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有毛线关系》高地

35、失忆蠢萌妖怪10

　　小灰吹着口哨在厨房里忙活，爆炒的香味混着鸡汤的香味在空气中组成美妙的幻影。

　　“小灰他……”归山欲言又止。

　　“你来伏羲城不仅仅为了朱源吧！”晓云转过头看着归山，脸上的神情似笑非笑。

　　“朱源他性情乖僻，不服管束，在长右山是个十分令人头疼的存在，一个月前他带着茶荼偷偷离开长右山。”一向稳重的归山露出少见的不服气，要说身为山神管不住一只鸟，实在令人嗤笑，“茶荼是茶花妖，身带九幽毒，正在治疗中，就这么被朱源带走，很可能不治身亡。”

　　“山神的事情这么琐碎，连山里的一只鸟，一朵花都要管？”晓云以为山神就是躺着等供奉的那种蛀虫。

　　归山很是烦恼地叹了口气，“大到住民生死，小到蚂蚁搬家，都要管的。”

　　“我跟你的情况差不多，碰到的情况也很头疼。”晓云似下定决心，指了指在厨房里忙活的小灰，“我这位族弟不仅伤势严重，还忘记了过往，只以为自己是只蘑菇妖，遵从师命去仇池山找包子。”

　　“莫非凤珠能令他觉醒？”凤珠一直被世人以为是凤凰内丹，山海阁的资料却说留在小无极的是一枚凤卵，两者相差实在太大，凤凰内丹拥有无上妖力，能让失去记忆的魂体觉醒并不奇怪，凤卵却不见得有如此奇效，能孵出一只小凤凰就算了不得，归山总觉得有些地方想不明白。

　　“我也不太清楚，小灰指向的线索只有仇池山、包子，而仇池山指向的线索是刑天、凤凰青龙大战、凤卵、战神，刑天又被称作上古战胜，要说它们之间没有联系，那联系又在何处？”晓云的思维一向去繁从简，线索指向何处，哪怕匪夷所思她都会查个清楚，万一错了，无非换个方向再开始。

　　“要是能寻他师父问个清楚就好了？”小君山似乎离伏羲城也是十万八千里。

　　“已经死了，所以才出来完成任务。”

　　“你是怎么将这些毫无头绪的线索联系到一起的？”归山真心挺佩服。

　　晓云抽着鼻子吸着空气中飘荡的香气，对于归山的疑惑置若罔闻，她为什么能将看似风马牛不相及的事情联系到一起，无非是经历的太多，那些经验直接量化成直觉，让她躲过重重危机，虽然有复活这个技能，但是活着的感觉还是更好。

　　“为何不与他坦诚布公？”归山已经明白昨夜晓云为何那般怪异。

　　“要是有个人突然告诉你其实你是另外一个人，你怎么想？”晓云起身活动筋骨，要开饭了，今天的菜色看起来不错，“有些事情还是他自己决定比较好。”

　　“你准备去找凤珠？”归山暗自揣度凤珠乃伏羲城至宝，只怕自己要动用一切关系才能得见。

　　“不，先找仇池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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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灵修堂堂主叫青危，是个身材高挑，容貌冷艳的女人，听闻山海阁的长右君莅临分堂，便专门过来拜访，晓云有些拘谨地跟在一旁，活像上不了台面的乡下小随侍。

　　双方客套了几句，青危直奔主题，“长右君此次出山可是为易主一事而来？”

　　两人骤然一惊，易主，易什么主，又易谁的主，见两人不像作假，青危微微皱起眉头，身旁的人欲言又止，似乎并不赞同他们的堂主谈论此事，青危微微抬手，旁人又恭敬地退至一旁，“既然两位不知此事，青某便直言不讳，老城主仙逝后，其女玉蓉继位，在位一年政绩还算稳妥。”

　　岂止是稳妥，就归山一路感受，便觉得新城主虽然年幼，但未必不是一个好城主，想法大胆，善用人才，雷厉风行，行事果断，弄得归山都对这位新城主好奇不已。

　　“不知两位有没有听说过妖姬这人？”青危又问。

　　归山点头，此人略有耳闻，“如今城中措施皆出自此人之手，玉蓉更是成立伏羲卫全权由此人管理，只听命于她二人，但是此人来历不明，身居半夏楼，深居简出，几乎不以真面貌示人，也有见过妖姬的人，据说貌胜九天玄女，真是荒唐！”青危一巴掌拍在身侧的茶案上，透绿的茶盏顿时化作齑粉，旁人立马撤下渣沫，换上一模一样的茶盏，“她若来历清白，何需这样遮遮隐隐，玉蓉是我们一直看着长大，若是被妖人蛊惑放下弥天大罪，又怎么对得起老城主对伏羲城的付出。”

　　所以你们就要换新城主，会不会太任性！

　　归山略微沉思后缓声道，“城主年轻，阅历上难免会有些欠缺，但是就目前来看，她的所言所行都让伏羲城朝着好的方向发展，至于易主一事……青堂主，本君只是一个闲人，无事陪好友来伏羲城逛逛，不日便要回长右山，山不大，但毛孩子特多，个个都不省心，那种话以后切不可再提。”

　　青危并不吃这一套，“易主一事也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伏羲城北冥妖会卜卦推演，一个月前，他说白泽归位，圣人即出，长右君，当初你出山时可不就是一个月前，玉蓉若能远离妖姬，此事我等也只当作市井流言，但是她若执迷不悟，还不就得劳烦长右君辅佐一二，让她知道自己不想当这个城主，会有更好的人选当这个城主，紧紧心也是好的。”

　　归山微微放下心来，原来是想请他当榜样，虽然有些不明所以，但是感觉好开心。

　　“那堂主的意思是让我规劝城主？”

　　“不，去抄了妖姬的老巢，让城主自己选择，要么继续当城主，要么跟着妖姬一起滚蛋。”青危霸气地一巴掌排在身侧的茶案上，透绿的茶盏再次化作齑粉，使者依旧手脚麻利地换上新茶盏。

　　这特么地跟个爱丢碗筷的熊孩子一般，晓云真想给她换个塑料制品，那绿可是透绿呀，值不少钱。

　　“不，不太好吧，我跟妖姬无冤无仇的。”归山委婉地拒绝。

　　青危大手一挥，手下人拿来十来个令牌，“这是暂居伏羲城大妖的求见令，听说你们要找那些深居简出，活了很多年的大妖，虽然不知道你们有什么目的，但是我相信长右君的为人，求见这些大妖多半也只是打听事情，并非骚扰人家，当然你们也没有骚扰人家的实力，只要你答应我的要求，这些求见令可供你们使用一次。”

　　长右君正要回绝，“三次。”晓云伸出手指头，活了那么多年的老妖精，可不是什么好说话的主，一次怎么够。

　　青危皱眉，她不太喜欢有人跟她讨价还价，但是……青危见此女目带几分贪色，便掠过晓云再次落到长右君身上，若这个人真的成了他们的城主呢，虽然可能性为零，而且北冥妖那个老家伙也经常算错，但是万一呢！

　　青危伸出两根指头，“两次。”

　　“成交。”晓云利落地拍板。

　　归山微微叹了口气，“妖姬来此地已经一年，不仅智谋过人还有一支忠心的伏羲卫，更有城主的支持，我们一行三人，其中一个还是小孩儿，只怕抄家不成反被绑，到时候若是惊动城主，甚至让她知道是灵修堂的主意，只怕不利于你们之间的和睦相处，凡事能和平解决又何必斥诸于武力？”

　　“堂主的目的是让城主不要与妖姬交往过密，只是因为妖姬行踪鬼祟？”

　　青危皱眉，行踪鬼祟只是一方面，但她总有一种感觉这名妖姬的出现会带来不好的事情，她还记得妖姬当时莅临伏羲城的盛况，那是一个圆月低挂的夜晚，伏羲宫宛如天宫一般显出巍峨精绝的身影，忽闻冷香，晴朗的夜空就下起细雪，起先也无人惊讶，只当是谁施了法术，谁知那雪就没完没了起来，不多久，整个伏羲城都被积雪包裹。

　　也有法术高强的妖灵出手融化积雪，说来邪门，那雪竟然无法被融化，直到第二日，行道及城外的官道不再有积雪，其他的地方积雪仍旧不化，空中的雪也下个不停。

　　这一下就是一整年，伏羲城的异象起先也令众妖担忧了一阵，只是久不见其他异常，也就慢慢放宽心。

　　虽然猜测各异，以青危为首的灵修堂却坚定地认为这场雪与妖姬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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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妖灵大多随心所欲，灵修堂在城中的拥众不多，但是最中坚的力量还是信任他们，这可能也是妖姬低调的缘故。”归山边走边说，甚至他伸出手接了几朵雪花，雪花晶莹剔透，形状十分漂亮。

　　“晓云姐姐，你们为什么要答应堂主的要求，那个妖姬听起来是个十分有势力的妖，如果打不过怎么办？”小灰十分担忧。

　　“因为我们要打听仇池山或者常羊山麓的位置。”晓云十分好心情地解释。

　　“凤珠是伏羲城的至宝，应该就在伏羲宫，我可以去应征宫廷侍卫，寻个机会进去看看说不定就能找到。”小灰也有自己的打算，不能什么事情都麻烦晓云姐姐和归山哥哥。

　　晓云与归山相视一笑，“凤珠不一定就是你要找的包子，而且很多事情还没有验证就匆忙进宫，若是让人家知道你要拿走他们的至宝，可能就会将东西藏得更加严实，以后就更难找到。”

　　小灰皱起眉头，语气很坚定，“之前不知道凤珠时，没什么感觉，但是知道后我很肯定师父让我找的包子就是凤珠。”

　　归山露出几分诧异，晓云则一脸深思地看着小灰，“你仔细想想你师父有没有说到包子的任何来历，或者是与你的关系，还有，你对常羊山麓有没有一点点的印象或者是线索？”

　　小灰陷入回忆，很快脸上的神色变得纠结起来，他只是一只蘑菇妖，找包子也是为了振兴门派，师父什么都没有说，师父说了……暗红色的纹路从小灰的脸上裂开，瞬间布满全身，圆瞪的双眼似有火星闪烁，微张的口中暗烟明灭，归山眼疾手快，一颗药丸塞进小灰的嘴里，小灰顿了顿，晕厥过去。

　　归山背上小灰，神色有些一言难尽，“起先我还有些犹疑，见他这般模样只怕八九不离十。”

　　“为什么？”

　　“蘑菇妖是植灵，五行属土，最是惧怕火行之物，他周身暗息涌动，即便是邪妖也受不住这种东西，你的这位族弟只怕……”不简单！

　　晓云睨着眼看了看归山，指着伞盖，“这东西迷惑了我们，这不是蘑菇的伞盖，据他说是帽子，他还有一根木棍，叫双凤斧，不仅可以将火息导出去，还折不断烧不毁，当时同他一起被师父发现，并且随着他长大变成帽子和木棍的模样。”

　　归山摇了摇头，“实在看不出这顶帽子与什么东西有关，可能原先不是这种模样，在他将自己认为是蘑菇后，这些东西才跟着他的想法发生变化。”

　　晓云也认同这种猜测，“他师父真不靠谱。”

　　“那倒不一定，他师父多半真是一只蘑菇妖，在泥土中见到神魂微弱的小灰，认成一只小蘑菇也是有可能。”归山管理长右山两千年，见过不少稀奇古怪的事情。

　　“妖姬的事情你有什么打算？”

　　晓云想了想，“最终都会与伏羲宫正面遭遇，但这一次……”三个月的时间太短，即便她拼命修炼也无法达到这个世界的上限，夜姬作为伏羲城的实际掌权者，晓云并不想这么快与对方碰上。

　　归山虽不知晓云遇到了什么难题，但是这几日她的心绪不佳还是看得出来，“事情完结之后，你准备做什么？”

　　“去无极。”她要去镜河寻找自己的真实身份。

　　无极，这下归山是真的诧异了，他还以为晓云会急着赶回去处理自己的事情，难道她来自无极，归山又很快否定这个猜测，她一点都不像这个世界的人。

　　“你呢？”晓云踢出去一团路边的积雪，动作随意得像逛街的小孩。

　　归山准备说回长右山，但不知为何突然就有些迷茫了。

　　“走吧，我们回去商量一下妖姬的事情。”晓云突然加快脚步，那层笼罩着归山的迷茫也突然消失，归山察觉到静止了快百年的修为突然松动了，是呀，思虑那么多做什么，跟着这个人，只需要勇往直前就行，做错了似乎也没关系，换个方向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