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该死的温柔》长雾

14、风波

　　第二天早上，哈利在餐桌上接到了罗恩的吼叫信。
　　“《预言家日报》头条！哈利我们必须谈谈，打开你的壁炉，立刻、马上！天啊，那家餐厅我本来是想介绍给你和金妮的！”
　　哈利一头雾水地看着兴奋扑翅的小猪，它亲昵地凑过来，丢下了报纸。看来罗恩还很有理智地附赠了今天的《预言家日报》。
　　《救世主与昔日食死徒惊现知名餐厅情侣座！》、《马尔福家族审判是否存在内幕（转第三版）》、《波特与马尔福的少年时代（转第七版）》、《马尔福家族的明日（转第八版）》……这已经不止是头条了，哈利有些头疼。
　　丢开报纸将壁炉联网后，从绿色火焰中走出来的不是气急败坏的罗恩，而是赫敏。她看起来糟糕极了：“天呐，哈利，我不知道你那天邀请的是马尔福……对不起，我搞砸了一切！”
　　“赫敏，别这样，”哈利急忙说，“你看看追踪记者是谁，我可不信她会说我什么好话。”他可是有注意到标题最尖锐的那篇《马尔福家族审判是否存在内幕（转第三版）》出自丽塔斯基特之手。
　　“对不起，哈利，现在的报道会给你造成很多麻烦，”赫敏抱着脑袋坐下，她极少这样失态，“真是糟糕透了，我不仅害你卷进纷争，还让审判结果遭到质疑……我真的不该继续申请书记员的工作了，我真的……”
　　“停，停，”哈利接过切克利倒的茶，塞到赫敏手里，“是我的错，赫敏，我没有告诉你邀请了谁。是我的错，不关你的事。”
　　“对了，哈利，你和马尔福究竟是怎么回事？”赫敏迟疑地问，“我好不容易把罗恩劝去上班，就是想问问你‘梦中人’是怎么回事？”
　　哈利的嘴角凝固了一个苦笑：“我也搞砸了一切，我想我大概伤害到他了。”
　　“谁？马尔福？”赫敏吃惊地看着他。
　　哈利大致地说了一遍事情的经过，只是隐去其中详细的梦境。“我戳穿了他的一切，”哈利苦恼地说，“他看起来愤怒极了。但我不能保留这样的秘密，赫敏，那对他不公平。”
　　赫敏平静下来，一瞬间她有很多话想说。她可以责备哈利居然这样糊里糊涂开启黑魔法物品，她可以担心他又和别人建立了精神连接，她也可以怀疑他对马尔福太过多的关心与担忧。但是最后，赫敏只是看着手中的杯子叹了口气：“你的想法太温柔了，哈利，其实可以不要这样坦白，只告诉他黑魔法物品的事就好。”
　　哈利沉默了片刻：“不知道为什么，我想对他坦白。”哪怕是伤害，也想要对他坦白。

　　“德拉科，或许你该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马尔福家的早餐桌上，同样也出现了令人生气的《预言家日报》。
　　德拉科疲惫极了，他几乎彻夜未眠，被羞愤与痛苦的情绪纠缠了一个夜晚。此刻面对父亲的责问，他只能强打起精神看一眼报纸头条，麻木地回答：“我们谈了上次的黑魔法突击检查的事，父亲。我不知道脑子不正常的救世主为什么选了这个餐厅，也许是为了羞辱我。”想到自己赴约前曾经存在过片刻的奢想，他自嘲地挑起嘴角。
　　“别生气，卢修斯，”纳西莎握住丈夫的手，“这并不会影响到审判结果。”
　　“但是我们现在该低调一段时间，”卢修斯有些恼怒，“把我们和救世主绑在一起遭受质疑，这背后一定有什么阴谋……”
　　德拉科看着自己的银质刀叉，又想起昨晚那人在高级餐厅里拘束的样子。能有什么阴谋呢，大概只是愚蠢的黄金男孩盲目相信别人的推荐吧。不，更愚蠢的是一直还在想着他的我。
　　“德拉科，德拉科……”
　　“什么？”
　　纳西莎看着失魂落魄的儿子：“我们必须谈谈。”

　　马尔福庄园里的玫瑰花丛抽出了新芽，德拉科站在窗边面无表情地注视着浓淡交错的绿荫，心里混乱一片。
　　“你从小就喜欢这个窗边的位置。”纳西莎递给他一杯红茶。
　　德拉科心不在焉地喝了一口，就把茶杯搁置在一旁。
　　“你喜欢绿色吗？德拉科。”纳西莎对他的失礼不以为意。
　　“妈妈，你究竟想说什么？”德拉科有些心烦意乱。
　　“你喜欢绿色吗？”纳西莎问。
　　如果是以往，德拉科或许会信誓旦旦地回答：“当然，那是属于斯莱特林的颜色。”但是今天，这个时刻，德拉科感觉到母亲的话里有着不一样的意思，她的目光仿佛看穿他的灵魂。
　　纳西莎将目光从金发青年的脸上移开，投到他紧张把弄的祖母绿戒指上：“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你特别喜欢这枚戒指。”
　　“什么？”德拉科默默把手藏进了袍子。
　　“这枚宝石很美，让我想到了某个人的绿眼睛。”
　　德拉科僵住了，他艰难地说：“我不懂你在说什么，妈妈，我得去书房了……”
　　“你懂的，”纳西莎打断他的话，“就像我懂你一样，你是我的儿子，德拉科。”
　　德拉科沉默了，他侧过身努力掩饰自己的表情，几乎要躲到窗帘边的阴影里。
　　“德拉科，我们曾经差点就要死了，”纳西莎并不在意他无声的抗拒，“那个时候我就想，很多事情都无所谓了，只要你还活着。”
　　“妈妈……”
　　“活着不是为了承受折磨，”纳西莎说，“我希望你快乐，我的孩子。”

　　低调了一整年的哈利波特爆出这样的大事件，一时间各种报刊都做出了反应。
　　除了《预言家日报》的阴谋论，《女巫周刊》甚至分析了哈利的历任女友与校内许多捕风捉影的流言。罗恩翻起了韦斯莱夫人的杂志，一边看还一边愤怒地对哈利做出汇报：“她们居然相信丽塔斯基特那个臭甲虫之前的报道，把赫敏也当做了你的前女友！梅林，这个杂志所有的编辑都疯了吗？她们还分析了你是同性恋的可能性！关我什么事，我和哈利只是好朋友！”
　　而他们的老朋友卢娜帮她父亲寄来了一封问候信，并且询问哈利是否能接受《唱唱反调》的采访，哭笑不得的哈利只能委婉拒绝。
　　“哈利，你现在请假真是明智的决定，居然连部里都在讨论这个新闻……”面对缩到陋居的哈利，珀西下班回来向他转播魔法部实况。
　　“真是一场狂欢，哈利，你的男粉丝们会喜极而泣的，他们现在知道自己得到了更多机会。”弗雷德打断他兄弟的话。
　　“魔法部该为了伟大的救世主通过同性巫师婚姻法！”乔治对哈利竖起拇指。
　　“干嘛，”哈利无精打采地瞥了他们一眼，“你们准备去申请结婚吗？”
　　“哦！”弗雷德和乔治惊呼，“真是个好主意，哈利！啊呀……”
　　韦斯莱夫人赏了双胞胎两个爆栗：“你们别烦哈利了。”

　　哈利完全能够平静地面对舆论，从三年级起他就时常被《预言家日报》推上风口浪尖。但是面对这次的风波，他又有些不平静。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德拉科马尔福。
　　那个人现在一定很生气吧，有没有气急败坏地找麻烦？被质疑了审判，他会不会被老马尔福责骂？或许他们家族可以借机耍点重回上流社会的小花招？他，现在的生活怎么样，还做噩梦吗？那天本来应该把PDST的资料给他看看……
　　“哈利，你在想他吗？”回过神来，哈利看到赫敏忧虑的眼神。
　　“嗯？什么？”他有些欲盖弥彰地转开了视线。
　　赫敏欲言又止，还没开口就被打断了。
　　“哈利，我有个好消息告诉你，”罗恩笑眯眯小跑进起居室，隆重推出身后跟进来的人，“看看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