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彗星之惑》穆瞱

9、第八章 适应

　　搬家的事情没有受到阻拦，瓦妮的植物图鉴价值比想象中高很多，不过大家还是用了最保守的法子，并没有一下就把钱花光。

　　大家选了一个四房二厅的小别墅，环境不错，只是这里的水是限时供应的，不像原本的小公寓那样开了水龙头就有水。据说是因为这里接的是水库来的水，跟以前那样接地下水不同。

　　小玉也跟着他们一起住了，对于这一点，瓦妮没有资格干涉什么。只是选择房间的时候，特别选了跟小玉最远的一间。

　　从仓库里得到的资源足够小队休息一阵子，小队决定带着瓦妮跟小玉两人到处走一走，熟悉一下居住区的环境，虽然现在是有政府的，可是因为资源缺乏，治安还是凌乱得很。

　　居住普通人的保护区在城市最中间，外围西边就是异能者小区。东边是政府人员跟研究人员，他们已经在研究抑制病毒的方法，从来不出政府提供的隔离区，他们也会跟普通人购买无变异的青菜、蕃薯跟水果，也有一些幸运的普通人进隔离区专职种菜或者做仆役。

　　〝这里靠东边，居住区愈往东边居住条件愈好，最东边是政府的人或者研究员住的，外围有很多守卫，我们这里算是中产，不过当然比不上真正富有的人。”出了家门以后，元捷有条有理的对新成员介绍：〝现在我们是要去异能者小区的中央，政府就是在那里发布任务，有异能的政府官员也住那里，异能者跟普通人绝对不会混住，同样是政府人员，有异能的跟没异能的连联系也只用无线电。不过那是稀缺资源，普通人用不起的。”

　　中央区——也就是异能者小区中央——是全小区最整洁的地方。

　　中央区没住平民，除了政府人员，其他都是工作的地方，因为那里有很多必须要保护、绝对不能被破坏的设备。例如说魔兽晶核取代柴油的发电机在那里就有许多，带着异能的研究人员也在那里，当然也有一些不能公布的研究成果、政府机密等等。那里还有一些小型的工厂，都是一些有异能但本身不太强的人工作的地方。

　　至于什么工作？太多了。

　　打磨武器、衣物制造、食物、种植、仆役、保姆……有异能不代表天下无敌，即便身体素质比普通人好，没有特殊训练、没有变强管道，多得是异能者混得很惨。只不过比起普通人，生活更接近以前罢了。

　　瓦妮对元捷的介绍点头，没有铁工厂、兵工厂、发电厂，人类的生活改变很大。以前她从来没有想过失去了文明会怎么样，事到临头才晓得这中间的差距。除了许多人苦苦求生之外，最明显的就是以前最喜欢的连续剧现在再也看不到了。

　　小玉脸上显露出悲伤，她说：〝我家就住在郊外，看现在的样子，大概是已经找不到了。”没有人维护，郊区都被乱七八糟的魔兽跟魔植占领，现在居住区外连一条可以走自行车的路都没有，特意由佣兵跟技工维护的道路是用来跟别的城市输送物资跟交流情报的。

　　〝能保一条命就是好的。”大书看着头发灰白交杂的小玉，他知道这女孩子一定吃了很多苦。

　　〝我知道，我早就想开了。”小玉摇摇头：〝只希望我的家人能够得个好死。”

　　〝中央区是换东西的地方，以后要是出任务回来，你们也会轮流去换东西。”元捷打断了两人的对话：〝要注意随时警惕，居住区并不禁止斗殴或者当街杀人，政府现在就像一个大型商店，并不会像以前一样维持秩序，所有的东西都要买，连安全也一样。”

　　〝这种情况下去，居住区真的维持得了吗？”小玉疑惑的说：〝资源是愈用愈少的，而且居住区应该也有没谋生能力的老人小孩吧？”

　　〝保护区不算，异能者这边的南边就是一些比较弱势的人住的，这些人的异能可能不太强、没有用，或不明显。通常异能者的身体都还不错，所以他们会想办法找工作，无论如何，至少不会饿死。”阿酷说：〝这几年来，青壮年都自行组织佣兵队了，真的没办法的，大多也都死光了。”

　　顺着阿酷的手指，他们往南边看去，都是一些铁皮搭的临时住屋。弱肉强食的现实在平淡的几句话中一览无遗。

　　几人一边聊着天，一边在路上走，他们身上的杀伐之气让那些心怀不轨的人不敢随意靠近。过没多久，他们就走到中央区。中央区最明显的标志就是一个极大的喷水池，喷水池边上偶尔会有人拿着水桶来取水。

　　元捷对他们说：〝这个喷水池是连着地下水源的，所以没有怎么维护也从没停过，对一些无法喝水库水的人来说，这可以算是政府德政。”

　　瓦妮点头，原来如此，家里没水，就自己来提水，有水的话，很多问题都可以解决。

　　越过喷水池，大书带着几人到一个建筑物的大厅，大厅里头有很多柜台，看起来吵吵嚷嚷的。

　　〝这里就是发布命令的地方。”大书说：〝我们都是在这里找任务接，如果想要提交任务或是交换晶币跟物资的也可以在这里进行，瓦妮的画册还有上次仓库里得到的弹药就是在这里换物资跟住房。楼上就是政府的研究单位。”

　　一边说，大书一边指着一个巨大的公布栏，上面有一些任务项目，下面有承接与否的字样，有的承接队伍有好几个，有的是只准先到者先得。

　　〝这个政府的前身是什么？军队吗？”小玉问。人家以前是军队的，对这方面比较关心。

　　〝应该是军队跟市政府？或许还加上警察跟自卫队？”大书不确定。一开始的时候政府的确是为了救灾努力了很久，可是情况愈来愈失控，等安定下来以后，就变成现在这样了，这中间的发展大书也不清楚。

　　〝军队应该比较多。”元捷说：〝但是大概也加入了很多研究人才，城市里头大学的学者、或者是原本的文官之类的。不过我听说之前的市长死在末日那晚了。”看来这中间也是有经过斗争的。

　　〝这里看完了，我们就先去吃午餐吧？”大书看着小玉跟瓦妮，今天出门最主要就是看这里，以后换物资的事情是整个小队都要轮流或者一起的。

　　〝这里还有卖食物的？”瓦妮问：〝不是说物资很紧缺吗？”

　　〝卖的食物都不算好，不过还是有的。”大书说：〝今天就带你们去看，大多数的餐厅背后都有势力，所以记得无论如何不要在餐厅打架。”

　　〝有卖饮料或是水果的吗？”瓦妮好奇了，以前爷爷下山时带给她一杯泡沫红茶，她觉得那个很好喝。

　　〝水果饮料有，只是比较贵。”大书说：〝北区有一家餐厅里头还有卖咖啡跟红茶，听说他们是拿魔植的果子仿冒的，水果则是他们自己有种，当然得当季，像以前那样什么都有得卖是不能了。”

　　〝所以等一下是要去北区吗？”小玉问。

　　〝西区跟北区都差不多，北区热闹一点，西区比较脏，反正等一下不要走散了。”大书回答。阿酷仍然不说话，瓦妮一直觉得阿酷这几天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

　　〝阿酷一直都是这样的吗？”小玉不知道什么时候挤到瓦妮身边，小声的询问着，那种直爽跟气氛，让人有一种很亲近的感觉。

　　〝我跟他们不算熟。”这是真话，瓦妮加入他们虽然有一段时间，还做了好几个任务，可说到肝胆相照、性命相托之类的……那得要时间。所以虽说相处得不错，可最亲近的还是原本的三位男士，他们一路扶持过来，彼此间跟亲兄弟没差别。

　　〝瓦妮是什么时候加入的？”小玉问。

　　〝快半年前。”瓦妮说：〝一起接了几个任务。”

　　〝可是大家看起来都很信任你呢。”小玉羡慕的说。

　　〝因为我贡献出很多东西。”瓦妮回答。

　　自己带来丰厚的物资，身手不错，而且是大书把自己带回来的，不晓得为什么另外两位都对大书很服气，认为他很会看人。

　　当然，大书人品的确很好，实力强，又敦厚。据说以前他们还是军人时，大书的官衔最高，人缘很好，也照顾新人，这种崇拜跟认同，大概在那时候就有了。可在小玉这件事上，瓦妮不得不认同当初阿酷所抱怨的：大书有点太轻信了。

　　〝瓦妮原本是什么人？”小玉问。

　　〝原本一直都住在山上，后来是想要找爸爸才下山的。”瓦妮说。

　　从爷爷口中得知，父亲并没有死，于是后来瓦妮就把寻找父亲当成下山的理由说给队员们听，毕竟她总是要打探消息的。而且由爷爷的态度来看，或许父亲并不是因为逃避责任才离开，瓦妮总有一种感觉，未来一定会碰到这个素未谋面的爸爸。爷爷说过，要自己转告父亲爷爷以他为荣，所以其实这样说也不是扯谎。

　　〝山上？不危险吗？”小玉好奇的说：〝你父亲为什么不跟你一起？工作吗？还是什么。”

　　〝还好，我运气比较好。”瓦妮摇头。没有回答小玉对父亲的疑问。

　　〝那元捷以前是做什么的呢？”小玉转头问元捷。

　　〝以前我们三人都是军人，只是没有你官阶那么高。”元捷斯文的笑着：〝末日那时，我们被派出来救灾，可是队友死的死跑的跑，后来上级也不见了，我们在这里落脚，队里的人只剩下十七八个，其中我跟阿酷还有大书又因为是异能者跟其他人分开。是大书一直在照顾我们。他让我们成立佣兵队，现在也算是稳定下来了。”

　　〝怪不得大书对军用仓库的地点这么了解。”小玉微笑。元捷却被大书叫过去了，没听见小玉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