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女王之路》雁春尘

10、女王之路010

　　当安妮找到乔治安娜的时候，她正躲在树下哭泣，一如她前几天一样。

　　乔治安娜很快便感受到安妮的接近，泪眼汪汪地盯着安妮，只有这个时候，安妮才会觉得她真是菲茨威廉的妹妹。

　　“安娜，你……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这样命令式的语气让乔治安娜的金豆豆掉得更厉害了，抽噎着，安妮似乎听见安妮的低喃：“父亲……”

　　安妮叹口气：“安娜，你已经快十岁了，已经是个大姑娘了，再过几年，你就能参加伦敦的交际季节了。”

　　乔治安娜并不明白安妮为什么突然提起她的年龄，偏着脑袋，泪水也止住了一些。

　　安妮继续：“一个大姑娘，就要学会爱惜自己。安娜，你想，如果你父亲还在这里，他是否会愿意看见你哭泣的样子，是否会愿意看见你消瘦的身影？你该懂事了，安娜，不仅仅是因为你已经拥有这样的年龄，而是因为我能感觉到，你是一个勇敢善良的姑娘，你能够承受这些。”

　　乔治安娜的声音还带着哽咽：“可我不是，我不想长大，我不想失去父亲，为什么？为什么？”

　　安妮也感到一丝心酸。是的……乔治安娜的的声音还太稚嫩了。稚嫩到……安妮自己在这个年龄的时候，也没经历过这么刻骨铭心的痛，可……生活还要继续，不能够因为这样的痛而放弃自己。

　　“你能承受的，安娜，上帝永远不会给予我们超出我们承受范围的事（注1）。人总要经历这些的，这些都是为打磨你而设下的障碍。想想看，你的哥哥还需要你。他需要你的坚强，需要你过得更好，否则，没有人会安心的。”

　　乔治安娜的情绪还是不是很稳定，但她的态度已经软了下来，毕竟，菲茨威廉是她唯一的亲人了：“威廉不需要我……他比我厉害多了！”

　　安妮似乎找到了乔治安娜的弱点，有了弱点就有了插|入的办法：“不，威廉那个性子的人，恰恰是最需要你的。他总是把事情放到自己心里，你看，你太沉浸在自己悲伤中，已经不记得威廉什么时候吃饭了吧？他也是几天没好好吃一顿饭了。他需要他的妹妹，你们只有互相扶持，才能走过这最艰难的一段时光。如果你不再沉浸在悲伤之中，忘记了生活，你就能够提醒威廉，他也不是一个人，他需要来照顾你，而不是被你照顾。然而在那之前，你或许可以学着照顾他一下，也让他享受一下有姐姐的感觉。”

　　乔治安娜努力让自己不再留下眼泪，做出一个微笑的样子，但……她失败了，在彻底失控之前，她重进安妮的怀中，放声大哭，没有丝毫压抑。

　　安妮轻轻拍着乔治安娜的背，轻声安慰：“做得好，安娜，最后放肆一回，然后你就能慢慢地走出来了。这不是你的错，不是任何人的错，正因为如此，你才要活得更好，更加保护自己的身体，让你的父亲不再为你担忧。他不过是去了天堂，而你，要振作起来，才能够在百年后，跟你父亲在天堂相聚。”

　　乔治安娜从放声大哭，到啜泣，到最后只剩下哭嗝，渐渐地……她在安妮的怀中睡着。直到乔治安娜睡着后，安妮才将乔治安娜交给雷诺得夫人，达西庄园的女管家。一转身，她看见了直愣愣盯着她看的菲茨威廉。

　　忍不住再次叹气，她冲着菲茨威廉点点头作为见礼：“威廉，你看到了？”

　　菲茨威廉也点点头，不过没有接话。

　　安妮只好继续：“就像我对安娜说的一样，你需要一个妹妹，而她，也需要你肩负起你作为哥哥的责任。你保重好自己的身体才是保护她的第一步，只有学会了爱自己，才能够学会爱别人，明白吗？”

　　菲茨威廉继续点头，仍然没说话，两人周围开始蔓延寂静。

　　安妮现在开始感觉到有些尴尬了，用咳嗽清了清嗓子：“咳……我知道，你大概是不愿意听我说话的，但作为你的朋友，我觉得我有这个义务向你指出你所做的不妥之处。我并不想告诉你你该做什么，我只想让你明白，你现在已经是一个家的主人了。我听说，达西家的麻烦并不少，只有守护起达西家，才能做你想做的事情，包括保护你的妹妹，还有继续你的科学。威廉，你还要去上大学，所以尽快让自己好起……”

　　安妮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菲茨威廉打断了：“我不会再去上大学了。”

　　“什么？”安妮眨了眨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菲茨威廉是不是说他不会去上大学了？

　　菲茨威廉严肃地看着安妮，像是在跟安妮诉说什么军机要务一般，但语调却异常地云淡风轻：“我不会去上大学了。”

　　安妮还没来得及说劝告的话，菲茨威廉便又开始了：“正如你所说，我需要担起这个家，然而科学对现阶段的我来说已经太奢侈了。我不能因为我喜欢，而放弃我的责任。作为一个成功的投资者，我需要了解的东西太多了，而我真正知道的又太少了。我需要在短时间内明白这些，在长期计划中解决可能发生的变化，这些都不能让我专心研究科学。”

　　他深深地看了安妮一眼，才继续下去：“你知道的，我很专一，我不能一心二用，也做不到在学习家族生意的同时学习科学。所以……安妮，我请求你不要放弃科学。我相信在七岁便能指导我的人，是个天才，她不应该在这样的地方被埋没。”

　　安妮这下是真惊讶了，同时也越发觉得惭愧，她知道那些是作弊，菲茨威廉才是真正的天才，可他现在要放弃？！她努力找回自己的声音，试图让菲茨威廉重新考虑：“你是个比我还要天才的人，明明你已经快要接近你想要成为的人了，在这个时间放弃，值得吗？如果你成功了……你将名留青史！”

　　菲茨威廉用冷静的语气回答：“但那不能成为我的收入来源。别……安妮，别说什么科学也能带来收入的话，现实就是，所有有时间研究科学的人基本上都是贵族，要么就是大学里教书等等，总之是需要收入来源的。达西家的产业，你也听见了，是有人觊觎的，甚至代理人也有不干净的，我不能够让达西家没落下去，它已经不再是个贵族，至少也要是个上流家族。”

　　安妮一切劝告的话，都在这一刹那收了回去。不能否认，现在研究科学，真的很难。甚至没有电灯这样的东西，更别提什么先进一点儿的实验器具了。并不是说所有研究科学的都是贵族，但贵族们才有闲情逸致来研究科学而已，除了几个天才中的天才是例外。而菲茨威廉……平心而论，的确有天赋，但他真的不是天才中的天才。单凭这样的天赋还有对科学的热爱，足够支持他走下去吗？

　　或许可以，或许不可以，但……那已经不是安妮能够干扰的了。

　　“威廉，你确定你的选择吗？你真的明白你在做什么吗？”

　　“我明白的，安妮，不用替我担心。我一直都明白自己想做什么，要做什么。如果父亲没有在这个时候离去，或许我还有机会，可事实是，我没有那个机会了。那么……我就应该把握住自己拥有的机会。更何况，乔治安娜还需要我。我不能抛弃她，不能在父亲抛下她以后也抛弃她。”

　　菲茨威廉的话十分沉重，沉重到他自己也没有意识到是在跟一个十一岁的“孩子”在说话。

　　安妮深吸一口气，这才给菲茨威廉行了一礼：“那么，我只能衷心祝福你得到你想要的了，威廉。别忘了这里是你的家，你还有我和萨拉是朋友。”

　　菲茨威廉出乎意料地展演一笑：“我不会忘，朋友。安妮……”

　　“安妮！”

　　菲茨威廉似乎想要说什么，但他被奔跑而来的福斯特夫人打断了，从福斯特奔跑这件事来看，那是一件急事儿。再看到福斯特夫人的脸色，还有尴尬的欲言又止，菲茨威廉明白了两位女士需要空间。他咽下了自己刚刚想说的话，对两位女士行了离别礼，退出了她们的视线。

　　安妮好奇地看着第一次这么狼狈的福斯特夫人，福斯特夫人则仅仅地拉住了安妮的手，直到菲茨威廉彻底离开后，福斯特夫人才整理了一下她的仪容，苍白的脸色终于恢复了些许红晕。

　　“殿下，快看，宫廷寄来的信！”

　　说完，福斯特夫人递给安妮一封十分……朴素的信，唯有那封信的蜡被盖上了斯图尔德皇室专用的图腾。这，是谁都做不了假的，至少不是现在的技术可以达到的。

　　安妮拿着信的手有些颤抖，这是四年来的第一封信，她知道肯定是有大事儿了，如果不出意外……很有可能是……

　　缓缓地展开信纸，用一目十行的速度阅读完那封看起来十分冠冕堂皇的信，从那华丽的描述，她找到了自己想要的内容，脸色猛地苍白起来。一个没站稳，她踉跄地倒在福斯特夫人的怀中，几秒后，她平缓了自己的心情，对福斯特夫人传达下她的意愿，只是……她的声音有些颤抖，也有些尖锐：“我们，收拾一下，准备回伦敦。”

　　“是，公主殿下。”

　　这一次，安妮没有纠正。

　　注1：取自生活大爆炸，谢尔顿的母亲。

作者有话说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回宫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