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有毛线关系》高地

93、大狗子妖怪27

　　禾子被带出庭外，押解犯人的车辆已经发动，不知从什么地方钻出大量的记者，其中不乏北塔星知名报社电台，他们将禾子和押解员围得水泄不通，众人只得停下步伐。

　　禾子不再开口，她的眼神还有些疯狂，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的讥笑。

　　“禾子女士，你能为刚才的发言负责吗？”

　　“禾子女士，CIBO队长青忉真的是臭名昭著的舌灵暗杀团首领？”

　　“禾子女士，邻城商贸协会会长真的死于你们的暗杀行动？”

　　“背后的指使者是谁？”

　　“猎人真的会变成妖怪？那么作为最高等级的赏金是不是已经有人变成妖怪？”

　　“如今全民猎人化进程不可阻挡，如果大家都变成妖怪，是否与正常人吃一样的东西，能否婚配，如果大家都变成妖怪，是不是就能与妖兽和平共处？”

　　各种稀奇古怪的问题一涌而上，禾子弯下腰将头深深地埋在肩膀里，开始剧烈的颤动，多么可笑，他们在为这个城市付出生命和鲜血之后，居然没有人会相信他们的存在。

　　“他们没有安息地，牺牲的猎人们需要墓碑……”白泽的话在耳畔响起，他不是一个冷漠的男人。

　　禾子微微抬起头，猩红的眼睛透过发丝泛出黯淡而诡异的光泽，既然你们不相信，那就让愚蠢的你们看看到底什么是真相。

　　“禾子……”一个男人冲破人群，以一种张牙舞爪的姿势朝她跑来。

　　他流着泪，鼻涕横飞，他跑得飞快，禾子却觉得一切都变慢了，两人之间似乎隔了千山万水。

　　“朝生，不要！”

　　禾子的惊吼声中，朝生的四肢最先发生变化，长出锋利的指甲和厚重的毛发，鞋子很快被撑破，丢弃在路上，他的身躯变得异常高大，弓着腰，猿人似的长臂垂到地上。

　　人群发出恐怖的尖呼，纷纷躲避，有的人向朝生投掷手里的物件，被他轻易地挡开或撕成碎片，变成武器，割裂人流的肌肤，到处都是鲜血。

　　“妖怪，真的有妖怪。”恐慌的人群四处奔逃。

　　朝生在禾子面前停下，他的面部已经看不出原本的样子，裂开的嘴角让人觉得恐怖，禾子却知道他在笑。

　　“朝生，你不能来这里，你不应该在这里。”禾子哭得泣不成声，朝生一直是他们队伍中最弱的一个，在走向舌灵暗杀团的道路上，他也一直都是不情愿的那个，只是大家都过得好，怎么能看着他回到淤泥。

　　“错了，我错了，我们都错了。”

　　朝生划开禾子的手铐，他成了人化妖，理智很快就会崩塌，他一直怯懦并胆小，很多事情看得清楚却想不明白，但此时此刻，他脑子中只有一个念头，并费力地吐露出来，“走，睿睿……等你！”

　　朝生猛地转身，对着天空一阵大叫，他的身躯变得更加高大，弯曲的背脊生出一排骨刺，再也看不出半分人类的模样，他在晨曦照进来的那一刻，发挥了有史以来最强大的破坏力。

　　枪声响起，朝生应声倒地。

　　放大的瞳孔映出红霞满天的清晨，他忽然记得自己的名字由来，应该是叫‘妈妈’的女人对着老板说，“他叫朝生，朝阳而生，一定精力旺盛，能做很多活，你买下来不亏。”

　　“刚才大家看见的就是人化妖的现场情况，据说这名人化妖是CIBO赏金，也是前舌灵暗示团的迄今唯二存活者，不过，刚才他已经死了。”记者让到一旁，让现场观众能更直观地看见破坏力，“这位人化妖在众目睽睽之下，在拥挤的人流中，完成了一系列抢砸烧等恶劣行为，受伤的民众很多，经济损失也不小，由此可见，人化妖的恐怖程度并不低于妖兽……”

　　记者还在罗里吧嗦详细地分析点点滴滴，晓云啃完苹果，带着禾子去找BOX。

　　“她就是人化妖？”BOX看着隔离室里与正常人没什么两样的禾子，晓云给他的资料里详细讲到这一点，人化妖是一个很广义的概念，但总体分为正面和负面两种情况，正面情况是人类通过修炼或者训练，结合妖灵的药物或者功法，成为妖灵；或者人类的血脉里有妖灵血脉，经过激发也能成为妖灵。

　　而上面两种情况以外的方式成为妖灵，都是负面情况，负面情况最直接的后果就是失智，沦为最底层的浑沌邪妖，在万灵中的地位连普通动物都赶不上。

　　隔离室里的禾子看起来有些萎靡，不过眼睛还算清澈，晓云皱了下眉头，“她的情况有些复杂，她与修蛇生了个孩子，可能在□□的过程中受到一些益处，还能保持暂时的清醒，至于以后会怎样，不好说。”

　　妄言以及修蛇，BOX也知道，只是始终持半信半疑的态度，同时他也知道，晓云没有骗他的必要，只是固化的世界观让他有些踌躇。

　　“她愿意配合我们的实验？”禾子作为CIBO的赏金，在北塔星的知名度并不低，BOX还要考虑对方有没有潜伏的可能。

　　晓云突然觉得BOX磨叽得慌，对着门外招了招手，一个青年激动地跑进来，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晓云，晓云张口说道，“小BOX，白帝城的目的是将你们所有人全部变成妄言的食物，而北塔星就是他选好的食物供给点，你们的科技水平和能力都无法战胜他，你明白不明白？”

　　青年连忙点头。

　　BOX看着自己最得力的部下像只二哈一样崇拜着晓云，觉得头有些疼。

　　“但是有一点对你们有利，白帝城受到当前世界规则的限制，虽然他已经对其进行破坏，并使之尽可能地有利于他，但是他并不是战无不胜。”

　　二哈青年继续双眼亮晶晶地点头。

　　“让他疯狂。”

　　BOX成立的北塔军团迅速在各个地方建立免费检验诊所，在人化妖带来的流言四处乱飞的同时，他们免费向赏金、猎人、预备猎人，甚至是每一个觉得自己体内有妖气的民众提供检验，并以少量的金额提供一种药水，据说这种药水可以最大程度的清除体内的妖气，到达猎人级别的人，就需要更进一步的检查和治疗。

　　前来检验的普通民众多如潮水，大多数人都没有妖气，但是药水廉价，为了心安买了喝一喝也没关系。

　　然后是预备猎人开始踏足，预备猎人体内确实有妖气，但是以晓云的话说，鸡屎都比这大，又在短时间治愈一两个人后，检验诊所的护士们才真的放下来心来。

　　即便有那种胆小如鼠，觉得自己快要死掉的预备猎人，在家人的劝说和威逼下，迫不得已地来到诊所，甚至觉得自己很快要面临全副武装的军人，然后被强押进实验室时，走过来的只不过是一个穿着护士服的胖阿姨，很不耐烦地挥挥手，“那边去排队，自己领药吃药，一个星期后过来复查，我这里是检查猎人的。”

　　谨慎的赏金按耐不动，白帝城还没有出来表态，军团的行为让人看不清这是真相，还是两方势力的争斗。

　　领取药物的人虽然多，但还是有人被发现做了小动作，大概十来个人的组成的团伙在很多个站点轮流领药，他们将药水聚集后集中向某一个神秘人兜售。

　　军团对此了若指掌，按兵不动，等到交易结束后，跟踪神秘人，并将其抓获，竟然是一个赏金，等待他的将是北塔星最高科技，也最机密的研究所。

　　而集中兜售药水的团伙在神秘人一次性购买后就不再出现，足以说明药水的功效确实不错，于是暗中做起广告，也正是因为他们，军团在汹涌的暗流下一举抓了不下十个赏金，二十个猎人，可谓收获丰富。

　　几乎每一个进入实验室的赏金，都变成了人化妖，他们恐怖的外表加上比朝生更加凶猛的破坏力，终于引起北塔星军方的重视，军方向政府施压，白帝城终于站了出来。

　　白帝城穿着整洁的西装，地中海发型没有使用定型胶水，随着微风的起伏看得见花白的碎发，不意气风发，也不猥琐颓废，在如今谣言四起，民心的不信任感空前高涨时，他的这个形象很符合大家的期待。

　　“厉害。”晓云鼓掌，白泽和一屋子猫狗小豆丁看过来，晓云又慢慢放下手掌。

　　“十年前10月28号的晚上，我不知道大家还记不得记得这个日子。”白帝城的声音通过现场直播，出现在北塔星的每一个角落，“那天晚上十点出现了第一只一等妖兽，没有人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也没有人知道该怎么处理，一只毫无攻击力的一等妖兽却牺牲了我们最优秀的十位军人，在我们还来不及缅怀军人的逝去，第二天出现了八只一等妖兽，第三天出现两只二等妖兽……”

　　白帝城详细回忆着北塔星初期遭遇妖兽的情况，不够催人泪下，但足够让人回忆起妖兽出现初期，那种无力和恐慌的感觉。

　　冗长，沉闷，足够晓云睡一个下午觉。

　　突然，遥远的地方传来人流的惊呼声，晓云猛地睁开眼睛，一直关注进展的小Z赶紧说道，【宿主，白帝城承认CIBO的前身是舌灵暗杀团，但是他说当时的暗杀团已经准备收手，又正值妖兽四起之际，为了不让军人过多牺牲，他收编了舌灵暗杀团，与觉醒猎人能力的军人，一起组成CIBO。】

　　晓云起身关掉电视，屋中所有人都望向她，“北塔军团和CIBO的斗争将持续一段时间，我打算去法星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