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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十二岁篇(上)·夜色微薄花色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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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景是被荆杞一脚踹上皇位的。他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冷冰冰的龙椅上。
跪着的百官面面相觑,实在是弄不清楚这是为何。流景扯着嗓子就开始哭闹,不时用袖子抹抹眼睛。
可惜荆杞不为所动,默默地注视着流景闹腾着。
流景哭道:“谁爱当这破皇帝谁当啊!我才不要当,皇叔!”
荆杞冷笑道:“你不当谁当?别忘了你身上有荆家的血。”
流景皱着一张脸,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流:“皇叔,你也是荆家的人啊……”
荆杞闻言,似乎是想起了什么,缄默不语。随后,面对哭闹不止的流景缓缓跪下。
“吾皇……万岁,万万岁。”他叩首道。
流景呆呆的看着荆杞向自己跪下。想过有一天,能为你撑起一片天的的人也将臣服在你脚下的那种感觉吗?
荆杞叩首在地,姿态谦逊恭维,这种样子都不像是流景记忆里的皇叔了。
流景愣愣道:“平身。皇叔……”
荆杞随即站起身。他对流景道:“皇上应该称微臣为牙璋王。君臣有别,日后切记不可如此亲密。”
流景眨了眨眼,眼圈都还是红红的。
荆杞退到大殿下,同文武百官站在一起。留下流景一个人缩在龙椅上。
那种冰凉的触感,一瞬间有了遥远的距离感。龙椅边不再有那人的陪伴,只余下他一个人,假装威严地俯视着苍生。流景硬生生地记住了这种感觉。
到了晚上,流景坐在窗边托着下巴看着窗外。他在等荆杞。
“罗幕,你说,皇叔怎么还不来?”流景撅着嘴问道。
罗幕一边为流景披上狐裘,一边道:“牙璋王说过,君臣有别,他是不能留宿在皇宫,更何况还是与您同寝。”
流景想了想:“那皇叔在哪里睡觉呢?”
罗幕闻言失声哑笑:“陛下,牙璋王是王爷,当然有王府。”
流景被迎面而来的夜风吹拂得有了寒意。他道:“那我怎么办?没有皇叔,我会害怕的。”
罗幕道:“不如奴才为陛下添些烛火可好?”
流景点点头。
流景躺在床上,眼睛却是睁开的。寝宫内果然添上了红烛,让这暗夜也如同白昼。却是让流景不习惯。往日里,有了皇叔在身边,他总是入睡的很快。现在,皇叔去了那劳什子的王府,留他一个人在寝宫里。
就算是傻子也都发觉到了荆杞的态度转变了。提前让流景登上皇位,坐上龙椅,临政从权。自己反而辞了摄政王的事务,只愿做一普普通通的王爷。不——即便是他没了摄政王的身份,他依旧是牙璋王。牙璋即兵符,他依旧军权在手。
流景虽是察觉到了皇叔待他与从前不一样了,可也未想这么多。流景依旧是流景,是那个被摄政王宠到天上去的流景。
次日,荆杞接到消息,说是流景病了。
他匆匆忙忙地赶到宫里。
流景脸色苍白,眼下还有淡淡的青色,一副病容和倦容。
这天气明明都不是很冷了,可流景身上依旧盖着厚厚的被褥。
“皇叔——不,牙璋王。”流景见了他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