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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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真的过得很快，这已经是第五个年头了。
昨天晚上客人都走了之后，我一个人留在酒吧里放那首Por Una Cabeza。一年没有拿出来了，上面都积了一层薄薄的灰。
我有些懊恼，不是决定要好好保存的么。
我不知道今天晚上林姐还会不会来，毕竟这样的日子对她来说，既甜蜜而又伤感。
但是心里隐隐有个声音在说，她会来的，如果她不来，叶姐上哪里去找舞伴呢？
这一年来，我时常想起她们曾经来跳舞的情形，无论是初见时的惊艳，亦或是再见时由衷的赞叹，还是后来轮椅上轻慢的摇曳，到最后一人分饰两角的孤寂，都依然清晰如昨，让我难以忘怀。
我眼睛死死地盯着门口，希望突然间那个瘦削的身影就会推开半闭的大门，随着那句怪异的“欢迎光临”走进酒吧。
我只能等着，除此之外，我什么都做不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滴答滴答的，从七点走到了八点，又从八点走到了九点。门口很安静，里面更安静，以至于我心脏跳动的声音在空旷的空间里显得那么聒噪。
就在我几乎要失去信心，打算拉灯关门的时候，大门被人推开了。
我着实惊喜地看过去，却发现门口不是我要等的人。
是她？！
门口的人褪去了一些青涩，看上去成熟了不少。我没想到，还会见到她。因为她走之前说的那些话，让我以为她真的再也不会出现。
“好久不见。”
虽然来的不是林姐，让我有些失望，但她的出现也在我意料之外，算是别样的惊喜。
那个我不知道名字的女孩子在吧台前坐下来，冲我点点头，说：“老板，好久不见。”
我照着她的习惯，给了她一杯软饮，然后继续望着门口。
她没有去碰杯子，只是定定地看着我，然后轻轻说着：“你别等了。”
“嗯？”我有些诧异，她怎么知道我在等人？
“她不会来了。”她眼神笃定地说。
“为什么？你知道我在等谁？”
她歇了一会儿，“我当然知道。”
“你还记得我说过的话吧？我家里人爱听Por Una Cabeza。”
她这样一说，我突然就想起来了。
“你——你是？”
“我是她们收养的孩子。”
原来如此。我似乎有些明白了。
“她们第一次来你这里的那天，我刚刚结束大一军训，本来是来探望我，谁知道后来会发现这间酒吧，于是晚上跟我道别之后，她们就来了这里。”
看来事情都清楚了。我也终于弄明白，为什么曾经有一段时间，她没有出现在酒吧里。按照林姐的说法，那时候叶姐病重，一直在医院。这样看来，难怪她会消失那么久。
我蓦地想起来那次她听着Por Una Cabeza，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应该是因为那首曲子，所以想到了林姐和叶姐，想到了叶姐彼时已然病重。
“那……林姐呢？”
我心里有种预感，觉得可能不会使什么好消息，但是仍想确认一下。
“她去陪她了。”声音轻得我几乎都快听不到了。
我当然知道那两个“她”指的是谁。她们到底还是在一起的。
我喉咙像是被人卡住了，发不出一个音节，只有沉重的呼吸。
“就在不久之前，心内郁结。”
“她走得很安详。”
杯子里的液体被她一饮而尽，接着杯底与吧台发出了清脆的碰撞声。
“这样——也好。至少不用一个人守着以后的日子，孤零零的熬下去。”
我没接话，只是站起来，打开了唱片机，让那首不能再熟悉的乐曲在酒吧里响起。
它听起来仍旧那么动人，但跳舞的人却再也不在了。
“我记得十一岁那年，她们一起来把我领回去。当天晚上就在客厅里放起这首曲子，跳到了半夜。我那时候躲在沙发后面，看得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她叹了口气，顿了顿，“我都不记得到底看她们跳了多少次。有时候总觉得自己已经看够了，但现在，又好像怎么都看不够。”
之后我们两谁都没有说话，任凭它一遍又一遍的重复。
这样坐了很久，她终于要起身了。
我看她要走，忙叫住她。
“等一下，唱片，你把它带走吧。”
说着我就要去取唱片。不过她制止了我。
“不用了。跳舞的人都没了，还要唱片来干嘛，就留在你这里，做个纪念吧。”
我想一想，觉得这样也好。
她径直走到了门口，这才转过身来，对我说：“老板，再见了。”
“再见。”
我知道，这一次再见，就真的再也不见了。
那边空旷的舞池里，只有一束惨白的追光灯，和悠扬依旧的舞曲。
我想，从今往后，应该再没有人来跳那支舞了。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九章
，还差 