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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君子重器(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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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容容下意识的回退了一步,她眼神有些惊恐的望着尤温,却见他扭头朝一边客房望去。
她目光追随,见一个画中走出般的少年站在房门口,红唇微扬,透出几分邪气,杏眸中光芒似天真似诱惑,如同妖魅一般勾人心魄。
温容容目光一呆,完全没意识到那少年衣襟散乱,眼前却突的一黑,少年被尤温一把带进了房内。
“砰”的一声,房门紧闭。
尤温唇抿的死紧,替尤安整理衣服。
尤安好笑,腻腻歪歪的半挂在师父身上:“师父要是疑惑,不妨与温姑娘谈谈,以我所见这事多半与魔教无关。”
“为何?”
“除非应无鸠口味突然变了,不然他抓着温倩倩做什么?”
尤温……
他顿了顿,语气有些强硬:“你跟我一起去看。”
尤安摇头:“我去见见老前辈,那边也要有人看着。”他说着又笑了起来:“师父,这把剑是为了你铸造的,是徒儿的一片心意,你也要放在心上。”
尤温点头,又叹了口气,一握徒儿的手:“你先过去老前辈那,我去弄个明白。”如果是魔教中人,他一定不能放过!
就在这片刻,温容容已经到了他房门口,沉声道:“尤大侠。”
尤安挑眉。
尤温去开了门道:“怎么了?”
“那些人……自杀了。”
尤温还真没遇到过这样的事情。
他见温容容手下一个一个的掀开那群黑衣人的面罩,再捏他们嘴巴,观察完了才道:“是嘴中□□。”
温容容冷哼一声。
尤温道:“能请出这样的死士,一定不是一般人,温姑娘,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温容容已经是第二次被尤温所救,心中好感顿生,轻声道:“要想弄清楚这件事,我要带尤大侠见一个人。”
“谁?”
“受害者。”
那受害者也住在客栈里,这会才被人扶了出去,尤温看这位老人样子明显是已经吓傻了,皱眉起来:“这位老人家跟这事有什么关系?”
温容容道:“岳老,这位是华山尤剑逸大侠的首徒,尤温。”
岳老一愣,反应过来就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尤大侠,尤大侠,求求你救救小女啊!”
尤温皱眉:“老人家,你先起来再说。”他说着就上前扶起老人,岳老哪能起来,直接抓住了尤温,大哭起来。
尤温尴尬不已,又隐隐觉得老人家太过可怜。
岳老哭了一半,又想起了自己大事:“尤大侠,你一定要为我做主啊!”
尤温还没机会为人做主过,总觉得这求青天老爷的架势很是奇怪,只能道:“岳老你有什么事就说。”
岳老用袖口一抹眼泪:“都是小女任性,非要离家出走,后来却跟几个呤月楼的妖女混在了一起。”
尤温道:“据我所知,呤月楼已改邪归正。”
岳老大叫:“那是她们欺瞒世人!我本来以为她只是跟寻常姑娘来往,却不想是些妖女,她们才认识不久,就鼓动小女加入吟月楼,与我断绝一切关系。”
邪教做派?尤温抿唇,当初师父一再交代叮嘱让他看好吟月楼,他却心生恻隐之心,今天却见到一个受害人,尤温心下一紧,眼神也变得幽暗:“然后呢?”
“她们不知道,我多年经商还是认识不少江湖人士,于是我就拜托了铁血银枪先生,一路帮我跟踪打听才知道,原来她们让小女去了扬州,逼她在……在青楼之中去了!我也不知道她们给小女灌了什么迷魂汤,还是拿什么威胁她,小女就是不肯回来。后来我实在没办法,就拜托铁血银枪先生带我去见温庄主,我们一行人三个月前来到扬州调查。两个月前,温庄主却突然失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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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铁坊内,尤安长身玉立。
他额头布满一层薄汗,宣谷子徒弟刘汉却早已是汗滴火炉。
宣谷子道:“这剑模子怎么样?”
尤安一笑:“这些都是老前辈看家本领,小子不懂。”
宣谷子道:“我听闻以血祭剑才能汇集天地煞气,成就一把绝世好剑。这陨铁难求,你觉得用这个办法如何?”
“老前辈做主。”
“你同意祭天?”
尤安道:“天地面前,众生平等,老前辈非要祭天的话,我替您找十头猪来好了。”
宣谷子噎了半晌,闷闷不乐道:“那棋谱真是你研究出来的?”
“还有华山掌门,我无涯师叔的贡献。”
“你今年多大。”
“十八。”
宣谷子一嗤:“年纪轻轻,谋划颇远。”
尤安顿了顿:“前辈收徒,自然也为他细细打算。”无非心之所牵罢了。
刘汉听提到自己,嘿嘿一笑。
宣谷子暗骂傻徒弟,不过傻也就傻了,他早在收徒之时就知道,不过……
他叹息一声:“我这徒儿,恐怕是传不了我这身技艺了。”
“宣谷子前辈铸剑之艺本就是世间难得,这千百年又有几人?”尤安微笑:“我知道老前辈怕您死后有人找刘兄麻烦,所以才选择早早隐退。但这世间命运,乃自有法则,是吉人自有天相。”
宣谷子冷笑一声:“不是天理循环,报应不爽?”
尤安垂眸。
宣谷子摇头不已:“我就不喜欢你这话说一半的脾气,转弯抹角你师父那闷葫芦听得懂么?”这两人做师徒就算了,怎么关系还这般亲近的?
尤安心道他面对我可不是闷葫芦,唇角扬了起来,眼中更是温柔良善。
宣谷子道:“我也是第一次锻造这陨铁,肯定会有耗损,你到时候别太心疼。”
尤安道:“我只求一把剑,保命之剑。”
宣谷子点头,一摸胡子:“可惜了我这胡须,我可是留了许久。”
尤安知道老前辈有来脾气了,笑道:“前辈福寿万年,将来肯定还有机会留长。”
宣谷子招手:“徒儿,来,给师父把这胡子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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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温这几日东奔西走,就是没找出一个头绪出来,不仅如此,因为有温容容等目光盯着,尤温还跟尤安分了房间,只能下半晚偷偷摸摸摸到尤安房间,简直心酸。
尤安看不过眼,拿着师父送的眼镜敲敲床沿,十分郁闷:“师父一回到江湖就忘了我。”
尤温脸红:“当初你师祖命我整治吟月楼,都怪我妇人之仁,才弄出今天这样的事情。”
尤剑逸那个老狐狸才是真正的深谋远虑,一心牵挂他武林局势。尤安心里冷哼,当初他拦师父不让他东奔西走也是想看武林乱斗的好戏,结果他师父辛苦也辛苦了,却还是今天这般模样,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尤安叹了口气:“这吟月楼以前行事嚣张,仗着的就是他在反贼境内,上任楼主肯定与那些反贼有所瓜葛,只是林将军一年前已经把反贼逼入绝境,若不是朝廷下令,恐怕今日早已逮着反贼首领了。”
这个言下之意尤温还是听明白了,他叹息道:“徒弟又在担心林亦轻?”三个月前,他们一出宣谷子隐居之地就听闻林为之结党营私,已被下狱。
尤安表情没变,只是低声道:“我与林大哥是至交好友,自然是希望他一切安好,只是不知道他如今在哪……不过,我说的不是这个,而是这吟月楼以前行事虽然嚣张,但也没强迫人如楼的事,恐怕这新任楼主不简单,也不知道现在背后是谁。”
简单的话也派不出死士了,更何况那些死士可都是男子,吟月楼不是号称女子门派?尤温皱眉:“徒儿你觉得此事该当如何?”
尤安道:“解铃还须系铃人,一切还是得从源头查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