沿小道直入寨中，待到杀声震天，谢爷兀自大醉。亏了几个亲信拼命叫醒，慌忙上了马，欲行逃走。此时官兵重重围困，谢爷醉眼朦胧，眼见逃生不易。那带队的官儿见了谢爷的模样，心中大喜，因离得尚远，恐谢爷走脱，亦怕被别人抢了功劳，遂取身上长弓，搭起箭来，瞄准谢爷，尽力便是一射。那谢爷神思尚在不属，在马上摇摇晃晃，眼见得难脱此祸。

　　就在此危急关头，只听一声闷响，那箭便落在了谢爷马侧，箭风只吓的谢爷一激灵，酒顿时变做汗出来，人就清醒了。却是智通和尚见势不妙，又来不及赶将过来，只得在数十步外射出袖箭，碰落了那箭，救了谢爷的性命。正在此时，又听得一声惨叫杂着扑通一声，看时，却是那官儿落下马来。智通和尚尚在不解，只见飞烟从暗处闪出，向这边飞奔而来。

　　转瞬间两人都到了谢爷马前，飞烟道：“哥哥勿忧，那狗官被我使袖箭射中了。这半天不见动静，想是死了。”谢爷喜道：“有劳妹子了。”智通和尚便皱了皱眉头。众官兵见头领阵亡，不敢恋战，纷纷败走，谢爷领人掩杀一场方回，不免得意洋洋。这时天光已经大亮，遍地是官兵和寨子里众人的尸首。智通和尚寻到那官儿的尸首，只见一只袖箭恰恰地打在咽喉之处，叹口气，合掌诵佛。

　　飞烟跟在后面，见了，蹙眉道：“二哥是怪我不该射杀他么？”智通和尚道：“他夤夜来此征伐大哥，大哥也险得丧在他手。今他偏死在贤妹的手下，也只是他的劫数罢了。”飞烟道：“既然如此，你又何必如此作态？”智通和尚道：“他死在我传你的袖箭之下，却是我的冤孽。”飞烟道：“你怕他找你索命么？”抬起脚来，狠狠踢那尸首两脚，道：“你这狗官听了，你是我杀的，却不要找旁人晦气！有甚报应，只管找我就是！”

　　智通和尚听这话中怒意甚明，抬头看飞烟时，只见她脸上通红，眉毛几乎立起，竟是气得狠了。智通和尚叹口气，道：“贤妹错解我的意思了。念世上人身难得，但凡有一线之机，总要留条活路给人才好。”飞烟听了，越发生气，哼了一声，转身便走。智通和尚这里只顾念经。后事如何，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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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自己翻滚，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