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簿》月下哭魂

7、第七章 林风的谋略

　　没有错误的人生是可悲的，就如人工培育的稻子那般无味。
　　——摘自联邦历141年《懊悔的权利》 本贝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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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嫌犯对于官方的举动把握过于精确，不仅知道樱井一宏先生的遗体位置，还很明确地表示对樱井贤治充满兴趣，这涉及高等级的敏感信息，我们有理由怀疑警方泄露了官方情报，你们必须对此负责，并给予最基本的配合，至少你们要将宗锐移交给我们。”
　　“这是刑事案件，由警方负责，在你们提出决定性的证据证明是警方的问题前，宗锐不会交给你们。”听着电话里传来的声音，颜先生神情不变，自从一起在墓地的爆炸案发生后，他的电话就几乎没有挂下过，面对来自各方面的压力，他一直没有什么变化，回答只有一个，那就是拒绝。他根本就不管对方什么身份，别说给予配合，连必要的信息都不肯留出半点。
　　虽然他声音中没有情绪流露，但很显然这根本就是刁难。即便是颜先生自己也不否认这点，他就是在刁难这些人——因为某些事的关系，他和他的上司都很讨厌这些人，毫不掩饰地讨厌。
　　但虽然说要无视对方的身份，可对方的身份到达一定高度时，他终究无法一成不变。就在他切断一个电话时，下一个电话打了进来，和接之前的十五个电话一样，依旧公式般地问道：“这里是亚洲三十二区警署办公，请问哪位？”
　　“我叫林光远，我找庞华。”
　　颜先生沉默着，心中翻腾不已，不得不承认，即便是过了四年，即便是在电视上常听到这个男人的声音，他始终无法保持以往平静如水般的心态。他强自按下朝电话里的人咆哮地冲动，冷漠地应了一声：“很抱歉，局长正在开会，洲长先生。”
　　即便面对亚洲洲长，即便心绪开始出现少有的变化，颜先生依旧宛若一块顽石般挡住了所有人的路。
　　林光远轻轻应了一声，并没有露出不悦，礼貌地继续问道，“会议多久能结束？”
　　“不知道。”回答了这句话，颜先生便没有再多说。
　　“那我一个小时后再打电话过来，辛苦了。”
　　颜先生听完了这句，紧接着便听到电话那头传来的忙音，他木然地挂下电话，从左边胸前的口袋处抽出了一条有着花鸟图案的白色丝巾，轻轻捂在了额头上，让那冰冷的汗渍渗入丝巾，一动不动。
　　这样怔怔地坐了大约五分钟，然后他抄起电话，拨了一个号码。
　　“什么事？”电话那头传来了局长的声音。
　　“局长，林光远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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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迷蒙蒙地灰雾中，记忆中早就模糊的声音开始变得有些清晰，有些杂乱的信息不断回荡成一幅幅带有各种情绪的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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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画的是什么？”林雪幼年时期特有童音从画面中传来，画面中只有一副用许多艳丽色彩的线条勾勒出的一幅画。
　　“不知道，只是喜欢这么画。”很久没有听到的温和声音随之传出。
　　“这也叫画？”林雪的童音中充满了不屑。
　　“不知道，但我喜欢画画，我想当画家。”温和的声音一点都没有生气的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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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雪，这幅画如何？”充满磁性的温和声音带着一股暖洋洋的问道。
　　“烂透了。”林雪的声音不知何时到了变声期，失去了以往的纯真意味，那尖锐之意却越发明显起来。
　　“呵呵，看来只有你能让我不沉没在那些人的赞美中不可自拔呢……”
　　“把我和那群家猪放一起相提并论，你是想打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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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和的声音似乎沉默了。
　　“怎么了？这副仿佛全家死绝了的表情。”
　　“砰！”一声重重的砸门声，随后是逐渐远去的脚步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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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画虽然不错，但似乎并不被方舟系统认可，所以没有大学的美术专业愿意收他。”林光远淡漠的声音传了出来。
　　“砰！”似乎有人砸碎了一些易碎品，林雪的声音充满了一种别人无法模仿的嘲讽口气说着，“他画画和没有眼睛的破盒子有什么关系？
　　“方舟系统不会犯错，比起画画，他还是当检察官更好一些，方舟系统所给出的职业适应度倾向也是这么显示的，我会给他安排的。”
　　“可他在我还没出生就开始画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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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雪。”温和的声音再次出现了，声音中没有丝毫的沮丧，仿佛已经从阴影中走了出来。
　　“干嘛？”
　　“我快要死了。”
　　“哦，可喜可贺。”
　　“是精神癌变，我刚刚申请了病休。”
　　“……你认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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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雪，我很感谢你，但还是放弃吧。”一个温和的声音传来，“我希望能用剩下的时间做一些更有意义的事。”
　　“吵死了，我只是刚好对这个有兴趣而已，别来妨碍我，你只需要待在那里庆幸自己能搭上我的顺风车就好了。”林雪的语调还是十分尖锐，好在对方早已习惯，“精神癌变这么有趣的东西，即便你没得这病，我也一样要研究下的。”
　　“阿雪，真的不要再查了，你的行为很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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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竟然在中央信息库截取信息，你想干什么！？想坐牢吗？”林光远的声音充满了愤怒。
　　“我是未成年人，不会坐牢的。”
　　“听着。阿风是我的儿子，他的事我也很难过……”
　　“不不不，那破盒子是不会错的，所以你不用难过，这应该是最好的结果了。”林雪的讥讽有着一种在别人心口上狠划上一刀的效果，甚至刃口上还有着各种浓烈的调味料，让疼痛之余却感到一种极其强烈的酸涩。
　　“你就不能好好说话吗？”
　　“如果你不满意，那就让那不会说话的破盒子来治疗我的嘴吧。”
　　“……别逼我让我做一些大家都不想看到的事。”
　　“我还求你呢，有本事叫人来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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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废弃的医院建筑中的一层保安室，不顾两具尸体在房间中弥漫的血腥气，林雪趴在桌子上熟睡，眉头紧锁。大量的记忆片段在睡梦中侵袭而来，让他的睡眠并没有得到一种完全的放松。
　　当窗外的月光斜斜越过轻纱窗帘，照在林雪的背上时，林雪被放在胸前口袋的手机震动震得醒了过来，他蓦然睁开了眼睛，揉了糅眼睛，将手机拿起，看到上面的号码，眼神渐渐变得冷漠起来，手指一按拒绝按钮，并将来电屏蔽，然后他看了看窗外已经有银月悬挂的天空，喃喃地说了一句：“怎么还不来，莫非猜错了？不会……只是那群猪反应太慢了而已，我该多给他们点时间好好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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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光远脸色难看地看着手机上的已拨电话，他打了整整六个电话，却被那个小子连续挂了六次。一边带着金边眼镜，显得文质彬彬地中年男子推了一下眼睛，轻声说道：“洲长先生，对方不接电话，我们就无法确定他的位置。”
　　“我希望你们能把他找出来，在樱井贤治找到他之前。”林光远转过身，盯着那个面容普通，却带着一股阴郁气质的中年男子说道：“樱井贤治呢？特勤局联系得到他吗？”
　　“很抱歉，没有，是他擅自脱离了监管。”
　　林光远微微一皱眉，刚要说话，便接到来自内阁府女秘书的电话，“什么事？”
　　“洲长，有人自称是您的儿子，给您来了电话，您要接吗？”女秘书的声音透着一点紧张，她对很多事不是太清楚，但她知道这个打来电话的人至少在表面上是不该存在的，“如果需要，我可以立刻将通话转给你。”
　　林光远沉吟片刻，当他在听到电话里女秘书有些紧张吞咽唾沫的声音时，他终于开口，“接通吧，麻烦你了。”
　　女秘书应声之后，林光远的手机便出现了悦耳的内阁府转机音乐，大约过了五六秒，音乐便停止了。
　　“很久不见了，父亲。”当熟悉的温和声音从手机中传来，让林光远呼吸微微一滞，但他随机眼神冰冷了起来，“你好像没有资格打这种电话给我吧？你已经死了，林风。”
　　“但既然父亲您能接这个电话，就说明您需要我……是阿雪出事了吗？”在社会记录中已经死亡的林风并没有因为父亲的态度而产生不悦，声音依旧宛若即将进入夏天的暖暖春风般和煦，“我知道，特勤局好像出问题了。”
　　“你已经和特勤局没关系了，别来指手画脚。”林光远口气微冷，“大裁判官知道你打这个电话吗？”
　　“老师还不知道，我只是想私人上帮你和阿雪。”
　　“我不需要你帮忙。”林光远语调平淡，但是其握着手机的手心却感到一股潮湿的滑腻，让他有些不舒服。
　　“在阿雪的事上，您觉得您可以处理好吗？而且我猜，母亲可能还不知道吧？”
　　“……”林光远陷入沉默，大约过了五秒，他才重新开口，“你知道了多少？”
　　“不多，只知道你们你们在找他，特勤局好像也有人擅自行动。”
　　“我会暂时给予你尽量多的权限让人配合你……”林光远望向街头，看着街头来回穿梭的车辆和人群，他轻轻吁了一口气，“但你的立场和身份有些敏感，尤其是特勤局，你恐怕得不到他们的信赖，至于原因，我不说你也知道——所以你只有一次机会。”
　　“明白了，父亲，请把你们在公安局到手的资料交给我。”温和的声音顿了一顿，“我会把他找出来，特勤局的问题请不用担心……虽然他们有人讨厌我，甚至想杀我，但他们同时也知道，在某些领域，我才是最稳妥的人选。”
　　“你有信心就好，那么就交给你了。”林光远说完这句便挂下了电话，他似乎并没有兴趣和这个人多说一些家常。
　　但是当林光远结束了和林风的通话过了仅仅半个小时，他便又接到了林风的电话，林风第一个问题便让他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我看了所有的资料，但有一件事资料里没有，但我相信您知道，阿雪得了什么病？”
　　“……你怎么知道？”林光远并没有马上回答，而是问出了自己的问题。
　　“他的行为节奏太快，太急躁，不是他以往的风格，只有一个解释，他想用几个月的时间完成长达至少十年以上的计划，因为他时间不多了。”林风的声音因为语速有些加快，导致他的声线少了一丝温柔，但却多了三分坚定，“他在医院的行为，以及在墓地的行为，都是让自己置于险地，全是充满自毁性的计划，但其目标都是一个，为了获取更多的信息，他想把我找出来。”
　　“是脑癌，按照许雁告诉我他的病情上看，如果你能在一个星期内抓住他，他还有机会。”林光远说到这里，顿了一顿，“你想怎么做？”
　　“他既然给自己设了死局，那么便如他所愿——将军。”
　　“别反而被他将死了，许雁说，他现在很危险。”林光远摇了摇头，神情冷肃，“林风，信息安全是第一优先的，如果控制不住，只要能确定坐标，‘天启’二十四小时全天候无死角待命。”
　　“卫星激光……”林风的声音罕见地冷了下来，“他是您的儿子，不是中东地区的乱军首领。”
　　“我是亚洲洲长。”林光远冷冷地回答道，“四年前，我徇私了一次，但这次，我要为整个亚洲的社会安全负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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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表式的虚拟投影联络器上照出一片光影，一张左眼有着一道竖着的狭长疤痕，却没有造成失明的白人青年正沉着脸听着巴布鲁的汇报，一言不发，当巴布鲁停下嘴的时候，他才眨了一下眼睛，左眼在眨眼的瞬间泛过一道带有嗜血气息的猩红光泽，口气森冷地问道：“这么说，让你来接新人过来，结果不仅新人不见了，还有泄露机密情报的危险？”
　　“是。”
　　“而且把你玩得团团转的家伙还是那个叛徒的弟弟？”
　　“虽然这次是出了差错，但我还没脾气好到随你教训的地步。”巴布鲁听到这里，神情也阴了下来，“也许你忘记了，理查德，但我有必要提醒你，他弟弟的事当初是你负责的，唯一的刺杀机会你没有抓住，让他活下来了，这次的事，你也在失职范围内。”
　　“看来太久没教训你，你又嚣张起来了啊……”
　　“哦？看你的样子，你左边的肋骨已经修复了？”
　　正当两人透过虚拟的投影剑拔弩张之际，一道光幕在虚拟投影联络器上再次出现，并且强行挤入了他们之前对话的空间处，里面一个懒洋洋的中年女声传了出来，“关于这次异能者走失以及情报泄露事件，你们不必管了，嗯，只要巴布鲁你把一切资料再和那个人详细汇报下就可以了，如果他失败了，再追究你们的问题。”
　　“向谁汇报？”巴布鲁愕然问道。
　　“……林风。”
　　“该死！”理查德有些暴虐的骂声从虚拟投影的那边清晰地传到巴布鲁的耳中，但巴布鲁没有回应的意思，因为他的表情……也十分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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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搜查樱井贤治的剩余档案，输入关键字‘白色的盒子’，这个信息具体是什么意思应该只有他知道，分析完毕后交资料给我。”颜先生有条不紊地指挥着手下安排工作，由于时间紧迫，他的语速很快，又因为长时间没有喝上一口水，嘴唇边缘有些干裂，“犯罪者留下的时间是四个小时，按照机动车速度四十公里每小时以墓地公园为中心划出范围，犯罪者一定在这片……你是谁？”
　　颜先生蓦然发现他们的办公场所的门口站着一位充满书卷气息的俊秀青年，他眯着眼睛看着这位头发微卷，戴着黑框眼镜的陌生人，声音冷漠，“这里不允许无相关者进入。”
　　俊秀青年礼貌地朝颜先生点了点头，从胸口左侧的衬衫口袋中掏出一张证件，“我叫林风，没有提前通知，不好意思，我是在一个小时前被洲长认命的案件负责人，已经通过司法部特赦介入，一切手续延后办理，希望你们给与配合，如果有疑问，请在事件结束后向司法部提出申诉，。”
　　“司法部没有介入地方行政的先例，也从来没有听说过任何部门有这种权限。”颜先生眯起了眼睛，他明显感觉到有人再次向他们的权利范围内伸手了，所以一种不快油然而生,“而且我不知道内阁什么时候和司法部关系如此亲密了。”
　　“现在有了，就在半小时前‘方舟’系统启动了特别预案，临时修改宪法，在一个星期之内，司法部没有不得介入的约束性法律。”林风径直走进了办公大厅，并向颜先生微微鞠躬问好，神情诚恳，“颜先生，我听过你的名字，但请别误会，洲长内阁以及司法部没有夺权的意思，这次案件危险性太大，请给与便利。”
　　说着，林风便大步踏进了办公大厅，并走到了颜先生的办公桌前，扫了一边周围，微微一笑，说不出的和气。
　　没有人回应他，但他的脸上也没有出现任何尴尬，只是直接开始翻阅桌子上的资料。
　　“请立刻搜查亚洲三十二区的所有边临废弃或者刚刚废弃的医院以及机动车充能站，整理成名单交给我。”林风左手推了一下鼻梁上有些滑落的黑框眼镜，然后右手将桌面上的一
　　本薄薄的档案以一种寻找遗漏书签的速度迅速浏览了一遍，口中快速下达了指令，“停止分析‘白色的盒子’,那不是给樱井贤治的暗号，‘四小时’只是分散我们注意力的障眼法，将各个部门派出去的防暴部队收回，随时待机。”
　　然后他抬起头，看向一边有些木然的颜先生，“医院和诊所的名单呢？请快一些。”
　　“我需要解释。”颜先生站在原地，皱着眉头，“我希望这不是外行指挥内行的玩笑指令。”
　　“我们时间不多，颜先生。”林风客气地提醒了一声。
　　但是显然被称为“三十二区之石”的颜先生并没有妥协的打算，他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所以请你言简意赅。”
　　“疑犯是庭染大学的学生，并且在四年间参与公安局的个别案件，犯罪智力远超一般市民，并且还会制造□□，从他之前枪击警官，劫持医院，偷窃尸体，爆破墓地的行为看，他已经失去了道德约束，法律约束。”林风微微皱了一下眉，但随机便松了开来，他知道不在某种意义上让他们心服，恐怕事件就不会有任何实质上的进展，“但是，目前并没有发现有人在他手上出现死亡，至少现在还没有被发现。”
　　“我希望你不会想说他心地善良。”颜先生言辞尖锐，微微昂起下巴，似乎在审视着林风。
　　“当然不是，我的意思是，他的行为始终保持着冷静，没有一丝一毫的慌乱，虽然也许是事发突然，但很有可能是他早就想好的预案，在条件满足的一刻他便开始行动，也就是说，他只会去做对他的目标有直接影响的行动，而其他的，不在他考虑范围内，他不是不愿杀人，而是根本没把人命看在眼里，在我们说话的时候，他也许会等得有些不耐烦，开始用一些我们不喜欢的方式来催促我们——比如杀人。”
　　林风朝远处一边站着的警员招了招手，“所以在我解释的时候，请同时配合我，去联系三十二区的电力局，让他们将从昨天开始到现在的电力损耗分布单交出来。”
　　那名警员没有动，只是看向颜先生，颜先生冷冷地看着林风，挥了挥手，示意让警员听从这个年轻人的指挥，“继续。”
　　“他只有一个人，并且还是从事高风险的犯罪行为，并且如此主动挑衅官方，拥有同伙的可能性极低，也就是说正常情况下他无法面对官方，所以他特意提出了四个小时，让警方将防暴部队派出去，分散警方的注意力以及拖延警方的行动，他也许会在墓地公园附近找一个拥有地利的场所，而这个地点在哪？”
　　说到这里，林风顿了一顿，当他看到颜先生脸上开始露出思索的情绪时才将下面的话继续说了出来。
　　“很有可能便是机动车充能站或者是废弃的医用类设施，机动车充能站能让他快速劫持一部机动车逃跑，医用类设施内部的化学物品则可以发挥出他能够制作□□的优势，而一般的医院拥有着不小的人口流动，容易出现变数，废弃太久的医院将丧失大部分的机能和物品，所以他只能选择刚刚废弃或者快要废弃的医院。”
　　林风说到这里，揉了糅有些酸胀的太阳穴，“到这里，你能明白吗？”
　　“明白，那么关于‘白色的盒子’，你凭什么判断这不是犯罪者给与樱井贤治的暗号？”颜先生的脸色缓和了不少，眼中更是隐隐带着一分讶异，“况且，如果不是针对樱井贤治的话，他根本没有必要去偷窃尸体。”
　　“因为如果不针对樱井贤治，就无法引起特勤局以及我的注意，而‘白色的盒子’……”林风说到这里略微犹豫了一下，但还是说了出来，“是对我说的暗号，犯罪者是我弟弟，他在找我。”
　　“‘白色的盒子’是什么意思？”颜先生并没有深究林风和林雪的关系，他更专注于能不能抓到人。
　　林风掏出钱包，拿出了一张十块钱的纸币，“用这点钱就能买到的简易通讯器，然后进入特定的私人频道，这个频道是他以前设立的，名字就叫‘白色的盒子’。缺点是必须进入一公里范围内才能有效使用，这个频道密码只有我知道，所以他如果没有等到这个频道有人进入使用，是不会罢休的。而在这之前施行强行抓捕，他必定会将这些年所查到的大量的机密信息公布到网络。”
　　“……那么樱井贤治根本无法找到他，是吗？”颜先生当即追问。
　　“是的，从理论上说，我们可以不必理会樱井贤治，直接找到他，但为了保险起见，我想先找到樱井贤治。”透过镜片，颜先生清晰地看到林风漆黑的瞳孔闪过一道锐利的锋芒，但他的口气依旧没有太多的烟火气，显得很是恬静“放着一名名单外的异能者太过危险，有可能泄露机密的口子不止一个，两个都必须要找到，况且……我想他也应该需要我的帮忙。”
　　“但你根本不知道他在那里。”
　　一阵舒缓的小提琴音乐从林风的左边裤袋里响起，林风朝颜先生歉意地笑了笑，接起了手机，“嗯，是我，好的，辛苦了。”
　　林风将停止通话的手机放回口袋，“我的人找到他了。”
　　“他在哪？”
　　正在这时，之前去联系电力局的警官将电力损耗记录以及三十二区的医院以及机动车充能站的电子邮件发到了林风面前桌子上的电脑中，虚拟投影的电子文件被投放出来，林风推了推黑框眼镜，反射出一道光泽，“不急，先把我弟弟的地方查出来，才能去和他谈，否则我们没有谈判的资格……所以请给我五分钟，之后再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