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魂]妖行之路》节艹君

58、第五十八章 完结篇（完）

　　——封绛，你简直就是一个疯子！

　　——呵，那又如何，对我来说……

　　少年逆着光不紧不慢地来到瘫倒在地上的她面前，仿佛对待珍贵的易碎品一般轻柔地托起她的手，轻轻拭去上面还在流淌的鲜血。

　　明明身后便是温暖无比的阳光，但是仅仅看着他的眼睛，便不禁升起一股寒冷，从没有这么一个人，明明是在笑着，却让她冷到发颤，全身都僵硬得升不起反抗的念头，仿佛即将溺毙般让她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少年看着她毫无血色的脸倏地笑了，冰冷的指尖在她小臂烙下的与他眼角血红妖纹无二的咒印上一下又一下抚摸着，笑得温柔而漂亮到妖异。

　　——要好好珍惜自己的身体啊，阿玖，毕竟……

　　无边而空洞的黑暗，红色的脉流在缓缓流淌，蜿蜒成奇妙的纹路，压抑着恐怖的力量，随即骤然凝结成死寂。

　　一团巨大的白色火焰纷涌而至，沿着红色脉流疯狂地席卷而去，红色脉流毫无抵抗之力地被吞噬殆尽，而那团白色火焰隐隐有更加壮大的趋向，许是因为吞噬了大量的红色脉流，那团白色火焰的周边都稍稍带着一抹微红。

　　“真木，真木……”一个略带焦急的熟悉声音好似从远方模模糊糊地传来，一声又一声地呼唤着一个名字。

　　真……木？那是谁？好累，身体好重，一根手指都好难动弹……

　　有些艰难地睁开仿佛胶合的眼，真木茫然地看到坂田银时紧张的脸：“银……时？”

　　坂田银时松了一口气，顺手将真木上身扶起，看着自己怀里虚弱而有些呆呆的真木皱起眉：“没事吧？”

　　“我不知道，只是……身体好像变得有些奇怪？”真木困惑地眨了眨眼，随即察觉了什么似得急急说道，“把我手上的绷带解开。”

　　坂田银时一愣，迟疑了一下还是解开了真木右手小臂上封住咒印的绷带，然而随着白色绷带一圈圈的解开，到底也没再看到那曾经见过的红色咒印，看到这里坂田银时突然想起了起来后便没有再见过的那个食咒妖，却是怎么也找不到了。

　　“总之，我们现在先准备一下。”犹豫了一下，坂田银时还是说道，“外面的情况有点不对。”

　　还在摩挲着自己额前的真木定住了动作：“怎么了？”

　　“平常这个时候歌舞伎町早就热闹起来了，可今天却是安静得诡异，一个人都没有，而且之前神乐下楼看了，登势婆婆的居酒屋里空无一人，不止就这儿，这条街上都不见人影。”坂田银时站起身紧了紧腰间的刀，“而且最重要的是，我可不记得什么时候天上的太阳变成红月了。”这种情况他可只在那次百鬼夜行之时看到过。

　　听完坂田银时的话，真木这才发现他的腰间带上了童子切安纲，随即也皱起眉：“可是，不是说到满月吗？怎么现在就……”

　　“提前了。”一个女声突然响起。

　　真木和坂田银时望过去，只看到文车妖妃面色有些疲惫地站在门口。

　　“满月只是我们的猜测而已，毕竟那个时候是妖力最鼎盛的时候，不过没想到酒吞童子居然会现在就动手。”文车妖妃皱起眉，“而且糟糕的是，因为时间太紧迫，滑头鬼麾下的妖怪还没有集结完成，还有不少已经被消灭了。”

　　“走吧。”真木沉默了一会儿说道，“先去找找附近还有没有什么人吧。”

　　“嘎——嘎——”一声声乌鸦叫引起了他们的注意，透过窗便看到鸦天狗盘旋在外面空中，在他们打开窗户后，落在了窗沿上。

　　“快走。”鸦天狗暗哑的声音中带了一丝焦急，“‘彼世’的妖怪正不断地涌出来，其余的通道滑头鬼已经命人去进行封印了，但那个主通道即使是他也没有办法。”

　　“真木……”坂田银时有些迟疑地看着真木，他还是有些不放心这条街。

　　“阿银你就去吧，我去找街上还有没有其他人阿鲁。”神乐扛着伞进来气势满满地说道。

　　“那就拜托你了。”坂田银时沉默了一下，然后揉了揉神乐的头，和真木他们一起上了鸦天狗的背上。

　　看着下面飞速掠过的景色，真木沉声问道：“力量差距有那么大吗？”

　　“那个通道的开启并非是以酒吞童子自身的力量，而是靠着献祭神坻和一些奇怪的力量开启的。”带上所有人，鸦天狗一边全速前往目的地一边解释道，“那些奇怪的力量暂时还不清楚，不过那个神坻你们应该也知道，就是那个水神。”

　　“酒吞童子居然利用神坻的死亡来开启通道！？”真木有些不可置信，不管怎么样，如果他真是水神陨落的因，那么那果必将会桎梏于他的身上，背负因果的沉重她可是想都不敢想。

　　酒吞童子到底是为何才要做到如此地步？真木摁住隐隐作痛的额，总觉得有什么自己遗漏了，明明记忆已经全部回来了，却总觉得有什么缺失了。

　　“所以滑头鬼也不敢轻举妄动，要知道如果一旦他全力封印通道，那么就没人能对抗力量毫无损毁的酒吞童子了。”鸦天狗看着熟悉的森林渐渐出现在视野中，声音带上一丝沉重，“要知道即使滑头鬼处于巅峰也不一定能与酒吞童子抗衡。”

　　“这儿是……”一直沉默的坂田银时看到下面熟悉的景色后诧异了起来。

　　“主通道的开启之处就是那个水神原在的神社。”鸦天狗刚想再说些什么，却突然放缓了速度。

　　“怎么……”文车妖妃刚想问怎么回事，却也止住了声，她也感觉到了那股强大的陌生妖气，却不是酒吞的，是新的大妖。

　　真木皱起眉，随即抿了抿唇说道：“继续走吧，看看是哪个大妖来凑热闹。”

　　而来到神社后，或许说这儿已经称不上神社了，原本破旧却还看得出神社模样的地方此刻已经是一片旷地，空中一个巨大的恐怖黑洞源源不断地出现各种各样的妖怪，有些依旧留在此地贪婪地盯着这儿的猎物妄想战斗中分到一杯羹，有些兴奋地尖啸着离开去寻觅食物了，他们甚至看到一个巨大的妖怪刚从通道口出来便把前面挡路的妖怪随手抓起来吃了。

　　而在场的那个陌生大妖虽然他们并不认识，不过在她旁边的那个却是个熟人。

　　“晴明殿？”真木眨了眨眼，下意识叫了起来，在看到他笑眯眯地看向自己后，倒是想起了他之前跟他们说过的来还因果。

　　若有所思地看向那个慵懒而高贵的绝色美人儿，真木也确定了那只大妖的身份，恐怕就是安倍晴明的母亲，白狐葛叶了吧。

　　真木稍稍松了口气，既然这样的话，那至少不是敌人吧。

　　“想必……”真木还未再说些什么，葛叶的身形已经瞬间来至真木面前，纤细白暂的漂亮手指指向她的胸前，随即缓缓滑下，直至怀中带着的那片御神木给她的叶子前，随即笑了，“这就是我要还的果了吧。”

　　真木愣了一下便回过神，明白她指的是御神木，有些复杂地低低说道：“苍……已经不在此。”

　　“嗯，我知道。”葛叶轻描淡写地说道，“所以这果已经转到你身上了，说吧，孩子，你希望我做什么？”

　　真木下意识看向不远处那个她看不出神色的酒吞童子，最后沉默着说道：“我希望您能封住连接两世的通道。”

　　不是不想让葛叶对付酒吞童子，不过通道必须尽快封住，如果她没有猜错，那么现在这个状态便是两世正在交叠，再这样下去，这些妖怪必将影响到‘此世’的人类，而仅靠滑头鬼的力量不行。

　　“好。”葛叶轻笑着应声，随即淡淡地看向那个巨大的黑色漩涡，发出一声高昂的狐叫，便化为巨大的九尾妖狐，跃向那个还在不断扩大的通道口。

　　“酒吞童子。”真木沉默着看向酒吞童子，“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真是冷淡哪，阿玖。”酒吞童子毫不在意地笑了笑，对于葛叶去封印通道也没多大反应，这个样子反而让真木心里有些不安，随即便听到对方漫不经心地说道：“还记得那个神隐之森吗？”

　　真木和坂田银时都愣了一下，不明白酒吞童子为什么会突然说起这件事，随即真木想到了最后的时候看到的那个白发女童，下意识寻过去，果然看到茨木童子旁边便是那个小女孩。

　　“那些人类的生命也是打开通道的主要原因之一呢。”酒吞童子看着惊愕的真木和坂田银时玩味地说道，“用那些人类未来所有的因果轮回来破开通道，那股力量的确强大呢。”说着有趣地笑了一下，“说起来，我还要感谢你们，使那些已经被神隐之森化为一个轮回的人类们甘愿离开那个地方，一路留下的轮回之火真是为打开通道帮了大忙呢，要知道即使我让镜无去告诉那些人类怎么出去，他们也没有选择出去，倒是你们……”停住话语，酒吞童子恶劣地笑着看向脸色难看起来的真木和坂田银时。

　　真木深吸了口气紧紧盯着酒吞童子问道：“那水神……”

　　“嗯，是我哟。”酒吞童子风轻云淡地说道，“平安京时我让一个丑时之女将那个女人的灵魂封印在水神的牌位上，掩盖我之后附加上的封印，毕竟单单只有我的话，那很容易被法则发现呢，而经过那个灵魂千年的怨恨，果然顺利将水神污染堕落了。”随即悠悠然地说道，“而污染的神坻力量和那些轮回之火足够开启通道了，而且还稍稍超乎我意料呢。”说着抬头兴味地看了一眼上面那个巨大的黑色漩涡。

　　“你究竟想要什么？”真木沉默了一下问道，她一直不明白酒吞童子的目的和想法。

　　“当然是你。”酒吞童子轻飘飘地说道。

　　话音刚落，坂田银时的脸色已经几乎要凝结成冰，酒吞童子看到后轻笑了一下：“话说回来，明明是我先遇到你的，可是你现在却去了别人的身边，这可真是让我伤心哪。”

　　“开什么玩笑。”真木几乎难以遏制自己的愤怒，“从头到尾的欺骗，甚至于囚禁，从来都不知道你在想些什么！”

　　“没有欺骗你哟。”酒吞童子轻瞥了一眼真木，“我什么都没有说，只是你自己的一厢情愿而已。”

　　“别再拖时间了，快点把他斩杀吧。”滑头鬼缓缓抽出腰间的刀，轻眯了一下那双金色的双眸，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有哪里不对，特别是酒吞童子现在这个不明的态度。

　　安倍晴明唤出带来的神将一挥衣袖，“你们去斩杀‘彼世’而来的妖怪。”随即修长的指间夹住符咒对真木微微一笑，“虽然我的力量因为时空缘故不能全部发挥，不过应该也能帮上忙。”

　　“茨木童子交给我。”文车妖妃将目光移向那个冷峻的红发男人。

　　“那个云外镜我来对付。”鸦天狗冷静地看向对面捧着古镜的白发女童。

　　与此同时坂田银时也拔出了童子切安纲，不知是不是因为遇见曾经斩杀过的熟悉气息，刀身浑身都在散发着强烈地战意，嗡嗡作响，锋锐的刀刃散发出迫不及待的意味。

　　“银时……”真木低低叫了一声。

　　坂田银时沉默着摁了一下真木的头便冲了过去，看着周围已经咆哮弥漫的群妖和瘴气，真木呼出一口气，闭了闭眼，想到连残骸都没有留下的御神木，心里一阵酸涩，不论如何，酒吞童子必须除去，就算是……

　　“呵……”酒吞童子也不以为意，只是又看了真木一眼，便迎了上去。

　　周围已经开始混战起来，真木迅速锁定酒吞童子的身影，开始念起咒语。

　　该说酒吞童子不愧是大江山的大妖么，即使是滑头鬼和安倍晴明以及手持童子切安纲的坂田银时，也依旧没法占到上风。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虽然周围的战况在僵持着，但真木总觉得很奇怪，明明酒吞童子的部下和从‘彼世’出来的妖怪那么多，应该有能力将他们剿灭。

　　按下心中的疑惑，真木将其归咎于是因为还有安倍晴明那些神将帮忙的缘故。

　　场中酒吞童子的行动已经被安倍晴明困住，而在他抵挡滑头鬼攻击的时候，来到他身后的坂田银时趁机从妖怪身上借力，猛地一跃而下趁机削去他的右臂。

　　看着酒吞童子对此只是稍稍挑了一下眉便再无多大反应，而那眼角的妖纹在不断蔓延，真木沉下了脸色，自己身上的咒印是酒吞童子当初为随时掌握自己所在而烙下的印记，也是他那妖纹的分支，仅仅如此，自己便能从中短暂获得那么强大的力量，虽然并不能完全控制，而看着此时那些纹路已经覆盖了半张脸的酒吞童子，真木心里颤了颤还是决定用那个咒语。

　　想到这里，真木冷了面容，双手结出一个繁复的手势，开始念起不知名的语言，神圣而虔诚，一直不着痕迹地抽出空关注真木的酒吞童子看到如此眼神闪了一下，随即毫无异样地继续接下对面的攻击。

　　而此刻还在封印通道的葛叶却是皱了皱眉，这个咒语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应该是……

　　本来还在惨烈厮杀的战场，突然降下一股强大的清冽气息，那股威压直接将他们压得臣服于地，与此同时，酒吞童子也离开了战圈，眼中隐隐闪过一丝光芒，却没有靠近那股气息，只是微不可见地握紧了双拳。

　　“真木！？”坂田银时有些焦急地看着那股气息的方向，他发觉了那是真木的方向散发出来的。

　　烟尘和血迹凝滞在半空中，随即散去，中央正是垂头半跪着的真木，但是此刻她的头发已经变为了纯白色，然后在所有人惊疑不定的目光下，缓缓站了起来，被刘海遮住的面容也露了出来。

　　这不是真木，在看到那双眼睛的瞬间所有人都清楚地明白。

　　身上幻化出高贵华美的神衣，随即‘真木’淡淡地扫了一眼在场，最终定格在酒吞童子身上。

　　“天照大御神。”酒吞童子无比确定地叫出了这个名字，唇角勾起一抹愉悦的弧度，“终于……终于见到你了啊。”

　　闻言天照大御神只是微微扬了一下眉，收敛气息淡淡地说道：“应召除汝。”

　　“我知道。”酒吞童子轻笑了一声，他当然知道真木是用了什么咒术，要知道那咒术就是他教给她的，还特地掩盖了她对此的记忆，只以为是曾在古献上见过，而自己为的就是这一天，上一个时空失败了还差点让她就那样死去，幸而这次终于成功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真木呢！？”坂田银时有些焦躁地问道。

　　“冷静一点，这可是统治高天原八百万神明的至高神。”滑头鬼抽了一下眼角，遇见神明还这么无礼也不怕被顺手灭了。

　　“阿玖果然没让我失望，不枉我特地教给她这个……您曾经教给我的咒术，真的召唤出您了啊，天照大御神，或者说……御子？”酒吞童子偏头笑了笑，面容妖冶到近乎诡异，“不愧是我见到的最强凭依。”

　　“凭依？”坂田银时愕然。

　　“你居然……”满身血迹的文车妖妃顿时睁大了眼睛，酒吞童子一直打的就是这个主意么，要知道凭依虽然稀少，但因为那弱小的人类之身无法承受神的力量，而咒语也早已失传，所以世人几乎已经遗忘此事。

　　“凭依就是能召唤出神明附身的人类。”安倍晴明沉了眸色说道。

　　附着在真木身上的天照大御神没有任何反应，只是沉静无波地看向酒吞童子，明明是处于相同高度，却让人生生觉出一种俯视之感。

　　“跨越时空，欺瞒法则，扰乱命轨，今吾将汝封于出云，再不得现于人世。”天照大御神毫无波动地缓缓说道。

　　“好。”酒吞童子勾唇，脸上的妖纹还在蔓延，“只是，在这之前，我想问一个问题。”随即看着顿住封印手势的天照大御神笑得温软而认真，“你可还记得封绛这名？”

　　看着酒吞童子眼中的莫名神色，天照大御神沉寂了眼眸平静地说道：“不知。”

　　酒吞童子瞬间失了笑容，安静了下来，那双妖冶的眼一眨不眨地看着天照大御神，随即笑得绮丽而诡谲：“说谎，明明还记得，不然我此刻就该被斩杀于此，我和你都清楚，牵扯上时空、法则、命轨，不管哪一个，都足以让我万劫不复，再无来世轮回。”

　　天照大御神的眼眸微微动了一下，那个温软的笑容稍稍唤起自己漫长而久远的记忆角落里，行走世间之时曾随手抚养过一个孩子，而现在能记得的便也只有那双与此刻相似却又不同的眸，而她也不明白他为何会有这般的执念。

　　妖纹几乎覆盖了整张脸，酒吞童子沉默了一瞬随即缓缓笑道：“算了，我明白了。”

　　坂田银时惊愕地看着突然来到自己面前，平静地用仅剩的左手将童子切安纲狠狠插/进自己心脏的酒吞童子，然后抬眸看着自己莫名一笑，靠近耳边轻轻开合着嘴唇：“……”

　　不理会坂田银时瞬间发黑的脸，酒吞童子直起身握着胸口的刀刃，将它插得更深，血色大片地蔓延在洁白的衣服上，空落落的右手臂所在处更显凄凉。

　　随即酒吞童子神色无比平静地来到天照大御神面前，凝视着那张淡漠的脸，忽地凑到她唇边，顿了一下又偏开，轻轻落在脸侧：“我不会后悔。”

　　“罢了，就这样吧。”酒吞童子唇边的笑变得有些无奈，“这是我本来的结果，不管怎样，我都不会再被容于法则，如此，便好……”说罢，妖纹已经将他尽数覆盖，法则降临，酒吞童子的身形一晃，随即便消散了，便也没听到最后的那句轻叹‘封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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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军娘元子的地雷么么哒！
昨晚B站看了两首歌，洛天依的百鬼绘卷和三千世界鸦杀尽，简直棒哭了，无线洗脑循环啊，灵感疯狂路过大脑，激动得手都在哆嗦！
啊啊一大早起来发现自己笔记本充不上电这是要闹哪样啊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