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女王之路03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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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安妮到肯辛顿宫殿时，威廉姆斯还在从爱尔兰那边回来，据说最早也要今晚才能够到。
所以……玛丽一直都是孤零零的一个人……
这样的愧疚感填满了安妮……
玛丽的尸体暂时停放在肯辛顿宫殿的大厅之上，在三天后，才会被移到西敏寺。在这里，也是孤零零地，没有什么人过来瞻仰玛丽。
安妮一步一步地走到玛丽的棺边，静静地看着那个闭上双眼，再也不会有鲜活笑容的玛丽。她甚至隐约看到了玛丽皱起的眉头，虽然因为现在已经没有了什么情绪，舒展开来，却依旧在玛丽的额头上留下了印记。
痴痴地拉住了玛丽的手，安妮眼中不知道何时起盛满了泪水。
这是她的姐姐……
这是她来到这个世界后，几乎算是最亲近的人了……
小时候玛丽就会将她保护得好好的，不让任何人有机会伤害她。可现在的她却已经随风而逝，去向那个大家都相信着的天堂了。她怎么办？有谁会在她失落时，专程写信安慰？有谁会在她痛苦得无法忍受时，看出了她的难受，陪她在花园里散步？有谁会在天黑以后，给不能参加晚宴的她送些晚餐？又有谁……能够让她感受到，她属于这里？
从前，有一个母亲，她死了。
从前，有一个父亲，他抛弃了她们。
现在……她似乎已经谁都没有了……她忽然感觉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孤单。
茫然使她有些恍惚，紧握住玛丽的手，安妮的泪水滴落在了玛丽华美的服饰上，水印渐渐扩散开来，消失无踪。她拉起玛丽的手，放到了自己的脸颊边上，轻声低喃着：“玛丽……对不起……我很抱歉……”
是安妮自己选择离开的，如果她不离开，如果她能帮助玛丽，会不会玛丽就不会这么年轻就早逝？会不会她还能够站在她的面前，训斥她太过软弱？是不是……一切的选择，都是错误的？
强烈的愧疚感压得安妮几乎无法思考。
就在她万分难过的时候，安妮的右肩被人搭上：“安妮，我亲爱的安妮，尽管我跟你一样悲伤，但我想，玛丽不会希望你沉浸在这令人绝望的悲伤之中的。”
那是威廉姆斯的声音。
安妮抬起头，一下就看见了那个眼中同样盛满痛苦的男人。
有那么一瞬间，她似乎可以明白，为什么玛丽在几年前的信中，对这个男人如此推崇，又如此敬爱。
她的声音有些暗哑：“不是说你晚些时候才会回来吗？”
“听到这个消息的我，怎么能不尽自己最大的努力赶回来？”威廉姆斯的眼中带着沉痛，不仅仅是语调中带着叹息，甚至还有些安妮看不太明白的情绪。
威廉姆斯的手放开了安妮的肩膀，拂过玛丽的脸颊：“这都是我的错。如果我能留在这里……或许就不会有这种事情的发生了……”
安妮的心中忽然一阵轻松，是的，不只是她一个人有这样的愧疚……
“我只是……我只是希望所有人明白，我的目光是为玛丽停留，而不是玛丽身下的王座……”威廉姆斯的蓝眸锁住了安妮的，他表现出来的难过，让安妮有些感同身受。可是……她并没有安慰威廉姆斯。不仅仅是因为她本身已经没有精力去安慰别人，更重要的是……她并不完全相信威廉姆斯。
或者说，她从前就没有彻底相信过威廉姆斯，只是一直都是玛丽在她的身前，所以她不需要去真正揣摩威廉姆斯而已。就算是玛丽出了些问题，可她大部分时间仍然有理智，也就不是安妮来跟威廉姆斯交流，而是玛丽。
安妮觉得自己简直在疑人偷斧，威廉姆斯的每一个举动都让她充满了戒备。
“上帝给我和玛丽的时间，实在是太短了……”威廉姆斯的目光又转回到玛丽的身上了，让安妮暂时缓了缓那种警惕感：“我离开的时间也太长了，我甚至没能让玛丽怀孕……没能延续斯图尔德的皇室血脉……”
听到这里，安妮的脑中又开始有些不安。威廉姆斯似乎是在暗示着什么？
果然，威廉姆斯又转回到安妮这边，眼中闪耀的光芒令安妮非常难受：“安妮，不如，你嫁给我吧。”
“你疯了么？！”安妮猛地站起身来，放下了玛丽的手，脑子里似乎有根弦断掉了：“威廉姆斯·奥兰奇，你看好了，玛丽还在这儿呢！”
威廉姆斯脸上的惋惜已经渐渐消失，随之而来的，是那万年不变的平静：“但，玛丽生前很希望能延续斯图尔德的血脉。如果我们结合，那么下一代英国国王便还是在斯图尔德家族手里，不是吗？”
安妮强压下自己的愤怒，沙哑的声音让她显得不再像是一个纤弱的公主：“看在你也是因为玛丽的份上，我可以当做没有听过这个提议。希望你下次开口之前，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
这话说得让威廉姆斯轻笑出声，好半天，他才轻声回答了安妮：“我现在仍然是英国的王，我想做什么，就可以做什么。”
安妮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到底听见了什么！她只差了一点，只差一点儿就要打威廉姆斯一耳光了。不过她记起了现在的情景，也记起了威廉姆斯的话，其实并没有错。她深深地望了一眼威廉姆斯，准备转身离去。只要有威廉姆斯在，她就头脑发热，想不出什么所以然来。
然而她的手，被威廉姆斯拉住了：“安妮，我很抱歉……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真心的。就像玛丽一样，我也会拥护你的，为你效劳，让你生下属于斯图尔德的继承人。对玛丽，我的确没有做到最好，我是真心希望能弥补你们的……”
威廉姆斯的话让安妮抿了抿唇，好半天才挤出一句话：“不用了，陛下。”
“我是真心的，安妮。我愿意跟你分享权力，我们未来的孩子会是斯图尔德家的王。我知道现在你还不能冷静的思考，恐怕我的存在让你为难了，但我希望你能好好考虑一下。”威廉姆斯叹了一口气，最后一句话听上去有些飘忽：“我并不希望斯图尔德家就这样没落下去。”
说罢，他走出了大厅，徒留下安妮面对玛丽的遗体，浑身发凉。
作者有话说
第35章 女王之路035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