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簿》月下哭魂

13、第十三章 幽灵的问候

　　我们在睡眠中失去了三分之一鲜活的寿命，但依旧有人在为失眠而烦恼，原因这不仅仅是医生告诉他这有害健康，更是因为睡眠是除了死亡，脱离现实恐惧的最好方法。
　　——摘自联邦历２４年《最接近死亡的状态——睡眠》　伊恩邦德著
　　内局宿舍大多按照个人的需求有着不同的设计。所以虽说是内局宿舍，但设备却也不比一些豪华公寓差到哪去。
　　而樱井贤治的房间，则是按照大黑暗时期前所诞生的，名为和式风格的布置。而这种布置让林雪极不习惯。
　　“怎么连张椅子都没有！”别扭的坐在地上，林雪拍了拍身前的古朴小木桌，一脸不满地瞪着樱井贤治，指着自己坐着的软垫，“你就这么喜欢过原始生活？”
　　“查出来了，是我父亲的新任女秘书。”仿佛没有听到林雪的话，樱井贤治跪坐在榻榻米上，身姿挺拔，舒缓地将茶壶里的茶水倒出，清澈的茶水在盖在茶盘上的茶杯上淋了一遍，然后他才将茶杯翻起，将茶水小心的注入。
　　一时之间，室内茶香四溢，即便是不懂茶道之人亦能感受到其中的雅意。
　　“我要喝咖啡。”
　　很破坏气氛的一句话，连茶香都似乎因为林雪说的这句话消失了，导致樱井贤治的手腕也是微微一抖，他抬起头对着林雪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摇摇头，“这里没有。”
　　他早该想到，这个人根本不在意别人是否尊重自己，所以他也不会尊重别人。
　　林雪撇了撇嘴，虽然没有咖啡，但他的嗓子的确有些发干，所以他有些不情不愿地将那茶杯端了起来，轻轻地抿了一口，然后开始愁眉苦脸地咂咂嘴，“哦，那是怎么查出来是这个女秘书的。”
　　“因为她死了。”樱井贤治轻声说道，在他脸上根本看不出他对那个素未蒙面的女人有着多少恨意，“特勤外局的人查出来的资料，说是她去中东的飞机失事。”
　　“飞机失事，在这个年代已经和城市里的野生猴子一样稀有了。”林雪有些轻佻地吹了个口哨，从有些懒洋洋的状态中开始变得精神起来，无聊的内局生活已经让他快变傻子了，好在终于进入趣味问答时间了，“确认尸体了吗？”
　　“没有办法确认，飞机是在空中解体的，一个人都找不到了，即便落在了地面上，恐怕也只是一些碎肉，根本认不出了。”樱井贤治摇了摇头，当他看到林雪又露出那个奇怪的笑容时，有些反应过来，“你觉得她没死？”
　　“这可难说……等等，我要查点东西。”随意地摆了摆手，林雪饶有趣味地开始摆弄着自己手腕上的进化者，进化者拥有接通网络的功能，林雪平常没事便在上面翻看自己感兴趣的信息，“哦，查到了，编号是F2367的民用客机，飞机是‘平协之矛’旗下的航空公司所有……这下有趣了。”
　　平协之矛，是几年前在亚洲兴起的集团，由各个行业的公司组织起来的商业组织，不论在政界还是民间都有着不小的影响力。甚至最近一轮全国议员大选，都开始着重考虑到这个组织的因素。
　　作为一个民间的集团，这算是一个很了不得的成就了。但真正最让人感到奇怪的是，这个集团内部，各个公司的联系虽然紧密，却也没有太多的约束力，但在面对一些问题时，总是拥有一种和别的民间集团所不同的强大团结能力。
　　比如异能者在社会中的不平等待遇，信息情报公开自由等，最近每年都有来自这个组织发起的游行，导致部分政客在街头演讲时也时常避不开这个问题，需要做出一些相对明确的答复。
　　很少有民间集团如此直白地表现出对政治的兴趣，所以也有人推断这个集团的高层有进入政坛发展的意愿。
　　有情报显示这个集团的确有部分异能者存在，但都安分守己，即便是争取政治权利也是以一种正规渠道来表达自己看法，甚至每年还参与开发不发达地区的经济以及技术上的无偿，或者低廉价格的补助。
　　而最近由于联邦内阁和中东自治区达成了一定程度上的经济协作关系，也开了一些口子让平协之矛的部分企业向中东发展贸易关系，而航空业是最近几年才开始入手的行业，入水并不深，但这次的飞机失事，对于整个集团是个不小的打击。
　　“集团的股票在暴跌呢，瞧瞧这个下滑的弧线，都快成自由落体了。”林雪盯着虚拟投影上的数据幸灾乐祸地说着，突然略带诧异地看着一句话，“……虽然今年在二十八区中央银行的贷款和资金支持下，让亚洲议会上通过了对平协之矛的优待经济政策，但在运输业上的打击影响到了整个集团上在各个行业的利益，都出现不同程度的经济损失……”
　　林雪看向樱井贤治，面色有些古怪，“我记得你父亲生前时间好像曾发表过拒绝投资中东，应该继续专注建设与亚洲北方区域的言论吧？”
　　樱井贤治皱着眉头回想了一下，最终有些不确定地点了点头，“他好像是说过，如果中断对北方的投资，被热钱洗礼的北方会比没有接受援助前更加困苦，应该优先考虑……”
　　“从准备上看，中央银行的新任执行官还没有时间做出这种决策，应该是你父亲的手笔……”林雪关掉了进化者的投影，然后伸了个懒腰，然后下了个定语，“‘平协之矛’有问题。”
　　说完这句，林雪便不再多说了，因为这没有任何意义。
　　因为即便知道哪里有问题，他们也只能困在这个内局里。他们想要做什么，都需要通过内局的认可，外局的操作，越过雷池一步，便是死亡。
　　“得想个办法。”樱井贤治说了一句废话，但林雪还是看了他一眼，很罕见地没有讥讽他人的意思，因为他也有同样的想法。
　　林雪曾经以为进入内局后便等于脱离了那种家猪般的生活，事实上也的确如此。但他猜着了开头，却没猜到后头。
　　现在是猎犬般的生活，主人不发话，那便不能随便跑出去，更不能不听话，否则就会没有肉吃，甚至变成一盘狗肉。虽然猎犬在伙食上要比家猪来得丰盛，但似乎在实际上反而还不如那些家猪，因为家猪只需要吃东西养膘混吃等死，而猎犬却需要乖乖地看门捕猎。
　　这样很不好，毕竟自己还有事情要做。想到这里，林雪顿时觉得自己的后脑勺好像又疼起来了，他不由得把手在上面轻轻揉了糅。
　　突然一阵没有情绪的女性声音响在脑海中，让林雪吓了跳，“通知，请在下午一点在内局局长办公室集合。重复一遍，请在下午一点在内局局长办公室集合，若需具体日常行程安排以及任务信息的确认，请在当机首页第四选项确认。”
　　“应该是理查德说的任务。”樱井贤治看了一眼林雪手腕上的银白色腕表，他并没有听到林雪手上进化者的声音，但他听到了自己的，所以看到林雪神情一动的同时，也便大致猜出了什么事。
　　“还有时间，我要查点东西。”林雪也不等樱井贤治的反应，便自顾自地重新进入网络，以及他自己权限范围内的特勤局数据库，他看得很快，但眉间却锁得越来越紧，然后他突然收回了目光，揉了糅太阳穴，喃喃地说了句，“太慢，用眼睛真不方便。”
　　这是一句让正常人都无法理解的话，吸收信息最快的自然都是眼睛，以一个正常社会人的吸收信息最好的方式，就是靠阅读，也就是靠双眼。
　　但林雪从来就不是正常人，而进了内局之后……他变得更不正常了。
　　他深吸一口气，瞳孔开始逐渐泛绿，并且开始化为了竖瞳，那对世间有着一丝讥讽的笑容也在此刻化为了专注，一股静谧的气息从他的身上犹如水银泻地一般蔓延开来，在这一刻，他仿佛融入了整个世界。
　　超过人力计算范围的数据从进化者中开始流入他的大脑，林雪的神情没有太大的变化，但是他眨眼的速度开始变得极快，仿佛是一个拥有眨眼强迫症患者。
　　只是短短几秒，林雪的额头开始逐渐冒汗，他一头黑发也因为他发动自身的能力而转变为妖异的绿色，宛若精灵一般在空气中散播着如粉尘般的光点。
　　“啪！”仿古式的蜡烛灯似乎因为电流的关系突然地爆炸了。
　　林雪的绿色竖瞳以及绿发随着这声爆炸蓦然转黑，他的脸色变得有些苍白，感觉有些晕眩，嗓子也开始发干，他再次端起那杯他不是太喜欢的茶，一口气喝了下去。
　　然后他还嫌不过瘾，用茶壶连倒了三杯，都是牛饮一般。最后他长出一口气，将茶杯放下，用手随意擦了擦嘴，“一不小心看过头了……这里的信息量真的有点大。”
　　“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个？”林雪脸上又带起了那种让人讨厌的笑容，似乎企图撩拨着樱井贤治的愤怒开关。
　　但作为开始逐渐熟悉其为人的樱井贤治已经学会逐渐将某人的行为视而不见，所以他想了想，很老实地说了一句，“先听坏消息。”
　　“想先听坏消息？哦，那我们先说说好消息吧。”林雪的一句话让樱井贤治的嘴角微微一抽，“我们下一个任务地点是在中东区域，根据那些信息来推测，这次的任务或多或少应该和你父亲有点关系。”
　　樱井贤治顿时忘记了对林雪的不快，他身体前倾，“说具体点。”
　　“坏消息是，我暂时不想告诉你。”
　　“……”
　　在某些人面前，即便一个劲地说服自己这个世界是很美好的，但却总是容易有杀人的冲动。
　　……
　　大屏幕上显示着一处集体病房，所有人都很安详地躺在病床上，若不是胸口微微起伏，几乎要让人以为他们已经死去。
　　“这些人是在中东地区管理联邦晶能基地的人。”黑瘦的巴布鲁在幽暗的房间内几乎感觉不到他的存在，仿佛此人融入了黑暗之中，只有他手中的电子教鞭随着他的解说微微晃着，“基地很大，所以需要大量的工作人员在其中，来运转整个基地，安保设备齐全，人人带枪，红外线识别器在储存库外二十四小时运转，只要五秒内没有将电子ID以及指纹展示出来，或者错误，六把新型旋转晶能机枪在瞬间就能把你打成筛子，而这次的事件却是……有人在没有触发任何警报防卫系统的情况下，进入了晶能库并将其引爆，亚洲官方进入中东能源市场的计划受阻。”
　　说到这里，巴布鲁微微顿了顿，显然是想给对面坐着的两个人一些思维的空间，但很遗憾地发现林雪正低着头在往自己的咖啡杯里加砂糖，一点抬头的意思都没有。
　　不过好在樱井贤治是个好学生，他在认真听讲。
　　“你们也看到了，这家医院整整三个楼层的病房都躺着人，没有人死，没有人受伤，身体各项指标和以前的病例记录一样，静脉曲张，高血压，糖尿病还有该死的狐臭等等。”巴布鲁一脸阴沉地挥了挥教鞭，在林雪的桌子前敲了敲，仿佛教室警告不听课的学生，当林雪很茫然地看向他时，他才继续说了下去，“一共包括项目负责人在内的一千一百四十三人都进入了深度睡眠，包括二十四名失眠症患者，完全没有办法醒过来，他们的身体都没有被使用催眠药物的化学反应，基地内部也没有使用催眠瓦斯之类的痕迹。”
　　“空气质量检测器显示一切正常，所有的监控录像记录全被删除，没有出现争斗的痕迹，别说弹痕，连那几把美工刀都好好的缩在套子里，看不出什么异常……但这就是最大的异常，整整三十亿的联邦币所建成的基地在这次事件上所体现的价值是零，毫无疑问，这是异能者所为，在我们的管辖范围内。”
　　巴布鲁将身体前倾，双手撑在了桌子上，沉声说道：“因为中东为了托住石油的价格，曾经抵制一切晶能入境，虽然此刻因为食物补给方面的问题向亚洲议会妥协，开放了一定的能源市场，亚洲议会为了个基地以及相关项目投入了四千六百亿的资金，但是现在，五百吨晶能和这片基地一起永远消失在了这个世界上，爆炸甚至引起了以亚洲四十三区为中心的六级地震，所以现在中东正在向议会提出赔偿要求，并且禁止今年让晶能再次入境，来确保石油的地位，所以我们怀疑是中东地域没有记录在册的异能者干的。”
　　“你废话太多了，直接奔入主题吧。”林雪打断了巴布鲁的说明，他摇了摇手上的咖啡杯，不满地说道：“因为你，我的咖啡快变异为安眠药了，你该怎么向被我倒进杯子里的砂糖道歉？”
　　巴布鲁顿时只觉得天旋地转，头大如斗，在这一刻，他和理查德感同身受——这个小子还是去死比较好。
　　“我们需要把这件事弄清楚。”正当巴布鲁想要好好教训林雪时，一个充满磁性的男声从门口传来。
　　是莱特，他正站在放映室的门口，身穿一尘不染的传教服，左手还是托着那本黑色封皮，有些老旧的圣经，面带微笑地和林雪说道：“是我要求他尽量详细地和你们说任务的信息，毕竟你们是初次，我觉得还是多听听前辈的意见比较好，这是对自己生命的重视，毕竟这些年，内局死的人实在有些多了。”
　　“不过既然你认为没有必要，那么还是将谈话变得更加简短一些比较好。”说到这里，莱特话锋一转，他用笑吟吟的表情地看着林雪，蔚蓝色的瞳孔深处似乎满是慈和，宛若大海一般包容，但深处却没有丝毫的笑意，“有把握吗？”
　　“愚蠢的问题。”林雪耸了耸眉毛，似乎在嘲讽莱特的智商，“你觉得你是在问谁呢？”
　　“那就好，我放心多了。”莱特似乎对林雪极为优待，即便被如此无礼的回应着，他却丝毫没有生气的意思，甚至还满是赞许的拍了拍手，“我给你一个月，希望你此刻所展现的信心不是没有理由的。”
　　“但有先决条件。”林雪举手将咖啡杯抬起，闭上一只眼，从咖啡杯的环状处透过极不礼貌地看着莱特，“我不想有人教我怎么做。”
　　莱特看了一眼一边面部表情有些难看的巴布鲁一眼，轻轻笑了一声，“好的，没有问题，这次就由你负责，巴布鲁不会跟去，不过出于安全考虑，樱井先生会和你一起去，毕竟你们在一起合作了一段时间，做事也会方便一些。”
　　说到这里，莱特顿了一顿，然后很认真地看着林雪，“既然给你这么大自由权限，那么我也希望我们能保持长久的信任，所以请不要做一些让内局不想看到的事，更不要试图脱离内局的掌控。”
　　“试图脱离就会引爆腕表上的炸弹？看来我的确不用指望退休金了。”林雪将最后一点咖啡饮尽，然后用舌头舔了舔嘴唇的边缘，宛若瘾君子一般，想要享受最后一丝余味，最后才满足地站起身来，“如果背叛一定会死，那林风是怎么离开的？”
　　莱特的眉间微微皱了一下，却没有说话。
　　“你们抓我的时候就应该了解我了，我是个会将所有警告看成挑衅的人。”林雪走到莱特的身侧，将脑袋微微侧过去，带着轻微的喘息，宛若一个病态的疯子，“所以不要再这么引诱我……我怕我忍不住。”
　　“我道歉。”莱特眉间的褶皱重新平缓了下来，甚至脸上的笑容也越来越柔善，“以后如果有这种征兆，我就不会警告你了，我会直接杀了你。”
　　“我想我明白林风为什么和你关系这么好了。”林雪赞叹地拍拍手，然后向门外走去，自动门关上的瞬间留下了一句评语，“你真够善解人意的。”
　　……
　　林雪离开了房间后，神情便变得有些痛苦，耳中不断传来了进化者那没有情绪波动的声音，“警告，用户使用异能后出现身体异常，推断为‘交换条件’，请根据能力需求达成协议。”
　　“莫非刚才在咖啡里加的糖太少了吗？”
　　有些神神叨叨地说了一句，他用颤抖的手从怀里掏出一盒黑巧克力，拆开后便一个劲地往嘴里送，浓郁的芳香以及甜味在口腔处蔓延，一种暖意蔓延至全身，头部的痛处顿时大大减缓。
　　但他还是没有停，将整整一盒巧克力一股脑地都倒进了自己的嘴里，然后将空盒子放回自己的上衣口袋——不是因为他有公德心，他只是单纯不想让别人知道太多。
　　自从异能觉醒后，他对甜食，或者说糖分的渴求一下子高得有些不正常，他现在喝咖啡所加的砂糖量是以前的三倍。而每次使用异能后，他总是得在一定时间内按照程度去摄取糖分，也许是因为脑力消耗超越以往正常数值太多所导致的。
　　“这就是你说和我父亲有关的任务？”身后出现了樱井贤治那清冷的声音，很显然他在林雪走了之后也离开了房间，并且前来追问，“局长他们没有告诉我太多，可能是想隐瞒什么……”
　　说到这里，樱井贤治突然皱起了眉头，“你是怕我知道太多露出马脚？”
　　“没想到你居然变聪明了，毕竟那些信息已经超过了一般新人的权限，他们如果知道我的能力不仅仅是单纯控制能源设备，还可以入侵数据库的话，我会有麻烦的。”略带讶异地扬了扬眉毛，林雪看樱井贤治的目光仿佛是在看一个会说人话的猴子，虽然有着赞叹，却充满戏谑，“所以，你知道的，你实在不擅长说谎骗人。”
　　“正常人都觉得诚实是优点。”樱井贤治冷冷地说道。
　　“是的，我也认同这点……”林雪笑了笑，脸上的笑容带着淡淡的不屑，“因为他们希望骗你时能轻松些。”
　　樱井贤治一愣，然后歪着脑袋想了想，居然点了点头，说了一声：“有理。”
　　他是个认理的人，哪怕面前的人十分讨厌。这是大多数人都很难做到的事，包括林雪在内，所以林雪觉得自己很不擅长应付这种人，并决定尽快停止和这个人的交谈。
　　“不是中东的人。”林雪有些没头没脑地下了个结论。
　　樱井贤治愣了一下，但是他很快意识到了林雪在说中东晶能基地被袭击的人，“但这很符合他们的利益不是吗？毕竟他们是靠石油……”
　　“所以我说不要和那群猪在一起太久，会变傻的。”林雪冷笑着打断了樱井贤治的话，“粮食紧张的中东现在不具备和亚洲政府谈判的资格，所谓的抗议只是为了先发制人来避免陷入更加不利的被动局面，即便激进派的中东人士成功袭击了基地，也只是没有意义的拖延，当然，这并不是说他们就没有嫌疑了，只是还有比他们嫌疑更大的家伙在……虽然行事风格和以前不一样了。”
　　“不是中东地域的人？”樱井贤治一愣，但随即摇了摇头，“亚洲议会投入如此巨大的资金，我不觉得有内部的人会搞鬼。”
　　“……”林雪听了樱井贤治的话，愕然地看了他半晌，眼神里的怜悯之意几乎浓得让樱井贤治快忍不住拔刀了，“我有个建议。”
　　“……你还是别说建议了。”樱井贤治冷冷地说道：“反正不会有什么好话，继续你的推断。”
　　于是林雪自认为善解人意地点点头，“好的，我就不说让你去检查大脑构造是否不完善的事了……”
　　“你已经说了！”不知是否是错觉，林雪觉得樱井贤治的声音好像有点咬牙切齿。
　　“别在意那种小事，你还可以再小气点吗？”出于安全考虑，林雪决定暂时停止对某人的嘲讽，耐着性子解释道：“要知道开放了能源市场并限制数量，就说明晶能将在中东成为合法的稀缺资源，如果中东市场在今年自然消费三千亿联邦币来购买原本在中东境内六千吨晶能的话，那么如果这六千吨晶能变成三千吨了，你觉得中东市场得花多少来消化这些晶能？”
　　林雪不等樱井贤治回答，便打了个响指，“因为中东的晶能市场根本就是供不应求，所以说不定还是三千亿联邦币，至少不会少太多。”
　　“亚洲议会为了让中东地区对晶能产生依赖以便操控，越多的晶能自然能让中东自发出现越多的晶能企业，所以根本就没有往盈利上面考虑太多，因为政党始终只是政党，他们最想要的终究还是政权，但民间企业不同，他们考虑的则是如何盈利……”林雪将手中的进化者虚拟投影打开，将一个公司的股票在樱井贤治前展现了出来。
　　“除了亚洲议会之外，平协之矛是对晶能投入最大的集团，最近因为飞机解体事件公司股票大跌，各个企业都受到了影响，如果情况没有改善，不排除解体的可能，但如果有了接近三千亿的资金或者物资，那就起死回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