啦啦啦给朋友写了张番外,底下还附上他给我写的喔
情人节番外-给失眠七夜
其实童彤发誓,她真的没有想要把自己坑了的意思。自从大师兄来到现代社会,了解西洋情人节其实是打-炮的绝佳日子后(其实也不知道她哪里得知这个论点的),2.15那天早上她再也没有准时起床幷且上班过。
每一次听同事们谈论公司电脑液晶萤幕上那个笑得淡薄却仍旧能迷倒万千人民粉丝群遍布各年龄层幷且从小孩儿到师奶都通吃的大明星时,她心里除了为自己点上红橙黄绿蓝靛紫黑白等各色蜡烛之外,没有其他心里活动了。
是的,谁能想象这个穿上了代言用米色衬衫、蓝色丹宁裤、牛皮黄靴时显得休闲风十足的大明星私底下其实是个欲-求不满的人?谁能想象这个端起了白瓷咖啡杯代言义式咖啡豆,望着咖啡热气缭绕上食指时有种”沉淀了所有思绪不过是在想念你”的大明星私底下其实是个索-求无度的人?谁能想象这个戴上了代言用镜框就成功诠释出”只想看透你的心读懂你的情”的大明星私底下是个衣冠禽-兽?
只有她,童彤!对于这三千宠爱集于一身的状态,童彤很多时候都不知道自己该哭还是该笑。
今年,即将再度迎来这个充满粉色泡泡的节日,童彤的心中是又期待又怕受伤害。有时候童彤心里也会咬牙怨恨,这货难道除了压她之外难道不能做一些其他比较浪漫的事情了么!?就是像普通小情侣那样,给她做一顿饭还有一道甜甜蜜蜜的甜点难道不好么?带她看夜景去夜游让她感受下坐在机车后座迎着风逃离了地球的感觉难道不好么?带她去浮潜一窥海中热带雨林享受屏息的震惊难道不好么?人类的高智慧发展出那么多休闲活动,她只知道啪啪啪还能不能再浪费点了!?
终于,今年的情人节,前崇华大师兄今全国大明星的童慕岩,终于有了新的打算。童彤看着大师兄递过来的两张机票,简直不能再感动了。
“岩岩,我们这是要去那儿?”童彤笑咪咪的,凑过去在童慕岩脸上啄了一口:”怎么突然想带我出去玩了?”
难得冰山也开窍了,她是不是该去买些烟花来表示庆祝?
“接了个台湾那边的通告,”某人美目微眯,对于童彤的主动感到满意,双手又不规矩的攀上了她的腰间:”不是没去过,一直想去那儿的夜市么?”
“真的么?”吃货彤自然是很开心的,手上一边阻止想在沙发上乱来的某人,一边开始欢欣的想象美食美食满桌的美食:”那去多久啊,还有为什么是情人节这时候才去!”
“台湾那边的金饰公司找我代言,”某人宠溺的揉了揉她的头发,嘴角勾出一丝温和的笑意:”抱怨我情人节不在家好好陪你,嗯?那…”
童彤在她还没有动作之前死死跩住了她一双手,陪笑道:”不不不,岩岩能带我出去玩我真是太开心了!而且还是台湾呢,虽然很近不过我一直没机会去!早想去那儿吃些小吃了!舌尖上的中国不还有演么,甚么蚵仔煎红烧牛肉面乌鱼子的!”
想到吃的就开始双眼放光,童彤也不愧对吃货这个名号了。
“嗯,那咱们去个五天十天,带你吃遍全岛?”
变相的小蜜月,童彤觉得自己感动的快痛哭流涕,因为美食,不,因为某人难得这么宠她一回啊!堂堂大明星都敢放话说要带她出去玩了!
于是乎,2/13那一天,童彤踏上了她仰望已久的头等舱。某人的经纪人Susan一再叮咛不许让人发现,防护措施要做好,搭火车与捷运的时候记得留心有没有人用手机偷拍等等…童彤喝了一口飞机上提供的牛奶,心里咕哝道好烦啊。
但谁让某人红透了半边天,真是甜蜜的负荷…
上海直飞台北松山机场,只需两个小时左右。当天下午,童慕岩就完成了广告的拍摄,接着将行李全交给了跟来的工作人员,只带着必要的换洗衣物装在后背包,带着童彤假公济私去了。
原因是,童彤嚷着今晚想去淡水老街,晚上住在淡水渔人码头那儿的福容大饭店。某人自然是不会拒绝她的要求,于是早让Susan替她们规划好了台湾十日游的行程,连带饭店一起订下。
冬日的台北温度虽低,但仍旧比上海好多了,缺点就是阴雨绵绵,天空总呈现灰蒙的状态。两人从台北车站搭乘捷运淡水线一路来到终点站淡水,那时候已经是接近傍晚了,下午四五点,街道上的人群熙来攘往,壅挤而紊乱,喧哗而嘈杂。
童慕岩早已戴上了明星防狗仔利器-鸭舌帽、□□镜、口罩,童彤看到自家媳妇的姿色都不能让别人欣赏好让她自傲,其实心中或多或少还是会小小惋惜的。不过碍于曝光要付出的成本太大,这念头她也只会在午夜梦回之际小小的yy下。
好险防护措施做得好,而搭捷运时又因为挺壅挤的(当然,跟春运比那是万万比不上的),所以一路都没有人发现异状。兴许是因为台北是台湾的首都,明星也多,名人也多,做这样打扮的人自然也多去了…
一出捷运站,童彤的鼻子立刻如小狗般挺了起来,舌头舔了舔嘴唇,双眼放光,拉着某人的手一副蓄势待发的模样。
“我们去找吃的!我昨天上网找过了,我要吃阿给、鱼酥、鱼丸汤、炸鱼块!”
童彤从口袋中掏出一张小纸片,上头写满了她的攻略目标。童慕岩看到这一幕心里真是又好气又好笑,敢情这个笨姑娘工作也没这般认真呢。
两个人顺着淡水老街走,童彤一看见单子上写的合益鱼酥,便拖着童慕岩来到小店铺前。两个老夫妻一个炸鱼块,一个负责收钱接待,童彤漾出满满的笑意,说:”我们买个几袋回去吃嘛。”
美眸微敛,看着摊位上一袋又一袋的鱼酥,说道:”我们逛完这儿,等要走时再买,否则得提着,麻烦。”
“好吧,”童彤鼓起了脸颊:”那买袋炸鱼块嘛亲爱的!”
于是童彤怀里端着一袋炸鱼,新鲜鱼肉裹着的粉下去炸得酥黄油亮,外头撒上一层胡椒盐。童彤吃着吃着觉得渴了,于是拐了个弯又买了一杯阿婆酸梅汤。酸梅汤旁是著名的阿婆铁蛋,某吃货叉了一块试吃品,咬下去的那一剎那立刻让铁蛋的韧性震惊了,越嚼越香这句话果然是名不虚传,中药材与酱油的味道随着咀嚼缓缓散发在口中,童彤虽然咬的脸颊都酸了,仍是努力不懈的与蛋白奋斗着。
接着又看到一个卖虾卷的小摊子,童彤不顾手里还揣着铁蛋酸梅汤炸鱼,又去买了一串。
“岩岩,一串才四块人民币,买一串没有关系啦。”童彤笑的傻傻的,让某人只能宠溺的替她接过手上吃了一半的食物。
新鲜的虾仁与猪肉手打成浆,用馄饨皮裹起,扔进油锅中炸的香酥金黄。店家在摊子两旁摆了两桶酱汁,一桶是甜辣酱,一桶蒜味酱油膏。童彤两种各刷了些,不过怕太咸所以也没像牛排淋酱似的那样刷。
不过她估算还是错了,酱汁实在过咸,她拿过童慕岩手上的酸梅汤又喝了一大口,接着喘了几口气。
“啊啊啊,咸死我了!早知道就不涂了!”
童慕岩空出一只手,宠溺的揉了揉她的头发,笑道:”还想吃么?都吃这么多了?”
“当然了!”童彤得到抚慰之后立刻原地满血复活:”我们再去吃阿给跟喝碗鱼丸汤,然后坐船去渔人码头!”
“嗯,好。”某人仍像宠孩子似的答应了。
于是两人来到小巷中的阿给店,点了两碗阿给,童慕岩一路上其实没有吃东西,身为明星她得注意饮食。不过兴许是童彤一路上不停的吃,觉得自己一定要胖了,不能只有自己胖非得拉童慕岩下水,硬是叫了两碗阿给与一碗淡水鱼丸汤。
阿给很快的上来了,其实童彤在网路上看食记的时候知道了这是油豆腐里头包着冬粉,然后用鱼浆封起来,蒸熟了以后淋上酱汁的小吃。不过当她看见那油豆腐泡在红红的酱汁中,她心里有些害怕,怕这酱汁要是像刚刚沾虾卷的酱汁那么咸怎么办啊!拿过一边的一次性筷子,她戳开了油豆腐,看见里头满溢而出的冬粉,而酱汁顺着裂缝流进了油豆腐中。尝试性的吃了一小口,酱汁幷不怎么咸,甜甜的带着几分酸味,配着热呼呼的豆腐与冬粉好吃极了。不过吃了仍有些口干舌燥,童彤一边吃着阿给,一边喝着鱼丸汤,满足的神情让童慕岩以为她会连筷子一起啃了。
相较于童彤的享受,终于摘下了口罩的童慕岩不过吃了半个阿给,喝了些汤,吃了两颗鱼丸就收手作罢。童彤狼吞虎咽玩了之后,疑惑的看向童慕岩:”怎么了岩岩,你觉得不好吃么。”
童慕岩轻轻笑了,擦了擦嘴之后赶紧又把口罩戴上:”我饱了。”
童彤心里想了想,好吧,人家大师兄都甚么修为了,不饿也是应该的。
后来总算让童彤吃的撑了,都要童慕岩一边搂着她搀扶她才能继续走。
QAQ真是吃肥自己的节奏啊。
买了票,两人上了挤满了游客的小渡船,沿着淡水河口沿岸到了渔人码头。
一下船就能看见隔着不远,游轮形状的福容大饭店(事实上它有个很俗气的名字,叫做爱之船),也就是今晚她俩将要住的地方。童彤拉着童慕岩去走了一趟情人桥,在那儿与她一起看了下海景,又买了些炸花枝丸、炸鱿鱼腿、炸洋葱圈,才心满意足的与童慕岩一起朝着饭店走去。路程幷不远,且童彤心里稍稍反省了下吃了这么多她是也该动一动,否则真的太肥了大师兄嫌弃她怎么破!
其实在福容大饭店附近还有个主题乐园,名字叫做世界巧克力梦公园,顾名思义就是里头都是巧克力,里头有巧克力教堂、巧克力车、巧克力时装柜、巧克力森林等等…。不过现在天色晚了童彤也没嚷着要去,况且接下来还有好几天要玩,她还是决定带着消夜回饭店休息。
不得不说福容大饭店也算是名贵饭店了,整间饭店紧邻淡水出海口,远看能看见观音山与八里渡轮,近看可以看淡水夕照。饭店一旁还有个直耸的建筑,名为旋转情人塔,上头是景观台,周围还有些餐厅。不过因为童彤成功的在淡水老街把自己给喂饱了,所以对餐厅没有兴趣。
但是。
“笨姑娘,咱们等等衣服换了,去那儿。”
童慕岩牵着童彤的手,抬了抬下巴对她示意那栋建筑。
“诶诶诶诶,”童彤露出为难的神色:”去那儿做啥,我都吃撑了!”
“情人节,”某人淡淡一笑:”来点浪漫情调不好么?”
不,不好,童彤快哭了,这家伙有偷订餐厅甚么的难道就不会先说么,她都已经吃撑了!而且情人节是明天好么!
好吧,兴许是怕明天很多人,童彤揉了揉自己的肚子,默默地替它哀悼了下。
两人先去饭店check-in,童彤听见自家大师兄订了一晚几乎与她一个月工资相差无几的海景蜜月套房,心里一股甜蜜(其实重点还是人家有钱)。摊上这么有钱有脸蛋有身材的情人,啊,到底该说自己是幸福呢还是幸福呢还是幸福呢?(确定是这个幸?)
当然,订饭店用的是童彤的名字,否则得掀起大风波。
童彤打开房门时立刻让那片面海的落地窗吸引住了,木铺地板给人一份温暖,一套沙发,两张和室椅放在客厅中,还有一大屏幕液晶电视。面海的那面还有个和室,里头又摆了两张和室椅,还有两扇纸门,打开落地窗外头有个小阳台。童彤出了阳台,靠在栏杆上,看着水天一色。童慕岩看着她被海风吹的眯起了眼睛,发丝随着风向后飘扬,忍不住笑了出来。这是她的童彤,活得恣意的童彤。
等更换了一套比较正式的服装,童彤也把所有的炸物都吃完了之后,两人一齐到了那个所谓的情人塔。当然,童慕岩本身仍旧打扮的像个想抢银行的,其实童彤心里有点怀疑餐厅人员会不会不放他们进去。但童彤不知道,那儿的根本就不是餐厅,不过是单纯的景观台罢了…也不知道先前以为上头是餐厅是看了谁写的无良食记。
果然吃货的心中甚么都能想到吃得么?
上去绕了圈,童彤看着情人桥被点满了灯,码头上也璀璨通明,心里很高兴。她紧紧握住了童慕岩的手,说道:”好好玩啊岩岩,其实还是很不错的嘛,而且票价又不贵!”
“嗯。”童慕岩看着身边的人,突然拉开了口罩,擒住了童彤的唇。
虽然拉口罩这个动作一点也不浪漫,不过,童彤很满意。
“情人节快乐,”童慕岩在她耳边小小声地说:”我的阿彤。”
“嗯,情人节快乐!”童彤极为满意今日的安排。
虽说,到了晚上,让大师兄给拖回房间之后,又是…另一种喂饱啊。
一直到了真正的情人节那天(一路做到半夜换日了的意思),童慕岩才放过了她,幷且又说了一次情人节快乐。
童彤真是满心血泪,明天还要去宜兰啊,就不能让她好好休息么!!
还有,其实,他们忘记买鱼酥了啊QAQ!
接著是七夜給我的~
情人节番外之你们看起来很好吃的样子
——赠小鱼
我叫白苏,一个月前,我曾是一名待嫁的新娘,而现在,我是一只没有痛觉的丧尸。
当我醒来的时候,身上穿着的,是染血的婚纱,而我身边的亲朋,却早已化作与我一般的行尸走肉。
一个月的浑浑噩噩过后,我恢复了少许的思考能力,以及让我痛不欲生的记忆。
凭着新鲜的血肉供养、存活,仿佛永无止境的捕猎,撕咬,杀戮……这样的生活,让我逐渐从习惯到麻木。
除了我以外,这座历史悠久的小城里已经陆陆续续出现了近百只丧尸,数量还在不断壮大——与之相对的,是每日锐减的活人数量。
这也意味着,我能够找到的食物,越来越少了。
变成丧尸以后,我的味觉慢慢迟钝,嗅觉却更为灵敏,这使我能够在十几米以外闻到活人身上特有的那股香甜可口的气息。
临近傍晚,又到了我最喜欢出去觅食的时候了。
丧尸间的争斗从不需要任何理由,更不需要犹豫怜悯——因为弱肉强食的法则是我们的绝对公理,凌驾于一切之上。
随手将那个踩到我裙摆的家伙拧断了脖子,顺便扔出去砸飞了其余几个挡在路中间的碍事鬼,我看了一眼那个被一群低级丧尸围住撕咬的男人,继续往前走——他的惊叫伴随着血雾喷洒在空气中的腥味,对于其他丧尸来说可能是绝佳的美味,却只让我感到作呕。
在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下,我只会选择年轻女性的身体——清甜而柔美,馥郁而芬芳,那种口感,实在是教我欲罢不能。
今天的运气倒是不错,穿过了横尸杂陈的街巷,我似乎从繁复糜烂的空气中嗅到了一丝珍稀的味道,它隐在各种食物的气息之中,却是那么与众不同,就仿佛一个信号,瞬间点燃了我的心火。
解决掉了附近一带徘徊着的几只丧尸,我循着那股气息,慢慢走向一座白墙红瓦的中式小院。
高高的铁栅栏外围着一圈电网,各式各样的重物家具将大门堵得严严实实,依稀可以从铁栅栏的空隙看到前院的一小片菜园,以及地上那几具被拆得七零八落的丧尸。
片片焦黑的痕迹像是被大火灼烧过一般——怪不得能在丧尸遍地的小城里活那么久,这院子的主人也算是很有本事了,说不定还是一名异能者呢。
不过,这些小伎俩也只能抵挡住最低等的丧尸——对我来说,却是不堪一击。
徒手攀过那层电网和栅栏,我轻轻地落地,没有发出任何声响——我忽然有点想看看这院子的主人见到我时的惊恐模样了,也算是我还保留着的为数不多的恶趣味吧。
活人的气息源自于二楼的某个房间,我轻松地翻上了外墙,扒在窗户外,默默看去——教我惊喜的是,里面竟然有两个活人。
而且,是两个年轻而美丽的女人。
我感觉血液里的生物信息正条件反射地发起躁动,属于丧尸的暴虐天性在叫嚣着扑上去撕碎这两只鲜活的猎物。
然而,仅存的理智告诉我,再等等,再等等……狩猎的乐趣,才刚开始。
收敛起猖狂的食欲,我静静地观察着房间里这两个浑然不觉大难临头的年轻女人。
她们相对而坐,桌上摆着丰盛的菜肴。
如果是以我还生为人类时的眼光来看,这绝对是令人胃口大开的一顿美餐——而对于成为丧尸的我来说,这两个语笑嫣然的女人,才是我的美餐。
“蔓,你尝尝这个青酱意面,”气质清冷的卷发女人从桌面上取过一把叉子,卷起盘子里的意面,送到对方的嘴边,笑容清雅而温柔,“食材不多了,所以只能做最简单的一种。加了些罗勒叶、松子仁和芝士粉,还好橄榄油还有剩,否则就做不出独有的清香了。”
“嗯,这个好棒,你也吃,啊~”小口咬住面条,斯文地咀嚼,吞咽,被喂食的直发女人笑弯了眼,也学着对方的样子,叉起沾满酱汁的意面,一手托着,送到对方嘴边。
——曾几何时,我也有过这样无忧无虑的甜蜜时光呢?
视线扫过那一盘墨绿色的意面,我越发觉得饿了……真想快点将这两个女人吃拆入腹呢。
这时,被称作蔓的女人好奇地推了推居中的碟子,问道:“笙,这是春卷吗?看起来和普通春卷不太一样呢~”
卷发女人宠溺地笑了笑,用小刀将堆叠在一起,炸得金黄酥脆的春卷切开,露出里面诱人的馅料,指了指边上的蘸酱,饶有兴致地解说道:“准确地说,这是越南滨海春卷。选用干的越南米片,剥皮的盐水煮虾,蛋皮丝、生菜丝以及火腿丝,我还放了一些蟹□□丝和笋丝,这样口感会更加鲜美~当然,还有必不可少的越南香菜,还原地道的东南亚风味。”
“嗯,我喜欢东南亚菜的口感。”直发女人满脸幸福地夹起一根春卷,蘸了蘸小碟子中深棕色的粘稠酱汁——那颜色让我想起了甘甜的鲜血,不自觉舔了舔嘴唇,扒着窗沿的手几乎要嵌进那木料之中。
……克制一点,要有耐心。
我这么告诫自己,继续屏气凝神地等待着;亦或许,我只是希望能够借由这两个女人为寄托,再重现一点曾经生而为人才能体验的美好吧。
“尝得出酱汁里有哪些成分吗?”伸出手指轻轻拭过对方不经意间沾染在唇角的酱汁,卷发女人自然而然地舔了舔指尖,微笑中不觉带出几分魅惑,晃花了对面人的眼。
她呆呆地咬了咬筷子,犹犹豫豫地猜测道:“唔……主要是海鲜酱,应该还有花生酱的味道……”
“没错,这春卷的蘸酱也是这道菜不容小觑的重头戏,”轻柔地一笑,卷发女人接着说道,“姜蒜切碎,和干辣椒碎片一起放入锅中小火加热,最好是选取陕西的大角椒,等油微黄时,加入番茄酱搅散;等油呈桔黄色时,则加入少量水搅匀,开中火加入花生酱,沸腾时再加入海鲜酱、玫瑰腐乳酱以及一点牛肉辣酱;等再次沸腾时加入淀粉,使酱料变得凝厚。放凉以后,上面再撒一点碎花生即可。
——没想到这小小一碟蘸酱竟然有那么多讲究,我想我脸上的表情应该和对面那个女人一样惊讶。
听到这里,我不免升起了一个念头:不如等她们将桌上的菜介绍完了再动手,反正她们已是我的囊中之物,也不在乎这一点时间。
尝过了春卷,两人又将目光转向了桌上的甜点,那是几颗烘焙的蛋糕球,看不出是否放了奶油,糕点中间别出心裁地开了个小洞,似乎沁出了紫红色的果酱。
就听那个卷发女人浅笑着介绍道:“这是希腊可球,将黄油软化以后加入糖粉用打蛋器充分打匀,到颜色发白时加入少许盐,接着搅拌,分两次加入打散的鸡蛋,再充分拌匀;倒入过筛后的低筋面粉,用刮刀慢慢拌匀,成为比较稀的面糊,注意要保持黏性;挖一小块面糊,质量在7克左右,用两个小勺来回倒腾,使它变为圆球状,最后用筷子在小球顶部扎眼,挤入蔓越莓果酱,以175℃烘烤15分钟即可。不过,”她顿了顿,语调不易察觉地降了下来,“因为家里没有电了,所以黄油和鸡蛋都是用手打的,可能不够均匀,所以最后的成品会有气泡;而且烘焙是我用火系异能代替的,火候掌控也不怎么到位……”
她说到这里,脸色黯然下来,也不知道是因为没有做出完美的甜品感到失落,还是由于断水断电的艰难处境而心生愁绪。
直发女人安慰地握了握她的手,为了表示自己毫不介意,连忙将一整颗蛋糕球塞入口中,迭声赞美道:“怎么会?笙做的东西最好吃了!不管是什么,我全部都喜欢。”
卷发女人的惆怅之色一扫而空,戳了戳对方鼓鼓的脸颊,柔柔地笑道:“你喜欢就好……慢点吃,别噎着。”
——看到这里,要是再发现不了她们之间的情谊,我跟那些没有思维能力的低等丧尸还有什么分别?
想不到,在我变成丧尸以后,见多了骨肉相残、反目成仇的戏码,这难得的温情一幕却是在这两个女人身上见到。
她们之间的相处温馨而自然,与普通的情侣没什么不同,非要说的话,大概两个美丽的女人在一起,要比一男一女更加赏心悦目吧。
我忽然间觉得,被她们的情谊所动容的心绪,要远大于对新鲜血肉的渴望。
这也许,是我还残留着最后一丝人性的证明……为了这个证明,我静静地翻下了外墙,离开了这座仿佛遗世独立的院子。
沿途返回时,我将遇到的低等丧尸都清理了干净,就算作是给她们做的一点微不足道的祝福罢。
第二天,我重又返回了那座小院,说不出是怎么样的心理,或许只是想再确认一次自己的选择,又或者只是受不了新鲜血肉的诱惑而感到后悔……总之,当我再回到那里时,却发现那股美妙的气息变得无比微弱了,似乎下一刻就会消散。
我立刻翻上了二楼,扒在窗沿往里看去——那两个女人正躺在床上,静静地相拥在一起,双眼紧闭而神情平和,隐约还带着幸福的笑意——桌上是一瓶已经空了的农药,显然是刚死去不久。
我破开窗门跳入,走到床边,只见到她们交缠的发丝,却感受不到一丝心跳。
不能同生,何妨共死——这或许,也未尝不是最好的结局。
最后看了一眼至死相依的两个女人,我转身离开了这座院子,点了一把火,眼睁睁看着熊熊火焰吞噬掉一切,也埋葬了我在这世上见过的最后一对有情人。
自此以后,我再也没有遇到过这样香甜美妙的猎物,也再没有心软过。
我成了这座城的丧尸之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